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命感知
几人又在这里呆了一会，维衣的视线忽然转向戈里安，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和紧张。
“真的…要用这个方法吗？用其他更安全的方法吧。”
“没问题的，以他的天赋，没问题的。”
杰拉疑惑的转过头，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杰拉，你相信我吗？”
戈里安语气尽可能温和小心的对着杰拉说道，阿法纳西此时也从车上下来，站在了一旁，魂火被卷到驱动装置底下的缝隙里了，让他找了好一会儿，刚才终于把驱动装置按回原样。
“……我愿意相信。”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你是我们的家人，或许我们有很多不同，但我们会尽力给你最好的。”
戈里安用自己那没有实体的手，拉起杰拉的那因为洗刷酒杯变得粗糙，角质硬厚的小手，走向命草海的边缘。
戈里安的头是黑雾构成的，没有五官，杰拉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应该是对自己愿意相信他这件事感到开心吧，我也很开心的。
“嘿！等一下。”
阿法纳西忽然叫停，杰拉转过头，戈里安不需要，他平时的拟人动作是生前的习惯，他的感知是全方位的，不需要转头就知道后方是什么情况。
阿法纳西忽然掰下自己的头颅，骨指尖冒出塑型术式构成的实体刀尖，塞进缝隙中，使劲扣下了一块自己的颈骨，才将另一只手上的头颅扣了回去。
阿法纳西接过维衣递过来的某种生物凝胶，双手骨头一撮，手中的颈骨被一个透明的球体包裹，随后变小，变小，变成指甲盖大小的弹珠，一旁的维衣又递过一条翠绿的细绳，像是用什么韧性极强的草编织成的。
“给，枯骨战袍现在没时间做啦，先给你一块我的颈骨吧，我的气息能逼退大部分魔兽，保你周全。”
阿法纳西将这条蕴含着自己一部分的项链递向杰拉。
“死灵生命体的颈骨祝福，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那你的脖子不就只剩下六节了吗？”
杰拉没有接过项链，而是看向阿法纳西那缺了一块骨头，导致上方头颅摇摇晃晃的，感觉就快要掉下来了。
“没事，过段时间他会自己长出来的。”
阿法纳西不由分说的将项链套在杰拉脖子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不许拒绝，就当是见面礼了。”
“谢谢。”
虽然感觉好像有点奇怪，但杰拉还是收下了，手指轻轻捏了捏那触感柔软的球体，他能清晰的看到里面阿法纳西颈骨的何种细节。
“接下来，你需要走到命草之中坐下来，不要害怕，有着三位阴影生物祝福的你不算外人了，不会被她们攻击。”
“嗯。”
杰拉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回想起刚才命草们合力击碎岩石的力量，又迅速甩头，将这股杂念甩出，戈里安他们不会骗我，不会骗我，不会…骗我……
迈步走向命草群，命草那细长的叶片轻轻拂过杰拉的小腿，然后叶尖亮起莹白微光，缠绕住杰拉的小腿，然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松开了叶片，继续漫无目的的摆动，等待下一波的力量传递。
察觉到自己没事，杰拉的胆子大了一些，顺着戈里安手部传来的力量，开始慢慢的挪动角度，走向命草群的中央。
“杰拉，好了，停下吧。”
走在前方的戈里安突然松开手，转身对着杰拉说道，
“现在原地坐下，或者躺下，哪种姿势能让你更放松就用哪种姿势。”
杰拉缓缓坐下，被他压在身下的命草从身边探出头来，他被命草们托举了起来，没有碰到地面，这种感觉很新奇，胆子又大了一些，缓缓躺下。
整个人被命草们举起来的感觉很新奇，杰拉感觉自己就是一艘在海中漂流的小船。
“现在闭眼，用皮肤感受命草拂过身体的感觉，用嗅觉去闻命草散发出来的那种若隐若现的香气，用听觉去听命草互相碰撞，传递力量的声音……”
渐渐的，杰拉听不到戈里安说话了，意识也逐渐放空，处于一种半睡眠脑子很清醒的状态，或者说杰拉从未觉得以前自己的思维如此纯粹过。
