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突围伊始
炮声渐止，此时战场上出现了异样的宁静，只能听到营寨燃烧时，木料和杂物“噼啪”的爆燃声。
不时有建奴在大火中冲出，脚步踉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跌跌撞撞奔跑嘶吼，在地面上翻滚片刻后火毒攻心，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二十轮炮击过后，正前方半里宽的营寨区域，被炮弹炸成一片废墟，黑烟翻滚形成一片火海，火舌蹿起几丈高，不停变幻造形向两侧蔓延。
在连番炮击下，中部火势相比两侧弱了一些，但有许多火点仍在燃烧，而且势头不衰。
方楠抽出玄铁刀向前挥出，掷弹大队三人一组，前后列成四排，推动着直径四尺的八十多个雪球，向前滚动。
当雪球接近火场边缘时，便开始融化，前进二十步后，第一排十几个雪球渐渐融化殆尽。
方楠率领旗卫大队随后跟进，吴石头指挥士兵，将零散燃烧的杂物用木杆打灭。
火场中，建奴伏兵尸体越来越多，全部被烧的面目全飞，焦曲蜷伏在胸墙角落，有的肢体残破变成黑糊糊一坨，正冒着灰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粗略估算，大约两千多个建奴，在火炮打击中炸死炸伤，或是被大火吞没。
雪球不断融化，降低火场温度同时，也熄灭了一些火源，部队在推进中，没有受到建奴阻击，所以通行速度很快。
由于大火和烟雾阻挡，宋桥在千里镜中，看不到第二条围壕另一侧情况，当方楠率领部队接近壕沟时，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命令火炮延伸射击，为部队掩护。
炮弹在壕沟对面炸开，一些拒马和箭楼被炮弹炸毁，建奴旗丁，纷纷萎缩在胸墙之后躲避炮击。
方楠率领部队很快推进到壕沟边缘，发现第二道围壕中，并没有隐藏建奴伏兵。
“豆子，让掷弹大队准备进攻，先向对面矮墙后扔投雷，趁建奴援兵还没上来，快点打过去。”
只要突破第二道防线，凭借祖大寿的实力，完全可以冲出大凌河城，对建奴形成夹击。
这个步骤，方楠在战前经过仔细推敲，此时即将攻占关键区域，心里生出一丝兴奋。
掷弹兵点燃投雷引线，双手拽住绳索，轮动铁雷在原地猛转两圈，突然用力顺势扔出。
投雷被抛向空中，落在百步之外。
连串爆炸声响起，躲藏在矮墙后的旗丁，在投雷密集轰击下，被气浪和墙砖狂扫，炸的跌跌撞撞四散奔逃。
片刻后，战场中已是尸横遍地，建奴不懂如何防蔽爆炸，面带畏惧之色仓惶向两侧撤退。
此时战场上空硝烟浓密，火炮炸点非常分散，方楠发现这个情况，立刻派人通知宋桥调转炮口，暂时停止炮击。
掷弹大队列在壕沟之前，半跪举铳向前方瞄准，搜寻着目标，掩护奔驰而来的步兵轻车，将装满泥土的麻袋，飞快投入到壕沟之中。
“砰砰砰”
方楠刚刚跨过壕沟，十余颗三磅铁弹，带着尖锐呼啸声突然打来。
十几名掷弹兵在行进中，被炮弹击飞当场阵亡。
刚才逃掉的佛郎机，此刻出现在左侧半里外的壕沟边缘，正在装填弹药，准备再次发射。
小豆子带领一个小旗，向佛郎机阵地奔行几十步后，跳进壕沟继续靠近。
几个呼吸之后，三十多颗投雷在壕沟中飞出，笼罩了火炮阵地。
炮手抱头鼠窜，东倒西歪躲避密集的爆炸，一具具尸体和变形的炮管，不时被气浪抛起。
小豆子带领掷弹兵迅速爬上壕沟，在硝烟还没有散去之前，冲进建奴炮兵阵地，用刺刀将荒乱逃蹿的炮手捅杀殆尽。
这个时候，大凌河城墙上青铜火炮轰轰打响，建奴围城大营寨墙，被打开一个十几丈宽的缺口。
“杀……”
南城门打开，关宁军如开闸洪水，手举刀枪汹涌奔出。
“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能突破第二条壕沟。”
“祖大寿也出来了，来人，吹号角，命领所有部队向城南支援，一定要把明军全部给我留下来。”
多铎抽刀用力砍向茶几，抓起头盔，就要冲下哨塔。
“等等”
“多铎，稍安勿躁。”
