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齿轮转动
茫茫东海，无数大岛星罗棋布，各自上演着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戏码，给整日为生死奔波的修士们提供着酒后的谈资。
而在这天，它们却大多沉默，只为等待一座东海边缘的小岛完成一年一度的使命。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平时人迹罕至的黑鹭岛热闹起来。
或正或邪的修士们放下平时的恩怨，个个端正登陆，顺着一条仅有的小路攀上一座小小山丘，队伍排成一条长龙。人很多，但鲜有嘈杂声响，都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古今宗一行早在十里开外便弃剑涉水，搭上一队散修的小舟。
这群人本来对正遭古神宫搜查堵截的剑修没有太多好感，可他们见了柳伊思与叶辉身着的暗红色长袍，顿时变得恭敬起来，邀请四人登船同行。
李凡眯起眼睛望向黑鹭岛，远远看去只觉得其貌不扬，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水陆交接的一方小塘里，一只安静低调的黑鹭重复着机械的捕鱼动作，它暗黑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一丝丝唬人的神采，充满野性。黑鹭挺拔的冠羽随微风轻轻摇摆，仿佛昭示着它处变不惊的品性。
看到这样一幅自然和谐的画面，有些原本紧张的修士们也宽下心来，向上攀登的步伐更加坚定。
山丘顶端被一层神秘的淡雾笼罩，模模糊糊看不清大概。李凡登岛刚要动身，却听宗师突然传音道：“这岛上也有一把剑。”
它说得含糊，李凡却听得真真切切，当即猜出了剑灵的意思，开玩笑道：“两把已经够了，你让我去秦子荣手里抢吗？”
行至中途，轻雾立散，豁然开朗，四位剑修看着眼前的奇景，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只见三尊宏伟的四方石台有序落座于山顶，周围则摆放着各式威严的战士雕像，绕台成阵，栩栩如生。
仔细看去，雕像的眼睛竟是最珍贵的宝石，其核心仿若真实的瞳孔，扫视来往驻足的众人。
秦子荣斜靠在桌旁，不时看向角落的钟摆，又间或对着铜镜摆弄发型与胡须。秦元沐站在一旁，真心哭笑不得，倒是秦政一把拿开镜子，先取笑道：“爷爷，咱家这大会办了二十几年，怎么到现在你反而紧张起来了？”
“你懂个屁。”秦子荣拽过秦政，狠狠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又转头看了看憋笑的秦元沐，清清嗓子问道：“元沐，你又想什么呢？真以为我老糊涂了？”
秦元沐装作思考的样子微微点头，指着桃木架上的断剑，“嘿嘿”笑道：“必是辰空有示。至于所示何物，哼，八成是你那老相好。”
听了秦元沐的调侃，秦子荣“呸”了一嘴，翻白眼道：“滚。人家在北洲，隔这儿十万八千里。再说了，我现在一幅老头子模样，别吓到她。”
秦元沐不以为意道：“凭你的神通，不是想去就去？她能永驻容颜，无非仗着突破更早，和你岁数又差不了多少，内心估计还是个老太太哩……”
见话题越跑越偏，秦子荣连忙打断，摆摆手无奈道：“行了，不是那事。辰空点我，今年便是末届黑鹭大会，咱们的使命可以结束喽。”
听父亲轻描淡写地放出这个深水炸弹，秦元沐咽了口唾沫，挠挠头，迟疑道：“……啊？”
“怎么，你忘了当初我说的了？这黑鹭大会本是辰空指引我设立，只为引领命中注定一人而已。他既至此，我与其堪破前世今生，也便该结束了。”秦子荣一脸平静地讲出这段话，看来早有了心理准备。
秦元沐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许久才道：“感觉有些草草收场的意味。”
