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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回:别巴塞,俞晓溪暗中立志 献妙计,于远超精心教诲

    (当代长篇章回小说)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

    ——京城新闻圈风云录

    顾雪林

    第52回:

    别巴塞,俞晓溪暗中立志

    献妙计,于远超精心教诲

    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学习日程,是紧张的。俞晓溪和郑忆朗几乎很少再有逍遥自在闲逛的时间。

    根据总裁班的考察课程安排,两人在当地的酒店、高校和企业马不停蹄地四处考察。这时,郑忆朗企业思维的优势显露出来,他在考察中,能连续不断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和当地企业交流顺畅,几天下来,他的一篇考察报告已经渐渐成型,俞晓溪这里才刚刚动笔。

    西班牙巴塞罗那人的午餐,一般都在下午两点左右开始。这天,俞晓溪提出,想去巴塞罗那著名的“四只猫”餐馆吃饭。

    “‘四只猫’饭馆?为什么你想去这家饭馆吃饭?”郑忆朗有些不解的问。

    “这是以前毕加索经常光顾的酒吧,它的出名,和毕加索有很大的关系。据说,那里的饭菜口味一般;但是,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哪吃,和什么人一起吃。当然,我们今天是碰不上毕加索了,但是,那个酒吧应当留有他的气息,一位闻名世界的抽象派大师的气息。毕加索18岁加入‘四只猫’艺术家俱乐部时,无钱无名,但因为他独特的气质和艺术才华,很快变成‘四只猫’酒吧的中心人物。最重要的是,毕加索最早的个人画作展,就是在‘四只猫’餐馆举行的。我在BJ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向往这里。”

    “晓溪,你真让我服了,一位艺术大师的‘气息’也会让你从BJ追到巴塞罗那。”郑忆朗调侃道。

    “我不是学艺术的,毕加索的抽象派的画我也大多看不懂。我欣赏的是,一个18岁有才华的年轻人,在他最穷困落魄的时候,居然能从这里起飞,成为世界顶级的画家!”

    “四只猫”饭馆在巴塞罗马一条老巷子的深处,一座古香古色的老楼的一层。俞晓溪和郑忆朗进门后,他们看到饭馆满墙都挂着镶在玻璃框中的小幅仿制的毕加索的画作,在酒吧柜台的后面,满墙都是各式各样的酒瓶,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饭店沿墙四周,是很多双人座位。俞晓溪选了一个在墙上挂着毕加索人物画下面的座位,椅子的靠背是弧形的,非常舒适。一位戴着领结的中年男服务员殷勤地上来点餐,俞晓溪和郑忆朗看着菜单的照片,商量着点了一份烤鸡,一份水果色拉,两份西班牙炒饭和一瓶杜松子酒。

    打开杜松子酒后,俞晓溪喝了几口,开始拉开了话匣子,向郑忆朗介绍着自己所知道的毕加索童年时代的生活点滴。“天才们的童年,都是很凄惨的,爱因斯坦中学时曾被开除过;毕加索的情况更糟,在小学时,上课对他来说就是折磨,他无法集中精力听课,总喜欢漫无边际地幻想,爱看窗外的大树和小鸟。同学们都喜欢捉弄毕加索,问他:‘毕加索,二加一等于几?’看着毕加索的一脸茫然,同学们哈哈大笑。作为不好好听讲的坏学生,毕加索常常被学校关禁闭。只有他的父亲对他充满信心,他认为儿子读书不行,但是绘画有天赋,他对毕加索说:‘不会算数,不代表你一无是处,你可以成为一个绘画天才。’幼年时的毕加索可以毫不费力的描绘出才华横溢的图画,渐渐地忘了自己在功课上的‘无能’。学校禁闭室里只有板凳和空空的墙壁,他可以带上一叠纸,在那里自由地绘画,沉浸在自己的自由想象的天地里,在绘画中,他找到了快乐和自信。”

    看到郑忆朗在认真地听着,俞晓溪接着说:“这个小饭馆,在毕加索的那个年代,大概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酒吧,18岁的毕加索,带着满身绘画才华和一身的穷困,从这里起步去法国,终于在法国大获成功,成为享誉世界的著名画家。很多对生活充满期待的年轻人,喜欢到这里来,沾一沾毕加索的仙气,期望自己也会获得成功。”

    听到这,郑忆朗笑了,他说:“咱们也是到这来沾仙气的?”

