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军人意志
方楠忙呵止住小豆子,因为他认出了来人。
“沈兄怎么会突然到访?”
沈宝安跳上画舫一屁股坐到长椅上,喘着粗气:“和光好难找啊!老哥在这里等了一上午了!”
“和光明天可否过府一敘?”
方楠谦意的一笑:“小弟明日便会赶往金陵,沈兄如果有事现在就说吧,咱们也不用见外。”
沈宝安点了点头:“和光现在事物繁多,是老哥考虑不周了。”
沈宝安张头缩脑向四周看了一圈:“老哥这次来一共两件事。”
老弟可能不知,沈家拥有两个盐场,只是近年来海匪袭扰增多,受到了不少损失,千里营铳炮犀利,这次定要售卖给老哥一些。
沈宝安不似做作,方楠心下也很踌躇,现在工匠都在加工火炮部件,只留下几个工匠,负责维修和更换士兵们的铳管。
沈家商号不但与工坊合做较早,而且还是最大的商客,每个月交易都在五万两之多,方楠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看到沈宝安急迫的样子,方楠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现在其它地方制造火铳的难点,在于铳管不容易打制加工,而工坊现在使用机床,加工铳管的速度却很快。
“沈兄现在工坊人手不足,只能售出一些铳管,你自己回去找人组装成火铳吧。”
“行,太好了!”
沈宝安眼睛一亮:“火炮能有几门?”
“一门都没有”
方楠给他一个干脆的回答。
沈宝安拱手一笑:“多谢和光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咱们不能在这里谈。”
在书房门口,方楠看到大武正在那里等候,抬手示意他再等一会。
进到书房中,沈宝安轻舒了一口气:“和光老弟有所不知,每个月沈家商号购入的皂酒,全部转手卖给了福建郑氏的八闽商行。”
方楠没有想到,沈宝安会对他讲这些商业机密,他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几下,静待下文。
“几日前,不知道刘香在哪里得到消息,找到沈家商号订购皂酒,但家父却没敢接下来。”
沈宝安喝了一口茶水,又徐徐的讲道:“郑氏商行主要的消售方向是南洋,刘香肯定是想购得货物,去冲击被郑氏拢断的市场。”
所以沈家不会掺与其中的,但老哥但心,他会找工坊的麻烦。
“对了”
还得提醒和光一个事情,沈家商号的海船每次都是在“埕口镇”装货,老哥特意观察了一下港口,发现附近并没有设置炮台。
“小豆子,小豆子。”
方楠此时才想到这个疏漏:“快去通知冯敬康,马上率领炮队在埕口布置火炮防御阵地,另外通知工坊,立刻调运物资修建炮台。”
“真是太疏忽了,多谢沈兄提醒。”
方楠向沈宝安拱手笑道:“若刘香以后再联系沈兄,可让他来工坊找小弟谈。”
沈宝安一皱眉:如此甚好!这样老哥也少了一些麻烦,只是那刘香,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而且一但传出刘香在工坊购买商品,对老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是郑氏商行,在没有被招抚之前,要通过沈家商号代购的原因。”
方楠挥手笑道:沈兄可新建一个小型商号,做为刘香的代购即可。
沈宝安连忙挥手急道:“此事不可,此事不可。”
“沈家与郑氏的八闽商行合做多年,不能做这种如同添火加油之事情。”
“沈兄言之有理。”
方楠轻摇折扇点了点头。
他把折扇轻轻一合:“沈兄可与大河商号的汪福光相熟?”
“呵呵呵呵”
“汪大哥的盐货生意遍布长江沿岸,怎么会不相熟呢。”
“这就好!”
“沈兄可将汪大哥引荐给刘香,今后工坊每个月会给沈兄补算一些损失。”
沈宝安挥了一下手,“损失不了多少,刘香与郑一官必有一战,现在郑家被招抚,有熊文灿在陆地上支持,决战日子不会远了。
方楠没想到沈宝安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还能预见到结果,只是还要等一段时间,郑一官和刘香才会伙拼,让刘香拿到商货去南洋,必然会加快他们一决胜负这个进程。
“沈兄急需火铳,不是自家用吧?”