秦子荣掸了掸灰，耸肩道：“我活了两百年，自然与你等不同。再者，又没说以后不办了，这儿好歹也算是个修士们切磋的地方，如若轻易放弃，实在可惜……等今年之后，我去游历散心，这边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明白了秦子荣的意思，秦元沐松了口气，又转而踌躇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厉害。”
秦子荣吹胡子瞪眼道：“断剑留下来，谁敢造次？等你突破大成我再走，这下行了吧？”
有了定心针，秦元沐彻底放心。
恰在此时，钟声响起，父子对视一眼，推开大门。
本来各自大声聊天的修士们瞬间安静下来，一齐盯着秦子荣与秦元沐二人。
被乌泱泱的一群高手注视，若是常人早就怯下阵来，而他们早已适应了这恐怖的阵仗，毫无动容。
秦子荣拍拍手，以绵长磅礴的大成灵力扩音道：“时辰已到，感谢各位大驾光临，黑鹭岛蓬荜生辉。想必各位也有所了解，我办这大会的本意，便是为诸位青年才俊提供一个斗法、交流、进步的场地，再请几位老家伙一起来看看，评一评，图个热闹而已。没想到搞得人尽皆知，只好顺势而为了。”
“东海虽乱，咱这总有规章，不能任你随心所欲……其实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不下杀手，其他一切好说。分炼丹、元婴、化神，每组前三人有我赐机缘，有意向者去找秦元沐录名……不对，炼丹是前四，另两组前三，老糊涂了，哈哈。”被点到名字，秦元沐举起右臂，展示手中的纸签。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哈哈。老胡，还不出来？”秦子荣语气一变，招手相邀，却见人群中一位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大汉缓步走出，环顾抱拳，跃上台去，站在秦子荣身边，正乃红岩岛除妖禁军之首胡志邦是也。
众人哗然，纷纷拜之，以示尊崇。
看到台下的热烈反应，秦子荣冲胡志邦挑了挑眉，传音道：“不错呀。”
胡志邦苦笑低声道：“有什么用？没一个愿来我这儿的。”
秦子荣摇头道：“无所谓，老胡你尽管在那顶着。若真有情况，我自然出手助阵。”
胡志邦拍拍秦子荣肩膀笑骂道：“你这糟老头儿管我叫老胡，要我折寿么？”
二人正谈笑间，秦子荣锐眼扫视，发现一人，神色微变，立刻转笑道：“秦某差点忘了，今日还有贵客，有请古神宫戴戏戴掌教。”
此话一出，人群先是鸦雀无声，随后恶声四起，群情激愤，显然对这戴掌教毫无好感。
待众人稍稍安静，一人尴尬地走上台前，向着秦子荣轻轻颔首示意，心里暗骂道：“该死，若不是章华那厮非要我来，老子还在府上享清福哩。”
面对冲天的嘘声，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抱拳道：“大家还像往常那样热情，戴某不胜荣幸。”
原来戴戏本是古神宫安插在东海的势力头子，这里天高皇帝远，饶是古神宫掌教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戴戏平时懒散惯了，因一过失被柯铭一怒之下分到东海，本以为能够乐得清闲，谁知东海群岛对古神宫人士极不感冒，来此之后屡遭厄难。
后来，戴戏索性闭门不出，这回若不是章华有令，他绝不会轻易踏出房门一步。
会场终于平息下来，秦子荣同两位嘉宾坐在一边，而秦元沐则开始统计上场人数。
叶辉见筑基连参会的资格都没有，独自在一旁生闷气。柳伊思根本不想管他，倒是邱悦安慰了几句。
李凡深吸口气，琢磨道：“如此分组，我所对战大多是炼丹后期，真不好搞。”
宗师分析道：“你剑法、剑力俱是凌驾于平常炼丹之上，只弱在灵力储备与人相比不足，不能打持久战。届时按兵不动，以神风步拉扯，寻其破绽，一招制敌，当为必胜之策。”
李凡同意，排队领签。
观战人多，参赛者少，秦政写写画画，在后台把一张草纸递给秦元沐。后者大致一看，调了调个别场次的对手，回到三座石台中央，念号叫人。
法修相较器修偏多，场上各式术法眼花缭乱，李凡慧眼如炬，看了几眼，在脑海中演练自己的克敌之策。
神风剑法本讲究随心所欲，但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斗法，李凡不敢托大，还是得先构思几套战法。
