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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张耳劝降 章邯死扛

    陈馀与彭越进薛郡拿下滕县后,没有刘季兵至彭城的消息,不敢继续攻击南下。刘季在砀郡萧县硬是让项冠、钟离昧、周殷挡了半个月之久。

    陈平献计说:“大王陛下。臣以为应该撒去一处东边之围,压迫西楚人马向东逃蹿。“

    “他们会全部逃向彭城的。一旦他们在彭城合为一体,攻破彭城的难度将大增。”

    “咱们的终极目标是拿下西楚国都彭城,彭城一旦归汉,西楚国就将不复存在。臣也知道他们全部逃进彭城后,攻城将事倍功半。”陈平分析说:“可是只要大军到达彭城,陈馀与彭越就会同时赶到城下,届时咱们势力将大增。”

    “是啊。北路军上将如云,一旦三路人马汇合,俺方势力增加度远超过西楚残兵,胜利将来得更快。传令,依陈都尉计,撒去东边之兵。”刘季看着众人说:“寡人怎么就想不到呢?将敌手逼到没有生的希望等于将狗赶入死巷,狗急了它一定会跳墙,作垂死挣扎的。将狗洞打开,让狗钻出去后再设陷阱擒拿,人省力,狗必死。”

    张良补充说:“还得派一支军队抢在钟离昧与项冠前抢占两山口,不能发生在两山口被西楚军阻击之事。”

    “是的。两山口易守难攻程度不亚于潼关。”刘季令:“雍齿为主将,吕泽、鄂千秋、魏无知、刘肥副之,叔孙通为随军参政事,率二万人马快速抢占两山口。”

    “诺。”

    叔孙通上前请示说:“陛下,虽然两山口眼下人马不多,但是为了不耽误事,为了一举拿下,臣以为再加二万。”

    “也是。王陵、陈濞、宣虎领二万人马为第二队,助雍齿攻占两山口。”

    “诺。”

    郦食其提醒说:“陛下。派绣衣往滕县,令陈馀立即挥师南下至彭城,逼钟离昧产生回救彭城之念。”

    “太有必要了。审大人呢?”

    卢绾报:“回陛下。审大人是去迎接主母了。主母与刘信送粮食到了。”

    “她还真的来了?寡人争天下霸主之尊,还缺了她不成吗?”

    缺了吕雉刘季不一定不成,但是有了她就一定犹如多了一只手。吕雉到了,且是领着汉国世子刘盈到了,她见了刘季忙施礼后说:“臣妻见过陛下,愿主公长命百岁。”

    刘季不耐烦地回:“起来吧。这里是刺刀见红的战场,尔一个女流之辈跑来做甚?再说了,沛县不用管了吗?它的安全很重要。”

    “是吗?”吕雉心中却很是不平,恨恨地在心中骂:这是见老娘一面都嫌多余了。老娘虽是半老徐娘,但是风韵不输戚姓贱人呀。她给足刘季面子,满脸堆笑说:“城池安全与否交由军人,陛下任命的寿春令砀郡长奚涓将军有能力兼管沛县城防。”

    “寡人是怕尔被乱军误伤。覆车斩将的血腥场面不适合尔等女流。”刘季抱过刘盈连亲三口说:“儿的母亲太不懂事,怎么能将儿带到战争最前沿呢。”他放下儿子,对吕雉说:“寡人敬神爱民,以民为天。尔却将小儿抱到战场上来添乱,欲置寡人于爱家不爱民吗?民即为寡人子,儿也是寡人臣,寡人爱天下人。”

    吕雉差点笑出声来。她还得忍,为了万世富贵她不能当众戳穿刘季的伪装,还得夫唱妇随地配合。但是不说又难出胸中怨气。于是她借女儿刘元说事:“是吗?主公爱子之心与爱女之心一样吗?女儿也是臣,主公不要做偏心的父母哟。”她心中想:老色鬼当年还是沛公时,就搂着戚姓小贱人上阵观战。如今军马超出当年数倍,身为汉王了,却反说女流不应该战前观战。老娘就那么的不受待见吗?她掩面流泪边拭泪边说:“臣妻是不放心被亲家项伯掳到彭城的爹娘,不知爹娘过得怎样,小女刘元可好?王陵大哥的娘可好,二嫂她们可好。所以就来了,就想进彭城看看他们大伙。”