方楠笑着看向了沈宝安。
沈宝安尴尬的呵呵一笑:早知道瞒不过“和光”老弟,这批火铳是为一个同窗操办的。
方楠并未追问,他猜到了沈宝安购买这批火铳,定是受卢象升所托。
“一千支够吗?”
“够了!够了!”
沈宝安十分欣喜的搓着双手,看向方楠问道:是与千里营一样的铳管吗?
“呵呵”
“差不多”
“再加上五十幅精钢盔甲。”
“真的吗?”
沈宝安惊喜道:“老哥代卢兄谢过和光了。”
说完他立刻作势捂嘴,而后哈哈的大笑。
方楠只是笑着挥了挥手:“沈兄不必如此客气。”
想到卢象升惨死于建奴铁蹄之下,方楠有时不禁唏嘘,沈宝安出现,正给他一个资助的机会。
事情谈妥,沈宝安起身向方楠道别:“老哥还是有些不明白,和光为什么要向刘香出售皂酒?”
方楠并未回答,只是挥动折扇淡淡的一笑,他当然不会说,是想让海贼们伙拼,等到自己率船队南下,收拾起来会轻松很多,另外还可以先让他们为工坊产品开拓市场,建立销售渠道,这些可都是需要时间的。
沈宝安带着疑惑的神态离开了书房,方楠收起笑容放松靠在椅背上,把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又推敲了一遍。
刘泽清现在老实多了,没有再去骚扰受到“千里营”保护的田庄,当下正抱着余大成的大腿晃呢。
候拱极的出现,到是让自己很意外,使“千里营”周边已经很平稳的军镇形态,泛起了一丝微澜。
在方楠记忆中,榆林将门在崇祯登基后,与后金交战次数并不多,而在李自成向京城进攻时,举城血战而全军覆没,由上述的现像中,他还无法断定其政治倾向和关系网络。
但根据近年来,温体仁扶植山陕直隶等北方势力的大驱势,榆林将门与晋商关系应该会非常密切。
打开一张舆图,方楠用手指在大同,京城,榆林,太原,西安等几处地点上,不断的来回移动。
八大晋商的财力,伴随后金的掘起,仍是在不断的上升,在联合了秦商之后,已经力压了徽商,成为明末最大的商帮势力。
虽然他们在清兵入关后,即被封为皇商,但现在就称其是建奴的走狗帮凶,还为时过早了。
晋商的根子在大明,虽然目前朝局动荡,但他们相信通过运作,自身地位和财力还可以稳步提高。
至于说建奴,在晋商眼里不过塞外之民,拥有着不错的消费能力,经济和技术与大明还相距甚远,当下只是把他们当作交易伙伴,并没有把八旗放在眼里。
方楠断定,八家晋商此时更加关注大明内部的派系斗争,正在对其中某方势力投资,以便稳固自身根本。
榆林将门与晋商同处于北方,在边塞商贸上肯定多有来往,但未必会听从他们的指挥,
想到这些,方楠仍不敢掉以轻心,他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十几圈,回到书案前拿起茶碗一边轻轻的啜着茶水,一边注视着地图。
这时一句话显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方楠随即提起笔,快速的写了一封书信,吹干墨迹后装入了信封,然后轻舒一口气,开口喊道:小豆子!
半天门外也不见动静。
正疑惑间。
“嘎~”
书房门被打开,青采身着皂衣小帽,笑着走了进来。
“豆子哥不在,老爷有什么事情?”
看到青采阳光般的笑容,方楠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
“一会豆子回来后,让他立刻过来。”
青采躬身应诺:“老爷,大武叔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方楠轻拍了一下脑袋,笑道:“快点让他进来。”
大武愁眉苦脸走进书房:“方公,山河楼开业时的曲目都安排好了,只是思音姐不想蹬台,除非~除非~。
“方公,也上台献唱。”
“若论书画,秦淮名妓可与才子相比,但在词曲上面,方公若称第二,当世无人敢称第一!”
