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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长房嫡系

    郭忠虽不知魔是何物,但上次自己这儿子提了一嘴,他却还是记在心,后来又在道门历史文献中查找。

    才知道了魔的存在。

    对于魔,近万年来,道门并没有刻意宣传,自己与众教联合,将其驱逐魔界的丰功伟绩,但也没有特意封禁这段历史。

    只是因为脱离现实世界太久。

    魔,如今已经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几乎无人知晓。

    听到儿子讲完后,郭忠用脚碰了碰地下最后一块石子,

    “那你有何破解之法?”

    郭嘉没有明着回答,依旧淡然一笑,神色从容不迫,

    “待孩儿考过,接榜之时,再为爹爹细说。如今必须得先卖一个关子,只是爹爹无须太过操心。”

    郭忠见郭嘉说得郑重,也不疑有他。虽然他也觉得此局,若想要破解,甚为艰难,只是既然儿子胸有成竹。

    他这当父亲的,自然要勉励鼓劲。

    ……

    白云道观主城外三十里。

    郭氏宗祠。

    偌大庄子原本只有一些留守族人,如今却是一扫往昔,冷冷清清模样。庄子大门横开,来来往往不少人,在往里搬运东西。

    只是大家眼中,却充满了悲戚之感。郭家老祖宗走了,郭家从此少了一位举人,郭家最大的庇护伞没了。

    在宗祠后面正房,郭淮正紧握自己祖父双手,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自幼由祖父抚养带大,爷孙俩感情十分深厚。

    郭淮取得举人功名,亦离不开祖父谆谆指导,和精心栽培,可以说没有祖父,就没有他郭淮的今天。

    因此祖父离世,他痛感最深。

    不过难过归难过,死去的人可以一了百了,活着的人不仅要承担悲伤,更要肩负责任。

    收敛了心中悲痛,郭淮慢慢松开,祖父已渐渐变得冰凉的双手,缓缓起身,在一旁太师椅上落坐。

    唤来自己身后一个中年人,正是祖父府上管家,名讳丁稳林,他父亲自小便是自己书童,后来又成了伴当。

    本人因是贱籍,无法取得功名,但也继承了他曾祖父位置,不过一个多甲子,就成了郭族大管家。

    为人精明能干,颇受长房一脉欢心。

    “现在一共有多少地方,需要差人去报丧,有没有都统计好,你那边跟族里几位老人,这几天一直在探讨,到底拿出个章程来没有?”

    丁稳林早就等着大公子问话,之前已经与卒中几位老人反复商量了几天,权衡了好久,早就整理出一套腹稿。

    心中有数,自然不慌不忙答道,

    “启禀大公子,老爷生前取得举人功名,一共过了798岁,举人岁不过八百,如今却是寿终正寝。”

    “又儿孙满堂,特别是长子、长孙,皆中了举人,一门三举人,在这白云道院地界,不如说是后无来者,却是前无古人。”

    “因此老爷这丧事,是实实在在的喜葬,按照喜葬的治丧规矩,不仅得大操大办,还要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以昭告世人。”

    丁稳林说到这里,又抿了抿嘴唇。

    郭淮听得认真,见他突然停下,

    “你说得不错,继续讲。”

    “目前需要报丧的地方,主要分为族内和族外两个方面。”

    “族外方面,一共有六处地方。”

    “一是老爷身前致仕的岳麓道院,他曾任过监院,如今驾鹤西游,必须得通报一声,按照规矩,道院也得派人前来吊唁。”

    “二是老爷生前座师,现已经告老还乡的,二榜进士广微子。广微子之前可是做过祁连山镇山,虽然早就退了,但门生故吏无数,自然得去通报一声。”

    “三是老爷生前同年,与恩师座下同窗,如今还在世的,还有十几人,也得捎个口信。”

    “四是走在老爷之前的好友故交,后辈与我们郭家有往来,或者有一些达官显贵者,也得去捎个口信。”

    “五是白云道院内的三大家,以及一些有来往的中、小家族。这些人离得近,怕是不需报信,也都早已知晓。”

    “六是白云道院衙门,地方大族族长仙逝,又是一位举人,不管是向道院衙门备案,还是通报,在这面上,总得尊重一下。”

    郭淮点点头,

    “这几方面倒是不错,那族内呢?”

    丁稳林说得口干舌燥,却无暇顾及其他,赶忙道,

    “族内方面,主要是大老爷一脉,二老爷一脉,以及一些其他偏远族人。”

    原本郭淮神情还有些悲痛,突听得二老爷一脉时,不禁冷哼一声,却没有开口说。

    丁稳林似是感受到公子心中不悦,但碍于宗法礼教,既然又没分家,两脉也没有正式撕破脸。

    该通知人家的,还是得通知。

    “过几日就是三月三上巳节,又逢白云郭族50年一次祭祖大典,族内各房通传,倒是方便得紧。”

    “大老爷一脉,长房二房都定居本地,三房长居东林道院,听说他家长子,今岁要参加童子试,明日就是开考之时,估计现在都已举家回归了。”

    “二老爷一脉,四房皆都定居本地,只是他们族中不少人在三清山做事,分布在三教之中,这些人还得遣人报信。”

    “特别是还有一位真传弟子。”

    丁稳林话还未说完,郭淮已是抑制不住怒气,竟将自己身旁茶杯,端起后再重重砸下。

    咣当一声。

    茶水四溅,香气却是扑鼻。

    只可惜,龙平窑烧出的上好瓷杯,被砸成稀巴烂,满地都是碎片。

    郭淮罕见失去往日风度,忍不住破口大骂,

    “好一个真传弟子。”

    “好一个真传弟子”

    一连说了两遍,又愤怒道,

    “这却是拿我郭族千年族运,换来的一个真传弟子。”

    “自己偷偷摸摸做着些事情,不敢与我们商量,现在捅破天大篓子,怎的还有脸回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气愤得紧,只是碍于同族面子,还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赤裸裸说不满。

    谁都没有料到,大公子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这次竟撕破了脸皮。

    不仅发了火,还大声嚷嚷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