“即便明军会师，也未必能够逃出升天，何况正白旗还没有动，大汗想必也在赶回，明军想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莽古尔泰此时一去爆燥形象，俨然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他这个表现，让多铎和济尔哈郎看的一愣。
“五哥什么时候转性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多铎心中吃惊暗暗嘀咕。
“是不是多尔衮走时，给他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了。”
济尔哈郎面色不变，端起茶碗送到嘴边，眼珠快速转动。
“先不管他俩怎么打算，还是按照大汗嘱托，坚决不能让明军逃跑。”
“去，让所有镶蓝旗人马都压过去。”
“喳”
一个镶蓝旗马甲，立刻跑下哨塔。
“五贝勒，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打？”
济尔哈郎托着茶碗，在手中转动起来，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深藏着多个含意。
“哈哈哈”
“别看明军突破第二道壕沟，即便他们会师，这仗还有得打。”
“呵呵呵”
“你们看，只要我们切断退路，那些明人除了逃入城中，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莽古尔泰点指黄浒山营，随手挥出一记劈砍动作，“只要把他们抹去，明军刚才所做的努力，毫无任何意义。”
谁都知道莽古尔泰能打，而且战场经验丰富，但是一旦上升到战略层次，他的脑力可就不太够用了。
所以多铎和济尔哈郎，现在都非常诧异。
“好，就按五哥说的办，来人呐，让喀克笃里准备，把缴获的小炮都抬上去，给明军送份大礼。”
多铎吩咐完毕，转身看向莽古尔泰，心说这种大局观，也就只有多尔衮才具备，致于为什么不告䜣自己这些谋划，而假托于莽古尔泰，应该和他五贝勒的身份有关，再有就是维护两白旗和正蓝旗的依存关系。
“还是二哥心思细腻目光长远啊。”
多铎现在非常佩服多尔衮的才略。
方楠突破两条壕沟，祖大寿看时机已到，命令部队打开城门突围，何可纲组织城中百姓，在后面紧紧跟随。
关宁军在城外还没有展开队形，建奴火炮迅速打出一轮齐射，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过，将关宁军冲锋阵列，打出十几个血洞。
祖大寿脚步并未减缓，催马举剑大吼一声，与几百个家丁，顶着如雨搬的箭矢，一马当先杀入建奴大营。
随后跟进的四千关宁铁骑，点燃三眼铳向建奴乱射，密集如雨的铅子，在硝烟中喷射而出，将正面阻击的建奴部队扫倒了一大片，顷刻间便被打凹进去一块。
六千关宁军步卒，由何可纲指挥，掩护突围百姓两翼，聚在一起拥进建奴营地。
两万人如一大盆水，瞬间倾倒出去，漫卷冲击建奴的阻击部队，十几个呼吸后，就前突了百步距离。
两名镶蓝旗甲喇章京，跳下战马率领部众，迅速向祖大寿正面冲击，将关宁铁骑的冲锋，硬是给阻挡下来。
但瞬间碰撞，也使几百个建奴，惨死于关宁铁骑的马蹄之下。
无论战术还是装备，关宁铁骑在大明是首屈一指，虽然士兵饿的瘦骨嶙峋，但突围在际，都像打过鸡血，激发出了潜能，高举武器嚎叫着冲锋。
两军交会之处，铁骨朵，飞斧满天乱飞，虎枪如丛般刺出，一根根狼牙棒，将关宁铁骑战马击倒，三眼铳也如铁锤般，落在建奴头上。
杀声！喊声！马嘶声！充斥了整个战场！
双方士兵面孔扭曲，此时眦目欲裂，使出全部力量，挥动武器，都想要将对方一击毙命。
肉体碰撞中，人马交错间，一股股鲜血激射向空中，伴随着凄惨嚎叫，出现在战场中每一个瞬间，残肢断臂横卧的尸体，渐渐铺满地面。
祖大寿率军攻入围城营寨，由西门和东门支援而来的建奴，都以牛录为单位，一旅旅衔接而来，开始由两侧涌入战场。
方楠发现这个情况，左手持旗右手举刀，指挥旗卫大队和掷弹大队，向前方胸墙冲锋。
在之前的战斗中，丁成营和吴彪营损失颇大，方楠担心残酷的战斗，会降低部队士气，所以亲自掌旗，作解围会师最后一击。
他昂首挺胸，迈着不许不急的步伐，将战旗高高举起向前推进，小豆子举着大盾，神情紧张的护在身前。
旗卫大队在吴石头率领下，冲锋速度却快得多，几步就超越方楠，列出线列队形，举铳向前射击，将能够看到的建奴击毙。
