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鹏山站
站台板上标着几个大大的黑字——“鹏山站”和一些车辆编号以及对应车辆的路径。
此时，像是感应到了巴士的靠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彰显着路灯的年久失修，缺少打理。但这光芒并不像正常的光一样四面八方的散射开来，而是只在黑暗中划出了一块可视的区域。
路灯和站台板的光芒被黑暗包裹，但又能传播到巴士里的人眼里，就像是黑色画布上均匀的涂抹的一些白色颜料，突兀，惹人注目。但除了那块白色颜料，其余只剩黑暗。
灯光下，青石砖铺成的人行道上站着许多人影，人影们排列整齐，等待着上车一般。站再灯光区域边界的人影一半显露在光里，另一半融入在黑暗之中，似乎预示着黑暗中还排出去很长的队伍。
故里能看到的人影们都僵直的站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呜！”巴士前端发出诡异刺耳的喇叭声。
随着喇叭声的响起，站在队伍前端的人影动了，他径直的靠近巴士，最后贴在故里所在的车窗前。
那个人影的头部稳稳的立在车窗的正中间，故里有的是胆子，他身体前倾凑近了一点仔细的观察，人影的头部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灰雾，就像魏长青展示的灵魂一般。
不等故里继续端详，贴在巴士上的人影开始像蜗牛，从车窗蠕动进巴士。
“丫的，跑！”故里推翻了之前原路返回的决定，他现在要继续向巴士前端跑，去到发出喇叭声的地方。
眼前的人影他猜测是灵魂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活人，故里联想到早上那个“不倒翁”灵魂，如果不是魏长青出手给那玩意融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故里不知道，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他宁愿去赌巴士前面按喇叭的是个正常玩意，也不愿意在这b话不说的灵魂人影上冒险。
既然决定了要跑，那必然要撒开膀子去跑，故里跑在巴士过道上，跑在巴士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又跑了很长一段路，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
“咚咚咚！”
“嘎吱！”脚下声音的变化让故里停下脚步。
他低头查看，原本巴士pvc材质的地板现在变成了老旧的木地板，朽木传来的腐朽和湿润的气息。自己正站在塑胶地板和木地板分割线的地方，故里拿着手机打光向前试探。
故里环顾四周，木地板那边的车厢已经变了样子，巴士座位变成了木质沙发，车窗变成了一扇上锁的木窗。
手机的灯光能发散出去的范围变得正常，故里完全走进木地板的范围后回头看，背后却如同一面黑墙。
他把手伸进黑暗中，就如同开始看到的那个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黑暗中的人影一样，故里的手完全融入了黑暗，根本看不见。
“这里就是某种分界线吗？”故里收回手，看着眼前的黑幕，灯光完全无法穿透过去，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你在干嘛啊？”背后传来声音，故里大惊，正准备转身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刀刃好像已经压在后颈的皮肤上了。
“大叔，你别乱动啊。”故里前面的黑幕也凝聚成许多尖刺，架着他的脖子和脑门。
大...大叔？
“哈...你好，我只是迷路了。”故里实话实说。
“迷路？额...嗯...啊？确实不像有备而来的。”背后的声音慢慢地靠近，故里听着好像是个小孩。
面前的黑幕再次变化，黑幕裹着故里，把他转了个面，但是他还是被黑幕禁锢着动弹不得。
眼前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了身着白裙、个子矮矮的小女孩，面前的小女孩手臂突然像液体一般变成黑色的尖刺飞速射过来，最后悬在故里脑门上。
小女孩继续慢慢靠近故里，一边问道：“大叔，你哪位啊？”
“我？额...我叫故里。小妹妹能不能别用这玩意儿指着我了...”
“有没有搞错大叔，我不关心你叫啥，我要知道你一个大活人是咋来这儿的，上头也没通知会有你这号人物来啊。”
白衣小女孩此时站在故里跟前，但她的脸上也有着朦胧的白色雾气，故里感觉背后的黑幕好像包裹住了自身，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把他捏碎。
脖子处的力度率先达到一个峰值，故里感觉到死亡的窒息感，他想剧烈摆动以减少窒息的痛苦，但自身的力量很显然不足以与禁锢的自己的东西相抗衡。
要死。
故里嘴巴大张却吸不到一口空气，他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慢慢失去意识。
大脑还没有缺氧，但思维已经混乱，走马灯似的画面在他脑海闪烁，故里感觉自己落入了深海，黑暗笼罩着自己，寒冷刺入自己的皮肤。
下落，下落，下落。
故里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依稀记得人窒息后五分钟大脑彻底死亡，十分钟后心脏停止跳动。现在过了多久了？
下落，下落，下落。
越来越冷的海水，从身上各种孔洞涌入，血液停止流动，恒温动物无法再维持自身的温度，好冷。
.....