不知不觉间，杰拉放松的睁开了眼，那是怎样的景色，布满天空的魔力在流动，像是每天人流量处于高峰时期的街道，不，街道远远比不上魔力的繁华，各种魔力汇聚成一道道洪流，向着四面八方检查而过，没有一点拥挤，像是预先设计好的一样，飞速流过。
祂们要去哪里？
杰拉猛的起身，看向远方更广阔的天空，数之不尽的魔力洪流，望之不尽的流动天空，多么浩瀚，多么宏伟。
再看向脚边，命草们将全身魔力凝聚在叶尖的一点白光之中，最中心的用力撞向周围的，周围的将这股魔力还有自己的魔力碰撞向下一个，一个接一个，一轮接一轮，直到最外层，汇集了海量魔力的命草猛的撞向石壁，蕴含着牢固阴影之力，构成阴影角度基础的坚石被敲碎了，散发出被阴影浸染得乌黑的魔力，被命草吸收，石块被扫进地下的根系，又一排细小的命草在最边缘处冒头。
“这是伟业，团结起所有人的力量击碎原本不可能完成的坚石，带有这样意志的生灵，被称做【伟业者】。”
戈里安的话语突然浮现在耳边，杰拉转头看去，戈里安就站在自己旁边，刚才那话，是对自己说的。
“团结…嘛。”
这让杰拉想起普林先生的老鼠们，那算不算是一种伟业啊。
杰拉将鼠群算不算伟业的问题问向戈里安。
“不算，因为他们其中的每一只都有能力去咬死，吃掉普通人，向能看得见的目标出手，可算不上伟业，那是离群。”
杰拉感觉自己的触觉和嗅觉和听觉都提升了不少，现在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衣服摩擦皮肤的感觉，有点痒。
“这是灵魂刚刚完成蜕变，让身体感官跟着变强了，等一会身体适应了就好。”
“成功了吗？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们是再呆一会儿？还是去下一个地点？”
“再呆一会吧。”
杰拉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地上的命草，
“谢谢你们。”
……
轰隆！
驱动装置内部响起猛烈的撞击声，随后冒起难闻的蓝色烟尘。
“阿法纳西…你干了什么？”
“就是把驱动装置拆开，捡回自己的魂火而已。”
最后维衣指挥着阿法纳西将驱动装置修好，并不让他开车了，戈里安迫不得已接手了这个重任，重新开车上路。
戈里安速度虽然赶不上阿法纳西开得那么快，但也说不上慢，而且很稳，这让刚刚消耗了大量精力的杰拉平稳了心情，并出现了困意，指尖把玩着的，杰拉刚刚浸染完成的，人生中第一股魔力跟随着指尖转动，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圆圈。
车里没有人说话，最终杰拉抵挡不住自身的困意，闭上了双眼，旁边的维衣顺势抱起，将杰拉的头部枕靠在自己大腿上，那一股魔力也因为失去控制缓缓回到杰拉身体之中，在灵魂的操控下停留在脑部。
在意识昏迷之后，杰拉的灵魂的压力骤减，开始全力给自身更新换代，全部以最开始的那一丝，在命草中得到升华的灵魂为模板，进化成能够观测，浸染，控制魔力的状态。
整个过程进展飞速，若是刚刚开始时是百分之零点零一的话，那如今的进度便是百分之一，短短几小时，便达成了多数人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一生的进度。
“按这速度，杰拉几个月就能完成灵魂的更新改造，成为二阶吧。”
阿法纳西一改以往欢乐的语气态度，声音带着感慨遗憾说道。
“杰拉是亡骸主动接引签订契约的孩子，他的灵魂独特到连四阶都心动的程度，可能不是最好，最强，最牢固的，但一定是最特别，最有研究价值的。”
“保护好他吧，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完成契约…至少，留下一半。”
开着车的戈里安头也不回的对着两人说道，当然就算他回头他阿法纳西他们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前后左右一个样，两人只能通过组成身体的黑雾动没动间接判断戈里安转没转头。
等杰拉再次睁眼时，他感觉世界变了，浑圆饱满的弧度，随着车辆起伏而变化的弹性。
“哎呦。”
杰拉脑袋吃痛，维衣又敲了一下他脑袋，随后将他的头托起，离开自己的大腿。