    “应当是我,不包括你;你已经是事业有成,功成名就了。”

    “我算什么功成名就,不过是个小小的个体户而已,我也需要沾沾仙气。晓溪,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是一直没有勇气说。今天的机会难得,我想把这‘一句话’,对你说出来。”

    “停,你先打住。你先听我说一句话,回国以后,我要是不混出个人样来,我是不会听你说你的那’一句话‘的。我早就想过了,我们之间的经济实力差距太大,我不想靠你成长,我要自己打拼,成王败寇,如果我成了’王‘时,再和你王与王的对决!”

    郑忆朗的心思被俞晓溪一眼看透,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他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呆望着俞晓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位管着好几家海洋馆的企业家,面对感情问题时,竟然一时智商为零。

    其实,俞晓溪并不拒绝感情问题的提前到来,她也喜欢在感情问题上顺其自然;但是,她并不喜欢经济地位悬殊的感情,她对这种感情把握不住。男人在经济地位优势情况下表现出来的软弱、宽容和顺从,未必真实。

    现实中,好像不乏灰姑娘找到白马王子的故事,但那只是他们在生活中展示给外人看的一面,而生活中的另一面呢?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观众是看不明白的。观众们给一些廉价的喝彩,满足的,只是一些人的虚荣心!

    俞晓溪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自己能把握得住的感情,她不愿意把感情之塔建在沙丘上,尽管看上去很美,但经不起海浪的冲击。在现实社会中,女人没有自己的经济地位,甘心当家庭主妇,年轻时也许还没有问题,问题会出现在人老色衰的时候,想让爱情永远保鲜,谈何容易。

    俞晓溪在自己的初中时代和高中时代,读了不少爱情小说,读到《德伯家的苔丝》和《简爱》时,她暗下了决心,女人一定要自立。前一本男人写的小说告诉人们,男人有多不可靠;后一本女人写的小说告诉人们,在经济地位不平等时,爱情是虚无缥缈的。

    在俞晓溪看来,那些深谙心理学和社会学的外国作家,对人的感情的描述,更真实可靠一些。而一些中国作家根据个人感受描写的感情,太虚无缥缈,太想当然。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花好月圆的事,哪有那么多为“情”而不顾一切的事情。问题不会出现在洞房花烛夜,而是出现在洞房花烛夜之后。

    在一个“爱”字面前,让多少中外著名作家竞折腰,谁也没能给出一个靠得住的答案。也许,“爱情”真的是一道无解的难题?或许,“爱情”是一道多解的难题!

    “四只猫”饭馆的一顿饭,让郑忆朗知道了,俞晓溪也许不同于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在感情方面,她给了自己一些机会;但是,她从不给自己决定权。在感情方面的决定权,她一直牢牢把握在她自己手里。

    郑忆朗觉得,这一场感情追逐,就像是梦中的一盘美味佳肴,都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让人垂涎欲滴了,在投箸欲尝的一刹那,那盘美味佳肴竟然逐渐模糊了,一口还没有尝到,一场美梦渐渐醒了。这样的体验,在郑忆朗来说,还是第一次。

    在回酒店的路上,郑忆朗和俞晓溪一路上话很少,他们都在思考,回国以后一切该如何继续?

