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故人
回到驿站，与牧海涛三人分别后，张恒把之前湖泊边疑似黑教徒出没的事告诉了灵灵。
正准备回家的灵灵愣了下，然后马上接过张恒递来的电话，拨给了冷青。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问道：
“你现在去找还来得及吗？”
“我可会占卜……先走了，我去盯着黑教徒，审判会的人来了让他们根据湖边做的记号跟上来。
如果他们两小时内不派人过来，我就当作他们是故意放走那些黑教徒，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灵灵张了张嘴，见眼前失去了张恒的身影，知道他让李兕施展了“遮天蔽日”，便没说让他带上自己的话了。
可惜了，我还没抓过黑教廷呢……
冷猎王作为一名父亲，考虑到灵灵的心理健康，以前从不会带她参加此类的委托。
“喂，灵灵，有什么事吗？”
耳边的电话接通了，灵灵言简意赅地说道：
“张恒在XX森林发现了黑教徒的踪迹，人员状况疑似有两个高阶、三个中阶，三只诅咒畜妖……
姐你快点让附近的审判员过来这里的驿站。”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了，没过几分钟，灵灵收到了冷青发来的短信：
半小时左右，一位高阶审判员会抵达驿站。
……
一处干燥宽敞的山洞外，无数残留有血肉的白骨堆积成山，散发着宣示领地的腐臭与血腥味。
两名灰袍人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被风刮起的衣摆证明时间仍在流逝。
岩壁上的灼痕、浊水淤积的坑洼与旁边坍塌的落石，无一不诉说着此处曾爆发过的激烈交战。
突然，二十多米开外的树影变得更加深邃，一个同样装束的黑袍人从中现出身形。
他用如同枯枝的手掏出一枚徽章晃了晃，说出了一段抑扬顿挫、似乎亳无含意的暗号，然后径直快步走入洞中。
三个黑袍人盘坐在不同的角落，兜帽阴影下的面庞充满对彼此的戒备。
坐在中间和右侧的两人身上有三股魔能波动，是高阶法师，但气息虚浮，多半是用邪术强行突破，连高阶魔法都放不出来，以后也失去了突破的可能。
当看清来人身份后，正中间的那人阴沉地问道：
“猎物呢？”
“我捕猎途中可能被人发现了。”
一个后背佝偻，但身材显胖的黑袍人激动地说道：
“你说啥？！是审判会的那群疯狗搜到这里了？！
明明已经把他们引开了……我就说我们之中有间谍，必须把人召集起来，一个一个地审问……”
“黑二！给我冷静些！
有没有间谍还不一定，这种时候我们即使互相猜忌，也不能摆到明面上，不然外边那群聚集过来的蠢货绝对会四散逃离。
我们几个是审判会的首要目标，手底下没人掩护怎么逃。”
他们几人的手下全没了，外面那些灰衣教徒隶属于另一位蓝衣的派系，聚集在他们几人身边仅仅为了抱团取暖，真遇上危险，可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
所以张恒之前的占卜才会显示对方只有五人。
三人中状态最好那人呵斥几句后，对进来汇报的削瘦黑衣人说道：
“黑四，你继续说。”
“我到西边一两百米远的那个湖附近狩猎时，差点被一队猎人当面撞上了，如果不是我的毒虫预警，就很可能回不来了。”
“我们不关心你的险死还生！”
衰老萎靡的声音响起，像报丧的寒鸦般嘶哑，一个老年黑袍人近乎怒吼地打断了黑四的话。
然后像是为了掩饰自己波动过大的情绪，他马上接着说道：
“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提前避开了他们？”
“对，但其中一个猎人带着不知品种的召唤兽，我不敢确定以妖魔的感知是否有发现我，所以我建议，小心起见，还是应该撤离附近。”
“呵，没必要，你太紧张了。手下人刚把这里从妖魔手中夺过来，我们现在撤退很寒人心啊。
而且我们三人的伤还没养好，穿过妖魔领地时没有我们的力量，就凭你们，很难保证安全。”
状态最好的中年黑袍人沉声否定了黑四的提议。
“我认同黑一的观点，现在应该先想办法填饱肚子。”
老年黑袍人起身走向洞外：“黑四，我们出去捕猎。”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黑二低声说道：
“黑三和黑四绝对有事情瞒着我们。”
“正常，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而且大家虽都是听从同一位蓝衣，但他们此前与我们可没见过面，先不用管他们，成功逃脱了再说。”
“万一他们是……”
“即使真是卧底，你觉得审判会舍得让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换我们的命吗？让我们一起活着回去，他们更不容易被怀疑。”
一旁靠在岩壁上，“大摇大摆”听了半天的张恒双手环抱，说道：
“人的心思真是复杂，没想到四个黑衣教徒间的戏码都这么精彩……”
李兕问道：“我们现在干嘛？”
“等呗，反正没事做……要不去外边听听另外两个黑教徒的谈话吧。”
绕过几个灰衣教徒的岗哨，张恒见到了密谋什么的黑二和黑四。
黑二死死地按住黑四肩膀，不停地摇晃，同时像一头发怒的病狮般低声吼道：
