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强买强卖
方楠看着官道上来往的商旅,似乎嗅到了人间烟火气息,心想总算是要容入这个时代了。
而他身旁的这些人,大多是在想,这个地方还不错,很适合做些没有本钱的买卖。
很久没有尝到米粮味道,方楠心里有些着急。
可是全身上下连半个铜板都没有,只有前段时间他们打猎充饥攒下的毛皮。
虽然其中不乏能卖上价钱的虎皮和狐狸皮。
但一时半会还弄不到路引,谁也混不进正定府去售卖,只好暂时在山中落脚。
看看守着官道,能不能先换到一些盐和粮食。
为了安全起见,方楠这几天组织人手,又制作了两张“床子弩”。
加上人手一把蹶张弩,为了制作弩弦,大多数人的破衣烂衫都变成了麻绳,现在全是光着膀子,蓬头垢面如同一群野人。
“床子弩”是一种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世称“一枪三剑箭”,床弩也可发射“踏橛箭”,发射的时候蔚为壮观,箭支有如标枪,近距离发射可以直接钉入到城墙里面,齐射的时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钉入城墙,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缘而上。
方楠没有想到大川会亲自动手,造出的床子弩大了一些,特制弩箭都有鸡蛋粗。
毕竟也就只有几十个流民,而且还没有铁制配件。
为了方便移动,他又设计了一个用于托举的木架,全重约摸三百来斤,需要四个人才能扛起来。
为了制弩,方楠和吴石头那几个伤员已经是身无片缕,连裤子都贡献出去了,走起路来下身凉嗖嗖的,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净爽”。
好在还有积攒下来的兽皮,粗略裁剪成几片,再用麻线那么一穿,每个人算是可以遮体了。
方楠也用熊皮做了一件过膝长袍,只是有点毛忽忽不太好看,但穿上去还很保暖。
现在他们这些人站到一起,那种形象也是没谁了。
不但一个个蓬头垢面,而且还穿着不同颜色和花纹的裘皮。
观其露出毛绒绒的小腿,那个模样与传说中的原始野人一般无二。
“像他们这个样子能进城吗?”
方楠看了一眼身穿的熊皮袍子,又看了看其它人穿的狼皮,鹿皮,狐狸,野兔等各色裘皮,不由得摇了摇头。
由此可见,在官道旁边搭个店铺的想法,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谁敢和你们这些穿着兽皮的人做生意呀?
看样子只能等商帮经过,先把人拦下来慢慢细谈才行。
“拿上家伙,带着毛皮下去看看吧!”
听到方楠说要下山做“买卖”,众人都是面露喜色。
他们在原始森林中走了那么长时间,日子过的即辛苦又单调。
再加上吃了一段时间肉,现在都快要不知道米面的香味了。
为了不使行人恐慌,方楠和浒山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官道旁边的林子里等待。
毕竟在远处看他们,很难让人分清这是一群什么动物。
此时,官道上往来的商旅行人并不密集,大多是正定和井陉两地的市井小贩。
看他们肩挑车推的模样,估计也收购不起皮货,所以方楠也没有出去寻问。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官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铃声。
六驾马车首尾衔接,满载着货物由正定方向缓缓行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看样子是商帮掌柜。
这时骑在马上,正与车老板说笑交谈,神情十分轻松,并没有在意周围环境。
这也不怪他们大意,井陉到正定这段路程,常有卫所兵巡逻,大股贼匪不敢跑到这里打劫,再者车队平时都会带上二十几个青壮伙计,若是遇到一些小股劫匪他们也不怕。
“这个行!这个行!”
大川瞪圆了眼睛,兴奋的盯着车队,咧着嘴不住低声念叨。
说着话他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冲出去,却被方楠一把拽了回来。
“我再说一遍,咱们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不是打劫!”