“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关注的地方。”
维衣声音冰冷的说道，合上手中的笔记本。
“哈哈哈，维衣害羞了，杰拉干得漂亮，让她天天跟死了似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阿法纳西从前排转过头来，拍手大笑，随之用头接到了维衣扔过来的厚重笔记本。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杰拉紧张的向维衣道歉，刚刚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再加上自己好像看东西比以前更清晰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隐约不清的地方聚焦。
“……没关系，下次注意。”
维衣沉默着捡起摔在脚边的笔记本，回应到，
“我们就快到第二站了，要先吃点东西吗？一会儿可能就没胃口了。”
“杰拉，我跟你说啊，我刚才只是比喻，其实我们仨都死了，额…应该说都是和人类的生命形式相反的生命，普通人和我们在一起呆久了都会因为身体虚弱死亡的。”
阿法纳西转头和杰拉解释道，
“哦，别害怕别害怕，你是天生亲近阴影能量的那一类人，和我们在一起不会虚弱而死，只是生命形式会渐渐向我们靠近，这是好事，你本质上还是人类，但一些器官就不再是你的弱点，在一阶二阶的时候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能很大的增加你的生存能力。”
“那维衣姐姐是怎么回事啊？她看上去既不是恶魂也不是死灵。”
杰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又想到一个让他疑惑的点。
“我的种族是影魔，阴影角度第三种阴影生命体，以不屈的恨意为生，余恨不消，永世不亡，除了将我们存在过的的痕迹彻底抹除，影魔永不消亡，但蕴含我们最核心的存在痕迹的，恰恰就是我们仇恨的对象或者家族，组织，国家。”
“好残酷啊，维衣姐姐你不痛苦吗？”
“不用担心我，我的仇恨已经没了，现在之所以还存在只是亡骸大人在维持我的痕迹不消散罢了。”
“……”
杰拉不想说话，想换一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他们已经驶离了那片荒凉的平原，来到一片沙漠之中，看着那满满的，铺满整个区域的黑沙，杰拉张大了嘴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沙漠，比起紫色的命草，这一睁眼，自身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向都只能看见这些流动着的壮阔的黑色沙漠更让他震撼。
杰拉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思一动，自己身上，车里，车外，沙子里，天空中，无处不在的黑色魔力洪流以一种视觉无法形容的感受，海量的既不是文字也不是图片或某种规律的独特信息印入杰拉的灵魂之中。
“真是，奇幻。”
在海量信息的冲刷下，杰拉脑海深处的灵魂像是被抛入了一只不会游泳的精力丰盛的成年人类，波涛而起，绵延不绝，改造程度瞬间突破百分之十的门槛，惊得戈里安雾气一阵翻腾，阿法纳西掰断了自己的食指，又不可思议的安了回去，倒是有着肉体，能表达出最多情绪的维衣面无表情，只是将正在写字的笔记本用手上的高档钢笔捅了个对穿。
正沉浸在这宏大信息流中的杰拉没有发觉身后三人的动作。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的景色，没有生命的痕迹，没有文明造物的存在，简单纯粹，庞大精密。”
杰拉感慨道，忽然，他闻到了淡淡的一丝独特腥味。
“鱼腥味？”
黑色沙漠之中，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股巨大魔力洪流冲碎其他渺小的洪流，在黑沙上奔涌向前，浑身墨黑的钢铁巨舰发出轰鸣的吼声，向着四人的小小魔力车滑来。