“咋还不醒呢，也没见他灵魂飘出来啊。”
“小越越，你下的手我咋知道呢。”
“这么久还不醒，要么就是你动了手脚。”
“不会不会。话说回来，小丫头，这故里才二十岁左右，你咋也叫人大叔呢？”
“唉，你这个臭大叔屁话真多，就不能去干正事吗？再一脸猥琐的叫我小什么什么，我可要把你这张大嘴给封起来。”
“嘿，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人我要带回去的。”
“真麻烦，你们两个大活人回去可不容易。我得记住你的味道，下次你再来我肯定宰了你。”
声音？幻觉？故里不知道自己张开眼睛没有，但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彩色的方块，方块整齐规律地排列，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彩色的方块又旋转了起来，故里思维凌乱交错，他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渐渐的，故里恢复了知觉，他猛然睁眼，大口呼吸，五感正在恢复。
接着，全身粉碎般的痛感席卷故里。每一处骨头都仿佛碎成了一小块然后扎入了肌肉，处处的刺痛刺激着大脑，大脑应激反射操控着每一块肌肉迅速的收缩跳动，故里浑身痉挛。
故里大张着嘴巴，喉咙时而传来“咯，咯”的声音。脸部的肌肉也曲着跳动着，他的眼皮不停地开闭着颤抖着，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突然故里又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他只能在压迫下平静地躺着，但疼痛依旧不减。
“额...好吓人。”故里看不清楚，但他听出来了，是魏长青的声音。
“对于有痛觉神经的正常人来说，身体修复后出现这种情况十分正常...”是那个小女孩，疼痛渐缓，故里侧头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白衣少女和一个抽烟的大叔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故里还是看不清楚少女的长相，但一旁的大叔那张夸张的嘴巴，故里一下就认了出来，魏长青！
疼痛完全消失，但故里没有任何力气再动弹，痉挛耗空了他全身的气力。
“他醒了。你也快点处理完就离开，发车的时间要到了。你私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少女语气突然冰冷，威胁似的向着魏长青说话。”
魏长青灭了烟，摆摆手说道：“嘿嘿嘿，我当然知道时间，来得及，不耽搁。”
说完魏长青就直接消失在了故里的视野里。
“丫的，怎么走了！这b小孩等下要我命了！”故里暗骂。
少女缓慢靠近故里，最后在他眼前蹲了下来，虽然故里眼中少女的脸被朦胧的雾气遮着，但他觉得自己肯定像小白鼠一样被盯着。
“我草，别过来啊！”故里动弹不得，他虽然没害怕的情绪，但也不代表他就愿意死着玩。
少女开口说道：“故里，我记住你了。”
少女伸出手掌缓缓靠近故里的眼睛，故里猛地闭上眼睛，他想把头侧到另外一边，但就连这样的力气也没有。
“...”少女沉默着。
故里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贴着自己的眼睛，只有触感，就像一阵不会让你感受到温度的风抚摸着双眼。
他突然想到了拉着自己走的“不倒翁”和之前禁锢自己的黑幕，都只有触感，没有自身的温度。灵魂，好像没有温度。
“好了。”少女移开了手掌，故里睁开了眼睛。
这次，他看清楚了眼前少女的面容，水灵的大眼睛，微抿的嘴唇，小巧的瓜子脸型，几缕发丝垂落在耳边，十五六岁的长相。
少女背着手，眼神躲闪，怯怯的说道：“我...你可以叫我越越，越过的越。”
“抱歉，我该走了。你...”越越收住话，她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一脸歉意的离开了。
故里说不出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好累，他不怕，但他不想死。
在这种地方睡着啊...