正聚精会神地观战之时，一缕熟悉的清香突然划过李凡面颊，他鼻尖一动，下意识回头望去，却无一人。
李凡愣愣地站在原地，痴痴地望向西方，眼前浮现出一位超脱女子的面容，口中念念有词道：“师姐，你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感觉腰间被人用剑柄戳了戳，随之而来的是亲切的声音：“哼哼，好没意思，我还没捉弄你一番，你倒先猜出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凡惊喜回头，正是他常常挂念的周清如。
却见她一袭白衣，素妆轻饰，明目似水，笑意盈盈，纤细的玉手虚握着一把崭新的长剑，还如以前那样活泼，眉宇间曾经那层淡淡的忧愁也烟消云散。
柳伊思三人闻声而来，均是十分惊喜，纷纷询问。
李凡上下打量周清如，感慨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姐此去不告而别，气质愈发高雅，活脱脱一位下凡仙子。”
周清如瞪了师弟一眼，拨弄搭在肩上的一缕长发，缓缓道：“自古今宗灭后，我好似中了邪术，每日净想些怪事，到后来已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好回无为观去，念念经文静心，现在好多了。”
她讲这段话时落落大方，一改当时面对李凡时开不了口的扭捏模样。
听到“无为观”三字，其余四人心里俱是一震，不再多问。
李凡刚想与周清如讲讲近来杂事，却被叫到号码，无奈离开，临行前嘱咐道：“周师姐走这段时间，咱们经历颇多，大家跟她说道说道，也算解解她整日念经的苦闷。”
叶辉摊了摊手，撇嘴道：“反正我们也没法上台，你放心去吧。”
安排妥当，李凡稳步踏上指定石台，简单行个小礼，这才抬头观察。
对面站着一位身负重尺的青年男子，面色沉毅，同样小拜回礼，握住尺柄。
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也陡然升高，道道青焰凭空升起，围住李凡。
而在这天，它们却大多沉默，只为等待一座东海边缘的小岛完成一年一度的使命。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平时人迹罕至的黑鹭岛热闹起来。
或正或邪的修士们放下平时的恩怨，个个端正登陆，顺着一条仅有的小路攀上一座小小山丘，队伍排成一条长龙。人很多，但鲜有嘈杂声响，都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古今宗一行早在十里开外便弃剑涉水，搭上一队散修的小舟。
这群人本来对正遭古神宫搜查堵截的剑修没有太多好感，可他们见了柳伊思与叶辉身着的暗红色长袍，顿时变得恭敬起来，邀请四人登船同行。
李凡眯起眼睛望向黑鹭岛，远远看去只觉得其貌不扬，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水陆交接的一方小塘里，一只安静低调的黑鹭重复着机械的捕鱼动作，它暗黑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一丝丝唬人的神采，充满野性。黑鹭挺拔的冠羽随微风轻轻摇摆，仿佛昭示着它处变不惊的品性。
看到这样一幅自然和谐的画面，有些原本紧张的修士们也宽下心来，向上攀登的步伐更加坚定。
山丘顶端被一层神秘的淡雾笼罩，模模糊糊看不清大概。李凡登岛刚要动身，却听宗师突然传音道：“这岛上也有一把剑。”
它说得含糊，李凡却听得真真切切，当即猜出了剑灵的意思，开玩笑道：“两把已经够了，你让我去秦子荣手里抢吗？”
行至中途，轻雾立散，豁然开朗，四位剑修看着眼前的奇景，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只见三尊宏伟的四方石台有序落座于山顶，周围则摆放着各式威严的战士雕像，绕台成阵，栩栩如生。
仔细看去，雕像的眼睛竟是最珍贵的宝石，其核心仿若真实的瞳孔，扫视来往驻足的众人。