“你说玄水鼍龙被抓了？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即使在森林中游荡时也每天过去下毒，就是为了趁它中毒昏迷时契约了它，结果你和我说它没了？”
“谁知道它今天吃了那头攀岩羚后毒素积累就够了……”
闻言，黑二压抑不住怒火，揣了一脚旁边的大树，结果被反作用力弄得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后，他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砸向一边：
“MD，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张恒避开径直飞向自己的石块。
李兕恍然地点点头：
“原来是因为他们下了毒，那只亚龙才睡那么死，你还捡了次漏呢，不然就把它运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张恒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李兕能储存活物的异空间。
张恒没有回话，只是盯了会儿黑四兜帽下的脸后，感叹道：
“世事难料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嗯？你熟人？”
李兕看了眼黑四，样貌平平无奇，唯一有辨识度的就是左脸颊上的小伤疤。
回忆了一下，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人。
“他谁啊？”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被老师带上山前曾在一家孤儿院生活。”
“哦，是你儿时的朋友？”
张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算是吧。”
“看见朋友成了黑教徒，你有什么感想？”
“挺意外的，不过我现在更担心孤儿院里的人。”
黑教廷的入教仪式是要将至亲炼成黑畜妖。
虽然早已知道黑教廷灭绝人性，罪行罄竹难书，但当悲绝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张恒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或许我还该抱有希冀，希望他是审判会的卧底。”
“你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也对。”
张恒意识沉入精神空间，开始占卜，无论如何，他总要面对那个答案，然后选择就此别过还是大义灭亲。
正准备回家的灵灵愣了下，然后马上接过张恒递来的电话，拨给了冷青。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问道：
“你现在去找还来得及吗？”
“我可会占卜……先走了，我去盯着黑教徒，审判会的人来了让他们根据湖边做的记号跟上来。
如果他们两小时内不派人过来，我就当作他们是故意放走那些黑教徒，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灵灵张了张嘴，见眼前失去了张恒的身影，知道他让李兕施展了“遮天蔽日”，便没说让他带上自己的话了。
可惜了，我还没抓过黑教廷呢……
冷猎王作为一名父亲，考虑到灵灵的心理健康，以前从不会带她参加此类的委托。
“喂，灵灵，有什么事吗？”
耳边的电话接通了，灵灵言简意赅地说道：
“张恒在XX森林发现了黑教徒的踪迹，人员状况疑似有两个高阶、三个中阶，三只诅咒畜妖……
姐你快点让附近的审判员过来这里的驿站。”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了，没过几分钟，灵灵收到了冷青发来的短信：
半小时左右，一位高阶审判员会抵达驿站。
……
一处干燥宽敞的山洞外，无数残留有血肉的白骨堆积成山，散发着宣示领地的腐臭与血腥味。
两名灰袍人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被风刮起的衣摆证明时间仍在流逝。
岩壁上的灼痕、浊水淤积的坑洼与旁边坍塌的落石，无一不诉说着此处曾爆发过的激烈交战。
突然，二十多米开外的树影变得更加深邃，一个同样装束的黑袍人从中现出身形。
他用如同枯枝的手掏出一枚徽章晃了晃，说出了一段抑扬顿挫、似乎亳无含意的暗号，然后径直快步走入洞中。
三个黑袍人盘坐在不同的角落，兜帽阴影下的面庞充满对彼此的戒备。
坐在中间和右侧的两人身上有三股魔能波动，是高阶法师，但气息虚浮，多半是用邪术强行突破，连高阶魔法都放不出来，以后也失去了突破的可能。
当看清来人身份后，正中间的那人阴沉地问道：
“猎物呢？”
“我捕猎途中可能被人发现了。”
一个后背佝偻，但身材显胖的黑袍人激动地说道：
“你说啥？！是审判会的那群疯狗搜到这里了？！
明明已经把他们引开了……我就说我们之中有间谍，必须把人召集起来，一个一个地审问……”
“黑二！给我冷静些！
有没有间谍还不一定，这种时候我们即使互相猜忌，也不能摆到明面上，不然外边那群聚集过来的蠢货绝对会四散逃离。
我们几个是审判会的首要目标，手底下没人掩护怎么逃。”
