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鹊罗门
刀疤双手捧刀，缓缓走到方闲面前，将长刀举起。
“前辈，请取刀。”
方闲没有回应，抬起右手握住了荒咬长刀段刀柄。
在摸到刀柄的一瞬，方闲感到一股凶兽般的狂野气息从手与刀接触的地方向着自己体内袭来，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势要将自己撕碎。
“去死吧！”
一直垂眸颔首显得卑躬屈膝的刀疤突然暴起，面露凶狠杀意，一直暗中蓄势的灵力瞬间爆发。
只见他一手与方闲同时抓上刀柄，另一手顶在刀背向方闲大力按去。
刀锋一侧直直斩向方闲！
而方闲此时像是被定身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和抵抗。
哧！
一道撕裂之声响起。
“不，不可能吧……”桃夭幺发出一声惊呼，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柳长青也看呆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从鬼面鸮出现再到眼前的情形发生，让他根本反应不及。
周围刀疤的小弟们先是一愣，随即高声喝彩了起来。
“老大好样的！让这狗东西嚣张，还不是被老大一刀砍了！”
“鬼面鸮又如何，还不是不及我大哥万分之一！”
“能跟着老大是我地鼠这辈子的福气！”
场中。
方闲依旧站在原地。
但在他的面具处，荒咬长刀深深的砍了进去，整个头部像是被一分为二。
刀疤双手持刀，按着刀背的手用力的向方闲身体压下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一阵，仰头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啊！看来刚刚能挡住我的刀气只是偶然啊，真是徒有虚名！”
“荒咬长刀使用前需要通过使用者之躯吸收灵气才能发挥其威能，在蓄势完之后，只能为蓄势者所用，外人触碰此刀只会受其威能冲击，看来你是完全不懂啊！”
“今天你就留在这吧，你这个黑白两道都唾弃的家伙，早该去死了，能死在我疤哥手里......”
刀疤越说越兴奋，能将在东界闻名已久的鬼面鸮击杀，这事传出去必然能让自己名声大振，也可以让上面的人看到自己的价值，说不定还能再赐一件玄器呢......
但他说着说着，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鬼面鸮，虽然已被自己斩入半边头颅，但是却没有任何其它迹象展现出来。
没有惊慌，没有痛苦，没有惨叫，甚至......没有流血......
杀人无数的刀疤，对于受伤濒死之人的反应再熟悉不过，但在眼前的鬼面鸮身上却一个都没有看到，丝毫不像是头颅被斩开的样子。
不可能吧，我明明砍中了啊......
而下一幕，让刀疤的心差点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鬼面鸮的手不紧不慢的抬起，稳稳的捏住了荒咬长刀的刀身。
那低沉难辨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如同催魂之鬼一般可怖。
“谢谢你把这把刀的用法介绍的这么详细啊。”
刀疤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再眨眨眼，却发现自己的荒咬长刀落在空处，被鬼面鸮二指紧紧捏住。
而鬼面鸮此时却已经偏向一侧，浑身上下毫发无伤，但隐隐能感觉到，笼罩在他周身的暗影淡化了些，他的身形看得更加清楚了。
刚刚的一切好似只是幻觉，自己根本没有砍到鬼面鸮。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刀疤神色大变，口齿不清的喃喃道，松开长刀仓皇后退。
场上情形一下子两极反转。
桃夭幺等人见鬼面鸮竟毫发无伤，顿时欣喜展颜。
而刀疤手下却又是愣住，半天没有理解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那鬼面鸮明明大家伙都看着他裂开了，现在又分毫未伤的站在那里，吓得老大都失了智。
荒咬长刀虽然离开了刀疤手中，但依旧有着自行意志企图对方闲进行劈砍，但是却丝毫挣脱不了方闲两指，只能在他手中不断颤动着。
嘶——
好险啊。
方闲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还是低估了玄器的威能，还好留了一手，不然这次就要翻车了。
这面具回去得再次修补一番了，此次被这荒咬长刀一劈，已有破碎之意，上面的影扰阵也被破坏，自己的身形都快匿藏不住了。
这就是方闲在这个世界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浪的原因。
不仅是顶级修炼者那通天遁地，开山劈海的明面上的可怕实力。
还有诸如灵器，玄器，圣物等能够逆转乾坤的器物。
就算面对一个修为境界远低于你的修炼者，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突然就掏出个什么玄器圣物插在你脸上。
在天灵大陆上，一些带有灵气或是能跟灵气互通的器具，都统称为灵器，这也是修炼者圈子里最为常见常用的一类。
而玄器则是凌驾于灵器之上另一层次的器物，一种能超脱世界规则的独立存在，每一件玄器都有其独特的机制和效果，往往能起到扭转战局，出奇制胜的作用。
在方闲看来，玄器就是游戏中能够直接改变游戏体验的史诗级道具，拥有一件便能让他直接少走很多弯路。