    刘季心想:范增那个穷酸老不死的儒生总是骂寡人腹黑。亲家项伯老弟一向人前示笑,以贵族雅士自居。这干的可是绑架劫持寡人的爹娘为质的阴险勾当哟。他却因此想起了什么,于是他令审食其说:“为了不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请审大人立即安排人手,将随寡人在外征战的众兄弟的家人全部送往关中,交由萧大人妥善安置。”

    刘季说的保护将士们的家小是真,但是事实上也达到了以家属为质的目的。将士们谁敢学曹无伤暗地里出卖主子,与项羽暗通,可能死的不仅是自己,还得搭上妻儿老小的性命。

    “臣这就遵令照办。”

    “尽量做到不漏掉一家一户一人。”

    “诺。”

    刘季瞪着吕雉问:“还不将世子交给审大人一并安排送到关中栎阳。在迁家属去汉都栎阳这件事上,寡人带头。”

    “不。”吕雉解释说:“臣妻要带着他去彭城见爷爷,奶奶。二老这些日子过的一定不是很好,一定思念孙子。俺们一家子团团圆圆在彭城齐乐乐几日,不碍事,项羽一时半会回不来。再说了,他在齐一年之久都没能得胜凯旋,哪能在西楚被汉灭国的情况下就抽身回来了,田氏兄弟也不答应呀。”

    刘季沉思片刻说:“就依尔让刘盈小儿见见寄人篱下百日的爷爷,见了孙子爷爷可能就忘了之前的一切不愉快,为了父亲快乐地活着,寡人这个做儿子的可以用自己儿子的平安做一次冒险。”他话锋一转说:“盈儿见了爷爷后,尔一定要与审大人共同派人送他们爷孙去栎阳。项羽这个恶魔只要一日不死,天下人都不能高枕无忧,寡人与尔等家人更要睡觉睁一只眼。”

    “臣妻遵主公令。缓几日后就送儿女与公婆等老刘家全部家属去栎阳,给追随主公争霸天下的众文武做个榜样。”

    项伯将刘太公与王陵的母亲押到彭城叫绑架,刘季送麾下将士的家人去栎阳叫爱,是为了解决众兄弟的后顾之忧。表面看是这么个理,但是有没有包藏私心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事实是以后谁敢临阵胆怯投降,刘季恐怕就不会满足谁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让谁满门连坐同罪同罚。

    废丘,大将军韩信布置对章邯的最后一战,再不拿下此城,他自己都觉得无脸了。他开始派发令箭,第一个被叫的是威望在他之上,能力不输他的郦商,他摆着谱说:“陇右都尉大人率自己所带来的六万新兵,沿陇右大道在废丘城西北二面布第二道防线后,动用一万强壮青年用沙袋将西汉水北天水城方向的白水河河水拦住。等待本将号令决堤放水,水淹废丘。”

    “诺。”

    “吕释之、冯无择二将听令。”

    “末将在。”

    “尔二人率本部人马往陈仓方向,不是陈仓道陈仓城,那里无水经过。在陈仓后面河水的下游筑坝拦水。坝要筑的要比废丘、陈仓二城高,且必需半月完成,确保水灌废丘时一滴水也漏不出去。人手不够现在就说,不说本大将军就当尔二人认可了。”

    “大将军放心。末将打架打不过章邯,拦水筑坝一定比他强。”

    “水灌城池前,火攻一天也不能停。”韩信拿出令箭继续发令:“曹将军、灌将军、周将军听令。”

    “末将在。”

    “将军三人各领本部兵马负责进攻东、西、北三面。昼夜不停往城里抛射火把,火球,还有用油泡过的树木。烧不死章邯,也能烧得城中军民焦头烂额。”

    “诺。”

    “余下众将听令。”

    “末将在。”

    “全体随本大将军主攻南面。”

    “诺。”

    韩信正要起身出帐亲临攻城军中,张耳叫住说:“大将军。在下想进城一趟,说服章邯,背霸王投汉王。”

    “监军怎么突然想到这么一出?”

