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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海阳 5 丸号

    猛烈的碰撞感让杨帆意识到游轮应该触礁了,由于他多日被病痛折磨,并没有过多关注游艇的航向,也不知现在漂到了哪里。

    他走出船舱,看到摆放在甲板上的浴缸已经盛满了清水,而两块玻璃挡板也因为船舶晃动倾斜到了一旁。

    一道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大海上,一艘破旧的渔船,也随着波涛起伏着。

    没有撞上礁石,而是撞船了。

    这艘渔船锈迹斑斑,漆面严重腐蚀,从那模糊不清的字迹中,能够隐约分别出‘海阳5丸’几个字。

    很明显,这是一艘岛国的渔船,这让杨帆被感意外的同时,也惊叹自己是不是漂过界了。

    如今两艘船在船吸效应下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会一同前行很长一段时间。

    杨帆打量了一圈,辽阔的大海上只有这两个孤零零的铁家伙,他准备登上去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毕竟他储备的物资在潮汐到来时被冲走,不趁着机会搜罗一些资源,等到用时就只能干瞪眼了。

    他找来为数不多的缆绳,在一端绑上配重物品,然后甩在渔船的甲板上。

    由于渔船高出游艇一截,在高底落差之下,想要找到能够牢牢卡住配重物品的地方,除了技巧之外还需要足够幸运,杨帆尝试了多次,才最终成功。

    他将缆绳固定结实,又找来衣服护住手掌,以免在攀爬时造成擦伤。

    做完基础的准备工作,杨帆并没有急切地爬到渔船上,为了确保渔船上不会出现难以掌控的局面,他又准备了救生圈以及备用缆绳。

    如果主缆绳发生断裂,或者出现不可控因素,杨帆可以选择跳海逃生。

    救生圈能够确保他在力竭时不会沉入海底,备用缆绳一方面是保证他不会被海水冲走,另一方面是为了更快速的爬上游艇。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杨帆又喝了一点水,并吃了点东西。

    这两天的主食就是咸鱼干,嚼劲十足,但是味道欠佳。

    为了更方便食用,他将鱼肉切成小块再进行晾晒,如今更是能将其存放在口袋中,以备不时之用。

    补充完体力,杨帆拍了拍小海豹的肚皮,让它安心晒日光浴,随后便沿着缆绳爬向渔船。

    攀爬的过程还算有惊无险,倒是抵达渔船时,因为缆绳角度的问题,费了很大功夫。

    杨帆登上渔船,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横七竖八的白骨,这些人已经死亡很长时间,不少零部件滚落的到处都是。

    他就像走进了被遗弃的乱葬岗,这些人的尸体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理。

    除了白骨之外,渔船上还有大量的仪器,以及潜水设备,但是都锈迹斑斑无法使用,连那些潜水服也氧化成了一坨。

    他踮着脚尖穿过白骨堆,在一个相对完整的躯体前停下,随后蹲下身体,发现了一张密封的身份牌,京东大学科考队……

    由于字迹被腐蚀,杨帆只能确定这个人是科考队员,至于叫龟田什么,也已经无法论证了。

    让他疑惑的是,这些仪器笨拙老旧,一看就不是近些年的东西,那么这艘船在海上漂流了如此长的时间,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

    他拉开储蓄舱,一股浓烈的燃油气味扑面而来,能看到里面堆砌着不少箱子,却都已经被燃油泡得腐烂不堪。

    杨帆叹息一声,可惜了这里的东西。

    他随即关上舱门,并缓了一口气,才向对面的驾驶室走去。

    在驾驶室的外面,有一个巨大的搅盘,通过钢缆连接着机械臂,应该是用来悬挂或者是打捞物品用的。

    杨帆猜想这应该是艘早期的考察船,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漂到了这里。

    也许这艘船上会有好东西,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无法使用。

    当他拉开驾驶室的舱门,内部的结构一览无余,控制台以及仪表盘都成了花架子。

    这艘考察船在海上待太久了,所有零部件都已经腐蚀严重,连罗盘也永久性定格在了西南的某个方位。

    他仔细打量一圈,最终被地板下方的暗门吸引,如果有东西的话,最有可能的也就是藏在这里面。

    当然,杨帆并不相信会有什么好东西。

    他尝试着拉开暗门,却感觉异常的吃力,也许是生锈的缘故,导致门框之间被锈死了。

    不过这些也难不住杨帆,他将废弃的机油均匀地灌注到门框的缝隙当中,然后找来一个修理扳手,一点一点地敲击着暗门边框。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使用最节省体力,最需要耐心的处理方式,一点点地将暗门上的铁锈敲开。

    他用了一个小时才将暗门打开,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门缝也在一点一点的扩大,直到露出下方漆黑幽暗的密室。

    杨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其中还夹带着若有若无的臭味,只是在暗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挥发掉了大半。

    他没有伸头向里看,而是将用来敲击的扳手推了进去,只听见轻微的碰撞声,扳手并没有掉在金属地面上。

    下面有东西,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某种质地柔软,没有弹性的物体挡住了扳手下坠。

    他随即掏出打火机,并取来一点布料点燃。

    他没有将其丢入密室,因为无法保证下方是否存在易燃物品,如果有的话,他的这场探索就将会以失败告终。

    为了确保能够看清下方的密室,杨帆将布料的一头用电话线里的钢丝固定,将其垂直下放。

    昏黄的火苗很不起眼,并且在燃烧时会发出一缕缕的黑烟,这些化纤纤维编织的衣物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持续燃烧。

    随着火光一点点下坠,杨帆的呼吸节奏也跟着慢了下来。

    火苗穿过仅有一平方的暗门,照亮下方的幽暗世界,杨帆避开熏眼的烟气,能隐约看到七横八竖叠摞在一起的编织袋子,而扳手就落在某个角落里。

    杨帆屏住呼吸,将火苗继续下放,并集中注意力,以免触及到易燃物品。

    如今,他已经能够看清编织袋的纹路,以及表面附着的深褐色污垢,就好像某种液体渗透出来,又被蒸发之后产生的深浅不一的图案。

    杨帆很疑惑,这里更像随意堆砌杂物的储藏室,但是想要通过如此狭小的门户拿取东西,就非常的不方便也不合理。

    更何况这是一艘考察船,那些工作人员也不可能将东XZ到这里面,唯一的可能就是……密室内的东西是被刻意放进去的。

    这就让杨帆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费周章地隐藏这些东西,以小日本的严谨风格,不应该搞这种低级小动作才对。

    杨帆抬起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隐约能听见海鸟的叫声,以及海浪拍打着船舶发出的梆梆声,除了这些之外,整条船上死一般的寂静。

    他将燃尽的布料拉了上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他准备下去查看一下。

    他的物资太匮乏了,他不得不冒一点危险。

    杨帆将左腿伸进密室,却没有任何着力点,只能在黑暗中摆动,他接着用双臂撑住身体,将另外一条腿放下,却感觉脚掌触及到了某种物体。

    那种带着不规则的褶皱感,就如同光脚踩在了槐树皮上。

    杨帆的左脚下意识收回,却被某种力量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