    郑忆朗有时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俞晓溪,从侧面看,她脸的轮廓线条分明,柔和漂亮,让人喜欢接近;而有时又让郑忆朗望而却步的,是俞晓溪的思想,才23岁的女孩,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

    其实,郑忆朗不知道的是,一场感情长跑下来,俞晓溪对他是满意的。在俞晓溪看来,郑忆朗对待感情是认真的,他没有在两人交往的各种机会面前,有非分之想和轻浮的举动。不像某些大老板,在第一次和你单独喝咖啡的时候,就忍不住把那只咸猪手伸向你的要害处,这类人体面的西装革履,遮不住龌龊的内心。这些人面对每一个女孩,也许都是“玩玩”的心态。在这些人看来,好像“钱”就是进出所有场所的通行证,有了“钱”,就可以四处招摇,无所顾忌!“钱”这块金字招牌的背后,是这类人流氓无耻的嘴脸。

    俞晓溪很多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在男人面前,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在她眼里,那些揩油吃豆腐的男人,一分钱都不值。管你是什么有钱人、大老板,统统不过是暴发户型的“掉渣土豪”。

    走进宾馆以后,两人准备分手回各自的房间时,俞晓溪微笑着对郑忆朗意味深长地说:”感觉有点困难了?“

    “嗯,有一点前途渺茫的感觉。”

    “为什么不继续努力呢?”

    “好,我会继续努力的。累了一天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好!”

    郑忆朗走到自己的住房门口,回头一看,俞晓溪还站在她的房门口目送自己。他的心头一热,朝俞晓溪挥着手,一直等俞晓溪进了房门,他才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

    回到房间后,郑忆朗感到混身疲惫,他把浴池灌满温热水,伸开四肢在里面浸泡着。“四只猫”饭馆的场景,就像过电影一样,耳边不断传来俞晓溪的声音,“王与王的对决”......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在他脑子里蹦出了拜伦的那句话:“男人是奇怪的东西,而更奇怪的是女人。”莎士比亚说过:“脆弱,你的名字就是女人。”而事实是,莎翁的女人,也并不都是脆弱的。在郑忆朗看来,俞晓溪观察问题的方式,很多的是依靠她的感觉,而感觉,往往来自经验,有直接经验亲身经历;有间接经验,那就是读书,鬼知道俞晓溪都读过些什么书?难怪很多欧洲哲学家都说:“‘感觉’是女人的最高法院。”现在的年轻人,有网络助跑,信息量猛增,唉,那个“感觉”,会造就出多少千姿百态的“奇怪女人”!

    俞晓溪回到房间以后,打开淋浴,从头到脚彻底冲洗。她满脑子都是郑忆朗的无奈表情。她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回绝有些过了?好像应当多给郑忆朗一些希望,毕竟他也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人,在社交和事业上,他是成熟的,但并不代表他在感情上也是成熟的。感情上的疾风暴雨,他是否受得了呢?作为女人,自己是不是太重视自己的“第六感觉”了?过于重视情感,反而会缺乏理智。反过来想,她又认为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在她看来,男人只懂得人生哲学,而女人却懂得人生。

    时间如梭,两人在巴塞罗那的考察课程很快就结束了。登上回BJ的飞机时,他们两人的考察论文已经发给了总裁班。

    在出BJ机场3号航站楼的时候,俞晓溪没有上来接郑忆朗的专车,她说自己的行李很少,喜欢坐在城铁上看看BJ新变化。

    “好,我送送你。......总裁班结束了,今后怎么联系呢?微信?”郑忆朗问。

    “不,我不喜欢时时刻刻被人盯上的感觉,还是用微博的私信联系吧,稍稍轻松自由点。大家都别太在意别人回信的时间。”

    “好,这样的联系方式我也喜欢。”郑忆朗说着,把俞晓溪送到航站楼城铁口,目送着俞晓溪的那趟城铁渐渐远去。

    列车上,俞晓溪开始清理自己这两周以来五花八门的各种思想。和一个人近距离接触以后,她要从新审视每一个重要细节。

    坐在公司驻京办事处来接自己的专车上,郑忆朗心中只想着一件事:“这位俞晓溪,到底会如何和自己发展关系?如今的女大学生,搞定可能很容易,也许很难!碰上郝思嘉和简·爱那样的女生,可就麻烦了。”

