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君臣猜疑
李自成坐在金銮殿龙椅上，面色铁青，“怎么都不说话，都哑巴了?”
他在后宫操劳了半日，听到崇祯逃出京城时已是下午，等他反应过来时，崇祯早就跑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城外不比城内，一但出城，那就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一功任鸟飞了。
李自成对此毫无头绪，召集群臣，紧急商议。
群臣多是察言观色，不敢说话。
刘宗敏被阻隔在城外，等待城里的士兵来疏通德胜门，这才回来。
见李自成动怒，高一功赶紧道：“崇祯能在重兵围困下逃出北京，真是奇了怪了，其中必有蹊跷。”
这几天高一功被京城的繁华冲昏了头脑，抢了好几处宅子。见李自成似乎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就准备甩锅。
“高一功将军所言极是，吕将军布下重围，怎么还能让崇祯跑了？”
牛金星明白高一功的意思，但这件事怎么找替罪羊也找不到他。只是吕朝昌飙升的太快了，不由得嫉妒，所以借题发挥道。
“这个老狐狸！”田见秀和顾君恩第一次被召入宫中，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骂着对方。
李过插嘴道：“吕将军平时还是很精明能干的，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却不行了？”
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做错了事只会找做事的那个人，所以犯错的往往都是好人，他们几人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吕朝昌身上，有些是幸灾乐祸，有些则是觉得很不公平。
“崇祯逃走，说到底都是末将失职，没有能够提前察觉，陛下莫要宽容！”吕逸飞也坦坦荡荡。
李自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刘宗敏的大吼，“你有什么资格骂吕朝昌，就是能把崇祯堵在德胜门，这也是大功一件，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连崇祯的头发都抓不住吧？”
刘宗敏经历了战争的残酷，他从铁匠晋升为权将军，哪一次不是是用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他没有高一功等人的背景，所以他自然能理解吕朝昌的处境。
“属下并没有嘲笑吕将军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问题。”高一功脸红道。
“权将军不是连崇祯的头发都没抓住一根吗？还被崇祯给戏耍了。”李过可不喜欢的高一功，他刚说话，马上回敬了一句。
“上次要不是你被挟持了，崇祯早就成了阶下之囚了。这么说来，还是吕朝昌救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李将军，做个有良心的人吧！”刘宗敏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见双方剑拔弩张，李自成勃然大怒道：“够了！”
李自成看向宋献策，又道：“军师意见如何？”
宋献策恭敬答道：“依臣看之见，罪不在吕将军。当时只是因为北京京营投降的明军突然反水，加上我军援军又没能及时到，这才让崇祯钻了空子。”
援军这个词提醒了刘宗敏：“陛下，李岩那天领兵在西直门外驻扎，当时离德胜门最近，不知为什么不去救援？”
顾君恩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李岩。
李岩的神色依然如故，“陛下，当我看到城中军纪败坏，到处都是士兵打着追赃的名义滥杀无辜。心情大坏，想着借酒消愁，等我们醒来时崇祯早就跑掉了。”
刘宗敏自然清楚，李岩是在趁机骂自己追赃，冷笑道：“没有本侯追来的银子，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追赃之事，朕有自有打算，但你本该驰援吕将军将军，导致崇祯逃脱。你当是何罪？”
李自成本想指望抓住崇祯后，让他给自己出点好主意，但这一切都泡汤了，他担心崇祯可能东山再起，脸色又白了几分。
李岩俯首下拜道：“臣愿意受罚!”