旗卫大队列成间隔较大的五排，采用“徐进射击”方式，稳步快速向前推进，在掷弹兵投雷掩护下，轻松突进胸墙，受到空间和障碍物影响，与建奴援兵展开肉搏。
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他们前进步伐，渐渐缓了下来。
此时战场中，关宁军正与镶蓝旗部队混战在一起。
由西门和东门，涌来的正蓝旗和正白旗援兵，开始进入战场，使阵地上镶蓝旗部众，士气为之一振。
董飞虎率领剩余六百辽兵，快速跨过壕沟，紧跟在方楠身后，他们看到建奴无不是咬牙切齿，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发现关宁军开始突围，他们面色潮红，激动的神色溢于颜表，不由自主冲到方楠前面。
建奴正面阻击部队，有五千之众，一多半都在与关宁军混战，剩余则是正在阻击方楠率领的解围部队。
战场两侧建奴援兵，开始向方楠两侧夹击，其中还出现了不少马甲，正在结阵准备冲锋。
在没有火炮掩护的情况下，方楠命令小豆子率领两个总旗，不到四百之数的掷弹兵，坚守壕沟保护撤退通路。
掷弹兵迅速收集拒马，分别摆放在壕沟两侧，列队完毕后，调转铳口，瞄向侧翼冲来的建奴。
而方楠率领旗卫大队，和剩余的六百刀盾兵继续冲锋。
此时，祖大寿率领部队遥遥在望，与方楠相距不过二百多步，互相都能够看到大旗，这场战斗重要的一刻即将到来。
现在大凌河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关宁军和百姓，全部都集中在南门外，一里见方的阵地上。
眼见两股人马，如潮水般即将迎头汇聚，所有明军士兵，神色变的更加兴奋，就连方楠此时，心中也生出一阵悸动。
“咚咚咚……”
方楠突然听到步炮再次打响，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刚才通知宋桥，把炮口指向右翼。
连续不断的炮声，说明建奴对黄浒山营展开进攻，准备一举切断自己的退路，会同其他围城部队，要把千里营和关宁军包围。
不时有建奴在大火中冲出，脚步踉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跌跌撞撞奔跑嘶吼，在地面上翻滚片刻后火毒攻心，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二十轮炮击过后，正前方半里宽的营寨区域，被炮弹炸成一片废墟，黑烟翻滚形成一片火海，火舌蹿起几丈高，不停变幻造形向两侧蔓延。
在连番炮击下，中部火势相比两侧弱了一些，但有许多火点仍在燃烧，而且势头不衰。
方楠抽出玄铁刀向前挥出，掷弹大队三人一组，前后列成四排，推动着直径四尺的八十多个雪球，向前滚动。
当雪球接近火场边缘时，便开始融化，前进二十步后，第一排十几个雪球渐渐融化殆尽。
方楠率领旗卫大队随后跟进，吴石头指挥士兵，将零散燃烧的杂物用木杆打灭。
火场中，建奴伏兵尸体越来越多，全部被烧的面目全飞，焦曲蜷伏在胸墙角落，有的肢体残破变成黑糊糊一坨，正冒着灰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粗略估算，大约两千多个建奴，在火炮打击中炸死炸伤，或是被大火吞没。
雪球不断融化，降低火场温度同时，也熄灭了一些火源，部队在推进中，没有受到建奴阻击，所以通行速度很快。
由于大火和烟雾阻挡，宋桥在千里镜中，看不到第二条围壕另一侧情况，当方楠率领部队接近壕沟时，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命令火炮延伸射击，为部队掩护。
炮弹在壕沟对面炸开，一些拒马和箭楼被炮弹炸毁，建奴旗丁，纷纷萎缩在胸墙之后躲避炮击。
方楠率领部队很快推进到壕沟边缘，发现第二道围壕中，并没有隐藏建奴伏兵。
“豆子，让掷弹大队准备进攻，先向对面矮墙后扔投雷，趁建奴援兵还没上来，快点打过去。”
只要突破第二道防线，凭借祖大寿的实力，完全可以冲出大凌河城，对建奴形成夹击。
这个步骤，方楠在战前经过仔细推敲，此时即将攻占关键区域，心里生出一丝兴奋。
