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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水

    苏清瑜觉得桃蕊与梅心两个丫头今日甚是奇怪,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满眼崇拜,好似能把她看出一朵花来。

    这两个丫头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苏清瑜并不知道,昨夜她去找了穆玄烨后,知音可是添油加醋的把她昨日是怎么引得的新月招了供的,说的天花乱坠,让两个小丫头几乎身临其境,对苏清瑜的崇拜翻了又翻。

    本来两个小丫头就非常敬重这个五皇子妃,现下这个情况发生,苏清瑜对她们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应离安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看得一头雾水。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向苏清瑜分享她的喜悦。

    那日从定国寺回去不久,她的意中人就向应必安提了亲。那人本是应必安手下的得力干将,又是生死兄弟,却不想竟与他妹妹情投意合。

    应必安幼时作为太子伴读,后来又为了拿回将军府上阵杀敌,与妹妹聚少离多,又因为彼此相依为命,对这个妹妹宠爱的不行,结婚没有料到自己如珠如宝的妹妹,居然被自己的兄弟惦记上了,让他怎么能不气,当即把他拎到了训练场狠狠操练了一顿。

    气也出了,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同意了。应离安就这么与李副将订了婚。

    应离安去看过他,那傻大个被他哥哥揍的鼻青脸肿,见到她知道到咧着嘴傻笑。

    想到这里,应离安不禁笑出了声,婚期定在了下月十四,是个良辰吉日。那人皮糙肉厚的,想必那时身上的伤也好了。

    老君庙到底不比定国寺热闹,但来往的香客也是不少。

    其实两个地方的活动都差不多。除了相同的如意树,一个抽签,一个算命,女算姻缘,男看前程,无趣得紧。

    苏清瑜如同在定国寺那样,拿了最低等的红布,稳稳的抛在了树干中间。

    刚抛完红布,耳边就传来一声嗤笑,苏清瑜循声望去,就看见了打扮的如同出水芙蓉般的苏清琼。冬儿低眉顺眼的站在她身后,而那道声音的主人,就是一脸耀武扬威之色的秋儿。

    “姐姐?”苏清琼似乎有点惊喜,连声音都带着喜意。苏清琼确实很高兴,看来这几日她听到过风声没错,自五皇子晕倒卧床之后,五皇子妃日日求神拜佛,祈望神佛保佑,看来是真的快不行了。

    不知苏清琼高兴,苏夫人与老夫人也高兴,或者说苏家的真正掌权人都是高兴的。

    三小姐苏清柔已经嫁了出去,这个京城人家的嫡次子,也算的上家境优渥。苏家也很满意这门亲事。按理说苏清柔回门的时候,苏清瑜作为姐妹也是应当回苏府的,可她与苏府亲缘淡薄,又嫁入的是皇家,苏家也就没有知会她。

    现下,除了三小姐,苏府的主子们可谓说的上是全家出动。不说苏清琼与苏清月这等小辈,老一辈的苏夫人与老夫人,甚至苏将军都来了这老君寺。

    苏府众人确实是来祈福的,只不过与苏清瑜的目的正相反,她们巴不得穆玄烨早点死,不要挡了苏清琼的路。

    只不过苏将军去寻了道长,苏清瑜看见的,都是苏府的女眷。

    苏清琼的声音立马引来了苏府女眷的注意,一大帮子就这么围了上来,包括一口气写了十根红绸都没有扔上如意树的苏夫人。

    苏夫人正在气头上,恰好就见到了被苏清琼叫住的苏清瑜,见她衣着华丽,打扮虽然素净,但那为数不多的首饰都是京城如意楼的精品,只觉心中抑郁。她倒是好运,虽说马上就要成个寡妇,能用到这般好的东西也是便宜她了。