    回到BJ两天以后,郑忆朗又飞往成都,他忙着在成都筹建新海洋馆的事情。

    俞晓溪也没闲着,她每天给总裁班的同学们打电话,推销自己的“互联网新媒体计划”,她希望找几位同学集资创办互联网新媒体。有几位同学很感兴趣,投资意向正在进一步洽谈中。最后一个集资电话,她打给了郑忆朗。

    郑忆朗认真听完俞晓溪的详细介绍,提出了两个问题:“按新公司法,搞有限责任公司你最低需要筹资500万元;再有,你作为倡议人要占投资的35%,这部分资金你怎么办?”

    俞晓溪说:“我和我们公司的出资人于木商量,准备把我们现在的小公司卖了,我大概可以分得150万元,于木再借我个人25万元,我的175万元的出资是有保障的。另外,咱们同学中有5人意向性同意各出资50万元,缺口大概还有75万元。我希望你进来,也出资50万元吧。于木说,最后的资金缺口他来补。”

    郑忆朗又问:“你的“互联网新媒体”是想直接做内容?还是做内容集成?”

    俞晓溪说:“按现在规定,这类新媒体做内容控制很严,很难拿到采访权,我还是先做内容集成,和各媒体搞成合作伙伴,重要内容直接购买,首发内容我们对作者发二次稿费。”

    郑忆朗说:“好,我大致明白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咱们最好先见一次面,当面再谈谈。”

    俞晓溪马上回答:“好,时间你定,我随时恭候。”

    放下郑忆朗的电话,俞晓溪又拨通了于远超的电话。搞新媒体,她需要于远超这位资深记者的大力帮助。

    电话打通了,传来于远超标准的BJ话:“哪位?”

    “是我,俞晓溪。”

    “哦,晓溪,听说你前一段出国实习去了?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我现在正忙着搞‘互联网新媒体’,想和你见一面,帮我出出主意。”

    “‘互联网新媒体'?我不懂啊。”

    “嗨,就是把‘酒’从旧瓶倒到新瓶里,把‘新闻’从纸上做到互联网上。”

    “现在把‘新闻’做到互联网上的综合平台已经很多了,新技术需要钱的支撑,运作中需要考虑广告效益,这些都不是我的长处。”

    “但是你懂抓‘新闻’啊,这才是最关键的。现在的网络媒体都是四处扒纸媒的‘新闻’,多数还不给稿费,野蛮操作,生吃空饷。网络媒体搞不到‘新闻’,也终究是无‘米’之炊啊。我想让你帮我找‘米’。”

    于远超这时想了想说:“好,咱们见一面再谈吧。”

    “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见一面?”

    “我现在正在看版,可能要晚一会。”

    “没关系,你慢慢看版,我可以等。”

    “好,晚上8点吧,在哪见面?”

    “老莫吧,听江一梅说,BJ莫斯科餐厅是你的最爱。那里坐地铁去也方便。”

    “哈哈哈......好吧,就在老莫吧,我会按时到。”

    放下电话,于远超陷入了沉思。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争分夺秒地抓创业机会啊,烧钱的互联网的水那么深,他们都敢一跃而入。

    晚上8点,于远超准时走进老莫。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听筒里传来俞晓溪的声音:“于总,我看见你了。你往左拐,我在靠西的窗台下的桌子旁。”

    于远超抬眼向西望去,俞晓溪正在向自己招手。俞晓溪告诉于远超,自己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主要是怕没有座位。这时,于远超看到,餐桌上放着一本书,是萨克雷的《名利场》上册。他说道:”你在重读名著?“

    “是啊,我高中时读过,理解不深。现在重读,感慨很多。”

    “呵呵,在今天,萨克雷的《名利场》值得一读。书中女主人公之一的夏普,诠释了英国社会的‘适者生存’。另一位女主人公赛得利善良而多愁善感,缺乏夏普的心计,让人觉得,她过于任凭命运的摆布了。在资本主义竞争激烈的社会中,这一切,又好像都是不可避免的!”