方楠看出大武的意思,自己只能准备唱两首,但也要有些新歌展示,才会有更好效果。
大武说的也没错,有些经典歌曲,还是听原唱才更有味道。
在前世繁荣的演艺界,唱作俱佳的歌手很多,但传唱不衰的歌曲,几年才能出现一首。
方楠吩咐青采去请萧思音,然后提笔站在桌案前,凝视窗外流云涌动,想起在大凌河战场上,脚踏熊熊的烈火,向前冲锋的士兵。
丁成高举战旗,顶着铺天盖地的羽箭,在同伴不断被炮弹击飞的情况下,舍生忘死向前进攻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在血肉铺筑的道路上,士兵们前赴后继发动冲锋,一具具倒下的身躯,用他们的生命和勇气,书写了一曲英雄赞歌。”
方楠下笔如刀,挥舞如戟,这次他并没有考虑用什么字体,而是在缅怀之中,肆意挥洒。
刘大武摒住了呼吸轻轻探身,看到了方楠笔走刀枪,如风云翻卷般的字体。
大武细细品读歌词,似乎在上面看到了滚滚硝烟,又似乎听到了隆隆炮声和嘶心裂肺的喊杀声。
恍然间,仿佛看到在飘杨的战旗下,一个个插满羽箭和肢体破碎的士卒,正怒目看向前方。
大武感觉到了歌词意境,紧张的举袖擦抹了一下额头。
他这时才明白,什么样子的部队,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军队。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军人,同时他分清了武人与军人的区别。
武夫打不过对手时,可以退,可以跑,也可以认输。
但军人却不能,在踏上战场那一刻,他们目光之中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战旗挥舞的方向。
他们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忘却生死奋力冲锋。
他们只有一种毅志,那就是面向死亡,勇于向前的决心。
“沈兄怎么会突然到访?”
沈宝安跳上画舫一屁股坐到长椅上,喘着粗气:“和光好难找啊!老哥在这里等了一上午了!”
“和光明天可否过府一敘?”
方楠谦意的一笑:“小弟明日便会赶往金陵,沈兄如果有事现在就说吧,咱们也不用见外。”
沈宝安点了点头:“和光现在事物繁多,是老哥考虑不周了。”
沈宝安张头缩脑向四周看了一圈:“老哥这次来一共两件事。”
老弟可能不知,沈家拥有两个盐场,只是近年来海匪袭扰增多,受到了不少损失,千里营铳炮犀利,这次定要售卖给老哥一些。
沈宝安不似做作,方楠心下也很踌躇,现在工匠都在加工火炮部件,只留下几个工匠,负责维修和更换士兵们的铳管。
沈家商号不但与工坊合做较早,而且还是最大的商客,每个月交易都在五万两之多,方楠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看到沈宝安急迫的样子,方楠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现在其它地方制造火铳的难点,在于铳管不容易打制加工,而工坊现在使用机床,加工铳管的速度却很快。
“沈兄现在工坊人手不足,只能售出一些铳管,你自己回去找人组装成火铳吧。”
“行,太好了!”
沈宝安眼睛一亮:“火炮能有几门?”
