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山宴
在村长常年讲故事的熏陶下，村民们对于神仙也是十分向往。村民们虔诚地信奉着仙人，认为在这神秘、巍峨的群山必是出自仙人之手，这并非毫无依据。这些年来，桃花村里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儿孙满堂，甚至连大灾大病都极少。唯一让人人心惶惶的只有每过几年或是十几年，便会出现一人生上一场大病，直至死亡。
但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仙人时常在警告村民们，要信奉他们的存在。而他们也相信只要在山中展现出自己的胆魄给仙人看，必然可以给村子招来赐福，而上山成功回来的，则会被村民当做荣誉的象征。这就是被桃花村称为“山宴”的习俗。
正所谓“仙过万里宴四方。”
每个月初，在桃花村中会选出十人，在天亮之前，踏入这万里大山之中。为村中寻到足够的肉食，同时也是注意山中动静，以排除潜在威胁。期限约为五到七天。而之所以称之为“宴”，简单来说，不是人吃肉，就是兽食人。
天刚蒙蒙亮，村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许多青年争先恐后地挣抢名额。其实这并非什么好事，因为在山中，猛兽横行，怪事频发，自踏山中以来，生命算是已经交给了老天爷。
可尽管如此，没有人会有抱怨，或因此畏惧。在村中，更崇尚勇猛的战士和荣誉。阿木作为这一代中当之无愧的领袖，其原因正是每一次“山宴”都有他的身影。在山中无数次生死攸关之时，都是他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九人站在人群最前方，基本都是左丘明会宴所见的年轻一辈。阿木站在首位，身姿雄伟，一把斑驳巨刃背在身后，风光无限。在其身后，八人同样身强体壮，丝毫不输于阿木。手持长剑者，为潘龙、潘虎、孙天运、李志，此四人皆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王和腰间别着链子刀，背过身去，似乎企图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居于后方，背着雕弓的是李希，负责队伍中的远程支援。剩余两人，一个正是柏老二之子柏顺，柏顺手握长枪，八尺有余，威武霸气，还有一人则是沈郭之子沈逸，他的个头最大，手伦石锤，异常凶悍，手臂肌肉也是十分发达，或许是跟随父亲打铁多年自然而成。
左丘明混在人群之中，看到阿木那威武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触动。曾经的父亲、以前的大哥，都如同现在的阿木一般，光彩无限。
或许跟着他时间久了，左丘霖并没有注意阿木这样一面。
阿木同样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左丘霖，于是大手挥舞着朝其走去。
左丘霖则是轻轻挥手以示回应。
“霖叔，可有看见彭经义？”阿木抱怨道：“平日里属这小子来得最快，今日这是为何，就连家中和武场都已寻过，迟迟见不到人影！马上就快要天明了！”
左丘霖摇摇头道：“今日我来此，所为一事。”说着，从身后拎出那个躲藏的身影。
左丘泽玉涨红着脸，半藏于左丘霖身后。
“此次山宴，你将泽玉带上。”
面对左丘霖突如其来的要求，阿木有些慌张，“这可行不得啊。泽玉还是个孩子，我们此行危机四伏，莫说护住他，就是我们自个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左丘霖一把搂住阿木，小声道：“这孩子也随我闯荡过一段时间，你将泽玉带去，才好找到那两味药材。”
“何况你们不正好缺一个人么？”
阿木摇头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拿一个孩子的命来开玩笑。除非，除非您将真正地原因说与晚辈听。”
左丘霖微楞，笑道：“真没想到你能发现。”随后发出一声长叹，才道：“昨日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因山宴而死去。”
阿木嘴角抽搐，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道：“梦？霖叔，一个梦而已，何必认真？”
左丘霖摇头，道：“上次我忘记告诉于你，今日此行目的之一，就是采取药材所要去往之地，同样危机四伏，因为这两株药材，同样也是吸引着凶兽。”
“苦竺旁，常常会盘踞着血莽。此莽极其凶狠，足有一人环抱粗，而且其色泽与泥土相似，常常会以偷袭自己所盯上的猎物，即使幸免于它的巨口，其口上还带着巨量毒素，仅仅一丝就可悄无声息地夺走一个普通人的生命。而鬼藤是墨狼最好之物，墨狼常常汇聚在鬼藤茂盛之处，其危险程度不下于血莽。”
阿木汗毛耸立，竟不知此番这般凶险，差一些便会让自己的兄弟丧命。当即他看向左丘霖，既然左丘霖提出此事，说明已有破解之法，看着左丘霖的目光，阿木疑惑道：“莫非...”