    俞晓溪听着,沉默着。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你刚才说过的话,60多万字的书,让你两句话点破。我的思想,还没理出头绪呢。”

    “好了,晓溪,咱们先点菜好不好。”

    “我已经点了,按江一梅说的你的嗜好,给你点了一份莫斯科红菜汤、一份首都色拉,我自己点了一份奶油汤,一罐红焖牛尾,另点了两份果酱、黄油和面包。”

    于远超尚在惊奇中的时候,俞晓溪点的餐由服务员端上桌了。俞晓溪熟练地为于远超在面包片上抹上了黄油和果酱,放在盘子里,递到了于远超的面前。

    于远超笑着说:“晓溪,你不愧是刚从国外回来,招待起老同志,无微不至啊。还是应当女士优先嘛,我还没老到不能动,你让我自己动手嘛。”

    俞晓溪喝着自己的那份奶油汤,笑着说:“我今天是有求于你,所以一定要服务周到,先管好你的胃,再让你口吐莲花。”

    于远超的面包片还没有完全吞下肚,听了俞晓溪的这句话,差点没噎着,他赶紧喝了一口红菜汤,咽下了那口面包片。然后,他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说道:“呵呵,我这样的老同志,你管不管我的胃,我都会口吐莲花的。对我来说,码字是专业,说话是功底。”

    俞晓溪听了,一下子笑了,说:“没见过你这么会自吹自擂的,真是媒体高手!和高手过招,我要当心了。”

    “你才不会‘当心’呢,女人说‘当心’的时候,往往是最开心的时候。女人的防备之心,从来不会挂在嘴边上。”听于远超这样说,俞晓溪会心地一笑,和老司机聊天,就是不累。

    “晓溪,说吧,今天找我来,需要我的什么帮助?”

    “我很快要成立一家‘互联网新媒体’公司,主要给年轻人提供各种生活服务和情感咨询,不搞那些敏感的新闻,这样可以避免各种麻烦,搞得长远一些。我想请你当我们新公司的媒体顾问,我们是有偿邀请。”俞晓溪说完,两眼紧张地盯着于远超。

    于远超听着,喝了一口莫斯科红菜汤,细细品味了一会,说道:“晓溪,我知道你筹集点钱搞再创业,很不容易。我不需要你的有偿邀请,我可以免费给你做媒体顾问。但要说清楚,我只负责‘新闻’这方面的顾问工作,其他我不懂的事情,我一概不过问,也不出主意。现在的世界瞬息万变,你们在前面闯,我们在后面慢慢学习吧,能跟上你们的步伐,就很不错了。”

    俞晓溪笑着说:“于主任,你太谦虚了。”

    “不,我不是谦虚,我是过来人,我太知道有经验的人容易保守了;闯荡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精力不济了,只能到时候给你们出出主意,踩踩刹车。与其说我们没有胆量闯,不如说我们承受不起‘闯’容易带来的失败。你们年轻,是一张白纸,失败就是经验,是成功之母,你们还承受得起。”

    俞晓溪听到这,一时陷入了沉默,她知道,这些都是于远超的肺腑之言。

    于远超又接着说道:“在我看来,如今的互联网新闻,就是天下文章一大‘摘’,在各种报刊媒体上四处摘抄,大杂烩在网络平台上。缺少原创,是因为没有新闻采访权,缺少自己的网络记者。这样,你只好先培养一群善于四处摘抄的编辑,解决每天网络的新闻需求。在互联网时代,好像人人可以提供新闻,人人可以当记者,但是,每个人的视野是有局限的,你看到了某些新闻的发生,但很难知道新闻背景和新闻背后的故事,平常人没有采访权,无法调查和采访,限制了他们对新闻事件的理解。再有,一个人的年龄和社会经历,决定了他的新闻口味,也决定了他对新闻的取舍。现在,很多网站的年轻编辑和女编辑很多,这也影响了这些网站的新闻取舍。网站工作也许适合女人,但是新闻不能只听女人的筛选。”