“陛下，崇祯对我大顺一统极为重要。李岩犯此大罪，应该立即处死！”刘宗敏大喜，没想到还能借此机会收拾李岩。
“朕暂时削掉你的制将军，降为果毅将军。”李自成摆了摆手，李自成知道李岩是真心想帮他成就一番大业，却怎么也不会杀他。
众人没想到责任全被扣到了李岩的头上了，大受震撼。
刘宗敏有些失望，李眸却很委屈。看到李岩神色平静，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李岩平静道：“谢陛下开恩，微臣还有一件事要说。”
“说吧！”李自成也想听听李岩还有什么话说。
“投降明军反叛，皆是因为追赃一事牵连甚广，涉及家属，所以军心不稳。微臣还请陛下废除此条律令。”李岩似乎已经豁出去了。
顾君恩看着李岩，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宋献策突然道：“微臣昨晚夜观天象，微臣看到紫微星被一朵莲花遮住了，一片漆黑。微臣以为这是上天的警告。希望陛下能遵守！”这个说辞自然是李岩教的，但宋献策此刻忍不住提前说了。
微星乃帝王星，李自成最爱相信命数之说，李自成不由得有些惊慌，不愿放弃闪闪发光的银子，不过估计油水也刮得不多了，没必要再计较了。
李自成略一沉吟道：“李岩所说确有道理，再过几天我们就能凑足七万两银子了，到时候追赃之事便就此作罢。”
李自成又向刘宗敏眨了眨眼。“你也要注意，不要搞得人心惶惶。”
刘宗敏当然是心领神会，“臣遵旨！”
“陛下，崇祯要想南逃，必定会经过山东，请陛下即刻下令，让山东、河南两地严密布防，免得崇祯逃去江南。臣再带人在后追捕，势必能将崇祯抓回来。”吕朝昌对此事仍念念不忘。
“准奏!”李自成打了个哈欠，颇觉劳累，便让王德化宣布散朝。
回到齐化门，田见秀叫住了顾君恩，“当时为何要阻止我出兵德胜门?幸亏刘宗敏没提这事，要不然我也该受了牵连。”
顾君恩笑道:“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将军万一抓住了崇祯怎么办?”
田见秀猛然大惊，“李自成虽心胸狭窄，但还是会念及旧情的，我看他对李岩也手下留情呀。”
“将军怎么还看不清局势?大顺军中，只有将军和李岩的军纪最好，深得人心。所以李自成始终对你二人有猜忌。”
顾君恩长叹一声道：“李岩只是个谋士，手下人马不多，他才没放在心上。倒是将军属下众多，要是等李自成坐稳了江山，必然对将军下手，功高震主啊！”
“那就任由崇祯逃走?”田见秀和顾君恩相识多年，深知此人谋略不在李岩之下，一时也不知该不该信顾君恩。
“对！不仅如此，还得让崇祯平安回到江南，只要崇祯在位一天，李自成坐不稳那个江山，届时将军兵强马壮，李自成自然要依仗将军。”
田见秀恍然道：“养寇自重!”
他在后宫操劳了半日，听到崇祯逃出京城时已是下午，等他反应过来时，崇祯早就跑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城外不比城内，一但出城，那就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一功任鸟飞了。
李自成对此毫无头绪，召集群臣，紧急商议。
群臣多是察言观色，不敢说话。
刘宗敏被阻隔在城外，等待城里的士兵来疏通德胜门，这才回来。
见李自成动怒，高一功赶紧道：“崇祯能在重兵围困下逃出北京，真是奇了怪了，其中必有蹊跷。”
这几天高一功被京城的繁华冲昏了头脑，抢了好几处宅子。见李自成似乎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就准备甩锅。
“高一功将军所言极是，吕将军布下重围，怎么还能让崇祯跑了？”
牛金星明白高一功的意思，但这件事怎么找替罪羊也找不到他。只是吕朝昌飙升的太快了，不由得嫉妒，所以借题发挥道。
“这个老狐狸！”田见秀和顾君恩第一次被召入宫中，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骂着对方。
李过插嘴道：“吕将军平时还是很精明能干的，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却不行了？”
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做错了事只会找做事的那个人，所以犯错的往往都是好人，他们几人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吕朝昌身上，有些是幸灾乐祸，有些则是觉得很不公平。
“崇祯逃走，说到底都是末将失职，没有能够提前察觉，陛下莫要宽容！”吕逸飞也坦坦荡荡。
李自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刘宗敏的大吼，“你有什么资格骂吕朝昌，就是能把崇祯堵在德胜门，这也是大功一件，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连崇祯的头发都抓不住吧？”
刘宗敏经历了战争的残酷，他从铁匠晋升为权将军，哪一次不是是用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他没有高一功等人的背景，所以他自然能理解吕朝昌的处境。
“属下并没有嘲笑吕将军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问题。”高一功脸红道。
“权将军不是连崇祯的头发都没抓住一根吗？还被崇祯给戏耍了。”李过可不喜欢的高一功，他刚说话，马上回敬了一句。
“上次要不是你被挟持了，崇祯早就成了阶下之囚了。这么说来，还是吕朝昌救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李将军，做个有良心的人吧！”刘宗敏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见双方剑拔弩张，李自成勃然大怒道：“够了！”
李自成看向宋献策，又道：“军师意见如何？”
宋献策恭敬答道：“依臣看之见，罪不在吕将军。当时只是因为北京京营投降的明军突然反水，加上我军援军又没能及时到，这才让崇祯钻了空子。”
援军这个词提醒了刘宗敏：“陛下，李岩那天领兵在西直门外驻扎，当时离德胜门最近，不知为什么不去救援？”
顾君恩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李岩。
李岩的神色依然如故，“陛下，当我看到城中军纪败坏，到处都是士兵打着追赃的名义滥杀无辜。心情大坏，想着借酒消愁，等我们醒来时崇祯早就跑掉了。”
刘宗敏自然清楚，李岩是在趁机骂自己追赃，冷笑道：“没有本侯追来的银子，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追赃之事，朕有自有打算，但你本该驰援吕将军将军，导致崇祯逃脱。你当是何罪？”
李自成本想指望抓住崇祯后，让他给自己出点好主意，但这一切都泡汤了，他担心崇祯可能东山再起，脸色又白了几分。
李岩俯首下拜道：“臣愿意受罚!”