方楠又嘱咐了一遍,但看到众人不解的表情,他也是无语了。
双手用力搓揉了一下面孔,稍稍整理容貌,方楠自己感觉气质上好了点,才迈步走出去。
其实他不知道,这几天体力虽然恢复的很快,可是身上却没有增长一两肉,脸上仍是晦色暗淡。
“咳咳”
方楠先咳嗽了两声,才从容的走出树林,他这是先打一个招呼,免得突然出现惊扰路人。
即便如此,他的形像还是吓人一跳。
在商帮那群人眼中,恍惚间看一头直立行走的黑熊,由树林中走了出来。
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貌似骷髅的人。
其行怪异,其貌如妖,这就是那个商帮掌柜心中的真实感受。
他抬头看到天上阳光明媚,才知道方楠不是什么鬼怪,但看他身穿熊皮,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掌柜在外行商多年,感觉今天遇上这样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转念间又想到方楠只要是个人,处理起来也不会太过棘手。
方楠这时已经走到官道中间,向掌柜拱了拱手。
他想问一下马车上的货物,是不是盐和粮食,但又觉得有些失礼,于是想到还不如开门见山的说吧。
商帮掌柜看到他稍做迟疑的神态,心中便“突”了一下。
“难言之人,必有难人之事。”
掌柜的在市面上没少见过这种情景。
“小弟手中有一些皮子,希望掌柜的能予以收购!”
方楠这么一说,到是让掌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稳了稳心神,商帮掌柜又上下打量了他两遍。
“是个猎户,对!是个猎户。”
“除了猎户谁还能穿成这样!”
掌柜轻呼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他娘的吓了老子一跳!”
“那个谁,快点让开!快点!别在那挡着道。”
只不过是个穷困的猎户,弄了几张皮子就想拦路卖个好价钱,你当爷们真是个善人吗?
掌柜的越想越气,挥鞭点指方楠,脸上露出了不奈之色,神情显得十分倨傲。
“呵呵呵”
方楠冷笑几声,他平时就看不惯商帮掌柜这种人。
“估计好说好商量是行不通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买卖也谈不拢。”
想到这里,方楠缓缓将右手举起。
商帮掌柜见方楠从容不迫站在原地,不但没有让开的意思,而且还面无惧色。
他心中是即气又恼,刚想纵马过去冲撞,却发现林子中又蹿出十几个身着兽皮的“猎户”。
这些人右手拎着半截长矛,以同样速度迈步前进,十几步后仍保持严整队列形如一体。
伴随短矛敲击木盾,同时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吼,犹如一群猛兽扑向商队。
“立定,预备!”
在方楠的口令声中,浒山带停了队伍,同时举起木盾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
然后身体微躬前倾,将短矛在盾牌缝隙间伸出,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浒山对这十几个刀盾手还是很上心的,每天宿营后都要进行一番训练。
不但把边军中技战之术,完整传授给他们,而且着重练习了列队冲阵的步伐和配合。
认真训练了十几天,就轻松打翻了吴彪带领的二十个弩手。
此后他在训练中变得更加严格,才出现刚才展显出来的效果。
看到浒山和大川带人持矛举盾冲出来,掌柜的就是再笨,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这群人哪是什么猎户,分明就是一伙土匪!”
“你要打劫就该有打劫的样子,弄出这幅熊样,拿爷们开什么心呐?”
掌柜的经常出门在外,与“绿林土匪”也多有接触,知道这些人都是图财而矣,是以到也没有害怕,反而对方楠先礼后兵的做法腹诽不已。
看到整齐的队列动作,他心下狐疑起来。
卫所兵是什么水平,掌柜很清楚,和眼前这帮人比起来,到更像是劫匪,难道他们是边军乔装改扮的吗?
“不对”
“肯定不是边军,商帮掌柜看到这群人身上的皮袍,马上否定了刚才的判断。
“虽然皮袍做工粗劣,但却用了不少好皮子,边军和猎户是不可能这么奢侈的。”
“难道是遇上流贼了,也就只有他们才会这样糟蹋东西。”
“人数并不多,自己手下的二十几个伙计,能够应付得了吗?”