掷弹兵点燃投雷引线，双手拽住绳索，轮动铁雷在原地猛转两圈，突然用力顺势扔出。
投雷被抛向空中，落在百步之外。
连串爆炸声响起，躲藏在矮墙后的旗丁，在投雷密集轰击下，被气浪和墙砖狂扫，炸的跌跌撞撞四散奔逃。
片刻后，战场中已是尸横遍地，建奴不懂如何防蔽爆炸，面带畏惧之色仓惶向两侧撤退。
此时战场上空硝烟浓密，火炮炸点非常分散，方楠发现这个情况，立刻派人通知宋桥调转炮口，暂时停止炮击。
掷弹大队列在壕沟之前，半跪举铳向前方瞄准，搜寻着目标，掩护奔驰而来的步兵轻车，将装满泥土的麻袋，飞快投入到壕沟之中。
“砰砰砰”
方楠刚刚跨过壕沟，十余颗三磅铁弹，带着尖锐呼啸声突然打来。
十几名掷弹兵在行进中，被炮弹击飞当场阵亡。
刚才逃掉的佛郎机，此刻出现在左侧半里外的壕沟边缘，正在装填弹药，准备再次发射。
小豆子带领一个小旗，向佛郎机阵地奔行几十步后，跳进壕沟继续靠近。
几个呼吸之后，三十多颗投雷在壕沟中飞出，笼罩了火炮阵地。
炮手抱头鼠窜，东倒西歪躲避密集的爆炸，一具具尸体和变形的炮管，不时被气浪抛起。
小豆子带领掷弹兵迅速爬上壕沟，在硝烟还没有散去之前，冲进建奴炮兵阵地，用刺刀将荒乱逃蹿的炮手捅杀殆尽。
这个时候，大凌河城墙上青铜火炮轰轰打响，建奴围城大营寨墙，被打开一个十几丈宽的缺口。
“杀……”
南城门打开，关宁军如开闸洪水，手举刀枪汹涌奔出。
“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能突破第二条壕沟。”
“祖大寿也出来了，来人，吹号角，命领所有部队向城南支援，一定要把明军全部给我留下来。”
多铎抽刀用力砍向茶几，抓起头盔，就要冲下哨塔。
“等等”
“多铎，稍安勿躁。”
“即便明军会师，也未必能够逃出升天，何况正白旗还没有动，大汗想必也在赶回，明军想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莽古尔泰此时一去爆燥形象，俨然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他这个表现，让多铎和济尔哈郎看的一愣。
“五哥什么时候转性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多铎心中吃惊暗暗嘀咕。
“是不是多尔衮走时，给他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了。”
济尔哈郎面色不变，端起茶碗送到嘴边，眼珠快速转动。
“先不管他俩怎么打算，还是按照大汗嘱托，坚决不能让明军逃跑。”
“去，让所有镶蓝旗人马都压过去。”
“喳”
一个镶蓝旗马甲，立刻跑下哨塔。
“五贝勒，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打？”
济尔哈郎托着茶碗，在手中转动起来，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深藏着多个含意。
“哈哈哈”
“别看明军突破第二道壕沟，即便他们会师，这仗还有得打。”
“呵呵呵”
“你们看，只要我们切断退路，那些明人除了逃入城中，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莽古尔泰点指黄浒山营，随手挥出一记劈砍动作，“只要把他们抹去，明军刚才所做的努力，毫无任何意义。”
谁都知道莽古尔泰能打，而且战场经验丰富，但是一旦上升到战略层次，他的脑力可就不太够用了。
所以多铎和济尔哈郎，现在都非常诧异。
“好，就按五哥说的办，来人呐，让喀克笃里准备，把缴获的小炮都抬上去，给明军送份大礼。”
多铎吩咐完毕，转身看向莽古尔泰，心说这种大局观，也就只有多尔衮才具备，致于为什么不告䜣自己这些谋划，而假托于莽古尔泰，应该和他五贝勒的身份有关，再有就是维护两白旗和正蓝旗的依存关系。
“还是二哥心思细腻目光长远啊。”
多铎现在非常佩服多尔衮的才略。
方楠突破两条壕沟，祖大寿看时机已到，命令部队打开城门突围，何可纲组织城中百姓，在后面紧紧跟随。
关宁军在城外还没有展开队形，建奴火炮迅速打出一轮齐射，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过，将关宁军冲锋阵列，打出十几个血洞。
