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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长城长没完没了

    夜深了,人静了。送走客人的刘季进入洞房,他虽激动,但是没有年青人的那种亢奋。他从床上摸一粒花生,一棵枣子吃了后,才慢慢地打开新人的盖头。他被她的美貌惊着了,不仅身体饱满匀称,这脸就是传说中有福之相,眉长眼大,两腮红润,鼻梁真挺,嘴不大不小唇红牙白,两耳向后,耳垂肥大下坠。感谢上天,自己娶了个沉稳而又美丽的大家闺秀。

    吕雉在他爹六十六顺寿的寿宴上,从暗地里看见过刘季,所以她没有见到自己一生的真命天子的激动。只见她微微一笑说:“朗君在上,受贱妻一拜。”

    这嗲声嗲气的一叫,令刘季心麻肉酥。过去曹寡妇只是偶尔学书香人家女子来一声夫君,多数,绝大数时候是大大咧咧叫“当家的”。

    标傍自己一生遵道德,从不喜新厌旧的男人是没有艳福。走了桃花运的刘季可不想虚伪地两不得罪,他此时整个忘了世上还有他的一个外室存在。他赶紧扶住要拜的吕雉说:“心肝宝贝,在自己房中拜什么拜。”

    “谢郎君。”

    刘季被撩得心急火了地将老婆按到床上,抱着亲个不够。吕雉推开说:“急成这样干什么?汝不是有外室吗,怎么象没见过女人。”

    面对欲就还推的老婆,刘季多了个心眼问:“这汝也懂?”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人家二十有五的年纪了。”

    “是啊,汝二十有五了,怎么就违反秦律女子十三未嫁,难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秘密?”

    “郎君说什么呢?”吕雉将刘家夹在被服中的白毛巾铺在屁股底下,而后躺下说:“汝可看好了,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

    “小心肝,别生气,是为夫多心了。”

    面对欲言又止的刘季,聪明的吕雉自然明白,她躺着解开衣扣说:“咱爹说了,至所以二十五未嫁,全是上天的安排,是专为自己的真命天子留着的。今天咱就将人生第一次送给汝。”

    刘季连忙称是,接着再亲,伸手就掀她的裙子。吕雉又阻止他说:“汝得发个誓,如果见红了汝将怎样。”

    “如果见红了,为夫一定与汝携手到老。”

    “不,得发个毒誓。”

    “如果见红,刘季今生不论有多少女人,都尊吕雉为大。要是违此言,让俺死在毒箭之下。”刘季发过誓就后悔说:“新婚第一夜,汝忍心让汝今生当家的发这么大的誓。真是最毒女人心。”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近二十年后,刘季中了英布的毒箭。

    “俺爹说了,汝刘季是个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奇人,谁也控制不了的人物。所以妾身才让汝发个誓。再说了人家也没让汝发誓带上个‘死’字。”

    此时他不知自己晚年得为这句誓言付出代价,她更不知此时还有刚出世的,和还在娘肚子里转悠的各色美女在她身后排队等着上位,与她争床第之宠。他俩皆忘了人在做天在看的真理,头顶三尺有神灵呀。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承诺不兑现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好,好。理都在汝一边。”刘季扮演起新郎应该有的角色戏分。

    鸡叫三次后东方发白,吕雉起身打扮后,将刘季拉下床,为他梳理头发挽在头顶,那刘季意犹未尽地抱着她还想上床再战。

    吕雉嗔怒说:“鸡都叫过三遍出窝刨食去了,再不起床领俺去拜见公婆,人家不说老夫恋战,只怪少妻恋床了。”

    刘季领着少妻给父母磕头下跪行拜见之礼,早早等在门外的刘大嫂与刘二嫂搀着小刘肥进来了。当她们与吕雉目光对视时,她们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所震慑,昨日商量好的羞辱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丑媳妇吕雉,字娥姁拜见爹娘。”

    “俺的个儿呀,长这么美。俺家三儿何德何能,娶到这么称心的美妻!婚姻真是天注定,人是解释不了的。”

    吕雉那叫一个不是凡人,她要利用拜见公婆之机,语言上震慑妯娌们:“爹娘在上,儿是姜太公吕尚二十四代孙女,原齐国的王族,故丞相吕不韦的侄孙女。”

