第二十三章 御万气而成一剑
鹿樽踏前一步，将鹿樽护在身后。
“你问我是谁，我先问你是谁。”鹿樽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鹿巧把烛光重新点燃，照亮了来人，惊呼道，“樽哥，那衣裳……”
鹿樽定睛一看，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只见那翩翩君子身上，套着的却是一件他们倍感熟悉，稍大一些的衣裳，让这青年身子看来有些松松垮垮，没什么精气神。
不过配上他的容貌，反倒有些弱柳扶风、阴柔邪魅的美感。
这衣裳，鹿家兄弟是在熟悉得很。
那正是曾经鹿明正的衣裳。
如意君顺着两人目光，扬了扬手，也看了看自己上下衣裳，“哎，我还想骗骗你们，谁曾想这衣服暴露了。没错，我正是脱胎换骨的鹿峥嵘，两位乖儿，厮杀之前，先叫声父亲吧。”
鹿樽眯着眼睛，“你装什么装，你便是真人经幕后之人罢！”
如意君意外又失落，“哎哟，你怎么知道？”
这话无异于承认。
鹿樽还在笑，但是笑容已有些勉强。
身后的鹿巧拉着他的衣角，瑟瑟缩缩，有脱逃之意。
如意君目光一动，落在鹿巧手中《真人经》上，微微沉思，已有结论，“哦，看来这书已与玲珑心建立了联系，令你通明，提早知晓些隐秘了。”
他说到这，眉宇之间，又有些气恼，盯着《真人经》冷笑，“好书，好书，早该把你撕了！”
鹿樽眉毛一挑，喝道，“幕后之人，你到底有什么来历，为何闹得这般风雨？鹿峥嵘呢？”
如意君转瞬间又恢复风雅形貌，笑道，“我不姓幕后，也不叫之人。我是如意君，你们记好这名字，不要说错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鹿樽，点头道，“哎呀，留神一看，你虽是血肉，实则由灵铸体，却是个假人咧。难怪说出刚才那般言语，你是由虚至实，借假修真，自有开阔胸襟——岂止是开阔，你连心都没有呢。”
说到这儿，如意君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觉得十分有意思。
鹿樽冷着脸，“你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有趣么？”
如意君点点头。
鹿樽伊始听这人说话，便感到十分熟悉，这种熟悉一时想不起来，环绕在心头，像一记打不出来的喷嚏。
直至现在，他忽然豁然开朗，这不就是自己么？
这喷嚏打了出来，酣畅淋漓。
如意君似乎能看出他内心所想，笑道，“你想说，我很像你？错了，错了，你倒反天罡，不是我像你，而是你像我。真人经是我的，铸你身体的法力也是我的，玲珑心当然也是我叫鹿峥嵘栽种，你的一切来自于我，虽是虚空而生，却有意无意间将我模仿。”
他摇头，叹气，“只太拙劣。”
鹿樽在心头升起一股怒火，他知道如意君的话无可辩驳，恰恰是这份无可辩驳最让人愤慨！
他怒吼一声，“你再装腔作势，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沧浪一声，剑已从他腰间飞出来。
鹿樽长身而起，一跃飞空，剑已落在他手中。
这一剑不见剑影，不见人形，人和剑化而为一，成了一道长虹，飞射出去，似电光，如毒蛇，在黑暗之中闪出一抹亮色，几乎可以照亮一片天地。
如此剑法，惊世骇人。
鹿峥嵘的剑已经够快了，他超越千百年来武林中人，否则绝不能够该换天地，成为无可争议的大圣人。
但若鹿峥嵘活在此时，站在此刻，看到鹿樽的剑法全力施展，一定羞愧难当。
这剑法之迅，比鹿峥嵘起码快上三倍！
这剑甚至已快得无声无息。
大音希声。
无声无息之间，反而呈现出一种宏大的气象，仿佛这一剑之中，蕴藏着沛莫能御、无以复加之猛力，甚至把声音也给撕裂了。
如意君看了这样一剑，也挑眉，“你这也算异数了！”
然后他就躲开了剑锋。
剑虽快，跟不上他的身法。
如意君背负双手，双脚轻轻一踩，身子像飘零的落叶，千钧一发却又恰如其分的躲过了第一剑。
鹿樽怒喝一声，第二剑又至，这一剑比此前更快。
