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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刘季布防彭城

    进入彭城的刘季庆功宴还是要大操大办的。四方八座主桌当仁不让地坐着刘季家老小。刘季、吕雉主席;刘太公、刘大娘上席;刘贾、刘仲次席;刘交、许负对席。刘季给了许负莫大的面子,她以御妹的身份,也就是刘太公干女儿的身份坐在刘家众主子堆中。

    第二桌刘仲妻抱着次子刘濞;刘交妻抱着次子刘郢客陪着王陵的母亲等未来得及迁往栎阳,或甘愿陪主母吕雉一道走的上将妻室也是八人就座。

    第三桌是刘肥、刘泽为主;刘民、刘辟非、吕台、吕产另二名与他们同辈的刘、吕二姓中少年共八人就座。

    太尉卢绾、御史大夫周荷领着汉国朝中大员们一人一几三菜一汤左边盘腿而坐;右边同等待遇吃席的是以南阳守王陵、下邳令吕泽为首的主政地方的军官。郦食其、审食其、陆贾等众文官在后设几吃喝;诸侯王与张良等别国君臣还有彭越等依次向后设几坐定。整个西楚王宫大殿挤得满满的,这些随刘季不请杀来的他国之人全拿这当家了。

    绣衣中大夫叔孙通为行酒官,执掌酒壶。“诸位。”叔孙通左手端着酒觞,右手提着酒壶说:“汉王陛下是君父。为此下官提议,全体起身共敬主公一觞。”

    “慢。”郦食其制止后说:“君父的父是咱等共同的父。这第一斛酒应该敬为天下人生龙养龙的父。”

    “使不得。”刘太公连连摇手说:“鄙人为蛇,汉王为龙。鄙人只是为奉神龙令而下凡人间的龙子提供了临时客栈。龙已经从鄙人家的小池子升腾而起,鄙人还龙子给神龙与天下人。从今往后不再是龙子的父亲。”

    “神仙祷祝官以为呢?”

    该许负开口说话了。她得对得起今日坐主桌的尊荣。她开口说:“龙为蛇生。主公尊神爱民,民还以忠孝。现在干爹是天下人共同的大父。”

    王陵立即接过话带头说:“俺们共敬大父。”

    “大父太公在上,受儿等敬酒。”

    “唉。既然大伙如此高看小老儿,老朽就识抬举,干了这觞作为回敬。”

    落坐后,刘季低声对刘太公说:“父亲大人不要过于自损,儿子可不敢在父母面前摆谱托大。”

    “陛下呀。”刘太公绝对不在儿子面前充大头,真心地回:“等级尊卑秩序不能乱,乱则江山不稳。在维护汉王至尊的问题上,老子必须当众带头。范增那种不分场合呼项羽为儿的事,在汉国不允许发生。”

    郦食其离座双手捧着酒觞来到刘太公身边说:“小老儿单独敬大父一觞长寿酒,愿大父与汉王陛下长命百岁!”

    “这怎么行。”刘太公起身客气地回:“广野君与小老儿同岁,老朽就是昏了头也不能接受广野君的这觞酒。”

    “大父此言差矣。咱俩岁虽同龄,但是辈份却有尊卑之分。大父为君父的父,臣为君父的子民。臣没有跪着给大父敬酒已经是越制了。”

    许负打破二人没完没了的推让说:“干爹与干娘为天下人养龙功比天大,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天下所有人的敬意。就是岁比广野君大的老头在干爹面前也是子民。”

    “要是这么说,老朽不接受广野君这觞敬酒就是自毁龙威了。”

    “汉王陛下独尊的龙威神圣不可侵犯,还请大父赏子民一个面子。”郦食其一饮而尽说:“臣先干为敬。”

    戏演足了的刘太公也一饮而尽说:“同干为敬。”

    王陵领着卢绾、雍齿、夏侯婴等刘季儿时玩伴也过来说:“大父太公大人在上,请受儿等拜敬。”

    “王陵呀,俺的朋亲义子哇。老子不胜酒力。汝看这觞酒怎么喝?”