“一门都没有”
方楠给他一个干脆的回答。
沈宝安拱手一笑:“多谢和光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咱们不能在这里谈。”
在书房门口,方楠看到大武正在那里等候,抬手示意他再等一会。
进到书房中,沈宝安轻舒了一口气:“和光老弟有所不知,每个月沈家商号购入的皂酒,全部转手卖给了福建郑氏的八闽商行。”
方楠没有想到,沈宝安会对他讲这些商业机密,他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几下,静待下文。
“几日前,不知道刘香在哪里得到消息,找到沈家商号订购皂酒,但家父却没敢接下来。”
沈宝安喝了一口茶水,又徐徐的讲道:“郑氏商行主要的消售方向是南洋,刘香肯定是想购得货物,去冲击被郑氏拢断的市场。”
所以沈家不会掺与其中的,但老哥但心,他会找工坊的麻烦。
“对了”
还得提醒和光一个事情,沈家商号的海船每次都是在“埕口镇”装货,老哥特意观察了一下港口,发现附近并没有设置炮台。
“小豆子,小豆子。”
方楠此时才想到这个疏漏:“快去通知冯敬康,马上率领炮队在埕口布置火炮防御阵地,另外通知工坊,立刻调运物资修建炮台。”
“真是太疏忽了,多谢沈兄提醒。”
方楠向沈宝安拱手笑道:“若刘香以后再联系沈兄,可让他来工坊找小弟谈。”
沈宝安一皱眉:如此甚好!这样老哥也少了一些麻烦,只是那刘香,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而且一但传出刘香在工坊购买商品,对老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是郑氏商行,在没有被招抚之前,要通过沈家商号代购的原因。”
方楠挥手笑道:沈兄可新建一个小型商号,做为刘香的代购即可。
沈宝安连忙挥手急道:“此事不可,此事不可。”
“沈家与郑氏的八闽商行合做多年,不能做这种如同添火加油之事情。”
“沈兄言之有理。”
方楠轻摇折扇点了点头。
他把折扇轻轻一合:“沈兄可与大河商号的汪福光相熟?”
“呵呵呵呵”
“汪大哥的盐货生意遍布长江沿岸,怎么会不相熟呢。”
“这就好!”
“沈兄可将汪大哥引荐给刘香,今后工坊每个月会给沈兄补算一些损失。”
沈宝安挥了一下手,“损失不了多少,刘香与郑一官必有一战,现在郑家被招抚,有熊文灿在陆地上支持,决战日子不会远了。
方楠没想到沈宝安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还能预见到结果,只是还要等一段时间,郑一官和刘香才会伙拼,让刘香拿到商货去南洋,必然会加快他们一决胜负这个进程。
“沈兄急需火铳,不是自家用吧?”
方楠笑着看向了沈宝安。
沈宝安尴尬的呵呵一笑:早知道瞒不过“和光”老弟,这批火铳是为一个同窗操办的。
方楠并未追问,他猜到了沈宝安购买这批火铳,定是受卢象升所托。
“一千支够吗?”
“够了!够了!”
沈宝安十分欣喜的搓着双手,看向方楠问道:是与千里营一样的铳管吗?
“呵呵”
“差不多”
“再加上五十幅精钢盔甲。”
“真的吗?”
沈宝安惊喜道:“老哥代卢兄谢过和光了。”
说完他立刻作势捂嘴,而后哈哈的大笑。
方楠只是笑着挥了挥手:“沈兄不必如此客气。”
想到卢象升惨死于建奴铁蹄之下,方楠有时不禁唏嘘,沈宝安出现,正给他一个资助的机会。
事情谈妥,沈宝安起身向方楠道别:“老哥还是有些不明白,和光为什么要向刘香出售皂酒?”
