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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张良下邑画(划)策

    刘季在郦食其、张良、陆贾、卢绾、周荷、夏侯婴的陪同下来到下邑城墙上,立在北城楼,看着周边成千上万的大小军帐,他问:“谁能告诉寡人,这大小数十军寨都有谁?”

    审食其不在,作为绣衣营副将陆贾就责无旁贷地替补回:“回陛下。正前方最大的寨内,是营帐不下数千的项羽大寨,有兵三万;他的左右两则,是俺汉国散后重聚赶来救主的鄂千秋、魏无知,二将二营寨中各有一万左右人马。”他手指东边说:“虽然东边是汉军与西楚军来的方向,但是驻军最少。钟离昧与樊哙各率本国本部一万人马相互牵制。”他再指向西边说:“西边大营是西楚最弱,杀伤力不大的,却跑得快的周殷奴隶军三万,他下手偏左往西是阆中县令纪信所率五千蜀人,右侧是俺汉军周昌、叔孙通所率五千人马。”他转身向后说:“南面西楚大司马龙且,右司马曹咎、中司马季布率近三万人马,将强兵多。俺汉军有大小数个小营寨,最大的是奉刘肥令尾随而来的刘泽,营帐不过百,兵马勉强二千,其它小寨人马就更少了。”

    “这么说西楚围下邑大军,南北二面最强。”刘季叹一声说:“竖子以为寡人应该怎么弄?”

    张良抢在陆贾前安慰说:“汉王陛下莫急。下邑城中有汉军不下三万,有下国军马一万,守城一个月都不成问题。而且在北面项羽身后三十里外,还有咱韩国一万人马扎营结寨,可以为汉王陛下分忧。”

    “寡人感谢韩王与客卿大人不弃。”刘季关切地问:“在韩国周边诸侯皆叛汉的情况下。尔君臣却在此全力助汉,本国防务空虚,会不会有危险?”

    “杨喜已经从齐地赶回了韩国。”

    “如此甚好。”刘季又问:“一个月后大将军韩信能灭了北方叛汉的诸侯南下吗?”

    真的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又不能冷了主子的场。于是郦食其回:“回陛下。申阳、司马卬、魏豹皆鼠辈,与章邯不可同日而语,以大将军的智慧收复他仨应该是手到擒来。不过一个月灭三国可能不现实。”

    “老酒鬼的意思是说接下来寡人还得自救,韩信是指望不上了。”

    “大将军能确保北方诸侯无一兵一卒南下助西楚就是首功。”张良既是帮韩信说话,也是实话实说:“此时如果没有大将军所率过十万汉军主力在北方攻击零星小诸侯,恐怕汉王陛下早就陷入了群魔合围之中而生命堪忧了。”

    “参政事中大夫陆贾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汝二人是英雄所见略同。”刘季问躲在人后的陈平:“尔自寡人彭城败给项羽以来,一直没有献计献策,就不想说点什么?替寡人分忧。”

    “臣每每想到旧主沦落到今日有被大将军韩信灭国之灾,就不免有些心酸。”陈平硬挤出两滴泪说:“旧主魏王豹的列祖列宗是臣世代的主子,如今魏豹身险国危,臣却在汉享受汉国宠臣之贵,实在于心不忍,夜不能寐。”

    “寡人未问尔什么叫忠臣,也不想与尔探讨什么叫忠心不二。”刘季再逼问:“寡人只问以后怎么败中求胜?”

    “臣有罪。臣暂时没有想出必胜之计。”

    “下国下官想问汉王陛下。”张良反问刘季:“是承认失败,突围回关中据守,暂时学田氏兄弟与赵佗,专心经营自家一亩三分地,静观天下大势走向后再做打算,还是留在东方来个火中取粟?险中求胜。”

    刘季看着陆贾问:“竖子以为寡人怎么弄为上?”

    “臣以为选择张客卿大人的险中取胜为上。”陆贾分析说:“目前看似汉军已败,其实不然。江东刘交与陈婴早已取得了与小虞将军的战略平衡;北方大将军韩信对中原三蕞尔小国是压倒性优势。此时陛下放弃主战场认输归西,南北二线的胜利成果将化为泡影,南楚三国将放弃中立回归西楚阵营,项羽的西楚国将取得整个东方,届时汉与西楚再争霸就真的毫无优势可言。”

    “竖子是要老子留在西楚铤而走险?”