    “儿子们干了为敬,大父大人随意就好。”

    “好,好,好。”

    接着是吕泽领着吕氏家中二代人过来敬亲家父亲。众人都敬过刘太公与刘季后,并是大伙间互敬。

    刘季至所以能成为众兄弟的老大,且令岁比他大的郦食其与王陵等心服臣服是因为他始终能保持一份清醒。他知道此庆功宴只是旗开得胜,后面的路还长着呢?项羽不死天下就未定,至今他未露头就是生死皆有可能。要想自己真正地实现一尊,不仅项羽得死,另外还有野心家阴谋家需要剔除。

    “父亲大人,明日儿子就送二位老人与王陵母,还有吕雉妯娌及刘盈等小娃娃们往栎阳。审大人已经安排好了护送的人马。”

    “为什么非要背井离乡去关中?老子就想在家乡丰邑养老,安度晚年。”

    “爹呀。首先寡人全家在西楚境内涉险,关中交给了萧何全权管理。”刘季将身子朝刘太公靠近一点再压低声音说:“这可是将汉国全交给了当年的丞督事萧大人,虽然萧大人忠厚,比他人放心,但是寡人不能赌呀。还是将家中老小送到栎阳与萧大人共处为上。”

    “对的。”刘太公点头说:“争天下至尊,可是以全部的身家性命去赌万世富贵,如此大事怎么能轻托他人?在利益大到举国之利时,老实人的心态也发生微妙的变化,一旦老实人升化为权臣,也会干出权臣欺主的事来。秦始皇帝全家老小与赵高的故事,在汉国不能发生。”

    “既然父亲大人应了。寡人这就交待审大人明早动身。”

    “慢。缓几日。”刘太公解释说:“彭城最大的危险是项羽,在审大人没有项羽消息时,项羽离彭城应该有千里之遥。所以老子要先在彭城拜会刘肥的老丈人项伯。亲家侄子虽然干了拘老子为质的下作勾当,但是一日也没有亏待老子,隔三差五地上门嘘寒问暖,吃喝用度皆是西楚国三公九卿待遇。老子不能在儿夺人国,占人都时拍拍屁股就走了,那样亲家侄子会寒心的。”

    “这事缓一日就够了。为何要多待几日?父亲不知项羽行军之神速,此魔头绝对是当世军事奇才。儿子不得不做提前准备。还请父亲不要将此情绪传给他人。”

    “老子还要回一趟丰邑。”刘太公看着一大家子尊贵受人敬重的场面,独缺长房长孙刘信不在时,一阵阵心酸。他动情地说:“儿呀。汝大哥是为俺老刘家死的,如今汝为汉王,庆功宴上没有他存世唯一儿子的身影,老子不甘呀。”他拭泪说:“虽说这一切是刘信母子自找的,但是作为爷爷,老子不能为了自身的享受而丢下他娘俩就走,老子得回家乡看他娘俩,并且交待一些事才能放心。”

    “带上大嫂与刘信一起走。”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刘太公连连摇头说:“汝的大嫂恋土天下第一,让她丢下田产就走等于要她的命。可怜刘信,作为年过三十的刘家一代人的大哥大,却落单而不合众弟弟们的群。”

    “一切父亲大人自行掌握,切记不得耽误太多时日。一旦与项羽硬碰硬,五十万联军有几人死忠寡人,有几人摇摆不定,有几人趁乱投西楚皆是未知。众诸侯中墙头草者很多,他们任何时候都会明哲保身而作壁上观。所以不能发生大战恶战暴发时,刘家老小有人还身处险境。”

    “陛下放心。老子不糊涂。灭西楚,斩项羽,汉王才是天之骄子,反之刚才许负的神话就成为了笑话。”

    第二日,刘太公去大司徒府看望项伯。刘季可没心思,也挤不出时间陪同前往。他召集众文武商讨下一步应付项羽的策略,客卿张良,代王陈馀以汉王早年的结义兄弟身份列席。

    “诸位。汉军总教习,绣营主将审大人得到确切消息,项羽确定还活着。且在齐境一直处于战术上优势,对田氏兄弟一直是压着打。要不是田氏兄弟死而不绝,总有家族中人接替出场拖住了项羽,汉军早就与这个魔头交上手了。好在上天眷顾,汉军在西楚全境也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接下来就是诸位群策群力,共议战项羽保住得之不易的胜利成果。寡人提醒诸位,原本在关中制定的对项羽战略包围,因为大将军所率一半汉军精锐迟迟未能东进,只能改为对项羽战略防御,等大将军率精锐赶到后,再作战略调整。”

    雍齿听完刘季对项羽的敬畏之词后,不以为然说:“主公何必长项羽之威,灭自己锐气?西楚就剩他这么一只孤军有何可怕?”

