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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骊山会盟(三)

    景卉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但也没忘记是谁导致阿绒现今失了灵智,如同山野毛猴。

    云山上的祭坛并未在东泽界大肆传播,只派了少部分人去摧毁。他们这些曾经参与过调查的人发了道心誓,绝不向他人泄露半句。

    阿绒想必曾经亲眼见证过云山惨状,说不定就见到过凶手。那次白胡子老头从它脑袋里取出的东西,景卉如今想来,只能是记忆。

    平时他们虽会猎杀妖兽,但不会如此大规模屠戮,那不符合人妖两族生存之道。

    她暂且不去考虑这人在云山祭坛中参与了多少,只知道一件事:死去的首领没能亲自找修士盟的人报仇,那就由她来完成。

    莫权跟姚玄扯了半天嘴皮子,老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他。

    这院里玄阳宗门众齐齐出来,每个人都忍不住拿眼往他这边瞟,他鹰招子般的眼睛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又不见明显可疑之人,或许是他多心了。

    玄阳宗人中有个万事通,景卉一改往日辟谷的作息,在吃饭时打了饭,端着盘子走到他身边。

    “向你打听个事,今天来这的那个修士盟宰执,你认识吗?”

    那人爱打听事,也爱跟人分享。

    莫权从玄阳宗小院走后,他就出去转悠,跟他在修士盟内结识的各宗派“朋友”探听得清清楚楚,早就憋不住想说出来。

    若景卉不来问他,他也打算吃了饭就和人说道说道。

    景卉来问他,这正合他的心意。

    “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在修士盟,盟主最大。盟主之下另有十个宰执,分管各地各宗。昨日来的莫权莫宰执,负责监管南琼州境内宗派,我们玄阳宗自然也在他的看管范围内。”

    “你知道,修士盟的人不是凭空出来的,都是从各大宗派中选出来的,听说他和盟主一样来自轩辕门,是盟主最信任的人。”

    景卉听他说着,当好一个听众,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表情也跟着附和,一时惊呼,一时煞有介事地点头。

    看她听得如此起劲,那人更是来了兴致,对景卉又说了好多别的消息。

    一顿饭后,景卉不只从他那里听到了关于莫权的内容,对修士盟内其他九位宰执,或多或少也有了初步了解。谁和莫权亲近,谁和莫权不对付,她更是重点记在心上。

    金丹修士被杀一事,似乎并未对骊山盟会造成多大影响,原本停搁的赛事继续进行。

    景卉第二日无事,趁着大家将目光都放在激烈的比试上时,她一人在外面闲逛,想看看修士盟的地理布局,顺便找找莫权的住处,更想知道当时关阿绒的那间石室坐落在哪里。

    她没走多久,又见到了一位“老熟人”,正是第一次被吸进石室时不给她饭吃的黑衣男子。

    与初见相比,他一条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地,修为也不太高,只有筑基期。

    景卉悄悄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一个清幽隐秘处。

    她听到人声,飞到大树上施展敛息术。就这工夫,那瘸子已经不见了,她懊恼一声。

    远处人声渐渐走近,是莫权,她心内一喜。莫权身边还跟了个人,长相绮丽,她初以为是个女子,等完全走到栖身的树下,才发现是位男子。

    她此时已经不知是什么心情,连续几日遇到“熟人”,莫权身边那人可不就是当初在伯丘岛见过的面具人,此时他没有戴面具,整张脸露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两人还有交集,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她跟着那瘸子绕了好久才绕到这里,跟个迷宫似的,若没人带路,肯定进都进不来。

    莫权和面具人也旁若无人般说些什么,显然明白,此处通常少有人来,就算有谈话,也只能被山中鸟雀听见,断不会有外人。

    在伯丘岛客栈楼上是,那面具人无比神气,如今在莫权身边,竟然矮一截,一脸听训的状态。

    “师父对此次事件有点不满,下手太早了,再如何也应等盟主选出来再说。”

    莫权冷哼一声,“我这样做,不也是在帮他。少点竞争对手,他也可以更加得心应手,你不是很清楚。”

    莫权冷冷的眼神看着时冕,“不要以为在外面跟了别人二三十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想跟别人作一家,也不看看他知道了你的身世后,还认不认你。”

    说完他便拂袖离开。

    时冕低头看着地上,衣袖掩映下的拳头捏得直响,想到还在受苦的娘亲,将胸中燃烧的火焰用最大的力气压制下去。

    他站在原地不动,景卉也不敢动。

    等莫权离得很远后,时冕才高声道:“出来!”