    乖乖,这出身能吓死乡下民妇。刘大娘前日听吕太公显摆过一次,有思想准备,二个嫂子是被震懵了。略显惊惶失措的二妯娌将小刘肥推到弟媳的面前说:“娃,叫爹娘。”

    “大嫂,二嫂,汝俩这是成心给俺添堵吗?”刘季起身瞪着两个嫂子说:“刘肥是俺儿子,谁不知道?他们娘俩相认是早晚的事,但是不是今天。”

    吕雉起身一把搂过刘肥说:“娃,叫声娘。”

    “娘。”

    “娘的好儿子,明日是娘新婚第三日照祖宗的规矩是回娘家的日子,娘带着儿回门,儿认认尔的外公,两个舅舅,还有小姨,还有刚出世的表弟吕台。”

    刘大娘接过话说:“汝夫妻明日回门的礼娘为汝备好了,一只鸡,一只鸭,一刀猪肉,另外带上那一罐酒。四样讨个事事如意的好彩头。”

    “娘,那酒是咱爹作为咱的嫁妆陪过来的,哪能往回拿。”

    “到了俺家就是俺的,俺让你带过去汝就带过去。”

    “君子不夺人所爱。”刘太公表态说:“汝爹他就好这口,带回去也算你与刘季的一份心。”

    “嗯。”吕雉应一声拉着小刘肥进屋说:“娘房中有花生枣子等好吃的。”

    刘大娘骂愣在一旁的大媳妇说:“尔就作吧,要是这么一直作下去,有尔哭的那一天。要是没有刘季帮衬,尔母子可能活不到今天,以后尔少不了他夫妻在后撑场子。”她又骂二媳妇说:“尔要是稍懂点事,从今起不要与她同流。”

    中阳里刘家三个妯娌第一次过招,片刻就分出了高低上下。吕雉用从容化解了两个嫂嫂的来者不善。败下阵来的刘二嫂似乎明白了班门弄斧只能自取其辱,她低头退出门外。

    面对婆婆的责骂,二人联盟的分解,只知进之利,不知退之福的刘大嫂输的不甘。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自语:“历害了,刘季家的。曹寡妇养了数年的亲儿子见了她如同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娘,跟着她就走。可怜曹寡妇命比俺还苦。”

    “人生在世,不识字不要紧,不能不识事。”刘大娘苦口婆心地告诉刘大嫂说:“见了弯腰树,尔就得弯腰,反之尔就过不去。尔的智商放刘季家的肚子摇摇,不要干赢不了,还不服的事。”

    “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骂归骂,刘太公安慰大媳妇说:“尔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是从刘信的角度看,尔绝对是个护犊的好妈妈。只要老子不死,就不会让尔母子落在别人之后。”

    “俺也只能指望爹娘护犊了。爹娘,刘信天生懦弱,如今已过弱冠之年,婚事喊了这么多年,就是没个准头。早年指望他三叔叔帮着与卢绾家结个亲,可是刘季只是口头应允,就是不见动静。”

    “儿呀。”刘大娘抱怨说:“看事情只看眼前,这事刘季背后与卢绾说过多次。是卢绾举棋不定,要不是刘季从中运作,卢绾女儿早就另外开亲嫁别人了。”

    “刘季为什么不说?”

    “尔以为他愿与尔谈心?”刘夫人摇头说:“刘季拎得清事之轻重,虽然他恨尔唯利,但是他明白刘信是他亲侄子。尔呀,永远也不会明白看人看事。与人交往不仅要听其言知其行,还要观其行知其心。”

    “尔要是不想烧饭,就叫上刘信中午在这边吃个中饭,还有少许昨日办嬉事剩下的饭菜。要是心中还顺不过气来,就回去吧,慢慢平复心气。”刘太公起身说:“俺去将牛车整整,明天刘季好赶着牛车驮他新娘子回门。”

    在刘大嫂的抱怨声中,刘季明媒正娶了个妻子,成了秦朝底层地方有身份的真男人。虽然曹寡妇的儿子五岁了,但是她还是个没有妻子身份的外室。生于公元前二四一年,庚申年,秦王政六年,楚烈王二十二年的吕雉后来居上成了刘季的正室大老婆。这一年是她的第二个本命年甲申年,秦始皇帝一统天下五年。

    三个女人一台戏,刘家三个早期被写入家谱的三个儿媳妇只是整台戏跑龙套的。她们所为只是为主角吕雉出场搭台而已。后来的吕娥姁要是在中阳里小家中搞不掂三个妯娌,将来怎么在汉皇宫中居上!!!

