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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老乡见老乡

    吕雉看着刘季身后的戚美人真是无话可说,她不能象刘肥他娘先入反而为妾了,她要让她明白先入为主,先入为姐。当然了作为贤妻的标准就是不干涉男人取二房纳小妾,她不敢违背祖制与当家的男人闹,心气不顺得自己想法旁敲戚美人侧击刘季。

    吕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出场亮相的对手,被她看得发怵的戚美人怯懦地欠身说:“妹子给姐姐施礼了。”

    “认识俺?知道俺的身份是尔姐?”吕雉嘲讽说:“一定是当家的刘季告诉尔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床上跟尔说的吗?”

    “姐姐说笑了。”

    “模样不错,要是也明理懂事,那才叫完美了。”

    “如果妹妹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姐姐点拨。”

    “身体有点瘦哟。平时多吃点,将自己吃胖,胖了才能为当家的生个儿子,为刘肥与刘盈生个弟弟。”

    戚美人初次与吕雉过招,没敢张狂,她忍着怒火回:“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胸不小,前挺没问题,屁股略小,后翘就成问题了。只有将屁股养肥了,才能生大胖小子。当家的没教教自己收的小美人?”

    刘季没听到吕雉叫他,他的眼神告诉所有人,他正在聚精汇神打量立在吕雉身后,挤身萧何等男人堆中的虞姬。

    立在萧何边上的吕释之见状提醒刘季:“主公,主母与你说话。”

    “说什么?”

    “为妻说什么,主子你没听见?”

    “没听见。”

    “想什么呢?”

    “想诸位兄弟。”

    “鬼话说出来自己信吗?”吕雉拉着虞姬的手问:“知道这妹妹谁吗?”

    “汝新买的丫头?”

    “这气场,你看着象丫头?”

    “不象。”

    “这个美人是你的亲弟媳,是少将军项羽的妻子。”

    “是吗?”听说是项羽的女人,刘季有所收敛不敢放肆,他满脸陪笑说:“是弟媳到了,稀客呀。”

    “兄长在上,弟媳有礼了。”

    “弟媳抬举了。”

    “尊重兄长是做弟弟的与弟媳的本份。大哥如此客气,真是名不虚传,仁义厚道之老者。”

    “图有虚名而已。这辈子与少将军这兄弟是做实了。”

    “俺主与少将军不仅是兄弟,还同朝为臣。”萧何插嘴说:“值此世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兄弟就是多个帮手。”

    “主子们说话,尔插什么嘴?”戚美人从脚底心到头顶不服吕雉,可是又被她镇住不敢回嘴,见萧何低眉善目觉得好欺,她要尝试一下让人不必让尽,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于是她斥责他说:“现在是主子与主母在谈家事,不是主子与尔商谈军国大事,谁让尔插话了。”

    刘季被惊着了,他不相信前一刻还需要他保护的小女生突然变成了不惧吕雉存在的强者。萧何真的被吓住了,他不知道面前这个第一次谋面的桃花岁的美女为什么那么激动,不明自己说虞美人的话哪里戳到她了,他本能地后退一步,用微笑点头来认错并抱拳表示谦意。

    “呵,呵,呵。”吕雉阴笑着朝戚美人走过去,将手搭到她的肩上而后渐渐抓紧,她瞪着她说:“请告诉俺,尔张狂的底气来自哪里?”见她胆怯不语,她怒吼:“说呀,尔凭什么敢当着主子的面对萧大人不敬?知道萧大人在丰邑做了三十年的父母官吗?暴秦还未开始灭六国前他就是丰邑的啬夫,等暴秦灭了楚国,他不降反升成了沛县四号人物主吏掾,暴秦都给他面子,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货却当众驳他面子。”她咽口吐沫后继续羞辱她说:“如今萧大人是沛公帐下二号人物,与主子一样大的领头大哥级兄长。尔刚才的胡言乱语得罪的不止是萧大人,而是得罪了丰沛所有兄弟。如果没主子罩着尔,尔出了这帐篷就会被撕成碎片。”

    看着戚美人求助的眼神,刘季心里那个舍不得哟,他起身走过去横在二个女人中间,而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她与你是同乡,都是定陶人。”

    “俺是单父县人。与定陶不是一个县。”

    “十五年前单父还是定陶辖内的一个邑吗,就是说秦始皇帝灭楚前,尔俩喝的是同一方水。”刘季岔开话题问:“尔等怎么突然来了?”