左丘霖点头，缓缓道出：“不知可还记得当日前去救治阿梅状况之时，我便说过泽玉有感知数里不详之能。若是有他在，可帮你避开不少山中险境。”
阿木对于这套说辞，依然是不可置信。但眼下彭经义迟迟不现身，而左丘霖又有充分的理由，想到这，阿木一咬牙便答应了此时。当然，让泽玉参加“山宴”也有其自己的目的，若是想让泽玉快速融入村中，此事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就这样，泽玉被阿木带入队伍之中。刚到之时，队伍里的几人都是极度反对的，原因和阿木如出一辙。
在昨日的时候，阿木便与小队众商讨过此事，众人也是知晓阿木要寻得两味药材，并且没有提出任何反对。但此刻突然知道要带上这么一个十二的孩子，任谁都不愿意。
阿木也知道其他几人必然不愿，在解释完原因后，几乎是用愿求的语气作了担保，“这孩子的安全由我全权负责。”
见此，八人也不再好说什么了，只能应下此事。
十人集结完毕，太阳也快升起，于是便浩浩荡荡地向群山进发。村民们目送着他们，直至身影消失。
左丘霖也收回自己的目光，正欲回房，就看到那个姗姗来迟的彭经义。
“霖叔！阿木他们可是走了？”彭经义半蹲着，喘着粗气。见到左丘霖点头，顿时咬牙切齿地吐槽道：“没赶上，路上遇到马二摔伤了，便背着他送去刘奕家中治疗，不曾想，这一下就耽误了。”
说着，彭经义懊恼地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左丘霖笑着摸了摸彭经义的脑袋，“既然已经发生，便无须多想了。今日霖叔倒是觉得有些寂寞，不如陪霖叔说一会话吧。”
听到左丘霖安慰自己，彭经义也不好做作，只能长叹一声，随着他扬长而去。
......
当旭日升起，山中已弥漫起云雾，只能见到远处一轮红日逐渐升起。
爬至山腰时，视线就被云雾遮挡地看不真切，此时云雾还如同止水一般。待到众人爬到山顶之时，已经到了正午。泽玉向远处望去，一座座山峰若隐若现，云雾已如猛兽奔腾般，化作许多奇怪的模样。
阿木远眺，判断着方向。
“苦竺生长在群山之谷，喜湿。往北走上二十里便可到达。”阿木谨记着左丘霖的吩咐，于是带着队员们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二十里外的谷底，有一洼水坑，细细的流水带着轻微的水声，从高山之上顺留而下。谷中树木倒是少了许多，但即使少了遮挡物，阿木等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左丘霖给了情报后众人都警惕着所说的血莽。
还在下坡之时，探路的柏顺便闻到了一股奇香，顺着香味，他一眼便瞅见了所谓的“叶镶金边”的苦竺。样子果然如左丘霖所说，只是叶子颜色比想象中的颜色还要深上一些。
柏顺正欲上前采摘之时，左丘泽玉忽然眉头紧皱，赶忙摇动阿木的手。有了左丘泽玉的提醒，阿木才发现前方泥土地上的怪异之处，当即喊道：“柏顺小心！”
“嘶嘶”
随着一声蛇鸣，一直灰皮莽从地上移动起来。血莽果然埋伏起了众人，其体型确实大的吓人，速度也是出乎意料地快。仅是一个眨眼间，血莽就到了近在眼前的位置。好在几人都已有所防备，李希搭弓，一箭直接洞穿血莽的左眼，血莽吃痛，张其血喷大口就要咬向柏顺。柏顺侧身跳开，一击越步下劈斩在蛇身处。锋利的刀刃顿时划破蛇皮，惹得血莽直接发怒，立刻调转方向继续咬向柏顺。沉默寡言的王和果断出手，甩出镰子刀缠在血莽蛇身，刀尖刺破蛇皮，卡在上面。王和用尽全身力气，将即将咬到柏顺的血莽拉住。
潘龙、潘虎两兄弟紧接着出手，两人一人一边正步直刺血莽两侧。潘文手中青筋暴起，伴随一声怒吼，长剑直穿血莽蛇身，另一边的潘虎同样如此。就这样，一直凶悍的血莽便被几人轻松制服。
柏顺笑道：“小小畜生，还欲学人偷袭？不过谢过兄弟们了，救我一命。”他向几人抱拳。
然而几人刚刚放松警惕，原本已被斩杀的血莽却突然苏醒，临死之前从獠牙之中喷出毒水，射向柏顺。柏顺被吓了一跳，撇过头去静静等待死亡到来。半晌都没有动静，几人屏住呼吸。在柏顺的身前，一道挺拔的身姿挡在身前。阿木手拎石刃，用刀身挡住了这危险的致命一击。