    “险是存在的。”郦食其赞成陆贾所述说:“但是咱汉军优势也非常明显,继续留在东方与项羽争霸是先手,退回本国是主动选择后手。”

    “然。寡人听尔等良言,与项羽小子决死纠缠下去,不是他死就是俺亡。”刘季又问:“那寡人明日就与诸位突出此小地方,往北方与大将军会师。”

    “不能这么打。”张良赶紧阻止说:“汉王陛下急着短时间内与韩信会合,就等于决意在北方与西楚、西魏、河南、殷、赵、代打一场混战。要在此迟滞西楚北上的步伐,咱方慢慢地向北方撤,为韩信灭北方诸侯赢得时间。韩信多灭一国,西楚就少一帮手,汉就多一份胜算。”

    “然。那寡人就继续做引子,吸引项羽率西楚全部主力追击,不给西楚抽出人马北上支援西魏等国。”

    “之前的逃法太危险。哪能真的要汉王陛下亲自冒危及生命的代价,赌生死呢。”张良开始献计献策说:“立即派人去南门令王陵、雍齿、刘泽,还有与刘交打散了尾随项羽身后救主的靳强、靳歙兄弟移兵西北方向。王陵与雍齿等三日内从下邑到砀山,在砀郡内建立第一道防线,令靳氏兄弟,与东门的樊哙,西门的纪信急行军至虞县,在三川郡雍丘间建第二道防线。三日后,汉王陛下与咱主公韩王陛下领此城四万人马突围到第一道防线后,有王陵他们阻击西楚追兵,二位大王可以大摇大摆地,安安全全地至亢父县喝茶,与四万人马吃饱喝足后,等待项羽。”

    “是个好计谋。如此一来看似是项羽在追汉王陛下,实际是陛下牵着项羽鼻子在走。”陈平还是有疑虑地问:“张司徒此计有没有考到王陵等能阻击项羽几日?”

    “王陵与雍齿阻击项羽,就跟当年雍齿领关下军阻击项羽率诸侯联军入关一样,只是拖延时间。但是挡三到五日时间也是可能的。”张良继续他的出谋划策:“在亢父二王与项羽周旋十天半个月再向第二道防线后突围。届时恨不得一口吃了汉王陛下的项羽一定不出意料地冲击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上上将樊哙、靳强、靳歙、纪信的战斗力强王陵他们许多倍,挡他十天半月不是问题。这样就又为大将军韩信赢得了一个多月时间,届时西魏的荥阳、成皋、敖仓等城就是汉王与咱主公的安身之地。”

    “寡人想想很是无奈,去年大汉元年八月出关制定的战略彻底变样了。寡人没有等来大将军韩信救主,却要用肉身为他挡项羽的戟,西楚国的箭。”刘季转身下城楼,边走边令:“令城中二国将士坚守三日,三日后寡人带他们去亢父喝酒吃肉。”

    “汉王陛下。下官的计谋还有最后一项。”张良在城下拿一根树枝画着说:“当汉王陛下成功突围到第二道防线后的荥阳时。双方就会发生战略战术上逆转,由原来汉军战线过长,变为项羽的战线就拉得过长了,粮食运送必成难题。陛下届时令在虞县设防的靳氏兄弟率兵南下,沿途以汉王陛下之名收编被打散的所有汉军,直至西楚都城彭城附近与坚持在对手后方的刘肥、吕泽、刘贾会师,听吕泽指挥,骚扰西楚腹地。”

    “对呀。”陆贾拍着双手说:“逼项羽两头不得兼顾。”

    “竖子在张司徒面前是不是该认输呀?”

    “张司徒大人智慧在下官之上,棋高一着不止。”

    刘季露出久违的大笑后说:“客卿张司徒大人下邑画策,一定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功不可抹。”他再补充令:“大将军帐前,吕泽的老乡,上将朱轸南下补上私自归陈馀的程处与王武留下的空缺,与彭越配合,声援吕泽,得给项羽后防闹出点大动静,声音小了项羽听不到。”

    郦食其提醒说:“令韩信拨给朱轸万人,少了达不到效果。大将军麾下战将如云,兵马如影的多,不缺万人。”

    “然。再令王陵给刘泽五千人马南下到长江岸边游击,一声援江中刘交部水军,二牵制九江的英布,不能发生英布支援西楚北上的事。随何至今在九江未归,寡人很是不放心英布这个曾经的山大王。”刘季没等陆贾应“诺。”又补充说:“告诉刘泽五千人马确实有点少,待寡人到荥阳见着韩信后,视情况看看能不能派他帐前上将傅宽率一万人南下归他指挥。”

    “然。”

    在彭城大战接近尾声,另一场大战还未拉开序幕前,刘季在张良下邑画策的启发下,汉国与西楚争霸的下一阶段大战略制定完毕。京索大战就要拉开序幕见证历史。

    西楚中军大寨最大的营帐中,项羽问:“樊哙这个在鸿门吃生肉的货不是在栎阳与萧何镇守后方吗?”他问一直跟着的司马欣:“难道恩公的情报不实?”