    “这个问题萧大人可以回答吧?”吕雉挑衅地问戚美人:“沛公身边假模假样的女主子认为可否。”

    刘季替被吕雉气势压过一头,不敢随口回答的戚美人说:“请萧大人回话。”

    “回主子。奉主母令,送人送粮来了。最主要的是主母亲自送虞姑娘到少将军项羽军中。”

    “谢了。看来本爵是要杀李由这只鸡,而动用丰沛兄弟全伙这把牛刀了。”

    “尔君臣商议战术吧,俺送妹妹去少将军帐中。”吕雉为了给刘季打掩护,当着虞美人面说:“父死三年不得有鱼水之欢。得让她离开。”

    “然。”刘季一语双关回:“是得为无家可归的她找一个家了。”

    夫妻问答只是说给虞美人听的,她听到后反而为刘季打哈哈说:“大哥只是逢场作戏,不会越礼的。”

    看着二个女人如同真妯娌似的亲热地走出,刘季问萧何:“怀王陛下没有将她俩收为人质?”

    “怀王陛下放羊的出身,他哪有什么政治头脑,他想不到这一层。”

    “也不一定。他知道打破原有格局迁都,到彭城进行新的战略布置就很有政治眼光。”

    “哪里。多数是被李由攻到砀郡吓的。”

    “好吧。丞督事大人去与陆贾汇合,共同进行明晨进攻砀郡的战术布置。”

    萧何前脚走,吕雉闪进来,她进帐就骂:“魂被这小妖女勾走了是吧?不知道重孝在身不能近女色?要是项羽问起,尔作何解释?”

    “虞姑娘不是被尔骗过了吗?她信项羽就信。”

    “尔能骗过范增、宋义、项伯?”吕雉知道刘季今晚不搂着眼前这个美人是睡不安生的。她骂戚美人:“不要只长色相,不长脑子。给俺记住,只可寻床第之欢,不可张扬,尔那个什么长袖舞、会击鼓都免了。”

    “尔怎么知道她会长袖善舞?”

    “从嫁给尔那天起,哪天没为尔与尔刘家操心?俺还知道她是定陶官吏养在为始皇帝准备的行宫中的美人。好在项羽不关心打打杀杀以外的事。”吕雉叮嘱说:“俺还要送虞姑娘去项羽营中,尔记住,要想成大事,龙不可以欺凤。”

    刘季陪着笑脸说:“知道。欺妻一世穷,惧妻一世富。要想成大事糟糠之妻不可欺。”

    “另外告诉尔,怀王陛下那里尔不用担心。叔孙通跟到彭城去了。”

    “他怎么去了?”

    “小放羊的现在最信任的人是暴秦遗老遗少,吕清、吕臣父子与召平,所以俺让叔孙通带着二十号人以护送怀王陛下的名义去了。有他在彭城,俺们才能第一时间掌握怀王陛下说什么,下一步要干什么。知他才能掌握主动。”

    “叔孙通要是背叛老子真心实意孝忠怀王陛下呢?”

    “这种可能只会在陈婴那个山大王身上发生。”吕雉肯定地说:“叔孙通饱读诸子百家著作,在暴秦朝堂摸爬滚打数年,他比尔清楚怀王陛下只是过渡性傀儡。他能投到尔帐下,就是他看中了尔。什么楚怀王熊心,上柱国陈婴都将成为笑话。”

    刘季满意地点头说:“男主外,女主内。本爵的家事没尔真不行。”

    “算尔还有点良心。”吕雉退出帐外还不忘骂戚美人一句:“好男人都让妖女勾引坏了。”

    出了咸阳城,司马欣朝着三川郡方向策马而行。这时从路边原始森林中闪出两个富贵人家的家丁,只听他们诚恳地说:“长史大人,吾家主人在三十米外等尔多时了。”

    “尔家主人是谁?”

    “大秦朝始皇帝时代三公九卿之一,目今朝堂上仅剩的前朝元老仆射周大人。”

    “周大人不是病入膏肓而不能上朝了吗?”