“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难道忘了吗？”阿木冷声道。
柏顺此时才敢大喘一口气，用手中铁枪支撑起瘫软的身子，勉强站立。潘龙等人见到柏顺无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情况，几人都是没能反应过来，差点眼睁睁地看着柏顺丧命。
“如若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便不能饶恕！”阿木的声音十分冰冷。如果不是他出手即使，那之后就无法向柏叔交代了。他身为队长，需要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负责！
孙天运赶忙打气圆场，抚着柏顺道：“算了算了，相安无事便好！柏顺，下次可得小心一些。”
柏顺点头，看向阿木时眼中充满感激之色，道：“阿木，你又救了我一命。”
在队伍里，或多或少都受过阿木恩惠。
阿木摆手道：“既然无事，便尽早生起火堆，今晚便在这儿歇息吧。”随后众人便分头行动，拾柴、生活、切菜、烧烤，一气呵成，井然有序。在多次的合作之中，他们已形成默契。
阿木切下一株苦竺，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裹之中。如此一来，便有了第一味药材了。
第二味药材，生长在西边隔了一座山、距离三十里的山腰处，怕是还要赶上好远的路程。
傍晚，火堆点起，升起袅袅炊烟。十人围着篝火，烤着血莽肉。换做平日，这时候都是由彭经义来主持。可如今他不在，人如其名的潘虎，虎头虎脑地站起身来论功。
“今日的头功，应该给我们的阿玉，若不是他早早地发现血莽，怕是我们会损失不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潘虎将最大块的肉塞在泽玉手中，继续道：“这第二功劳，应该非我们的队长——阿木所属！”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阿木也顺理成章地拿了第二大的蛇肉。
“剩下的众人，无论功劳...开抢！”此话刚落下，八个人如同饿狼般扑向剩下的蛇肉，分得干干净净，看得左丘泽玉目瞪口呆。
拿着巨大的蛇肉，左丘泽玉却吃不下去，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阿木瞥向他，以为是他不喜欢，还是催促道：“多食多长，你尚且年幼，更应多吃！”左丘泽玉何尝不知道，这肉就是大家伙故意塞给他的。
只是，他真的没胃口。
“是有烦心事吗？”柏顺坐在其身旁，手指轻轻点在其头上。
左丘泽玉拾起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柏顺和阿木看去，地上寥寥草草地写着“明日欲达之地，危险万分！”。
看着这几行字，柏顺又是拍了拍其小脑袋，道：“小小年纪，莫要愁眉苦脸！明日之事，随即应变，我们是必须行之啊。”虽然左丘泽玉提前发现了血莽，但在柏顺这，或者其余几人那，依然不相信阿木的荒唐之词，说是其对恶兆有着敏锐之感之类。
在场唯有阿木，眉头紧皱，心神不宁。
但为了让左丘泽玉放心，他还是温柔地说道：“如若明天那儿真有险情，我们便立刻撤走，可好？”
左丘泽玉望着阿木，微微点头，这才吃起手中肉来。
但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仙人时常在警告村民们，要信奉他们的存在。而他们也相信只要在山中展现出自己的胆魄给仙人看，必然可以给村子招来赐福，而上山成功回来的，则会被村民当做荣誉的象征。这就是被桃花村称为“山宴”的习俗。
正所谓“仙过万里宴四方。”
每个月初，在桃花村中会选出十人，在天亮之前，踏入这万里大山之中。为村中寻到足够的肉食，同时也是注意山中动静，以排除潜在威胁。期限约为五到七天。而之所以称之为“宴”，简单来说，不是人吃肉，就是兽食人。