故里垂下眼皮，车厢归于宁静，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突变。
“对不起...”越越走到车厢的最前端，嘴里还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像是感应到了巴士的靠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彰显着路灯的年久失修，缺少打理。但这光芒并不像正常的光一样四面八方的散射开来，而是只在黑暗中划出了一块可视的区域。
路灯和站台板的光芒被黑暗包裹，但又能传播到巴士里的人眼里，就像是黑色画布上均匀的涂抹的一些白色颜料，突兀，惹人注目。但除了那块白色颜料，其余只剩黑暗。
灯光下，青石砖铺成的人行道上站着许多人影，人影们排列整齐，等待着上车一般。站再灯光区域边界的人影一半显露在光里，另一半融入在黑暗之中，似乎预示着黑暗中还排出去很长的队伍。
故里能看到的人影们都僵直的站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呜！”巴士前端发出诡异刺耳的喇叭声。
随着喇叭声的响起，站在队伍前端的人影动了，他径直的靠近巴士，最后贴在故里所在的车窗前。
那个人影的头部稳稳的立在车窗的正中间，故里有的是胆子，他身体前倾凑近了一点仔细的观察，人影的头部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灰雾，就像魏长青展示的灵魂一般。
不等故里继续端详，贴在巴士上的人影开始像蜗牛，从车窗蠕动进巴士。
“丫的，跑！”故里推翻了之前原路返回的决定，他现在要继续向巴士前端跑，去到发出喇叭声的地方。
眼前的人影他猜测是灵魂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活人，故里联想到早上那个“不倒翁”灵魂，如果不是魏长青出手给那玩意融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故里不知道，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他宁愿去赌巴士前面按喇叭的是个正常玩意，也不愿意在这b话不说的灵魂人影上冒险。
既然决定了要跑，那必然要撒开膀子去跑，故里跑在巴士过道上，跑在巴士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又跑了很长一段路，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
“咚咚咚！”
“嘎吱！”脚下声音的变化让故里停下脚步。
他低头查看，原本巴士pvc材质的地板现在变成了老旧的木地板，朽木传来的腐朽和湿润的气息。自己正站在塑胶地板和木地板分割线的地方，故里拿着手机打光向前试探。
故里环顾四周，木地板那边的车厢已经变了样子，巴士座位变成了木质沙发，车窗变成了一扇上锁的木窗。
手机的灯光能发散出去的范围变得正常，故里完全走进木地板的范围后回头看，背后却如同一面黑墙。
他把手伸进黑暗中，就如同开始看到的那个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黑暗中的人影一样，故里的手完全融入了黑暗，根本看不见。
“这里就是某种分界线吗？”故里收回手，看着眼前的黑幕，灯光完全无法穿透过去，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你在干嘛啊？”背后传来声音，故里大惊，正准备转身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刀刃好像已经压在后颈的皮肤上了。
“大叔，你别乱动啊。”故里前面的黑幕也凝聚成许多尖刺，架着他的脖子和脑门。
大...大叔？
“哈...你好，我只是迷路了。”故里实话实说。
“迷路？额...嗯...啊？确实不像有备而来的。”背后的声音慢慢地靠近，故里听着好像是个小孩。
面前的黑幕再次变化，黑幕裹着故里，把他转了个面，但是他还是被黑幕禁锢着动弹不得。
眼前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了身着白裙、个子矮矮的小女孩，面前的小女孩手臂突然像液体一般变成黑色的尖刺飞速射过来，最后悬在故里脑门上。
小女孩继续慢慢靠近故里，一边问道：“大叔，你哪位啊？”
“我？额...我叫故里。小妹妹能不能别用这玩意儿指着我了...”
“有没有搞错大叔，我不关心你叫啥，我要知道你一个大活人是咋来这儿的，上头也没通知会有你这号人物来啊。”
白衣小女孩此时站在故里跟前，但她的脸上也有着朦胧的白色雾气，故里感觉背后的黑幕好像包裹住了自身，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把他捏碎。
脖子处的力度率先达到一个峰值，故里感觉到死亡的窒息感，他想剧烈摆动以减少窒息的痛苦，但自身的力量很显然不足以与禁锢的自己的东西相抗衡。
要死。
故里嘴巴大张却吸不到一口空气，他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慢慢失去意识。
大脑还没有缺氧，但思维已经混乱，走马灯似的画面在他脑海闪烁，故里感觉自己落入了深海，黑暗笼罩着自己，寒冷刺入自己的皮肤。
下落，下落，下落。
故里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依稀记得人窒息后五分钟大脑彻底死亡，十分钟后心脏停止跳动。现在过了多久了？
下落，下落，下落。
越来越冷的海水，从身上各种孔洞涌入，血液停止流动，恒温动物无法再维持自身的温度，好冷。
.....