祖大寿脚步并未减缓，催马举剑大吼一声，与几百个家丁，顶着如雨搬的箭矢，一马当先杀入建奴大营。
随后跟进的四千关宁铁骑，点燃三眼铳向建奴乱射，密集如雨的铅子，在硝烟中喷射而出，将正面阻击的建奴部队扫倒了一大片，顷刻间便被打凹进去一块。
六千关宁军步卒，由何可纲指挥，掩护突围百姓两翼，聚在一起拥进建奴营地。
两万人如一大盆水，瞬间倾倒出去，漫卷冲击建奴的阻击部队，十几个呼吸后，就前突了百步距离。
两名镶蓝旗甲喇章京，跳下战马率领部众，迅速向祖大寿正面冲击，将关宁铁骑的冲锋，硬是给阻挡下来。
但瞬间碰撞，也使几百个建奴，惨死于关宁铁骑的马蹄之下。
无论战术还是装备，关宁铁骑在大明是首屈一指，虽然士兵饿的瘦骨嶙峋，但突围在际，都像打过鸡血，激发出了潜能，高举武器嚎叫着冲锋。
两军交会之处，铁骨朵，飞斧满天乱飞，虎枪如丛般刺出，一根根狼牙棒，将关宁铁骑战马击倒，三眼铳也如铁锤般，落在建奴头上。
杀声！喊声！马嘶声！充斥了整个战场！
双方士兵面孔扭曲，此时眦目欲裂，使出全部力量，挥动武器，都想要将对方一击毙命。
肉体碰撞中，人马交错间，一股股鲜血激射向空中，伴随着凄惨嚎叫，出现在战场中每一个瞬间，残肢断臂横卧的尸体，渐渐铺满地面。
祖大寿率军攻入围城营寨，由西门和东门支援而来的建奴，都以牛录为单位，一旅旅衔接而来，开始由两侧涌入战场。
方楠发现这个情况，左手持旗右手举刀，指挥旗卫大队和掷弹大队，向前方胸墙冲锋。
在之前的战斗中，丁成营和吴彪营损失颇大，方楠担心残酷的战斗，会降低部队士气，所以亲自掌旗，作解围会师最后一击。
他昂首挺胸，迈着不许不急的步伐，将战旗高高举起向前推进，小豆子举着大盾，神情紧张的护在身前。
旗卫大队在吴石头率领下，冲锋速度却快得多，几步就超越方楠，列出线列队形，举铳向前射击，将能够看到的建奴击毙。
旗卫大队列成间隔较大的五排，采用“徐进射击”方式，稳步快速向前推进，在掷弹兵投雷掩护下，轻松突进胸墙，受到空间和障碍物影响，与建奴援兵展开肉搏。
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他们前进步伐，渐渐缓了下来。
此时战场中，关宁军正与镶蓝旗部队混战在一起。
由西门和东门，涌来的正蓝旗和正白旗援兵，开始进入战场，使阵地上镶蓝旗部众，士气为之一振。
董飞虎率领剩余六百辽兵，快速跨过壕沟，紧跟在方楠身后，他们看到建奴无不是咬牙切齿，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发现关宁军开始突围，他们面色潮红，激动的神色溢于颜表，不由自主冲到方楠前面。
建奴正面阻击部队，有五千之众，一多半都在与关宁军混战，剩余则是正在阻击方楠率领的解围部队。
战场两侧建奴援兵，开始向方楠两侧夹击，其中还出现了不少马甲，正在结阵准备冲锋。
在没有火炮掩护的情况下，方楠命令小豆子率领两个总旗，不到四百之数的掷弹兵，坚守壕沟保护撤退通路。
掷弹兵迅速收集拒马，分别摆放在壕沟两侧，列队完毕后，调转铳口，瞄向侧翼冲来的建奴。
而方楠率领旗卫大队，和剩余的六百刀盾兵继续冲锋。
此时，祖大寿率领部队遥遥在望，与方楠相距不过二百多步，互相都能够看到大旗，这场战斗重要的一刻即将到来。
现在大凌河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关宁军和百姓，全部都集中在南门外，一里见方的阵地上。
眼见两股人马，如潮水般即将迎头汇聚，所有明军士兵，神色变的更加兴奋，就连方楠此时，心中也生出一阵悸动。
“咚咚咚……”
方楠突然听到步炮再次打响，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刚才通知宋桥，把炮口指向右翼。
连续不断的炮声，说明建奴对黄浒山营展开进攻，准备一举切断自己的退路，会同其他围城部队，要把千里营和关宁军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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