    俞晓溪说:“我明白,我会在编辑队伍的人员配备上,尽量配备一些男同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年龄段上也拉开一些距离,力争老中青三结合。”

    于远超笑了笑,没有再接着谈。他欣赏俞晓溪的“闯”劲,但是他知道,很多事光有闯劲是不行的,再好的主意,能落在实处才是本事。

    俞晓溪给于远超夹了一筷子罐焖牛尾,说:“我们的网站除了靠内容吸引一些投资,主要还是靠广告盈利,广告收益是紧贴内容的,有些内容我们不想做,可是广告客户想做,我们该怎么办?”

    于远超吃了一口罐焖牛尾,笑着说:“好的内容,就像这‘罐焖牛尾’,色香味俱全;有些内容,剑走偏锋,客户需要,恐怕也要考虑客户的需求,毕竟你面对的是市场。但有一条,绝不能违反国家关于互联网的相关规定,做新闻,要有底线,不能给钱了就什么都做。你的网站的内容总监,不但文字要强,政治上也要强。你的网站,生存是第一位的,不能什么都由着客户。”

    俞晓溪认真地听着,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谢谢你的一番教诲,我回去以后还会仔细消化思考你的一番话。”

    饭后,两人步出莫斯科餐厅,俞晓溪问于远超:“你要马上回家吗?”

    于远超说:“今晚天气不错,月光皎洁。咱们往西直门走一站吧,聊聊天,散散步。”

    俞晓溪低头笑了,说:“如今,能和你晚上散步的人,大概只有你的女儿吧。”

    于远超苦笑着说:“于晓燕如今是你的部下,我哪见得着她啊。唉,女儿,都说是父母的小棉袄;可女儿大了,总要单独放飞,这件小棉袄,不知要到我老到什么时候,才能穿在身上?”

    俞晓溪听了笑出了声,她说:“有人说,女儿是男人上辈子的情人。”

    于远超看看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地说:“情人?不,父爱是不求回报的。”

    俞晓溪点点头,她也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问于远超:“于主任,你在给我们总裁班上课时,对那位郑忆朗的印象如何?”

    “郑忆朗,哦,那位海洋馆的老板啊,印象不错,一个挺有主见的小伙子。”

    说到这,于远超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了一眼俞晓溪说:“晓溪,你是不是陷入了一段恋情,开始谈恋爱了吗?”

    俞晓溪红着脸,嗫嚅道:“我和郑忆朗前不久一起到西班牙巴塞罗纳实习,两人交往比较密切,在一起也挺开心的,这算不算一段恋情,我也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也许算吧。”

    于远超默默地笑了,说:“你这样优秀的女孩,怎么会碰上‘单相思’呢?我想,一定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的。”

    “在我们实习结束,分手时,我没有给他对我‘表白’的机会。我担心,他不会奋勇直前。”

    “呵呵呵,你们这些女孩啊,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互联网时代,一只脚还停留在邮寄信件的时代。如今,你一秒钟就可以和他在网络上联系,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担心,‘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有些事情发展太快,反倒让我缺乏自信,担心自己把握不住。”

    于远超看着俞晓溪,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在事业上那么自信敢闯的女孩,会在感情问题上这么纠结?

    两人边走边聊着,来到了西直门地铁站。分手时,于远超对俞晓溪说:“晓溪,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就像一个万花筒,千变万化,没有一个图案会是一致的,我无法给你具体的指导。我只想告诉你,喜欢一个男人,你一定要找机会告诉他,别让他猜!别让他以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果你看中一段感情,你要学会珍惜。感情的热度有时并不持久,你要学会添柴加火。”

    俞晓溪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说:“嗯,我明白了。谢谢远超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