天刚蒙蒙亮，村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许多青年争先恐后地挣抢名额。其实这并非什么好事，因为在山中，猛兽横行，怪事频发，自踏山中以来，生命算是已经交给了老天爷。
可尽管如此，没有人会有抱怨，或因此畏惧。在村中，更崇尚勇猛的战士和荣誉。阿木作为这一代中当之无愧的领袖，其原因正是每一次“山宴”都有他的身影。在山中无数次生死攸关之时，都是他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九人站在人群最前方，基本都是左丘明会宴所见的年轻一辈。阿木站在首位，身姿雄伟，一把斑驳巨刃背在身后，风光无限。在其身后，八人同样身强体壮，丝毫不输于阿木。手持长剑者，为潘龙、潘虎、孙天运、李志，此四人皆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王和腰间别着链子刀，背过身去，似乎企图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居于后方，背着雕弓的是李希，负责队伍中的远程支援。剩余两人，一个正是柏老二之子柏顺，柏顺手握长枪，八尺有余，威武霸气，还有一人则是沈郭之子沈逸，他的个头最大，手伦石锤，异常凶悍，手臂肌肉也是十分发达，或许是跟随父亲打铁多年自然而成。
左丘明混在人群之中，看到阿木那威武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触动。曾经的父亲、以前的大哥，都如同现在的阿木一般，光彩无限。
或许跟着他时间久了，左丘霖并没有注意阿木这样一面。
阿木同样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左丘霖，于是大手挥舞着朝其走去。
左丘霖则是轻轻挥手以示回应。
“霖叔，可有看见彭经义？”阿木抱怨道：“平日里属这小子来得最快，今日这是为何，就连家中和武场都已寻过，迟迟见不到人影！马上就快要天明了！”
左丘霖摇摇头道：“今日我来此，所为一事。”说着，从身后拎出那个躲藏的身影。
左丘泽玉涨红着脸，半藏于左丘霖身后。
“此次山宴，你将泽玉带上。”
面对左丘霖突如其来的要求，阿木有些慌张，“这可行不得啊。泽玉还是个孩子，我们此行危机四伏，莫说护住他，就是我们自个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左丘霖一把搂住阿木，小声道：“这孩子也随我闯荡过一段时间，你将泽玉带去，才好找到那两味药材。”
“何况你们不正好缺一个人么？”
阿木摇头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拿一个孩子的命来开玩笑。除非，除非您将真正地原因说与晚辈听。”
左丘霖微楞，笑道：“真没想到你能发现。”随后发出一声长叹，才道：“昨日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因山宴而死去。”
阿木嘴角抽搐，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道：“梦？霖叔，一个梦而已，何必认真？”
左丘霖摇头，道：“上次我忘记告诉于你，今日此行目的之一，就是采取药材所要去往之地，同样危机四伏，因为这两株药材，同样也是吸引着凶兽。”
“苦竺旁，常常会盘踞着血莽。此莽极其凶狠，足有一人环抱粗，而且其色泽与泥土相似，常常会以偷袭自己所盯上的猎物，即使幸免于它的巨口，其口上还带着巨量毒素，仅仅一丝就可悄无声息地夺走一个普通人的生命。而鬼藤是墨狼最好之物，墨狼常常汇聚在鬼藤茂盛之处，其危险程度不下于血莽。”
阿木汗毛耸立，竟不知此番这般凶险，差一些便会让自己的兄弟丧命。当即他看向左丘霖，既然左丘霖提出此事，说明已有破解之法，看着左丘霖的目光，阿木疑惑道：“莫非...”
