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断崖之巅

    残月之下，断崖之巅，一男一女负剑其上。

    男人身披黑衣，默然肃立，面无表情。他剑眉生寒，双眼炯炯有神，只是在坚定的目光下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女子身着素袍，微微颔首，轻抿朱唇，倾国倾城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

    男人的剑，通体鎏金，古朴大气，其上赫然有一条金龙的影子隐隐盘旋，不时发出通天彻地的怒吟，摄人心魄。

    女子的剑，仙气飘飘，锋刃修长，平淡无奇的剑体下透露出恐怖的威压，仿佛随时能毁灭一切。

    二人无言，只是一起望着不远的天边。那里乌云滚动，雷声翻腾，狂风席卷，令人好不胆寒。

    男人又是默立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落英，对不起，你跟了我，终究还是没过上几天快活日子……”

    女子轻怒道：“你总是这样！我与你一起，便很快活了。今日同死，更当无憾。”话音未落，她的眼角便流下两行清泪。

    男人转头，轻拭女子的面庞，微微一笑，又随即皱眉，缓缓道：“来了。”

    霎时间，滚滚的乌云中射出一道紫光，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威压与一声炸雷般的怒喝：“骆青，你竟敢断我因果！”

    男人回身，直面威压，低声回道：“因果之下，一切皆为傀儡。”

    “无妄之言！因果乃世间之大规律，日月星辰，无不依之而行。我所以为仙，权因领悟因果大道而已。”

    “你二人修为惊人，已初窥因果门径，却买椟还珠，何以成仙？”

    男人闻言大笑：“若仙如此，不成也罢！”提剑向天，便是一刺。女子在男人身后，同样挥剑。两道剑气交织汇聚，直冲云霄，摧枯拉朽。

    “哼。”仙音既落，剑气烟消云散，竟不知所踪。男人见状，本来凌厉的眼神又黯淡了一分。而不过一息之后，几道霸气至极的紫雷从天外轰然落下，它们仿佛有灵智一般，疯狂地冲向断崖上的二人。

    男人与女子相依而立，双剑合一，共御仙雷。二人不断蒸发着自己的气血与灵力，用这世间登峰造极的剑法与功力抵御上界神仙的怒火与惩罚。

    “噗。”女子率先破防，吐出几口鲜血。她不及擦拭，焦急地贴在男人耳边，用虚弱的声音轻道：“骆青哥哥，是时候了。”男人叹了口气，手中金剑不停，回道：“好。”

    与此同时，天外仙音仍在靡靡作响，将一道道因果法术烙印在二人的命数之上。女子愈发虚弱，男人同样不支。他一边防御，一边结印，催动着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灵法。

    “你二人命数已尽。”又是一道无比恐怖的雷罚降下，其中竟蕴含着格杀勿论的仙术。二人顿时灰飞烟灭，形神俱散。

    随着他们的陨落，乌云逐渐消散，徒留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和一句略带疑惑的自言自语：“轮回之力？也罢，这方天地间就多出这两个变数吧。”

    朔风呼啸，仿佛在为殉情的传说悲鸣；葱葱青草之间，一对蝴蝶翩翩起舞，又渐渐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