    一阵风吹过,没半个人影出现在道上。

    景卉一动不动地缩在树上,她不确定时冕是真发现她了,还是在使诈。她使的敛息术在海底能够轻易在海兽眼皮子底下躲过,没道理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时冕不耐道:“我知道你在树上,别让我说第二次。”

    他伸手往景卉所在的树上一挥。

    景卉跳下树来,她刚坐的树枝应声而断。

    时冕抬头看向她,“你都听到了?”

    景卉装傻充愣,“听到什么?”

    时冕冷嗤一声,极速靠近她,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没有用力。

    景卉根本来不及躲避,哪怕她和在伯丘岛时相比修为有所长进,在时冕面前,依然无招架之力。

    她表情冷淡,既不害怕,也没求饶。

    时冕伸手往内扣紧,景卉脖子被掐住,几乎背过气去。

    一会儿后,他将手放开,景卉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

    “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不杀你。不过,今天听到的事情,最好咽在肚子里,谁也不要告诉。否则,我不确定明天会不会有更多人悄无声息死去,你可能不怕,但那些筑基期、炼气期的低阶弟子怕不怕,我就不知道了。”

    景卉终于喘过气来,她嗓音低哑:“你不会这么做。这次金丹期弟子出事,你也在苦恼。”

    刚刚的狼狈样被她看见,如今又被说中心事,时冕有些恼羞成怒。

    他又一挥手,空中出现一幕水镜。水镜中清晰映照出一个人影,是景蕴,她在捣药。

    她在的地方显然不是伯丘岛,那次在伯丘岛见到的妖娆女子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她,房内还有几个作侍女打扮的人,都是生面孔。

    景卉脸色大变,“你……”

    “这下你会守口如瓶了吧。”

    怪不得闭关出来给景蕴传信她没回应,原来被这人捉去了。

    不对,就算被捉去,在景蕴独处时,还是可以给她回信,不可能置之不理,除非她时刻被人监视,不能向外传递任何消息。

    景卉当即便召出天绫,向时冕打去,她知道打不过他,此时不过是想发泄内心的愤怒。

    时冕轻飘飘就将景卉的攻击抵挡在外,三两下将她制止。

    “他还没走远,你要是在此处弄出动静,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不杀你,你也要知道好歹。”

    景卉浑浑噩噩走回玄阳宗驻地,她心绪很乱。

    她走到姚玄房外,见他房里还亮着灯,敲门。姚玄将房门打开,请她进去。

    见了姚玄,景卉原本想将今天听到的事情全盘托出,但想到时冕警告她的话,一时又开不了口,张着嘴巴欲言又止。

    姚玄见她心事重重,将门关上,又给她倒了杯清心宁神的灵茶。

    “怎么了?”

    “掌门师叔,那天来刺杀各宗弟子的人,有眉目了吗?”

    姚玄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复她。

    “这件事情,修士盟会给各宗各派一个交代。”他抿了抿唇,“不过,不是现在。”

    景卉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件事就是修士盟里的人在搞鬼,上次云山祭坛的事情,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那莫权是修士盟盟主的心腹,也不知道他是瞒着盟主自作主张,还是容通海也参与其中。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干巴巴道:“哦,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有点放不下心。”

    “没事,你不用担心。修士盟加紧了戒备,各宗派如今也有了防备,他们要是再来,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了。你明天不是还有一场比试,早点回去睡吧,时候不早了。对了,明天输得真一点。”

    景卉起身告别,“那师叔,我先回去了。”

    姚玄摆摆手让她出去,等她关上门后忍俊不禁,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这点事情就担惊受怕,看来师姐平时还是将他们练得少了,缺了些磨砺。

    景卉这天晚上没打坐,躺在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她这次的对手来自沧浪剑派,一位同为金丹后期的剑修。

    她知道今日这场比试注定要输后,昨日没休息好也不放在心上,踏上演武场后,仍在想昨天的事,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

    她使出的招式软绵绵的,对面那剑修剑招密集,攻势猛烈,景卉一味躲避,少有奋力攻击的时刻。

    她如此做派,沧浪剑派的剑修停了下来,愤愤道:“你怎么回事?要打就好好打,要不打我现在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