    “钟离昧等还在寿春一带。”陈馀嘲讽说:“难道雍将军没有见证过项羽的神勇?竟敢如此轻视。当年汉王哥哥与项羽并肩攻城拔寨时,雍将军一直缺席?不知天高地厚。”

    刘季答:“老小子雍齿先在丰邑为令与啬夫刘信共守寡人家乡。”

    雍齿不服陈馀说:“本将虽没有与项羽交过手,但是见证过田氏兄弟之猛,项羽在齐地如果不是遇上劲敌,能至今未归?怕是被田氏兄弟打垮了。”

    “项羽在齐境是战略失误,不懂收服人心。田氏三兄弟虽猛,但是武功不及章邯。斩杀田儋的章邯都认怂向项羽投降。如果说章邯向项羽投降是权易之机,那么与章邯在河北甬道打成平手的英布将军是见识过的。英布甘为项羽先锋,听其指挥。”张良肯定地说:“任何时候低估对手的力量都是自取败招。何况项羽万人敌。”

    “咱们在这谈战略时可以轻视项羽,但是战术上要是敢于轻视这个魔头就是自取死路。”陈馀分析说:“当年在河北救咱赵国,巨鹿大战王离九战九捷,万人敌货真价实,名不虚传,一人一马持戟所到之处,是人都不敢阻挡,望风逃跑唯恨老母少生一条腿。”

    “依尔等意思是见项羽主公就领着俺们跑?等上天降天火烧死项羽。”雍齿大声问许负:“神仙此时何意?”

    “上苍只示天意,执行天意还得凡人自己。斩杀项羽需要诸位上下同欲,万众一心。”

    “诸位谁也没有与项羽交过手。雍齿老弟稍安勿躁。”王陵开导雍齿说:“主公与众参政事一定有上谋计策。”

    “去年还定三秦前,在汉中南郑。陛下与大将军召集咱等共谋后,一致认为只要用好群狼逐虎之计,不怕打不死项羽。”郦食其亮底说:“主公在洛阳会盟诸侯,孟津誓师就是召集群狼围攻项羽一虎。至今此计都在按部就班进行中。”

    “进行中?项羽还没现身,汉军主力大将军韩信人影子不见。”被吵昏了头的雍齿大声问:“大将军人呢?”

    “寡人也有此问。”刘季正色说:“群殴项羽,不能光指望彭越这样的野狼与魏王豹那样的弱狗,还得家养的猛狼猎狗打头阵。大将军派人来报已灭章邯,可是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回大王陛下。大将军派人送来了下一步行动计划。”审食其奏:“臣来的路上,遇见了受韩信之托赶来彭城的绣衣贲赫。他报说:“大将军休整兵马二十日,补兵源,备足粮草就率兵出关助大王战项羽。”

    “二十日才拔营向东,再二十日才能出关,到彭城少足百日。就是说从今往后数一百多天后,韩大将军才会露脸。寡人能等百日吗?项羽会等百日吗?真他娘的扯蛋。为寡人之臣,韩大将军尽力了吗?”

    “汉王陛下稍安。”张良为韩信圆场说:“大将军战章邯二百多天之久,兵马伤亡一定不少,作休整也是磨刀不误砍柴功。”他继续为他辩解说:“尤其逼大将军缺兵少马地出关与项羽精锐拼命,不如给大将军少许时间重整虎狼之师。”

    “客卿大人是说大将军重整旗鼓方能战无不胜。”

    “然。”张良分析说:“这就叫要想马儿好,得让马儿顿顿吃饱。兵源不足就等于缺胳膊少腿,缺衣少粮就犯了饿兵不打仗大忌。”

    “传贲赫。”

    “汉王陛下在上,末将贲赫见过主公,愿主公长命百岁。”

    “平身。”刘季开门见山问:“韩大将军粮草备不齐,罪在相国。尔告诉寡人萧大人在栎阳都忙什么呢?”

    “小人没能眼见,只有耳闻。萧大人为了汉国政务是废寝忘食,鞠躬尽瘁。”

    刘季略微放心自语:“看来粮草征集不足,是民间藏粮不多。”

    “陛下。将对将,兵对兵冲锋是最后掰手腕。”陆贾献计说:“臣以为在项羽没有现身前,俺汉国君臣继续从政治上收拢人心,改变项羽在百姓心中的英雄形象,将他彻底妖化。”

    “此为上上计。”张良补充说:“什么英雄,可以把他说成狗熊,功绩可以说成罪恶。要用以假乱真的手法将项羽说得一无是处,切底改变百姓对他的崇拜,形成人人恨之入骨的局面。”

    早期在丰邑守家乡的雍齿不知道陆贾一直以来所献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计谋,不以为然说:“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黑白恐怕难以颠倒。”

    “难以颠倒,不等于不可以颠倒,否则就没有颠倒黑白一词。”

    “对,说得对。”吕雉补充说:“谎言重复三遍就是真理。只知油、盐、酱、醋、柴的百姓,别人说什么他们不信。只是说动人心非一日之功,旷日持久。项羽不会给汉国君臣很长时间。”

    “陆贾说得对,张司徒以汉国客卿身份继续负责收集整理项羽的罪状。”刘季再令:“其余文武皆公开公示项羽所有大罪。”

    “诺。”

    刘季肯定地说:“寡人二十万嫡系,如今又得诸侯三十多万相助,这过五十万人马,超五十万张嘴,还怕口水淹不死项羽?”