    若不是怕落了个克待女儿的名声,影响了玉衡的路,早就被掐死了,哪里还有在这里穿金戴银的份。问题是有了好东西还不知道孝敬自己,让眼红的苏夫人恨得牙痒痒。

    “我说听见有人唤我,原是二妹妹啊!”苏清瑜一时玩心大起,停下正欲离开的脚步,将二妹妹几字咬得格外重。

    苏清琼果然黑了脸,但还是强忍努力与她攀谈,看着她这副牙都要咬碎的忍辱负重的模样,苏清瑜险些笑出声来。

    “姐姐自出嫁以后就甚少回门,我还以为姐姐当了皇子妃,就不认我们这些家人了呢。”苏清琼很快稳住心神,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妹妹这么气人。算了,不过是马上要成寡妇的人,就是不知道她苏清瑜还有几日好日子可过,等自己当上了皇后,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到时候看他怎么摆谱!这么想着苏清琼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就是,自出嫁后就不见你回家看看,你这孩子,这是不认爹娘了吗?不认我这个祖母了吗?”老夫人连忙帮腔,所说这个二姑娘是个会帮衬着家里的也就罢了,成亲这么多日,也不知道孝敬她这个祖母,别以为她不知道五皇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得了多少好东西,都不知道往家里送,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今日就让她坐实了这个六亲不认的名声。

    “你大了,嫁人了,成了皇子妃,就看不起家里人了,我们都知道,只是到底是在苏府长大的……罢了,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苏夫人一边帮腔,一边假惺惺的抹眼泪。

    苏清月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若不是她知道眼前的是被拿去替嫁的二小姐,想必她都是信了她们这些话了。可怜她这个二姐姐,不但替了嫁,还被这顶脑子扣下来,想必名声是要臭了。但她也不敢多说,只沉默的扶着苏老夫人。

    见周围的人虽然做着自己的事,却已经悄悄将视线转到了自己一行人身上,苏清琼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连忙上前扶住苏夫人,轻轻拍拍她的背,神情戚戚:“娘亲不要伤心,姐姐如今已是皇子妃,今时不同往日,不认也是正常的。”

    她苏清琼就不信,今日难得一家齐心,还不能把这个恶名给她坐实?

    桃蕊与梅心是新来的丫头,对苏家的往事并不知晓,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总觉得五皇子妃不是这样的人。她们想要帮忙,可是这种时候插嘴,却是彻底将名头坐实,两人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等着苏清瑜的反应。

    只见苏清瑜悄悄掐了掐大腿,疼痛一刺激,眼眶一下就红了,有了泪意,剩下的是就好办多了。

    “女儿原以为嫁了人,母亲与祖母总归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厌恶我,看来是女儿相岔了。”

    “为了母亲与祖母高兴,女儿每天在院中苦练,终于挣了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世人只晓我完了这名头,可谁知我付出些什么?琴棋书画,那一样不是我一日日苦练来的?那时候谁人不说苏家养出了一个好女儿,可母亲仍不满意。”

    “后来宫宴献舞,皇上嘉奖,女儿也因此等到了与太子的婚约,母亲仍不满意。”

    “现下女儿嫁与五皇子,即便五皇子身子虚弱,也强撑着陪女儿回了门,可母亲却连回门宴都草草准备,让五皇子失望而去,女儿也不敢怪罪母亲,只当是女儿做的还不够好。”

    “可是五皇子因身体所困,女儿作为他的皇子妃,日日侍奉在侧,无暇回门,这几日更是日日为了五皇子祈福,母亲不体贴也就罢了,现下却不分青红皂白认为女儿不敬父母与祖母,女儿是真的伤了心了。”

    “家中自幼偏疼同胞妹妹我也是知道的,女儿也疼妹妹,可母亲断不能因为妹妹两句话就认为女儿真就如此不堪。今日祈福也是向老君大家身体康健,平安顺遂的,看来终究是女儿多此一举了。”

    整个过程,苏清瑜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可比苏夫人那要掉不掉的几滴值得同情多了。说完,苏清瑜假意看了看天色,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就深情悲痛的继续说道:“天色不早了,五皇子离不了人,女儿就先行告退了,望母亲原谅女儿不孝,等五皇子身体好转,女儿定登门赔罪。”

    没有人能在她的主场打败她,她可是连暗卫都整破防的人,想插她的话,做梦去吧,以前在苏家要靠他们吃饭,现在可不是了,谁管她们。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让她们忙去吧,这事可是她们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