秦子荣斜靠在桌旁，不时看向角落的钟摆，又间或对着铜镜摆弄发型与胡须。秦元沐站在一旁，真心哭笑不得，倒是秦政一把拿开镜子，先取笑道：“爷爷，咱家这大会办了二十几年，怎么到现在你反而紧张起来了？”
“你懂个屁。”秦子荣拽过秦政，狠狠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又转头看了看憋笑的秦元沐，清清嗓子问道：“元沐，你又想什么呢？真以为我老糊涂了？”
秦元沐装作思考的样子微微点头，指着桃木架上的断剑，“嘿嘿”笑道：“必是辰空有示。至于所示何物，哼，八成是你那老相好。”
听了秦元沐的调侃，秦子荣“呸”了一嘴，翻白眼道：“滚。人家在北洲，隔这儿十万八千里。再说了，我现在一幅老头子模样，别吓到她。”
秦元沐不以为意道：“凭你的神通，不是想去就去？她能永驻容颜，无非仗着突破更早，和你岁数又差不了多少，内心估计还是个老太太哩……”
见话题越跑越偏，秦子荣连忙打断，摆摆手无奈道：“行了，不是那事。辰空点我，今年便是末届黑鹭大会，咱们的使命可以结束喽。”
听父亲轻描淡写地放出这个深水炸弹，秦元沐咽了口唾沫，挠挠头，迟疑道：“……啊？”
“怎么，你忘了当初我说的了？这黑鹭大会本是辰空指引我设立，只为引领命中注定一人而已。他既至此，我与其堪破前世今生，也便该结束了。”秦子荣一脸平静地讲出这段话，看来早有了心理准备。
秦元沐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许久才道：“感觉有些草草收场的意味。”
秦子荣掸了掸灰，耸肩道：“我活了两百年，自然与你等不同。再者，又没说以后不办了，这儿好歹也算是个修士们切磋的地方，如若轻易放弃，实在可惜……等今年之后，我去游历散心，这边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明白了秦子荣的意思，秦元沐松了口气，又转而踌躇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厉害。”
秦子荣吹胡子瞪眼道：“断剑留下来，谁敢造次？等你突破大成我再走，这下行了吧？”
有了定心针，秦元沐彻底放心。
恰在此时，钟声响起，父子对视一眼，推开大门。
本来各自大声聊天的修士们瞬间安静下来，一齐盯着秦子荣与秦元沐二人。
被乌泱泱的一群高手注视，若是常人早就怯下阵来，而他们早已适应了这恐怖的阵仗，毫无动容。
秦子荣拍拍手，以绵长磅礴的大成灵力扩音道：“时辰已到，感谢各位大驾光临，黑鹭岛蓬荜生辉。想必各位也有所了解，我办这大会的本意，便是为诸位青年才俊提供一个斗法、交流、进步的场地，再请几位老家伙一起来看看，评一评，图个热闹而已。没想到搞得人尽皆知，只好顺势而为了。”
“东海虽乱，咱这总有规章，不能任你随心所欲……其实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不下杀手，其他一切好说。分炼丹、元婴、化神，每组前三人有我赐机缘，有意向者去找秦元沐录名……不对，炼丹是前四，另两组前三，老糊涂了，哈哈。”被点到名字，秦元沐举起右臂，展示手中的纸签。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哈哈。老胡，还不出来？”秦子荣语气一变，招手相邀，却见人群中一位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大汉缓步走出，环顾抱拳，跃上台去，站在秦子荣身边，正乃红岩岛除妖禁军之首胡志邦是也。
众人哗然，纷纷拜之，以示尊崇。
看到台下的热烈反应，秦子荣冲胡志邦挑了挑眉，传音道：“不错呀。”
胡志邦苦笑低声道：“有什么用？没一个愿来我这儿的。”
秦子荣摇头道：“无所谓，老胡你尽管在那顶着。若真有情况，我自然出手助阵。”
胡志邦拍拍秦子荣肩膀笑骂道：“你这糟老头儿管我叫老胡，要我折寿么？”
二人正谈笑间，秦子荣锐眼扫视，发现一人，神色微变，立刻转笑道：“秦某差点忘了，今日还有贵客，有请古神宫戴戏戴掌教。”