但遗憾的是至今为止他还未拥有自己的第一件玄器，虽然自己有锻器师的能力，但是缺乏高级材料和气运机缘，他也没法打造出一把拥有器魂的玄器。
因为玄器在大陆上的珍贵和稀少，每一件的出现往往会引得各大势力为其争得头破血流，而势单力薄的方闲自然也还没有插足其中的资本。
自己手中最接近于玄器层次的灵器就是这鬼面鸮面具，只是同样缺乏机遇和材料，所以一直停留在灵器阶段，但已经隐隐有产生器魂的感觉了。
因为玄器的弥足珍贵稀少，这让方闲在见到刀疤竟然拥有一把玄器时也十分诧异。
但刀疤目前所展示出的实力，让方闲感觉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掌控这把荒咬长刀。
不过敌人越弱，方闲就越高兴。
这不，爆装备了嘛～
“我明明砍中了，刀身砍入人体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你明明被我一刀砍成两半了，你怎么可能没事！？”
刀疤大声嘶吼着，这悬殊的实力让他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将实力爆发到极致，再有玄器傍身，并且还是出其不意的出手，连灵王都不一定能接住的一击，为何在鬼面鸮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难道他的修为……
刀疤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突然明白了。
不是鬼面鸮从来没有传出过关于其实力的消息——
而是见识过他实力的人……
都死了。
空穴怎么可能来风，我居然会质疑鬼面鸮的实力，一个在东界游走两年都没有被伏灵司缉拿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徒有虚名……
“你的台词很贫瘠哦。”
方闲一手握住荒咬长刀的刀柄，一边说道：“像你这样不可置信的话语，我听过很多了。不过不得不说，‘我能反杀’的幻觉确实很迷惑人啊。”
方闲灵识展开，笼罩住那把荒咬长刀，尝试用精神力切断荒咬长刀与刀疤的连接，竟然意外的顺利，手中长刀没有再抖动着企图砍向自己。
但是此时自己也没法完全掌控此刀，估计得等长刀所积蓄的灵气消耗至尽才能再做打算了。
刀疤也感觉到自己与荒咬长刀的感应断开了，自己没法再感受并控制刀身了。
他警惕的望向方闲，大声道：“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方闲笑了笑，“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啊。”
方闲笑脸呈现在那张可怖鬼面上，露出了一个令人心头发麻的微笑，让本就心惊胆战的刀疤更加畏惧，大吼道。
“我可是鹊罗门的人，鹊罗门你肯定不会不知晓，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了！上头肯定会为了我报仇的！”
方闲闻言，心里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奇道：“哦？你是鹊罗门的人啊？”
一旁的柳长青与桃夭幺也是一怔，他们俩下山试炼的次数稍多，对于鹊罗门也是略有耳闻。
鹊罗门，那是东界揭南郡的一个大帮派，依仗着帮派中的一名灵帝强者在揭南郡为霸一方。其帮派在明面上作风尚正，但道上的都明白其背地里的手脚极不干净。但他们表面功夫始终做的很好，一直都没暴露在伏灵司的视线之下，所积蓄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揭南郡是在东界南部，会和北部的那帮人有联系吗……
方闲回想着坊市上所遇的摊贩，想将其与面前这鹊罗门的刀疤联系起来，但他并想不出这两者能有何联系。
刀疤见方闲语气缓了下来，以为鹊罗门的名号镇住他了，壮气道：“呵，怕了吧，今日之事，算是我鲁莽，冒犯了你的人，那把荒咬长刀就当作赔礼送你，我们就当两清了。”
方闲闻言顿时失笑，“刀疤啊，哦不，感觉叫你疤哥是不是更合适些。你可真会算账啊，这刀原来还是你送我的啊，刚刚砍我脑袋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搞得我还以为你是来夺我性命的呢～”
说着，方闲的声音冷了下来。
“而且，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鹊罗门我知道，一群伪正派聚起来的帮派，我该怕你们些什么呢……你不如想想我在这东界都做过什么，都毁掉了几个帮众，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刀疤的嚣张气焰降了下来，从鬼面鸮的反应他就知道，靠门派的名号是压不住这人了。
方闲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起来，“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啦～我倒是有几个跟你帮派有关的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如实答了，说不定我就不杀你了。”
刀疤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现在可以随时取走我的性命，生杀定夺都是你说了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原来你还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啊，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方闲轻笑一声。