PS：明天开学了，不能一天码六千了，呜呜呜
“真的…要用这个方法吗？用其他更安全的方法吧。”
“没问题的，以他的天赋，没问题的。”
杰拉疑惑的转过头，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杰拉，你相信我吗？”
戈里安语气尽可能温和小心的对着杰拉说道，阿法纳西此时也从车上下来，站在了一旁，魂火被卷到驱动装置底下的缝隙里了，让他找了好一会儿，刚才终于把驱动装置按回原样。
“……我愿意相信。”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你是我们的家人，或许我们有很多不同，但我们会尽力给你最好的。”
戈里安用自己那没有实体的手，拉起杰拉的那因为洗刷酒杯变得粗糙，角质硬厚的小手，走向命草海的边缘。
戈里安的头是黑雾构成的，没有五官，杰拉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应该是对自己愿意相信他这件事感到开心吧，我也很开心的。
“嘿！等一下。”
阿法纳西忽然叫停，杰拉转过头，戈里安不需要，他平时的拟人动作是生前的习惯，他的感知是全方位的，不需要转头就知道后方是什么情况。
阿法纳西忽然掰下自己的头颅，骨指尖冒出塑型术式构成的实体刀尖，塞进缝隙中，使劲扣下了一块自己的颈骨，才将另一只手上的头颅扣了回去。
阿法纳西接过维衣递过来的某种生物凝胶，双手骨头一撮，手中的颈骨被一个透明的球体包裹，随后变小，变小，变成指甲盖大小的弹珠，一旁的维衣又递过一条翠绿的细绳，像是用什么韧性极强的草编织成的。
“给，枯骨战袍现在没时间做啦，先给你一块我的颈骨吧，我的气息能逼退大部分魔兽，保你周全。”
阿法纳西将这条蕴含着自己一部分的项链递向杰拉。
“死灵生命体的颈骨祝福，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那你的脖子不就只剩下六节了吗？”
杰拉没有接过项链，而是看向阿法纳西那缺了一块骨头，导致上方头颅摇摇晃晃的，感觉就快要掉下来了。
“没事，过段时间他会自己长出来的。”
阿法纳西不由分说的将项链套在杰拉脖子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不许拒绝，就当是见面礼了。”
“谢谢。”
虽然感觉好像有点奇怪，但杰拉还是收下了，手指轻轻捏了捏那触感柔软的球体，他能清晰的看到里面阿法纳西颈骨的何种细节。
“接下来，你需要走到命草之中坐下来，不要害怕，有着三位阴影生物祝福的你不算外人了，不会被她们攻击。”
“嗯。”
杰拉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回想起刚才命草们合力击碎岩石的力量，又迅速甩头，将这股杂念甩出，戈里安他们不会骗我，不会骗我，不会…骗我……
迈步走向命草群，命草那细长的叶片轻轻拂过杰拉的小腿，然后叶尖亮起莹白微光，缠绕住杰拉的小腿，然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松开了叶片，继续漫无目的的摆动，等待下一波的力量传递。
察觉到自己没事，杰拉的胆子大了一些，顺着戈里安手部传来的力量，开始慢慢的挪动角度，走向命草群的中央。
“杰拉，好了，停下吧。”
走在前方的戈里安突然松开手，转身对着杰拉说道，
“现在原地坐下，或者躺下，哪种姿势能让你更放松就用哪种姿势。”
杰拉缓缓坐下，被他压在身下的命草从身边探出头来，他被命草们托举了起来，没有碰到地面，这种感觉很新奇，胆子又大了一些，缓缓躺下。
整个人被命草们举起来的感觉很新奇，杰拉感觉自己就是一艘在海中漂流的小船。
“现在闭眼，用皮肤感受命草拂过身体的感觉，用嗅觉去闻命草散发出来的那种若隐若现的香气，用听觉去听命草互相碰撞，传递力量的声音……”
渐渐的，杰拉听不到戈里安说话了，意识也逐渐放空，处于一种半睡眠脑子很清醒的状态，或者说杰拉从未觉得以前自己的思维如此纯粹过。
不知不觉间，杰拉放松的睁开了眼，那是怎样的景色，布满天空的魔力在流动，像是每天人流量处于高峰时期的街道，不，街道远远比不上魔力的繁华，各种魔力汇聚成一道道洪流，向着四面八方检查而过，没有一点拥挤，像是预先设计好的一样，飞速流过。