掌柜看出面前十几个“野人”经过训练,心中也没有把握。
但想到自己气势弱了,这仗定是必输无疑,于是稳了稳心神,向身后伙计打了一个手势。
他经常往反于正定和太原之间,为了看护商货,高价请了二十几个好勇斗狠的伙计,就是针对这种小股毛贼。
看到手下都在车里抽出短刀,商帮掌柜感觉有了依仗,腰背一挺,脸上露出副临危不惧的神色。
“弩手列阵”
“看样子还要给他增加点压力才行。”
方楠发觉商帮掌柜并没有慌乱,于是就让吴彪带着弩手也跑出来。
“只要能把他们镇慑住,毛皮的生意就好谈了。”
方楠现在仍是想着卖东西的事情,只不过被人藐视后,他已经放弃公平交易的打算,准备强买强卖了。
而他身旁的这些人,大多是在想,这个地方还不错,很适合做些没有本钱的买卖。
很久没有尝到米粮味道,方楠心里有些着急。
可是全身上下连半个铜板都没有,只有前段时间他们打猎充饥攒下的毛皮。
虽然其中不乏能卖上价钱的虎皮和狐狸皮。
但一时半会还弄不到路引,谁也混不进正定府去售卖,只好暂时在山中落脚。
看看守着官道,能不能先换到一些盐和粮食。
为了安全起见,方楠这几天组织人手,又制作了两张“床子弩”。
加上人手一把蹶张弩,为了制作弩弦,大多数人的破衣烂衫都变成了麻绳,现在全是光着膀子,蓬头垢面如同一群野人。
“床子弩”是一种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世称“一枪三剑箭”,床弩也可发射“踏橛箭”,发射的时候蔚为壮观,箭支有如标枪,近距离发射可以直接钉入到城墙里面,齐射的时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钉入城墙,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缘而上。
方楠没有想到大川会亲自动手,造出的床子弩大了一些,特制弩箭都有鸡蛋粗。
毕竟也就只有几十个流民,而且还没有铁制配件。
为了方便移动,他又设计了一个用于托举的木架,全重约摸三百来斤,需要四个人才能扛起来。
为了制弩,方楠和吴石头那几个伤员已经是身无片缕,连裤子都贡献出去了,走起路来下身凉嗖嗖的,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净爽”。
好在还有积攒下来的兽皮,粗略裁剪成几片,再用麻线那么一穿,每个人算是可以遮体了。
方楠也用熊皮做了一件过膝长袍,只是有点毛忽忽不太好看,但穿上去还很保暖。
现在他们这些人站到一起,那种形象也是没谁了。
不但一个个蓬头垢面,而且还穿着不同颜色和花纹的裘皮。
观其露出毛绒绒的小腿,那个模样与传说中的原始野人一般无二。
“像他们这个样子能进城吗?”
方楠看了一眼身穿的熊皮袍子,又看了看其它人穿的狼皮,鹿皮,狐狸,野兔等各色裘皮,不由得摇了摇头。
由此可见,在官道旁边搭个店铺的想法,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谁敢和你们这些穿着兽皮的人做生意呀?
看样子只能等商帮经过,先把人拦下来慢慢细谈才行。
“拿上家伙,带着毛皮下去看看吧!”
听到方楠说要下山做“买卖”,众人都是面露喜色。
他们在原始森林中走了那么长时间,日子过的即辛苦又单调。
再加上吃了一段时间肉,现在都快要不知道米面的香味了。
为了不使行人恐慌,方楠和浒山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官道旁边的林子里等待。
毕竟在远处看他们,很难让人分清这是一群什么动物。
此时,官道上往来的商旅行人并不密集,大多是正定和井陉两地的市井小贩。
看他们肩挑车推的模样,估计也收购不起皮货,所以方楠也没有出去寻问。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官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铃声。
六驾马车首尾衔接,满载着货物由正定方向缓缓行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看样子是商帮掌柜。
这时骑在马上,正与车老板说笑交谈,神情十分轻松,并没有在意周围环境。
这也不怪他们大意,井陉到正定这段路程,常有卫所兵巡逻,大股贼匪不敢跑到这里打劫,再者车队平时都会带上二十几个青壮伙计,若是遇到一些小股劫匪他们也不怕。
“这个行!这个行!”
大川瞪圆了眼睛,兴奋的盯着车队,咧着嘴不住低声念叨。
说着话他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冲出去,却被方楠一把拽了回来。
“我再说一遍,咱们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不是打劫!”