刀疤面色一黯，双目有些失神。
沉默良久，他方才喃喃道：“是啊……罢了，反正都已经如此了。”
抬头望向方闲，刀疤的眼神已经平静了下来，低声缓缓道：“你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不过我有个小条件，就是不要让我的手下们听见了，这些事情若是他们听到，就算你不杀他们，上头也会把他们杀了，这泄漏机密的罪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方闲朝刀疤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
刀疤应了声，重新靠近了方闲，走到他的面前。
周围的人都听不到他们后面的对话，不知为何两人又重新面对面站立。
“你问吧，事已至此，我知道的事情都跟你交代了。”刀疤似是放弃了抵抗，坦然道。
方闲望着刀疤，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道：“说说鹊罗门派你们来凌霞镇的原因吧。”
“好，我跟你说啊……”刀疤眼眸低垂，像是在酝酿措辞般。
“你给我下地狱吧！”突然刀疤猛的抬头张口，动作迅速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一道黑色液体从他口中直射向方闲。
两人相距甚近，刀疤喷出的液体直接就击中在鬼面之上。
他当即狂笑，“哈哈哈哈哈，还想打探我鹊罗门的情报，被我九日鹊神毒溅中，一刻钟之内，你必定暴血而死，哈哈哈……”
刀疤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一道叹息声从他背后幽幽响起。
“何必呢……”
刀疤猛的回头，发现鬼面鸮经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其鬼面之上没有被任何毒液沾染，刚刚的画面仿佛又是一次幻觉。
再观自己的嘴角，已然沾上了那九日鹊神毒。
“幻觉……又是幻觉……”刀疤头晕目眩，那神毒迅速蔓延体内。
他踉跄倒地，捂着胸口，口中溢血，对方闲嘶吼道。
“鬼面鸮，唔，额……你等着……我鹊罗门，必会记下此仇，你给我等着！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黑道是不会放过你的，伏灵司也不会让你横行下去的，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其实在那些强者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就等死吧，等你到了地狱，我再接着找你算账，咳咳咳，唔额……”
刀疤瞪着眼睛死死望着方闲，不过一会儿，就失去了气息。
方闲看着他轻轻一叹。
“何必呢，本来不至于此的。”
扭头看向凌霞镇的方向，方闲眉头微皱。
“伏灵司来了……”
“前辈，请取刀。”
方闲没有回应，抬起右手握住了荒咬长刀段刀柄。
在摸到刀柄的一瞬，方闲感到一股凶兽般的狂野气息从手与刀接触的地方向着自己体内袭来，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势要将自己撕碎。
“去死吧！”
一直垂眸颔首显得卑躬屈膝的刀疤突然暴起，面露凶狠杀意，一直暗中蓄势的灵力瞬间爆发。
只见他一手与方闲同时抓上刀柄，另一手顶在刀背向方闲大力按去。
刀锋一侧直直斩向方闲！
而方闲此时像是被定身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和抵抗。
哧！
一道撕裂之声响起。
“不，不可能吧……”桃夭幺发出一声惊呼，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柳长青也看呆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从鬼面鸮出现再到眼前的情形发生，让他根本反应不及。
周围刀疤的小弟们先是一愣，随即高声喝彩了起来。
“老大好样的！让这狗东西嚣张，还不是被老大一刀砍了！”
“鬼面鸮又如何，还不是不及我大哥万分之一！”
“能跟着老大是我地鼠这辈子的福气！”
场中。
方闲依旧站在原地。
但在他的面具处，荒咬长刀深深的砍了进去，整个头部像是被一分为二。
刀疤双手持刀，按着刀背的手用力的向方闲身体压下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一阵，仰头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啊！看来刚刚能挡住我的刀气只是偶然啊，真是徒有虚名！”
“荒咬长刀使用前需要通过使用者之躯吸收灵气才能发挥其威能，在蓄势完之后，只能为蓄势者所用，外人触碰此刀只会受其威能冲击，看来你是完全不懂啊！”
“今天你就留在这吧，你这个黑白两道都唾弃的家伙，早该去死了，能死在我疤哥手里......”
刀疤越说越兴奋，能将在东界闻名已久的鬼面鸮击杀，这事传出去必然能让自己名声大振，也可以让上面的人看到自己的价值，说不定还能再赐一件玄器呢......
但他说着说着，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鬼面鸮，虽然已被自己斩入半边头颅，但是却没有任何其它迹象展现出来。
没有惊慌，没有痛苦，没有惨叫，甚至......没有流血......
