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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娘子

    时桑垂眼:“知晓了,那你去罢。”

    他转而低头同两个小团子轻语:“男女授受不亲,苏津泡灵泉,你们不可跟着。”

    小团子不懂,小小声叽叽咕咕了两句。但时桑的温声细语很受用,它们没再折腾,只乖巧伏着。

    用完晚膳,时桑将食盒收拾好放在桌角。接着,他从《山君守则》下面抽出一本书来。

    书封上题了四字——《九天秘事》。

    神仙的生活太过神秘,他对此充满好奇,可他不想让苏津知晓,免得她太嘚瑟,于是只能偷摸来读。

    趁苏津睡时,他已读了大半,此间直接翻到折页处。

    骨骼鲜明的手指按在书角,每入阅读,时桑总是分外聚精会神。

    微黄的烛火摇曳,映着时桑的侧影,雅静温暖。

    书页一页页翻过。

    不知不觉,一本书翻到底页。

    歪了下微僵的脖颈,时桑抬起脸来,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榻上,微微蹙眉。

    苏津竟还没归来?

    他站起身,走到门前张望了眼。

    连廊笔直,未点灯,一路延伸至黑暗中。

    叽叽咕咕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靠在时桑脚旁。

    时桑低脸,问团子:“她每次去泡灵泉都要这么久吗?”

    “叽叽。”

    “咕咕。”

    垂眼,时桑低声呢喃:“是不是出事了?”

    “叽叽。”

    “咕咕。”

    团子顶上的叶片歪了歪。

    “她是神仙,应当不会出事。”

    回到桌旁,时桑摊开另一本书,是他之前翻过的《良配》。

    再度瞧见苏津画的那幅小画,他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

    时桑想到什么,定住良久,喉结滚动,唇颤抖着微微张开,好半天,才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娘子。”

    声若蚊哼。

    瞬间消弭。

    时桑正襟危坐,手指缩起。

    等了半晌,并无任何动静。

    门外,夜凉如水,院里黢黑一片。

    真的出事了?

    蓦地将书合上,时桑起身提起桌上的灯盏,快步走出屋子。

    叽叽咕咕一左一右跟在时桑身旁。

    此前寻找户籍石时,时桑去过屋后头的灵泉,弧形石墙绕了一圈,没有顶,入口处未设门,只有一道石屏遮挡,石上落了红色字迹——灵泉。

    因来过,他知晓,一旦绕过石屏,内里头即是一览无遗。

    他驻足,提声唤道:“苏津!”

    并无回应。

    他清了清嗓,再喊:“苏津!”

    依然无回应。

    时桑惴惴不安。

    她遭天雷劈了没多久,这几日都还嗜睡昏沉,显然未痊愈……莫不是与灵泉犯冲,在里头晕了?还是有何妖怪夜袭?

    要进去吗?

    若她赤身裸体要当如何?

    可……若她有三长两短,又当如何?

    咬咬牙,时桑心一横。

    只此一次。

    手捏着衣摆,他扶着石屏闭上眼走了进去,停在石屏前一步距离,他扯起嗓子放声大喊:“苏津!苏津!”

    “嘶、嘶。”

    猝不及防,一道奇怪的声音出现。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咫尺。

    时桑猛地睁眼,只见一根藤条悬空冲来,气势逼人,似要将其穿透。

    眸子里映着藤条的光影,他眉头微皱,快速往旁边一闪。

    从另一方向又飞来一根。

    他再后退,赫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支起一面藤网,犹如铜墙铁壁,截断了退路。

    躲无可躲。

    未见到苏津,难道他先要命丧于此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呵斥骤然凌空乍起:“藤萝!住手!”

    是苏津。

    她不知从何处飞来,挡在时桑身前,稳如大钟,

    她一来,那藤枝登时后撤,迅速荡然无存。

    重归寂然。

    “夫君,你可还好?”她回身来问。

    苏津刚从池中出来,身上湿漉漉的,青丝散披身后,还在滴着水。

    滴答。

    滴答。

    水珠落在地上,绽成花的模样。

    苏津身上只披了件内衬,寡白的布料沾了水变得清透,内里的肌肤若隐若现,透着淡淡的粉意。

    半露的香肩,鲜明的锁骨,起伏的波涛……

    时桑面色凝重,速即背过身去。

    苏津低头瞧了瞧,这才发现自己衣裳松垮,她倒是不在意,大咧咧地紧了紧。

    时桑寒声:“唤你,为何不予应答?”

    苏津讪笑,“夫君……泡灵泉实在是舒服,我……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嗯。”应完,时桑即要走。

    苏津扬声邀请:“夫君,你要一起泡吗?”

    身形一滞,时桑衣袖一甩,厉声:“登徒子!”

    “什么子?”

    摇了摇头,时桑逃似的疾步出去。

    “哎!夫君!等等我!”

    苏津冲池边抬手捏了个决,衣裳即飞了过来,披在她身上。她一边将衣服穿好,一边追着时桑跑了出去。

    “夫君!等我!”

    刚至出口,苏津便见时桑正停在石阶旁。

    哦,原来在等她呐。

    瞥了苏津一眼,时桑正了脸色,“走罢。”

    “好!”苏津甜声应道。

    他们俩并肩而行,两个小团子手拉着手跟在身后,走一步,蹦三步。

    “夫君,你是不是担心我啊?所以特地来找我?”

    “不是。”

    “夫君,下次你若找不到我,可唤‘娘子’,你一唤我娘子,我就来啦。”

    时桑冷笑一声。

    苏津凑上前,“真的!只要你唤我就来!”

    时桑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夫君,夫君,你走得太快了……哎哎哎……”

    呼喊声在山君府前后回荡,打破了夜的寂静,惊得廊角的树枝轻轻晃动。

    “咳咳。”

    入屋前,时桑忽而掩唇咳嗽一声。他直觉身上乏力,胸口更像是塞了团棉花,难受得很。

    许是因刚受了惊罢。他想。

    “夫君?你可还好?”苏津问道。

    “无妨。”

    进屋后,苏津率先爬上了床,她拍了拍左边的位置,满眼期待地望向时桑。

    时桑将桌上的书籍理好码齐,灭了灯,随即也躺上床。

    “咳咳。”刚一躺下,他又咳嗽了一声。

    苏津再问:“夫君,你当真无事吗?”

    “嗯。”

    “夫君,我很担心你。”

    “睡吧。”

    上一瞬还在关心他的苏津,在道完担心后,不出须臾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旁侧传来的呼吸声,时桑扯起个冷笑。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神仙。

    他也合上了眼。

    “咳咳。”

    “咳咳。”

    ……

    不出半个时辰,那咳嗽来得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