方楠并未回答,只是挥动折扇淡淡的一笑,他当然不会说,是想让海贼们伙拼,等到自己率船队南下,收拾起来会轻松很多,另外还可以先让他们为工坊产品开拓市场,建立销售渠道,这些可都是需要时间的。
沈宝安带着疑惑的神态离开了书房,方楠收起笑容放松靠在椅背上,把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又推敲了一遍。
刘泽清现在老实多了,没有再去骚扰受到“千里营”保护的田庄,当下正抱着余大成的大腿晃呢。
候拱极的出现,到是让自己很意外,使“千里营”周边已经很平稳的军镇形态,泛起了一丝微澜。
在方楠记忆中,榆林将门在崇祯登基后,与后金交战次数并不多,而在李自成向京城进攻时,举城血战而全军覆没,由上述的现像中,他还无法断定其政治倾向和关系网络。
但根据近年来,温体仁扶植山陕直隶等北方势力的大驱势,榆林将门与晋商关系应该会非常密切。
打开一张舆图,方楠用手指在大同,京城,榆林,太原,西安等几处地点上,不断的来回移动。
八大晋商的财力,伴随后金的掘起,仍是在不断的上升,在联合了秦商之后,已经力压了徽商,成为明末最大的商帮势力。
虽然他们在清兵入关后,即被封为皇商,但现在就称其是建奴的走狗帮凶,还为时过早了。
晋商的根子在大明,虽然目前朝局动荡,但他们相信通过运作,自身地位和财力还可以稳步提高。
至于说建奴,在晋商眼里不过塞外之民,拥有着不错的消费能力,经济和技术与大明还相距甚远,当下只是把他们当作交易伙伴,并没有把八旗放在眼里。
方楠断定,八家晋商此时更加关注大明内部的派系斗争,正在对其中某方势力投资,以便稳固自身根本。
榆林将门与晋商同处于北方,在边塞商贸上肯定多有来往,但未必会听从他们的指挥,
想到这些,方楠仍不敢掉以轻心,他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十几圈,回到书案前拿起茶碗一边轻轻的啜着茶水,一边注视着地图。
这时一句话显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方楠随即提起笔,快速的写了一封书信,吹干墨迹后装入了信封,然后轻舒一口气,开口喊道:小豆子!
半天门外也不见动静。
正疑惑间。
“嘎~”
书房门被打开,青采身着皂衣小帽,笑着走了进来。
“豆子哥不在,老爷有什么事情?”
看到青采阳光般的笑容,方楠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
“一会豆子回来后,让他立刻过来。”
青采躬身应诺:“老爷,大武叔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方楠轻拍了一下脑袋,笑道:“快点让他进来。”
大武愁眉苦脸走进书房:“方公,山河楼开业时的曲目都安排好了,只是思音姐不想蹬台,除非~除非~。
“方公,也上台献唱。”
“若论书画,秦淮名妓可与才子相比,但在词曲上面,方公若称第二,当世无人敢称第一!”
方楠看出大武的意思,自己只能准备唱两首,但也要有些新歌展示,才会有更好效果。
大武说的也没错,有些经典歌曲,还是听原唱才更有味道。
在前世繁荣的演艺界,唱作俱佳的歌手很多,但传唱不衰的歌曲,几年才能出现一首。
方楠吩咐青采去请萧思音,然后提笔站在桌案前,凝视窗外流云涌动,想起在大凌河战场上,脚踏熊熊的烈火,向前冲锋的士兵。
丁成高举战旗,顶着铺天盖地的羽箭,在同伴不断被炮弹击飞的情况下,舍生忘死向前进攻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在血肉铺筑的道路上,士兵们前赴后继发动冲锋,一具具倒下的身躯,用他们的生命和勇气,书写了一曲英雄赞歌。”
方楠下笔如刀,挥舞如戟,这次他并没有考虑用什么字体,而是在缅怀之中,肆意挥洒。
刘大武摒住了呼吸轻轻探身,看到了方楠笔走刀枪,如风云翻卷般的字体。
大武细细品读歌词,似乎在上面看到了滚滚硝烟,又似乎听到了隆隆炮声和嘶心裂肺的喊杀声。
恍然间,仿佛看到在飘杨的战旗下,一个个插满羽箭和肢体破碎的士卒,正怒目看向前方。
大武感觉到了歌词意境,紧张的举袖擦抹了一下额头。
他这时才明白,什么样子的部队,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军队。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军人,同时他分清了武人与军人的区别。
武夫打不过对手时,可以退,可以跑,也可以认输。
但军人却不能,在踏上战场那一刻,他们目光之中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战旗挥舞的方向。
他们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忘却生死奋力冲锋。
他们只有一种毅志,那就是面向死亡,勇于向前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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