    “在下纵观大势,章邯难逃此劫。为了减少人员伤亡,在下欲往城中一试。”

    “监军大人不知道的是,在大人到军中前,随军参政谋士张苍就当过一回说客,章邯是油盐不进,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苍虽然与章邯同朝站过班,但是绝非知己同党。在下与章邯虽然在巨鹿会战中有过交结,但是英雄惜英雄,互为知音。指不定章邯会给在下三分薄面。”张耳微笑着亮底说:“今非昔比。张苍前往游说章邯时,章邯城中粮食充足,将士战斗力旺盛,还有陈仓、天水小城与废丘互成犄角。如今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指望项羽救援,也已经成了泡影,章邯要么选择战死,要么投降。”

    “这么说能不战而得废丘,且收编完整的雍国军马。”韩信露出笑说:“那就请监军大人前往废丘城中碰碰运气。”

    “战,双放最少损失过万儿郎,不战,双方皆大欢喜,又能为汉王陛下增添数万贯战将士。”

    韩信拉着张耳说:“章邯明知必败,却决死抵抗至今,无非是不想成为被世人骂的反复小人。监军大人告诉他,只要他投汉,汉王有的是帮他洗白的说辞。而且还能将他以前的与关中百姓之间误会解除。大人务必让章邯明白,非要与汉军战到死,那么死后他被记录在史册中的恶名就是奸佞赵高的同党,无道霸王的帮凶。”

    张耳进城,章邯礼节性地迎进王宫。张耳开口说:“少荣老弟别来无恙!”

    “常山王陛下是变着法子骂寡人,还是嘲讽寡人?寡人眼下如此境况,尔看着象是无恙吗?”

    “弟身体状况依然无恙,且健壮如棘源初见时。但是境遇恐怕与在下一样,国已不国,实在不敢恭维呀。”张耳用同病相怜之情说服到:“在下如今国失,在异乡寻结义兄弟汉王陛下庇护;老弟却因死抱着无道霸王的大腿不放,而得罪有道汉王受惩。”

    “张兄是要以河北名流义士之名说服寡人背西楚投汉国。”

    “然。这是在下在汉国大将军面前为少荣弟争取的最后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耳施压说:“在下进城看到的是兵少而无斗志,将寡而无信心。将士人瘦面黄,战马是马瘦毛长,一定是粮草奇缺,兵源得不到补充只减不增。如此看来少荣弟还能坚持几日?不如顺坡下驴,给在下这个汉王陛下结拜兄长一个面子,率部投降,在下保少荣老弟富贵。”

    “寡人与翟王总共拥兵十万以上,再守百日不成问题,届时霸王陛下将率西楚无敌之师前来灭汉救三秦。”

    “少荣弟糊涂。项羽至今陷在齐地抽身不得,田氏兄弟也是千人杀的英雄好汉,项羽以三万敌齐境二十万精兵能不能活着脱身都说不准,田氏兄弟之猛远超王离。再说汉军已经于初春季进军西楚本土。项羽即使不死,也不得不面临二面作战的窘境。都是立国不久的新贵,谁有能力同时二面作战?”

    “张兄忘了南楚九江国的英布了。英布与霸王之情宜那是不是结义胜似结义的刎颈之交。他能坐视汉军进攻西楚而不发兵?”章邯冷笑着说:“只怕刘季会面临三面作战而腹背受敌。眼下有寡人活着存在,刘季理论上已经是二面作战。”

    “在下话不说尽,少荣是不会回头。英布因一时冲动而杀义帝背着的可是千古骂名,至后他一定被他老丈人杆子骂的狗血喷头。汉王陛下在洛城结盟孟津誓师时为英布解脱,将杀义帝天大的罪名甩锅给项羽背。英布就是一头猪,也懂得什么叫感恩感德。”

    “张兄这么说,就是肯定寡人如今在废丘,不可能重写兄长前年在巨鹿起死回生的神话了?”