他出剑的手腕急抖，一剑分化十三道流光，一剑变作十三招，一招又有六式，在须臾之间，七十八种变化从四面八方围困了如意君，也封锁了如意君。
如意君仍是微笑。
他是落叶，鹿樽的剑是狂风，狂风再大，也只会越把落叶吹飞，永远也碰不着他。
两道身影上下起落，打得眼花缭乱。
一旁的鹿巧看得呆了，忽然反应过来，盘腿坐下，在这危急关头，拿火折子看真人经。
那边厢，两人仍是鹿樽猛攻，却没一剑能中如意君。
“鹿峥嵘已死，你也不算是他儿子。但我刚才所说话并不算错，你从某种意义而言，也算我的儿子，可叫声爹么。”
“我是你爹！”
“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若磕头认错，我还可一尽老爹的职责，否则便叫你身心俱灭。”
“笑话，你这臭屎，异想天开。看我剑法！”
“你这也叫剑法？”
如意君神情捉狭，忽身影一定，立住不动了。
鹿樽剑来。
如意君抬手一格。
如意君手上本是空空如也，却似虚握一剑，剑无影无形，却真实存在。
——来自天上！
霎时间风起云涌，四方浩荡，未去的雨气，凝聚的云气，山气，林气，天气，气气气。甚至那边鹿巧专心致志看着真人经，也感到手中火折子摇晃一下，光色暗淡了一半。
火也为之所夺。
鹿巧立马更埋首于真人经上了。
而这天地森罗，万象乾坤，汇聚为一，就成了如意君手中一把剑。
这把剑从无形作有形，并无物成有物，是一截凝聚了的风雨，一团凝固的了光火，一片攫取了的昏黄，一道约束了的山林。
恰是此剑，格住鹿樽剑袭，一点进犯不得。
如意君轻声道，“这才是剑啊。”
这把气剑一震，碎碎碎碎碎，鹿樽手中长剑立时崩裂成千万齑粉，巨力沿剑而来，鹿樽立时撒手后撤，被击飞出去，狠狠砸在峭壁之上。
他看来狼狈，但这已是最好结果若不然，现在应该与那一地碎片，一般无二。
如意君一手持剑，一手按着锋芒，轻声道，“着！”
满地碎裂的铁片，忽地汇聚起来，形成一条铁的狂龙，往他手中气剑灌注进去。
气剑有了钢铁味。
“你问我是谁，我先问你是谁。”鹿樽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鹿巧把烛光重新点燃，照亮了来人，惊呼道，“樽哥，那衣裳……”
鹿樽定睛一看，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只见那翩翩君子身上，套着的却是一件他们倍感熟悉，稍大一些的衣裳，让这青年身子看来有些松松垮垮，没什么精气神。
不过配上他的容貌，反倒有些弱柳扶风、阴柔邪魅的美感。
这衣裳，鹿家兄弟是在熟悉得很。
那正是曾经鹿明正的衣裳。
如意君顺着两人目光，扬了扬手，也看了看自己上下衣裳，“哎，我还想骗骗你们，谁曾想这衣服暴露了。没错，我正是脱胎换骨的鹿峥嵘，两位乖儿，厮杀之前，先叫声父亲吧。”
鹿樽眯着眼睛，“你装什么装，你便是真人经幕后之人罢！”
如意君意外又失落，“哎哟，你怎么知道？”
这话无异于承认。
鹿樽还在笑，但是笑容已有些勉强。
身后的鹿巧拉着他的衣角，瑟瑟缩缩，有脱逃之意。
如意君目光一动，落在鹿巧手中《真人经》上，微微沉思，已有结论，“哦，看来这书已与玲珑心建立了联系，令你通明，提早知晓些隐秘了。”
他说到这，眉宇之间，又有些气恼，盯着《真人经》冷笑，“好书，好书，早该把你撕了！”
鹿樽眉毛一挑，喝道，“幕后之人，你到底有什么来历，为何闹得这般风雨？鹿峥嵘呢？”
如意君转瞬间又恢复风雅形貌，笑道，“我不姓幕后，也不叫之人。我是如意君，你们记好这名字，不要说错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鹿樽，点头道，“哎呀，留神一看，你虽是血肉，实则由灵铸体，却是个假人咧。难怪说出刚才那般言语，你是由虚至实，借假修真，自有开阔胸襟——岂止是开阔，你连心都没有呢。”
说到这儿，如意君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觉得十分有意思。