“陛下，崇祯对我大顺一统极为重要。李岩犯此大罪，应该立即处死！”刘宗敏大喜，没想到还能借此机会收拾李岩。
“朕暂时削掉你的制将军，降为果毅将军。”李自成摆了摆手，李自成知道李岩是真心想帮他成就一番大业，却怎么也不会杀他。
众人没想到责任全被扣到了李岩的头上了，大受震撼。
刘宗敏有些失望，李眸却很委屈。看到李岩神色平静，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李岩平静道：“谢陛下开恩，微臣还有一件事要说。”
“说吧！”李自成也想听听李岩还有什么话说。
“投降明军反叛，皆是因为追赃一事牵连甚广，涉及家属，所以军心不稳。微臣还请陛下废除此条律令。”李岩似乎已经豁出去了。
顾君恩看着李岩，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宋献策突然道：“微臣昨晚夜观天象，微臣看到紫微星被一朵莲花遮住了，一片漆黑。微臣以为这是上天的警告。希望陛下能遵守！”这个说辞自然是李岩教的，但宋献策此刻忍不住提前说了。
微星乃帝王星，李自成最爱相信命数之说，李自成不由得有些惊慌，不愿放弃闪闪发光的银子，不过估计油水也刮得不多了，没必要再计较了。
李自成略一沉吟道：“李岩所说确有道理，再过几天我们就能凑足七万两银子了，到时候追赃之事便就此作罢。”
李自成又向刘宗敏眨了眨眼。“你也要注意，不要搞得人心惶惶。”
刘宗敏当然是心领神会，“臣遵旨！”
“陛下，崇祯要想南逃，必定会经过山东，请陛下即刻下令，让山东、河南两地严密布防，免得崇祯逃去江南。臣再带人在后追捕，势必能将崇祯抓回来。”吕朝昌对此事仍念念不忘。
“准奏!”李自成打了个哈欠，颇觉劳累，便让王德化宣布散朝。
回到齐化门，田见秀叫住了顾君恩，“当时为何要阻止我出兵德胜门?幸亏刘宗敏没提这事，要不然我也该受了牵连。”
顾君恩笑道:“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将军万一抓住了崇祯怎么办?”
田见秀猛然大惊，“李自成虽心胸狭窄，但还是会念及旧情的，我看他对李岩也手下留情呀。”
“将军怎么还看不清局势?大顺军中，只有将军和李岩的军纪最好，深得人心。所以李自成始终对你二人有猜忌。”
顾君恩长叹一声道：“李岩只是个谋士，手下人马不多，他才没放在心上。倒是将军属下众多，要是等李自成坐稳了江山，必然对将军下手，功高震主啊！”
“那就任由崇祯逃走?”田见秀和顾君恩相识多年，深知此人谋略不在李岩之下，一时也不知该不该信顾君恩。
“对！不仅如此，还得让崇祯平安回到江南，只要崇祯在位一天，李自成坐不稳那个江山，届时将军兵强马壮，李自成自然要依仗将军。”
田见秀恍然道：“养寇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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