    “在下就是这个意思。在下不能断定项羽还能活几日,但是百分百肯定的是少荣老弟是等不来无道霸王的援兵。”

    “听其言,寡人不降必死。”章邯也交底说:“即便如此,寡人也不降汉。”

    “这又是何苦?少荣弟在河北向项羽投降时,是何等的识时务。如今却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当时赵高诛杀二世皇帝的信息传到河北,寡人无主可保,一心要杀贼人赵高,只得借用尔等六国势力。寡人向霸王投降时,张兄与众诸侯在旁见证的。当时霸王陛下答应了寡人的条件。继承陈胜王首义的政治口号为帝国长公子扶苏报仇,兵进咸阳只问首恶赵高之罪。”章邯还嫌不足说:“寡人率部投降时,向西方咸阳方向跪祭始皇帝与二世皇帝,向先帝父子的在天之灵作了解释。”

    “少荣弟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当项羽斩杀子婴时,尔等三秦王视而不见,做何解释?能在始皇帝的灵魂前说清楚吗?”

    “如果说尔等六国之人怀疑楚怀王那个小放羊的身份有假,那么秦帝国本土谁不怀疑子婴这个小放马的来厉不明?如果赵高将一个放马的小子放到秦皇宝座上,寡人就信他身上流的是嬴姓皇族的血液,那么寡人是不是比猪还笨?”

    “好兄弟,咱俩现在辩论楚怀王与秦王子婴真假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现实是关中百姓将长城军团在新安被坑杀的帐记在项羽头上时,众口一词说老弟是帮凶。”

    “这些全是刘季抹黑霸王时,也顺带抹黑了寡人。”

    “说项羽残暴,说老弟助纣为虐与汉王有没有关系在下不敢定论,但是在下可能保证的是只要少荣弟投汉,汉王陛下帐下众幕僚一定能将尔洗白。”

    “寡人死也不会与已然成精的刘季为伍。向他投降死后无脸见仁人智士。”

    “眼下少荣弟要面对的就是生死存亡的抉择,尔已经没有几日的时间可以犹豫了。”

    “此话怎讲?”

    “半月内,此城必破。”张耳亮底说:“大将军韩信已令从成都或南郑率六万大军赶到的汉国陇右都尉郦商,在陇右道十里连营,并在白水河上游筑坝拦水,等水积如湖后决堤放水,水淹废丘。”

    “水往底处走。”章邯不以为然说:“届时水会绕城往更低的下游去,淹有可能,但是想水漫废丘不可能。”

    “少荣兄用兵还是轻视用计谋。大将军已经令人在下游陈仓一线也筑大坝拦水,不仅到时候一滴水漏不到下游,现如今已经开始向上托水,水位在升高了。十日后老弟与城中军民就会发现城中水积而不去。”

    “这是要活活淹死寡人与城中数十万军民。”章邯真的意识到了危机,但是他痴心不改说:“寡人死也不会向刘季投降。”

    “少荣放着长大仁者有道汉王不投,非要为无道霸王陪葬?不可理喻。”

    “寡人对刘季与霸王陛下的认识与兄这个河北名流刚好相反。霸王年青厚道,刘季老奸巨猾。寡人愿随义士入土,不随贼人偷生。只要死得光明磊落,死得问心无愧,寡人可以瞑目。”

    张耳起身说:“少荣老弟既然将话说绝,在下只得空手而回,接受大将军责骂。”他到门口拉着章邯的手说:“作为相识三年的老朋友,在下最后劝少荣一句,三思后再作出正确决定,在城破前投降都不迟。男子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有恩必报是义,但是不懂变通就是愚不可及了。项羽对少荣弟有恩,但是他对天下人有罪,在他与天下人中取舍孰重孰轻,老弟掂量得出来,取其重吧!”

    “兄长的好意递个‘梯子’,寡人心领了。寡人愿带着霸王所封王爵去黄泉路上陪先帝父子。”章邯拉紧张耳的手说:“兄给那个寡人与霸王结伴同行一年而没看见身影的矮子大将军韩信代个信,做人做事不能太绝太毒,凡事过则不及。人在做,天在看,事做过了会遭报应而减寿。”

    “少荣的临别话语,在下铭记在心,恕在下不能如实向大将军转述。弟留步。”

    “兄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