    “为了帝国,吾家主人不得不带病见尔。”

    “好吧。”

    周青臣,被淳于越骂成只知阿谀奉承的奸臣,此时此刻成了秦始皇帝唯一在世的遗臣,他强撑着病危的身躯要为大秦朝做点事了。他见了司马欣让仆人将他从轿中扶成半卧状说:“长史大人见谅,老朽不能全礼了。”

    “小的给大人施礼了。”

    “长史大人呀。老朽当年跟着李斯之流反对分封始皇帝子孙为王是错了,在这把老骨头入土向大行皇帝领罪之前,老朽为秦帝国求尔与章少府一件事。”

    “大人,章将军如今在外,已经不是九卿的少府了,他对朝中之事也是鞭长莫及呀。”

    这时有夜鸟惊飞而出,周青臣令家丁:“向外围布防,不要让赵高的线人知道吾与长史见面的事。”他喘着粗气说:“吾要尔等学赵佗。”

    “赵佗可是关建时刻出卖了朝廷利益而自保的小人呀。”

    “这个小人为大秦朝保住了近三十万男儿的生命。当下保朝廷就是保赵高,反朝廷就是为大行皇帝报仇。”

    “大人是要吾等学赵佗自立,保住几十万本朝男儿性命?”

    “赵佗是保住了本朝来自七国男儿的性命,而老朽要尔等保住的是大秦帝国本土男儿的性命,他们可全是老秦人呀。为秦本土留点人种吧,不要再为赵高卖命了。领着他们回咸阳,杀赵高,教化胡亥小儿成人吧。”

    “是啊,吾等在为赵高做帮凶啊。”司马欣流下了不轻弹的男儿泪,他哭着说:“仆射大人,吾等怕回不来了。自随章将军出征以来,表面上从无败迹,但是已露败象。贼人是越杀越多,贼首是按倒葫芦浮起瓢,齐王田儋死了,他儿子又立了,项梁死了,陈婴又担起了楚上柱国之职。实际情况是我中有敌,敌中有我成了胶着状态。”

    “老朽虽没领过兵,打过仗,但是老朽知道,进攻容易,退兵难。不过尔等要是与王离合二为一,几十万大军还愁退不回来?”

    “大人呀。王离现在围着燕赵之兵打,一旦撤退,燕赵之兵就变被动为主动,尾随着他打。章将军如今既要为王离送粮,又要派重兵守三川郡的敖仓,又要派兵帮仍然忠于朝廷的右北平郡、上郡等地。一旦吾等撤兵,这些地方与吾方作战的申阳、司马卬、魏王豹、韩王成等小股武装就会围上来呀。”

    “长史大人的话老朽听懂了。尔是说帝国的军队一旦回撤,众贼就象群狼一样尾随在后,死死咬住不放。尔等可以让奴隶军做挡箭牌,让他们在后断路。”

    “大人,奴隶在帝国精兵看护下不敢反,一旦让他们拖后,他们就会立即倒向叛军,等于是给反贼运送兵源。王离的长城军团就是疏于对奴隶的看守,近五十万修长城的奴隶跑得一个不剩,如今是只有打仗之兵,没有运粮之人,不断向章将军求救,章将军眼下首要大事就是为王离送补给。”

    “放弃王离这个曾经与赵高合谋杀害扶苏与蒙恬的混蛋呢?”

    “这要看王离能坚持多久。他最少得拖住燕赵大军三个月,才能确保章将军平安退到涵谷关内。可是王离那个孬种离了章将军支援半个月都撑不了。”司马欣的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他哽咽说:“现在想退路已经嫌晚了,吾等怕是回不来了。唯一能回来的办法是二世皇帝派兵出关接吾等,可是赵高一兵一卒也发不出去了。”

    “如今帝国本土也处于失控状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骂二世皇帝,诅咒赵高。他们征不到兵了,十万黔首跑的一个不剩,咸阳城六国来谋仕途的儒生也全跑了,原先帝国本土百姓也开始跑了。粮食都卖到一千三百钱一石了,哪有余粮给前线士兵哟。”周青臣心有不甘地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怎么王翦、王贲父子英雄却生出王离这么个混蛋后人。”

    “吾等看清这一切都太晚了,当初王离要是在长城学赵佗按兵不动,章将军与李由汇合后守住虎牢关,不越过太行山东进,帝国还有半壁江山。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已经不可回头了。”

    “天意呀。”周青臣吐出一口血来。他拉着司马欣的手说:“老朽入土前尽力了,就在这早晚入土见先帝去了。长史大人与少荣将军好自为之,各人尽力吧。”

    “大人放心吧,小的一定说服章将军,尽可能地寻找退路,尽量多地为帝国多留几个人种。”

    昏死过去的周青臣被家丁抬着走了。司马欣一抹泪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