左丘霖点头，缓缓道出：“不知可还记得当日前去救治阿梅状况之时，我便说过泽玉有感知数里不详之能。若是有他在，可帮你避开不少山中险境。”
阿木对于这套说辞，依然是不可置信。但眼下彭经义迟迟不现身，而左丘霖又有充分的理由，想到这，阿木一咬牙便答应了此时。当然，让泽玉参加“山宴”也有其自己的目的，若是想让泽玉快速融入村中，此事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就这样，泽玉被阿木带入队伍之中。刚到之时，队伍里的几人都是极度反对的，原因和阿木如出一辙。
在昨日的时候，阿木便与小队众商讨过此事，众人也是知晓阿木要寻得两味药材，并且没有提出任何反对。但此刻突然知道要带上这么一个十二的孩子，任谁都不愿意。
阿木也知道其他几人必然不愿，在解释完原因后，几乎是用愿求的语气作了担保，“这孩子的安全由我全权负责。”
见此，八人也不再好说什么了，只能应下此事。
十人集结完毕，太阳也快升起，于是便浩浩荡荡地向群山进发。村民们目送着他们，直至身影消失。
左丘霖也收回自己的目光，正欲回房，就看到那个姗姗来迟的彭经义。
“霖叔！阿木他们可是走了？”彭经义半蹲着，喘着粗气。见到左丘霖点头，顿时咬牙切齿地吐槽道：“没赶上，路上遇到马二摔伤了，便背着他送去刘奕家中治疗，不曾想，这一下就耽误了。”
说着，彭经义懊恼地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左丘霖笑着摸了摸彭经义的脑袋，“既然已经发生，便无须多想了。今日霖叔倒是觉得有些寂寞，不如陪霖叔说一会话吧。”
听到左丘霖安慰自己，彭经义也不好做作，只能长叹一声，随着他扬长而去。
......
当旭日升起，山中已弥漫起云雾，只能见到远处一轮红日逐渐升起。
爬至山腰时，视线就被云雾遮挡地看不真切，此时云雾还如同止水一般。待到众人爬到山顶之时，已经到了正午。泽玉向远处望去，一座座山峰若隐若现，云雾已如猛兽奔腾般，化作许多奇怪的模样。
阿木远眺，判断着方向。
“苦竺生长在群山之谷，喜湿。往北走上二十里便可到达。”阿木谨记着左丘霖的吩咐，于是带着队员们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二十里外的谷底，有一洼水坑，细细的流水带着轻微的水声，从高山之上顺留而下。谷中树木倒是少了许多，但即使少了遮挡物，阿木等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左丘霖给了情报后众人都警惕着所说的血莽。
还在下坡之时，探路的柏顺便闻到了一股奇香，顺着香味，他一眼便瞅见了所谓的“叶镶金边”的苦竺。样子果然如左丘霖所说，只是叶子颜色比想象中的颜色还要深上一些。
柏顺正欲上前采摘之时，左丘泽玉忽然眉头紧皱，赶忙摇动阿木的手。有了左丘泽玉的提醒，阿木才发现前方泥土地上的怪异之处，当即喊道：“柏顺小心！”
“嘶嘶”
随着一声蛇鸣，一直灰皮莽从地上移动起来。血莽果然埋伏起了众人，其体型确实大的吓人，速度也是出乎意料地快。仅是一个眨眼间，血莽就到了近在眼前的位置。好在几人都已有所防备，李希搭弓，一箭直接洞穿血莽的左眼，血莽吃痛，张其血喷大口就要咬向柏顺。柏顺侧身跳开，一击越步下劈斩在蛇身处。锋利的刀刃顿时划破蛇皮，惹得血莽直接发怒，立刻调转方向继续咬向柏顺。沉默寡言的王和果断出手，甩出镰子刀缠在血莽蛇身，刀尖刺破蛇皮，卡在上面。王和用尽全身力气，将即将咬到柏顺的血莽拉住。
潘龙、潘虎两兄弟紧接着出手，两人一人一边正步直刺血莽两侧。潘文手中青筋暴起，伴随一声怒吼，长剑直穿血莽蛇身，另一边的潘虎同样如此。就这样，一直凶悍的血莽便被几人轻松制服。
柏顺笑道：“小小畜生，还欲学人偷袭？不过谢过兄弟们了，救我一命。”他向几人抱拳。