此话一出，人群先是鸦雀无声，随后恶声四起，群情激愤，显然对这戴掌教毫无好感。
待众人稍稍安静，一人尴尬地走上台前，向着秦子荣轻轻颔首示意，心里暗骂道：“该死，若不是章华那厮非要我来，老子还在府上享清福哩。”
面对冲天的嘘声，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抱拳道：“大家还像往常那样热情，戴某不胜荣幸。”
原来戴戏本是古神宫安插在东海的势力头子，这里天高皇帝远，饶是古神宫掌教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戴戏平时懒散惯了，因一过失被柯铭一怒之下分到东海，本以为能够乐得清闲，谁知东海群岛对古神宫人士极不感冒，来此之后屡遭厄难。
后来，戴戏索性闭门不出，这回若不是章华有令，他绝不会轻易踏出房门一步。
会场终于平息下来，秦子荣同两位嘉宾坐在一边，而秦元沐则开始统计上场人数。
叶辉见筑基连参会的资格都没有，独自在一旁生闷气。柳伊思根本不想管他，倒是邱悦安慰了几句。
李凡深吸口气，琢磨道：“如此分组，我所对战大多是炼丹后期，真不好搞。”
宗师分析道：“你剑法、剑力俱是凌驾于平常炼丹之上，只弱在灵力储备与人相比不足，不能打持久战。届时按兵不动，以神风步拉扯，寻其破绽，一招制敌，当为必胜之策。”
李凡同意，排队领签。
观战人多，参赛者少，秦政写写画画，在后台把一张草纸递给秦元沐。后者大致一看，调了调个别场次的对手，回到三座石台中央，念号叫人。
法修相较器修偏多，场上各式术法眼花缭乱，李凡慧眼如炬，看了几眼，在脑海中演练自己的克敌之策。
神风剑法本讲究随心所欲，但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斗法，李凡不敢托大，还是得先构思几套战法。
正聚精会神地观战之时，一缕熟悉的清香突然划过李凡面颊，他鼻尖一动，下意识回头望去，却无一人。
李凡愣愣地站在原地，痴痴地望向西方，眼前浮现出一位超脱女子的面容，口中念念有词道：“师姐，你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感觉腰间被人用剑柄戳了戳，随之而来的是亲切的声音：“哼哼，好没意思，我还没捉弄你一番，你倒先猜出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凡惊喜回头，正是他常常挂念的周清如。
却见她一袭白衣，素妆轻饰，明目似水，笑意盈盈，纤细的玉手虚握着一把崭新的长剑，还如以前那样活泼，眉宇间曾经那层淡淡的忧愁也烟消云散。
柳伊思三人闻声而来，均是十分惊喜，纷纷询问。
李凡上下打量周清如，感慨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姐此去不告而别，气质愈发高雅，活脱脱一位下凡仙子。”
周清如瞪了师弟一眼，拨弄搭在肩上的一缕长发，缓缓道：“自古今宗灭后，我好似中了邪术，每日净想些怪事，到后来已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好回无为观去，念念经文静心，现在好多了。”
她讲这段话时落落大方，一改当时面对李凡时开不了口的扭捏模样。
听到“无为观”三字，其余四人心里俱是一震，不再多问。
李凡刚想与周清如讲讲近来杂事，却被叫到号码，无奈离开，临行前嘱咐道：“周师姐走这段时间，咱们经历颇多，大家跟她说道说道，也算解解她整日念经的苦闷。”
叶辉摊了摊手，撇嘴道：“反正我们也没法上台，你放心去吧。”
安排妥当，李凡稳步踏上指定石台，简单行个小礼，这才抬头观察。
对面站着一位身负重尺的青年男子，面色沉毅，同样小拜回礼，握住尺柄。
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也陡然升高，道道青焰凭空升起，围住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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