他们几人的手下全没了，外面那些灰衣教徒隶属于另一位蓝衣的派系，聚集在他们几人身边仅仅为了抱团取暖，真遇上危险，可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
所以张恒之前的占卜才会显示对方只有五人。
三人中状态最好那人呵斥几句后，对进来汇报的削瘦黑衣人说道：
“黑四，你继续说。”
“我到西边一两百米远的那个湖附近狩猎时，差点被一队猎人当面撞上了，如果不是我的毒虫预警，就很可能回不来了。”
“我们不关心你的险死还生！”
衰老萎靡的声音响起，像报丧的寒鸦般嘶哑，一个老年黑袍人近乎怒吼地打断了黑四的话。
然后像是为了掩饰自己波动过大的情绪，他马上接着说道：
“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提前避开了他们？”
“对，但其中一个猎人带着不知品种的召唤兽，我不敢确定以妖魔的感知是否有发现我，所以我建议，小心起见，还是应该撤离附近。”
“呵，没必要，你太紧张了。手下人刚把这里从妖魔手中夺过来，我们现在撤退很寒人心啊。
而且我们三人的伤还没养好，穿过妖魔领地时没有我们的力量，就凭你们，很难保证安全。”
状态最好的中年黑袍人沉声否定了黑四的提议。
“我认同黑一的观点，现在应该先想办法填饱肚子。”
老年黑袍人起身走向洞外：“黑四，我们出去捕猎。”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黑二低声说道：
“黑三和黑四绝对有事情瞒着我们。”
“正常，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而且大家虽都是听从同一位蓝衣，但他们此前与我们可没见过面，先不用管他们，成功逃脱了再说。”
“万一他们是……”
“即使真是卧底，你觉得审判会舍得让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换我们的命吗？让我们一起活着回去，他们更不容易被怀疑。”
一旁靠在岩壁上，“大摇大摆”听了半天的张恒双手环抱，说道：
“人的心思真是复杂，没想到四个黑衣教徒间的戏码都这么精彩……”
李兕问道：“我们现在干嘛？”
“等呗，反正没事做……要不去外边听听另外两个黑教徒的谈话吧。”
绕过几个灰衣教徒的岗哨，张恒见到了密谋什么的黑二和黑四。
黑二死死地按住黑四肩膀，不停地摇晃，同时像一头发怒的病狮般低声吼道：
“你说玄水鼍龙被抓了？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即使在森林中游荡时也每天过去下毒，就是为了趁它中毒昏迷时契约了它，结果你和我说它没了？”
“谁知道它今天吃了那头攀岩羚后毒素积累就够了……”
闻言，黑二压抑不住怒火，揣了一脚旁边的大树，结果被反作用力弄得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后，他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砸向一边：
“MD，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张恒避开径直飞向自己的石块。
李兕恍然地点点头：
“原来是因为他们下了毒，那只亚龙才睡那么死，你还捡了次漏呢，不然就把它运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张恒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李兕能储存活物的异空间。
张恒没有回话，只是盯了会儿黑四兜帽下的脸后，感叹道：
“世事难料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嗯？你熟人？”
李兕看了眼黑四，样貌平平无奇，唯一有辨识度的就是左脸颊上的小伤疤。
回忆了一下，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人。
“他谁啊？”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被老师带上山前曾在一家孤儿院生活。”
“哦，是你儿时的朋友？”
张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算是吧。”
“看见朋友成了黑教徒，你有什么感想？”
“挺意外的，不过我现在更担心孤儿院里的人。”
黑教廷的入教仪式是要将至亲炼成黑畜妖。
虽然早已知道黑教廷灭绝人性，罪行罄竹难书，但当悲绝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张恒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或许我还该抱有希冀，希望他是审判会的卧底。”
“你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也对。”
张恒意识沉入精神空间，开始占卜，无论如何，他总要面对那个答案，然后选择就此别过还是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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