杀人无数的刀疤，对于受伤濒死之人的反应再熟悉不过，但在眼前的鬼面鸮身上却一个都没有看到，丝毫不像是头颅被斩开的样子。
不可能吧，我明明砍中了啊......
而下一幕，让刀疤的心差点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鬼面鸮的手不紧不慢的抬起，稳稳的捏住了荒咬长刀的刀身。
那低沉难辨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如同催魂之鬼一般可怖。
“谢谢你把这把刀的用法介绍的这么详细啊。”
刀疤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再眨眨眼，却发现自己的荒咬长刀落在空处，被鬼面鸮二指紧紧捏住。
而鬼面鸮此时却已经偏向一侧，浑身上下毫发无伤，但隐隐能感觉到，笼罩在他周身的暗影淡化了些，他的身形看得更加清楚了。
刚刚的一切好似只是幻觉，自己根本没有砍到鬼面鸮。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刀疤神色大变，口齿不清的喃喃道，松开长刀仓皇后退。
场上情形一下子两极反转。
桃夭幺等人见鬼面鸮竟毫发无伤，顿时欣喜展颜。
而刀疤手下却又是愣住，半天没有理解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那鬼面鸮明明大家伙都看着他裂开了，现在又分毫未伤的站在那里，吓得老大都失了智。
荒咬长刀虽然离开了刀疤手中，但依旧有着自行意志企图对方闲进行劈砍，但是却丝毫挣脱不了方闲两指，只能在他手中不断颤动着。
嘶——
好险啊。
方闲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还是低估了玄器的威能，还好留了一手，不然这次就要翻车了。
这面具回去得再次修补一番了，此次被这荒咬长刀一劈，已有破碎之意，上面的影扰阵也被破坏，自己的身形都快匿藏不住了。
这就是方闲在这个世界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浪的原因。
不仅是顶级修炼者那通天遁地，开山劈海的明面上的可怕实力。
还有诸如灵器，玄器，圣物等能够逆转乾坤的器物。
就算面对一个修为境界远低于你的修炼者，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突然就掏出个什么玄器圣物插在你脸上。
在天灵大陆上，一些带有灵气或是能跟灵气互通的器具，都统称为灵器，这也是修炼者圈子里最为常见常用的一类。
而玄器则是凌驾于灵器之上另一层次的器物，一种能超脱世界规则的独立存在，每一件玄器都有其独特的机制和效果，往往能起到扭转战局，出奇制胜的作用。
在方闲看来，玄器就是游戏中能够直接改变游戏体验的史诗级道具，拥有一件便能让他直接少走很多弯路。
但遗憾的是至今为止他还未拥有自己的第一件玄器，虽然自己有锻器师的能力，但是缺乏高级材料和气运机缘，他也没法打造出一把拥有器魂的玄器。
因为玄器在大陆上的珍贵和稀少，每一件的出现往往会引得各大势力为其争得头破血流，而势单力薄的方闲自然也还没有插足其中的资本。
自己手中最接近于玄器层次的灵器就是这鬼面鸮面具，只是同样缺乏机遇和材料，所以一直停留在灵器阶段，但已经隐隐有产生器魂的感觉了。
因为玄器的弥足珍贵稀少，这让方闲在见到刀疤竟然拥有一把玄器时也十分诧异。
但刀疤目前所展示出的实力，让方闲感觉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掌控这把荒咬长刀。
不过敌人越弱，方闲就越高兴。
这不，爆装备了嘛～
“我明明砍中了，刀身砍入人体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你明明被我一刀砍成两半了，你怎么可能没事！？”
刀疤大声嘶吼着，这悬殊的实力让他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将实力爆发到极致，再有玄器傍身，并且还是出其不意的出手，连灵王都不一定能接住的一击，为何在鬼面鸮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难道他的修为……
刀疤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突然明白了。
不是鬼面鸮从来没有传出过关于其实力的消息——
而是见识过他实力的人……
都死了。
空穴怎么可能来风，我居然会质疑鬼面鸮的实力，一个在东界游走两年都没有被伏灵司缉拿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徒有虚名……
“你的台词很贫瘠哦。”
方闲一手握住荒咬长刀的刀柄，一边说道：“像你这样不可置信的话语，我听过很多了。不过不得不说，‘我能反杀’的幻觉确实很迷惑人啊。”
方闲灵识展开，笼罩住那把荒咬长刀，尝试用精神力切断荒咬长刀与刀疤的连接，竟然意外的顺利，手中长刀没有再抖动着企图砍向自己。
但是此时自己也没法完全掌控此刀，估计得等长刀所积蓄的灵气消耗至尽才能再做打算了。
刀疤也感觉到自己与荒咬长刀的感应断开了，自己没法再感受并控制刀身了。
他警惕的望向方闲，大声道：“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方闲笑了笑，“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啊。”
方闲笑脸呈现在那张可怖鬼面上，露出了一个令人心头发麻的微笑，让本就心惊胆战的刀疤更加畏惧，大吼道。
“我可是鹊罗门的人，鹊罗门你肯定不会不知晓，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了！上头肯定会为了我报仇的！”