祂们要去哪里？
杰拉猛的起身，看向远方更广阔的天空，数之不尽的魔力洪流，望之不尽的流动天空，多么浩瀚，多么宏伟。
再看向脚边，命草们将全身魔力凝聚在叶尖的一点白光之中，最中心的用力撞向周围的，周围的将这股魔力还有自己的魔力碰撞向下一个，一个接一个，一轮接一轮，直到最外层，汇集了海量魔力的命草猛的撞向石壁，蕴含着牢固阴影之力，构成阴影角度基础的坚石被敲碎了，散发出被阴影浸染得乌黑的魔力，被命草吸收，石块被扫进地下的根系，又一排细小的命草在最边缘处冒头。
“这是伟业，团结起所有人的力量击碎原本不可能完成的坚石，带有这样意志的生灵，被称做【伟业者】。”
戈里安的话语突然浮现在耳边，杰拉转头看去，戈里安就站在自己旁边，刚才那话，是对自己说的。
“团结…嘛。”
这让杰拉想起普林先生的老鼠们，那算不算是一种伟业啊。
杰拉将鼠群算不算伟业的问题问向戈里安。
“不算，因为他们其中的每一只都有能力去咬死，吃掉普通人，向能看得见的目标出手，可算不上伟业，那是离群。”
杰拉感觉自己的触觉和嗅觉和听觉都提升了不少，现在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衣服摩擦皮肤的感觉，有点痒。
“这是灵魂刚刚完成蜕变，让身体感官跟着变强了，等一会身体适应了就好。”
“成功了吗？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们是再呆一会儿？还是去下一个地点？”
“再呆一会吧。”
杰拉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地上的命草，
“谢谢你们。”
……
轰隆！
驱动装置内部响起猛烈的撞击声，随后冒起难闻的蓝色烟尘。
“阿法纳西…你干了什么？”
“就是把驱动装置拆开，捡回自己的魂火而已。”
最后维衣指挥着阿法纳西将驱动装置修好，并不让他开车了，戈里安迫不得已接手了这个重任，重新开车上路。
戈里安速度虽然赶不上阿法纳西开得那么快，但也说不上慢，而且很稳，这让刚刚消耗了大量精力的杰拉平稳了心情，并出现了困意，指尖把玩着的，杰拉刚刚浸染完成的，人生中第一股魔力跟随着指尖转动，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圆圈。
车里没有人说话，最终杰拉抵挡不住自身的困意，闭上了双眼，旁边的维衣顺势抱起，将杰拉的头部枕靠在自己大腿上，那一股魔力也因为失去控制缓缓回到杰拉身体之中，在灵魂的操控下停留在脑部。
在意识昏迷之后，杰拉的灵魂的压力骤减，开始全力给自身更新换代，全部以最开始的那一丝，在命草中得到升华的灵魂为模板，进化成能够观测，浸染，控制魔力的状态。
整个过程进展飞速，若是刚刚开始时是百分之零点零一的话，那如今的进度便是百分之一，短短几小时，便达成了多数人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一生的进度。
“按这速度，杰拉几个月就能完成灵魂的更新改造，成为二阶吧。”
阿法纳西一改以往欢乐的语气态度，声音带着感慨遗憾说道。
“杰拉是亡骸主动接引签订契约的孩子，他的灵魂独特到连四阶都心动的程度，可能不是最好，最强，最牢固的，但一定是最特别，最有研究价值的。”
“保护好他吧，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完成契约…至少，留下一半。”
开着车的戈里安头也不回的对着两人说道，当然就算他回头他阿法纳西他们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前后左右一个样，两人只能通过组成身体的黑雾动没动间接判断戈里安转没转头。
等杰拉再次睁眼时，他感觉世界变了，浑圆饱满的弧度，随着车辆起伏而变化的弹性。
“哎呦。”
杰拉脑袋吃痛，维衣又敲了一下他脑袋，随后将他的头托起，离开自己的大腿。
“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关注的地方。”
维衣声音冰冷的说道，合上手中的笔记本。