鹿樽冷着脸，“你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有趣么？”
如意君点点头。
鹿樽伊始听这人说话，便感到十分熟悉，这种熟悉一时想不起来，环绕在心头，像一记打不出来的喷嚏。
直至现在，他忽然豁然开朗，这不就是自己么？
这喷嚏打了出来，酣畅淋漓。
如意君似乎能看出他内心所想，笑道，“你想说，我很像你？错了，错了，你倒反天罡，不是我像你，而是你像我。真人经是我的，铸你身体的法力也是我的，玲珑心当然也是我叫鹿峥嵘栽种，你的一切来自于我，虽是虚空而生，却有意无意间将我模仿。”
他摇头，叹气，“只太拙劣。”
鹿樽在心头升起一股怒火，他知道如意君的话无可辩驳，恰恰是这份无可辩驳最让人愤慨！
他怒吼一声，“你再装腔作势，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沧浪一声，剑已从他腰间飞出来。
鹿樽长身而起，一跃飞空，剑已落在他手中。
这一剑不见剑影，不见人形，人和剑化而为一，成了一道长虹，飞射出去，似电光，如毒蛇，在黑暗之中闪出一抹亮色，几乎可以照亮一片天地。
如此剑法，惊世骇人。
鹿峥嵘的剑已经够快了，他超越千百年来武林中人，否则绝不能够该换天地，成为无可争议的大圣人。
但若鹿峥嵘活在此时，站在此刻，看到鹿樽的剑法全力施展，一定羞愧难当。
这剑法之迅，比鹿峥嵘起码快上三倍！
这剑甚至已快得无声无息。
大音希声。
无声无息之间，反而呈现出一种宏大的气象，仿佛这一剑之中，蕴藏着沛莫能御、无以复加之猛力，甚至把声音也给撕裂了。
如意君看了这样一剑，也挑眉，“你这也算异数了！”
然后他就躲开了剑锋。
剑虽快，跟不上他的身法。
如意君背负双手，双脚轻轻一踩，身子像飘零的落叶，千钧一发却又恰如其分的躲过了第一剑。
鹿樽怒喝一声，第二剑又至，这一剑比此前更快。
他出剑的手腕急抖，一剑分化十三道流光，一剑变作十三招，一招又有六式，在须臾之间，七十八种变化从四面八方围困了如意君，也封锁了如意君。
如意君仍是微笑。
他是落叶，鹿樽的剑是狂风，狂风再大，也只会越把落叶吹飞，永远也碰不着他。
两道身影上下起落，打得眼花缭乱。
一旁的鹿巧看得呆了，忽然反应过来，盘腿坐下，在这危急关头，拿火折子看真人经。
那边厢，两人仍是鹿樽猛攻，却没一剑能中如意君。
“鹿峥嵘已死，你也不算是他儿子。但我刚才所说话并不算错，你从某种意义而言，也算我的儿子，可叫声爹么。”
“我是你爹！”
“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若磕头认错，我还可一尽老爹的职责，否则便叫你身心俱灭。”
“笑话，你这臭屎，异想天开。看我剑法！”
“你这也叫剑法？”
如意君神情捉狭，忽身影一定，立住不动了。
鹿樽剑来。
如意君抬手一格。
如意君手上本是空空如也，却似虚握一剑，剑无影无形，却真实存在。
——来自天上！
霎时间风起云涌，四方浩荡，未去的雨气，凝聚的云气，山气，林气，天气，气气气。甚至那边鹿巧专心致志看着真人经，也感到手中火折子摇晃一下，光色暗淡了一半。
火也为之所夺。
鹿巧立马更埋首于真人经上了。
而这天地森罗，万象乾坤，汇聚为一，就成了如意君手中一把剑。
这把剑从无形作有形，并无物成有物，是一截凝聚了的风雨，一团凝固的了光火，一片攫取了的昏黄，一道约束了的山林。
恰是此剑，格住鹿樽剑袭，一点进犯不得。
如意君轻声道，“这才是剑啊。”
这把气剑一震，碎碎碎碎碎，鹿樽手中长剑立时崩裂成千万齑粉，巨力沿剑而来，鹿樽立时撒手后撤，被击飞出去，狠狠砸在峭壁之上。
他看来狼狈，但这已是最好结果若不然，现在应该与那一地碎片，一般无二。
如意君一手持剑，一手按着锋芒，轻声道，“着！”
满地碎裂的铁片，忽地汇聚起来，形成一条铁的狂龙，往他手中气剑灌注进去。
气剑有了钢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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