“咋还不醒呢，也没见他灵魂飘出来啊。”
“小越越，你下的手我咋知道呢。”
“这么久还不醒，要么就是你动了手脚。”
“不会不会。话说回来，小丫头，这故里才二十岁左右，你咋也叫人大叔呢？”
“唉，你这个臭大叔屁话真多，就不能去干正事吗？再一脸猥琐的叫我小什么什么，我可要把你这张大嘴给封起来。”
“嘿，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人我要带回去的。”
“真麻烦，你们两个大活人回去可不容易。我得记住你的味道，下次你再来我肯定宰了你。”
声音？幻觉？故里不知道自己张开眼睛没有，但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彩色的方块，方块整齐规律地排列，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彩色的方块又旋转了起来，故里思维凌乱交错，他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渐渐的，故里恢复了知觉，他猛然睁眼，大口呼吸，五感正在恢复。
接着，全身粉碎般的痛感席卷故里。每一处骨头都仿佛碎成了一小块然后扎入了肌肉，处处的刺痛刺激着大脑，大脑应激反射操控着每一块肌肉迅速的收缩跳动，故里浑身痉挛。
故里大张着嘴巴，喉咙时而传来“咯，咯”的声音。脸部的肌肉也曲着跳动着，他的眼皮不停地开闭着颤抖着，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突然故里又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他只能在压迫下平静地躺着，但疼痛依旧不减。
“额...好吓人。”故里看不清楚，但他听出来了，是魏长青的声音。
“对于有痛觉神经的正常人来说，身体修复后出现这种情况十分正常...”是那个小女孩，疼痛渐缓，故里侧头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白衣少女和一个抽烟的大叔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故里还是看不清楚少女的长相，但一旁的大叔那张夸张的嘴巴，故里一下就认了出来，魏长青！
疼痛完全消失，但故里没有任何力气再动弹，痉挛耗空了他全身的气力。
“他醒了。你也快点处理完就离开，发车的时间要到了。你私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少女语气突然冰冷，威胁似的向着魏长青说话。”
魏长青灭了烟，摆摆手说道：“嘿嘿嘿，我当然知道时间，来得及，不耽搁。”
说完魏长青就直接消失在了故里的视野里。
“丫的，怎么走了！这b小孩等下要我命了！”故里暗骂。
少女缓慢靠近故里，最后在他眼前蹲了下来，虽然故里眼中少女的脸被朦胧的雾气遮着，但他觉得自己肯定像小白鼠一样被盯着。
“我草，别过来啊！”故里动弹不得，他虽然没害怕的情绪，但也不代表他就愿意死着玩。
少女开口说道：“故里，我记住你了。”
少女伸出手掌缓缓靠近故里的眼睛，故里猛地闭上眼睛，他想把头侧到另外一边，但就连这样的力气也没有。
“...”少女沉默着。
故里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贴着自己的眼睛，只有触感，就像一阵不会让你感受到温度的风抚摸着双眼。
他突然想到了拉着自己走的“不倒翁”和之前禁锢自己的黑幕，都只有触感，没有自身的温度。灵魂，好像没有温度。
“好了。”少女移开了手掌，故里睁开了眼睛。
这次，他看清楚了眼前少女的面容，水灵的大眼睛，微抿的嘴唇，小巧的瓜子脸型，几缕发丝垂落在耳边，十五六岁的长相。
少女背着手，眼神躲闪，怯怯的说道：“我...你可以叫我越越，越过的越。”
“抱歉，我该走了。你...”越越收住话，她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一脸歉意的离开了。
故里说不出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好累，他不怕，但他不想死。
在这种地方睡着啊...
故里垂下眼皮，车厢归于宁静，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突变。
“对不起...”越越走到车厢的最前端，嘴里还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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