“哈哈哈，维衣害羞了，杰拉干得漂亮，让她天天跟死了似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阿法纳西从前排转过头来，拍手大笑，随之用头接到了维衣扔过来的厚重笔记本。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杰拉紧张的向维衣道歉，刚刚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再加上自己好像看东西比以前更清晰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隐约不清的地方聚焦。
“……没关系，下次注意。”
维衣沉默着捡起摔在脚边的笔记本，回应到，
“我们就快到第二站了，要先吃点东西吗？一会儿可能就没胃口了。”
“杰拉，我跟你说啊，我刚才只是比喻，其实我们仨都死了，额…应该说都是和人类的生命形式相反的生命，普通人和我们在一起呆久了都会因为身体虚弱死亡的。”
阿法纳西转头和杰拉解释道，
“哦，别害怕别害怕，你是天生亲近阴影能量的那一类人，和我们在一起不会虚弱而死，只是生命形式会渐渐向我们靠近，这是好事，你本质上还是人类，但一些器官就不再是你的弱点，在一阶二阶的时候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能很大的增加你的生存能力。”
“那维衣姐姐是怎么回事啊？她看上去既不是恶魂也不是死灵。”
杰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又想到一个让他疑惑的点。
“我的种族是影魔，阴影角度第三种阴影生命体，以不屈的恨意为生，余恨不消，永世不亡，除了将我们存在过的的痕迹彻底抹除，影魔永不消亡，但蕴含我们最核心的存在痕迹的，恰恰就是我们仇恨的对象或者家族，组织，国家。”
“好残酷啊，维衣姐姐你不痛苦吗？”
“不用担心我，我的仇恨已经没了，现在之所以还存在只是亡骸大人在维持我的痕迹不消散罢了。”
“……”
杰拉不想说话，想换一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他们已经驶离了那片荒凉的平原，来到一片沙漠之中，看着那满满的，铺满整个区域的黑沙，杰拉张大了嘴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沙漠，比起紫色的命草，这一睁眼，自身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向都只能看见这些流动着的壮阔的黑色沙漠更让他震撼。
杰拉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思一动，自己身上，车里，车外，沙子里，天空中，无处不在的黑色魔力洪流以一种视觉无法形容的感受，海量的既不是文字也不是图片或某种规律的独特信息印入杰拉的灵魂之中。
“真是，奇幻。”
在海量信息的冲刷下，杰拉脑海深处的灵魂像是被抛入了一只不会游泳的精力丰盛的成年人类，波涛而起，绵延不绝，改造程度瞬间突破百分之十的门槛，惊得戈里安雾气一阵翻腾，阿法纳西掰断了自己的食指，又不可思议的安了回去，倒是有着肉体，能表达出最多情绪的维衣面无表情，只是将正在写字的笔记本用手上的高档钢笔捅了个对穿。
正沉浸在这宏大信息流中的杰拉没有发觉身后三人的动作。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的景色，没有生命的痕迹，没有文明造物的存在，简单纯粹，庞大精密。”
杰拉感慨道，忽然，他闻到了淡淡的一丝独特腥味。
“鱼腥味？”
黑色沙漠之中，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股巨大魔力洪流冲碎其他渺小的洪流，在黑沙上奔涌向前，浑身墨黑的钢铁巨舰发出轰鸣的吼声，向着四人的小小魔力车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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