    “名誉上将项羽搞臭,军事已将西楚占领。”陆贾再提醒说:“先捡软的捏,将依然在助项羽的钟离昧等西楚残余打趴下,抢夺占领忠于霸王的诸侯地盘,象蚕食叶似的将天下占为汉王所有,成了孤家寡人的项羽唯有失败,别无选择。”

    “竖子所述正是寡人所想?”

    “没有必胜的计策,小的敢在天子面前自称天才?”

    雍齿突然昌出一句说:“未将就不信,加上大将军即将出关的汉军,七十万之巨打不跨项羽?”

    “雍齿弟。”卢绾提醒说:“武功无论排当今天下第几,那怕是天下第二,永远代替不了第一,要想战胜第一,必须曲线作战,出其不意地战胜对手。”

    “剑走偏锋。”吕雉赞同说:“汉王要的是取项羽而代之的结果,不是什么阳光下或黑暗中的过程。只以过程析成败,只要结果是项羽死,凡参与过程者皆是英雄。”

    “九州归一,天下姓刘,老子只重结果,不问过程。”刘季最后定夺说:“寡人不率诸位主动入齐寻项羽决战,将他交给田氏兄弟。老子布置以彭城为中心的防御体系,等大将军主力一到,再与项羽决战。”他令:“取九州大同图来。”

    陆贾回:“陛下。九州大同图未带出关。它不在相国手中,就在大将军手中。”

    “瞎耽误寡人大事。”刘季发令说:“请代王率本部回撤至郓地一线向东布防,坚决不给项羽进入东魏南下的机会。另外由代王向彭越传寡人这个盟主令,令他从东魏大梁到薛郡一线设防,兵力不够代王暂借他一万人马如何?”

    “如果汉王哥哥之前借给彭越的程处与王武部不收回,弟弟再借给他一万人马应该不少了。”

    “那薛郡往北的防线就交由代王弟承担了,守到大将军韩信赶到即为首功。”

    “然。”

    “彭城北滕县是项羽回救彭城的必经之路,得有贯战不败之将把守。”刘季发令:“太尉卢绾,寡人令尔率鄂千秋、魏无知领三万人马守滕县,遇项羽死战,不得放他越滕县半步。”

    “诺。”

    “兄长刘贾、吕泽听令。”

    “臣在。”

    “令二位兄长各领一万人马驻守下邳,兼顾下邑、小沛,助刘肥小儿在彭城东设防,严防项羽从东偷袭。”

    “诺。”

    “刘交、刘仲听令。”

    “臣在。”

    “令汝二人率柴武、薛欧、靳强、靳歙沿江淮一线布防。分三万人马归刘民、刘辟非二小将在彭城外扎营。”

    “诺。”

    “王陵、雍齿听令。”

    “末将在。”

    “令尔二人率陈濞、陈贺、宣虎、武儒领五万人马,助奚涓攻打偷袭寿春成功的钟离昧、周殷等五万西楚散兵游勇。”

    “诺。”

    “客卿韩国张司徒大人。”

    “下官在。”

    “弟与弟之主公韩王信为头,领众诸侯在项羽最不可能出现的西边设防,有兴趣就助王陵大哥他们攻打钟离昧。当然了不可能的事不等于就一定不会发生,还请张司徒与众诸侯王们用心应对。”

    “然。”

    “审大人立即派绣衣前往南阳与砀郡,令奚涓率砀郡守军前移至寿春西,助王陵围攻钟离昧。令樊哙率本部人马加固与高起、奚涓连成一片的防线。”

    “诺。”

    “如此重重设防,不说彭城已是铁桶一般的滴水不漏,起码也不是浆糊糊成的一捅就破窗户布。”刘季问:“要是诸位没有什么补充的,那么剩余将校随寡人守城。寡人设下重重鱼饵,不怕项羽不咬钩,只要他贪食被擒,不怕打不死他。”

    没有张屠夫,谁也不会吃没有脱毛的猪。刘季在韩信没如约到达指定位置的情况下,不会坐以待毙。他精心设计布置完后,老东西稍微放心地与吕雉上床睡觉。因为不能完全释怀,刘季是不能完全尽兴,吕雉欲求得不到满足。政治上夫妻同床同梦,私生活上却是背靠背多于脸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