然而几人刚刚放松警惕，原本已被斩杀的血莽却突然苏醒，临死之前从獠牙之中喷出毒水，射向柏顺。柏顺被吓了一跳，撇过头去静静等待死亡到来。半晌都没有动静，几人屏住呼吸。在柏顺的身前，一道挺拔的身姿挡在身前。阿木手拎石刃，用刀身挡住了这危险的致命一击。
“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难道忘了吗？”阿木冷声道。
柏顺此时才敢大喘一口气，用手中铁枪支撑起瘫软的身子，勉强站立。潘龙等人见到柏顺无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情况，几人都是没能反应过来，差点眼睁睁地看着柏顺丧命。
“如若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便不能饶恕！”阿木的声音十分冰冷。如果不是他出手即使，那之后就无法向柏叔交代了。他身为队长，需要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负责！
孙天运赶忙打气圆场，抚着柏顺道：“算了算了，相安无事便好！柏顺，下次可得小心一些。”
柏顺点头，看向阿木时眼中充满感激之色，道：“阿木，你又救了我一命。”
在队伍里，或多或少都受过阿木恩惠。
阿木摆手道：“既然无事，便尽早生起火堆，今晚便在这儿歇息吧。”随后众人便分头行动，拾柴、生活、切菜、烧烤，一气呵成，井然有序。在多次的合作之中，他们已形成默契。
阿木切下一株苦竺，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裹之中。如此一来，便有了第一味药材了。
第二味药材，生长在西边隔了一座山、距离三十里的山腰处，怕是还要赶上好远的路程。
傍晚，火堆点起，升起袅袅炊烟。十人围着篝火，烤着血莽肉。换做平日，这时候都是由彭经义来主持。可如今他不在，人如其名的潘虎，虎头虎脑地站起身来论功。
“今日的头功，应该给我们的阿玉，若不是他早早地发现血莽，怕是我们会损失不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潘虎将最大块的肉塞在泽玉手中，继续道：“这第二功劳，应该非我们的队长——阿木所属！”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阿木也顺理成章地拿了第二大的蛇肉。
“剩下的众人，无论功劳...开抢！”此话刚落下，八个人如同饿狼般扑向剩下的蛇肉，分得干干净净，看得左丘泽玉目瞪口呆。
拿着巨大的蛇肉，左丘泽玉却吃不下去，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阿木瞥向他，以为是他不喜欢，还是催促道：“多食多长，你尚且年幼，更应多吃！”左丘泽玉何尝不知道，这肉就是大家伙故意塞给他的。
只是，他真的没胃口。
“是有烦心事吗？”柏顺坐在其身旁，手指轻轻点在其头上。
左丘泽玉拾起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柏顺和阿木看去，地上寥寥草草地写着“明日欲达之地，危险万分！”。
看着这几行字，柏顺又是拍了拍其小脑袋，道：“小小年纪，莫要愁眉苦脸！明日之事，随即应变，我们是必须行之啊。”虽然左丘泽玉提前发现了血莽，但在柏顺这，或者其余几人那，依然不相信阿木的荒唐之词，说是其对恶兆有着敏锐之感之类。
在场唯有阿木，眉头紧皱，心神不宁。
但为了让左丘泽玉放心，他还是温柔地说道：“如若明天那儿真有险情，我们便立刻撤走，可好？”
左丘泽玉望着阿木，微微点头，这才吃起手中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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