方闲闻言，心里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奇道：“哦？你是鹊罗门的人啊？”
一旁的柳长青与桃夭幺也是一怔，他们俩下山试炼的次数稍多，对于鹊罗门也是略有耳闻。
鹊罗门，那是东界揭南郡的一个大帮派，依仗着帮派中的一名灵帝强者在揭南郡为霸一方。其帮派在明面上作风尚正，但道上的都明白其背地里的手脚极不干净。但他们表面功夫始终做的很好，一直都没暴露在伏灵司的视线之下，所积蓄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揭南郡是在东界南部，会和北部的那帮人有联系吗……
方闲回想着坊市上所遇的摊贩，想将其与面前这鹊罗门的刀疤联系起来，但他并想不出这两者能有何联系。
刀疤见方闲语气缓了下来，以为鹊罗门的名号镇住他了，壮气道：“呵，怕了吧，今日之事，算是我鲁莽，冒犯了你的人，那把荒咬长刀就当作赔礼送你，我们就当两清了。”
方闲闻言顿时失笑，“刀疤啊，哦不，感觉叫你疤哥是不是更合适些。你可真会算账啊，这刀原来还是你送我的啊，刚刚砍我脑袋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搞得我还以为你是来夺我性命的呢～”
说着，方闲的声音冷了下来。
“而且，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鹊罗门我知道，一群伪正派聚起来的帮派，我该怕你们些什么呢……你不如想想我在这东界都做过什么，都毁掉了几个帮众，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刀疤的嚣张气焰降了下来，从鬼面鸮的反应他就知道，靠门派的名号是压不住这人了。
方闲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起来，“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啦～我倒是有几个跟你帮派有关的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如实答了，说不定我就不杀你了。”
刀疤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现在可以随时取走我的性命，生杀定夺都是你说了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原来你还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啊，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方闲轻笑一声。
刀疤面色一黯，双目有些失神。
沉默良久，他方才喃喃道：“是啊……罢了，反正都已经如此了。”
抬头望向方闲，刀疤的眼神已经平静了下来，低声缓缓道：“你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不过我有个小条件，就是不要让我的手下们听见了，这些事情若是他们听到，就算你不杀他们，上头也会把他们杀了，这泄漏机密的罪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方闲朝刀疤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
刀疤应了声，重新靠近了方闲，走到他的面前。
周围的人都听不到他们后面的对话，不知为何两人又重新面对面站立。
“你问吧，事已至此，我知道的事情都跟你交代了。”刀疤似是放弃了抵抗，坦然道。
方闲望着刀疤，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道：“说说鹊罗门派你们来凌霞镇的原因吧。”
“好，我跟你说啊……”刀疤眼眸低垂，像是在酝酿措辞般。
“你给我下地狱吧！”突然刀疤猛的抬头张口，动作迅速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一道黑色液体从他口中直射向方闲。
两人相距甚近，刀疤喷出的液体直接就击中在鬼面之上。
他当即狂笑，“哈哈哈哈哈，还想打探我鹊罗门的情报，被我九日鹊神毒溅中，一刻钟之内，你必定暴血而死，哈哈哈……”
刀疤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一道叹息声从他背后幽幽响起。
“何必呢……”
刀疤猛的回头，发现鬼面鸮经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其鬼面之上没有被任何毒液沾染，刚刚的画面仿佛又是一次幻觉。
再观自己的嘴角，已然沾上了那九日鹊神毒。
“幻觉……又是幻觉……”刀疤头晕目眩，那神毒迅速蔓延体内。
他踉跄倒地，捂着胸口，口中溢血，对方闲嘶吼道。
“鬼面鸮，唔，额……你等着……我鹊罗门，必会记下此仇，你给我等着！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黑道是不会放过你的，伏灵司也不会让你横行下去的，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其实在那些强者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就等死吧，等你到了地狱，我再接着找你算账，咳咳咳，唔额……”
刀疤瞪着眼睛死死望着方闲，不过一会儿，就失去了气息。
方闲看着他轻轻一叹。
“何必呢，本来不至于此的。”
扭头看向凌霞镇的方向，方闲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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