方楠又嘱咐了一遍,但看到众人不解的表情,他也是无语了。
双手用力搓揉了一下面孔,稍稍整理容貌,方楠自己感觉气质上好了点,才迈步走出去。
其实他不知道,这几天体力虽然恢复的很快,可是身上却没有增长一两肉,脸上仍是晦色暗淡。
“咳咳”
方楠先咳嗽了两声,才从容的走出树林,他这是先打一个招呼,免得突然出现惊扰路人。
即便如此,他的形像还是吓人一跳。
在商帮那群人眼中,恍惚间看一头直立行走的黑熊,由树林中走了出来。
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貌似骷髅的人。
其行怪异,其貌如妖,这就是那个商帮掌柜心中的真实感受。
他抬头看到天上阳光明媚,才知道方楠不是什么鬼怪,但看他身穿熊皮,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掌柜在外行商多年,感觉今天遇上这样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转念间又想到方楠只要是个人,处理起来也不会太过棘手。
方楠这时已经走到官道中间,向掌柜拱了拱手。
他想问一下马车上的货物,是不是盐和粮食,但又觉得有些失礼,于是想到还不如开门见山的说吧。
商帮掌柜看到他稍做迟疑的神态,心中便“突”了一下。
“难言之人,必有难人之事。”
掌柜的在市面上没少见过这种情景。
“小弟手中有一些皮子,希望掌柜的能予以收购!”
方楠这么一说,到是让掌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稳了稳心神,商帮掌柜又上下打量了他两遍。
“是个猎户,对!是个猎户。”
“除了猎户谁还能穿成这样!”
掌柜轻呼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他娘的吓了老子一跳!”
“那个谁,快点让开!快点!别在那挡着道。”
只不过是个穷困的猎户,弄了几张皮子就想拦路卖个好价钱,你当爷们真是个善人吗?
掌柜的越想越气,挥鞭点指方楠,脸上露出了不奈之色,神情显得十分倨傲。
“呵呵呵”
方楠冷笑几声,他平时就看不惯商帮掌柜这种人。
“估计好说好商量是行不通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买卖也谈不拢。”
想到这里,方楠缓缓将右手举起。
商帮掌柜见方楠从容不迫站在原地,不但没有让开的意思,而且还面无惧色。
他心中是即气又恼,刚想纵马过去冲撞,却发现林子中又蹿出十几个身着兽皮的“猎户”。
这些人右手拎着半截长矛,以同样速度迈步前进,十几步后仍保持严整队列形如一体。
伴随短矛敲击木盾,同时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吼,犹如一群猛兽扑向商队。
“立定,预备!”
在方楠的口令声中,浒山带停了队伍,同时举起木盾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
然后身体微躬前倾,将短矛在盾牌缝隙间伸出,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浒山对这十几个刀盾手还是很上心的,每天宿营后都要进行一番训练。
不但把边军中技战之术,完整传授给他们,而且着重练习了列队冲阵的步伐和配合。
认真训练了十几天,就轻松打翻了吴彪带领的二十个弩手。
此后他在训练中变得更加严格,才出现刚才展显出来的效果。
看到浒山和大川带人持矛举盾冲出来,掌柜的就是再笨,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这群人哪是什么猎户,分明就是一伙土匪!”
“你要打劫就该有打劫的样子,弄出这幅熊样,拿爷们开什么心呐?”
掌柜的经常出门在外,与“绿林土匪”也多有接触,知道这些人都是图财而矣,是以到也没有害怕,反而对方楠先礼后兵的做法腹诽不已。
看到整齐的队列动作,他心下狐疑起来。
卫所兵是什么水平,掌柜很清楚,和眼前这帮人比起来,到更像是劫匪,难道他们是边军乔装改扮的吗?
“不对”
“肯定不是边军,商帮掌柜看到这群人身上的皮袍,马上否定了刚才的判断。
“虽然皮袍做工粗劣,但却用了不少好皮子,边军和猎户是不可能这么奢侈的。”
“难道是遇上流贼了,也就只有他们才会这样糟蹋东西。”
“人数并不多,自己手下的二十几个伙计,能够应付得了吗?”
掌柜看出面前十几个“野人”经过训练,心中也没有把握。
但想到自己气势弱了,这仗定是必输无疑,于是稳了稳心神,向身后伙计打了一个手势。
他经常往反于正定和太原之间,为了看护商货,高价请了二十几个好勇斗狠的伙计,就是针对这种小股毛贼。
看到手下都在车里抽出短刀,商帮掌柜感觉有了依仗,腰背一挺,脸上露出副临危不惧的神色。
“弩手列阵”
“看样子还要给他增加点压力才行。”
方楠发觉商帮掌柜并没有慌乱,于是就让吴彪带着弩手也跑出来。
“只要能把他们镇慑住,毛皮的生意就好谈了。”
方楠现在仍是想着卖东西的事情,只不过被人藐视后,他已经放弃公平交易的打算,准备强买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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