    “回霸王陛下,小王离开关中有一年时间了。可能汉国重新划分了上将的职能。樊哙有可能由关中官员,变回了刘季帐前上将。”司马欣问刚逃生而来的董翳:“翟王陛下能否回答清楚?”

    “回霸王陛下。樊哙奉萧何相令出关运送汉国在关中征集的粮草至南阳。可能是见西楚与汉国争霸之战进入白日化后而滞留东方未归。”

    “错在孤。当初在鸿门未杀这个粗鄙之货,成就了他今日救他主子刘季大功。”

    项羽与范增至死都不知道丁公固故意放生刘季,争天下这么大的事发生这么大的背主之事,没有人向他俩禀报,很有可能是随丁公固的百十号将士怕步曾经的曹无伤后尘。说话不过脑子的后果真的真的非常严重。

    此时范增不知安慰气恼的项羽,却旧话重提说:“老臣以为主公错在当年未杀刘季,才有今日之患。”

    此时没有项伯在身边分析鸿门杀不杀刘季的利弊关系的项羽答:“悔不该当初。那日鸿门宴上若宰了刘季这个老贼,最多被天下骂二句不仁不义。”

    “不仁不义的是刘季,他不知报霸王陛下厚待之恩,却第一个跳出来与陛下争霸天下。”

    “可恨,可恶。”项羽瞪着眼说:“从彭城一路追击到下邑,杀人马无数,却只杀了汉国一员上将。老不死的刘季还活着。”

    “回俺主子。老臣已经捕获了刘季的父母,正妻吕雉,王陵的母亲。”

    “孤起全国之力,追刘季达半月,就逮了一个老头,三个女人。”

    “回陛下。老臣没来及向主子报,汉国绣衣营主将审食其已经向西楚投降。眼下已经被押到彭城。”

    “这是条大鱼。”

    范增又开始自作聪明献糗计说:“作为汉国卧底、线人、探马的头子,要是拉拢其为西楚国服务,那么汉国军事秘密将荡然无存。”

    “这个断不可一试。”谋士武涉坚决反对说:“审食其这样的人心眼比筛子还多,怎么可能真降,又怎么可能为俺国所用。”

    项羽以少有清醒赞成说:“若起用审食其,等于将黄鼠狼养到鸡窝里。孤不能病急乱投医,什么药都敢吃。”

    “老臣还有一计。”范增起身用手势配合着说:“派上将领兵,直取空虑的南阳。一,收复戏下划定归西楚的所有郡县,二,防止再发生刘季落单时从西边杀出一只来自关中的人马。”

    “好计。”项羽赞成说:“孤只顾追击落水狗刘季了,忘了孤屡试不爽的千里穿插,分割对手的战术了。”项羽取出令箭大声令:“大司马龙且,右司马曹咎听令。”

    “末将在。”

    “令尔二人领围在南门外的三万西楚人马,与塞王、翟王一道打着三国的旗号,以三国的名义取南阳,切断汉国由关中输出的粮草与补充兵源。”

    “诺。”

    双方都知道要断对方粮草,谁能成,还是都能成,或者都不成?天下人拭目以待。

    “虽然塞国与翟国只有二位孤独王者。但是孤也来一回兵不厌诈。”

    范增迂回敌后之计,被项羽夸为妙计。但是与张良的下邑画策放眼全局的战略比,就如陆贾所说差的不是一着棋的档次,明显短视。为什么不能在汉国精兵聚在东方时,派二只军队去骚扰敌方的栎阳,逼刘季回军呢?因为差着一截,所以看似西楚在攻,实际却是在本国与人过招。无论输赢打烂的都是本国,受伤的是自己。切断对手的后勤保障要从对手的源头起,不能满足腰部斩。

    由于战略上看不到长远,从此西楚与汉大战,汉有着大后方做保障,而西楚后方即是前方。对手冲进家中打砸,又怎么能从容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