    刘季与吕雉将礼物与刘肥放到车上。作为嫁妆随她来到刘家为奴的审食其夫妻,与原本就寄居刘家篱下的陆贾夫妻为他们送行。

    刘季交待刘交与周绁说:“抓紧点,为审、陆二家在俺家左右各盖三间茅草屋。另外里典林执家还有十几块破砖,尔俩去拿来作为地基。”

    “哥哥放心吧。一个月包管叫审先生与陆先生请俺们吃上灶饭。”

    “不能拖一个月。很快就要转凉了,半个月必须建好,不能耽误。”

    “咱俩两个穷酸教书匠,让刘季哥哥费心了。”

    “审兄说得是。”陆贾动情地说:“自从王陵哥哥西迁后,在下没少烦哥哥,哥哥就是小弟的再生父母,没有哥哥帮衬,陆贾真不知靠什么存活在世。”

    “言重了。”刘季豪爽地说:“以后只要俺锅里有的,就有尔俩一口。”

    “刘季,尔又在天马行空满嘴胡说了。”萧何与周氏兄弟到了,他冲刘季说:“这又是要去蹭尔岳丈的饭了。”

    “萧大人说笑了。”

    “唉,笑不出来呀。”

    “前天晚上才走,今一早就从县里赶邑里,一定是又有新的摊派了。”

    “俺都不知道皇帝老子是怎么想的,真不知道怎么说。”

    周昌替萧何说:“始皇帝陛下诏令:为了将原来秦、燕、赵、代、辽的长城连成一体后,再加宽加高加长,拆天下关隘,城墙,砖房,所得城砖迅速送往北边修长城。”

    刘季吃惊地瞪大眼张大口,不知所以然地念叨:“这皇帝还真能作。这叫要铁打碎锅呀。”

    “可不是吗。哪有自已拆自己墙角的。”萧何摇头说:“一旦出了盗贼匪寇,各郡县用什么防范!”

    周荷答:“郡尉说了,如今天下归一,炎黄子孙间再无战争,所以以前用来战略防御的七国间关隘成了多余的摆设。没有战争,城墙的养护成了各郡各县的负担,不如统统拆了去加固长城。”

    “最近两山口就有逃避徭役聚在一起占山为王的山匪。要是没了城墙,拿什么防他们趁夜色来抢劫?”

    “刘亭长说得对呀。”萧何感叹说:“皇帝老子作为天子,他却只知诸侯间会打仗,却忘了臣子也会造反。伍子胥反攻本国的故事没人说给他听,还是根本不听,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羿以下犯上,取天子而代之的故事总在不同的地点时间以不同的方式在上演呀。”

    “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状。”刘季问萧何:“怎么干,尔就说吧。”

    “郡上下达的意思是遵皇帝诏令,各亭亭长配合各邑啬夫从邑里开始拆城砖,凡是民间房屋的砖墙也拆了。而后拆县城与郡治的城墙,所得城砖派专人送往北方修长城。”

    “萧大人,尔说皇帝老子怎么干什么都是一个‘急’字?全然不顾民情。”

    “俺不知道天子为什么急着一步到位,俺只知道年复一年地修呀,长城是越修越长,总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修不到。匈奴是马上游民,总能出现在长城的尽头。”

    “就是说,长城不仅不能聚集墙内人心,也挡不住墙外运动中的人马。”

    “难怪民间传说长城长没完没了。”

    “这叫病急乱投医,要铁打碎锅。顾头不顾尾,缺乏远见的短视呀。”

    沛县雷厉风行地执行始皇帝的拆关隘城墙之旨,鄂千秋带人拆县城的所有墙砖,刘季在邑里先从自己家开始,将镶在门四周的,自家仅有的二十几块小青砖。原王陵家与雍齿家的三间砖房被周荷周昌兄弟带人连根拆了。原本看上了,并霸占了黔首房产的县里官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唉,拆关隘,不设壁垒;拆城垣,全国一墙;长城长,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