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绝对不是你的错
“别动。”
虽说是别动,但听到那是李夜的声音,石兰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去。
发现李夜的身子正好挡住灯笼,整个面庞和身子都被黑暗掩盖,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石兰刚要起身就被李夜呵斥道:
“我叫你别扭过来!”
她没想到之前性格温和的李夜会突然呵斥一声,瞬间被吓了一大跳,感受着后颈处的刺痛,以及从那里流下的温热,石兰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
石兰并没有恐惧,心里感到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能理解李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强装镇定问道:
“枸大哥,这突然这是怎么了?”
站在阴影的李夜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眼神变得无比漠然,似乎他现在身前的石兰并非人类,而是什么禽兽一般,冷声道:
“现在,石姑娘能告诉我真相了吗?”
“真相?”听到李夜突如其来的质问,石兰脸上立马摆出疑惑的表情疑惑道。
“对,真相。”
李夜在克制,一直克制着自己。
自发他从村子里醒来,随着时间、随着历经的种种,那份克制就越发薄弱,直到有一个契机终于是爆发出来。
那个契机就是,一直监视他的人——不见了。
自他出门的起每一分、每一秒起,都一直是受着一个男人的监视,因为将自身藏匿的十分隐秘的缘故,李夜始终是找不到那人的踪影,只能勉强知道那人是名男性。
他不清楚对方是何人,也不知道对方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他确信对方是村子里的人。
在没有搞清对方有什么目的的情况、还摸不到对方行踪的情况下,李夜没有选择轻举妄动,只是装作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直试探着那人的来意。
可现在那人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
李夜本来还对着给他包扎的石兰有稍微好感,可如今石兰的样子,却因为拙劣的谎言而变得异常厌恶了起来。
他很好奇石兰会是什么原因要说谎,好奇谎言被拆穿,石兰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
此刻,正是揭开谜题的大好时机。
“石大哥...何出此言?”
李夜看着石兰还在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脸色越发黑了起来,沉着声质问道:
“事到如今,石姑娘还要装下去吗?”
“装?枸大哥你在说什么?”
“石姑娘之前说过这些石碑是普通的石碑。可是,我接触之后发现并不是这一回事,这些石碑实在是太过于随便了。石料,高低,大小,甚至字迹都各不相同。而就是如此随便的石碑,表面上竟连一点划痕和破损都没有,排列方式却意外的规整,随便到了极致那就是讲究。”
“并且上面的雕刻的内容太奇怪了。我从进村子到现在,认识到的人虽然少,但几乎都全姓石,而这一众石碑之上却连一个姓石的都没有,来自的地方都各不相同,这不免太过于奇怪了。后来我又想到这些石碑,可能是对于村子做出贡献的商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村民们就连第一次见面的我都抱着敌意,更何况这些石碑上的人?”李夜看着石兰的侧脸自嘲道。
“枸大哥,不是这样子...”
李夜见石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呵斥了一声。
“闭嘴!”
石兰整个人直接是害怕的缩成了一团,李夜看着石兰瑟瑟发抖的身子,就在他内心产生了几分动摇的时候。
那层极其厚重而又无法反抗的藤蔓再次蔓延开来,直接化作一层厚重的石壳覆盖在他每一寸皮肤上,只留下一张难以喘息的脸庞。
无法活动的身子使他内心越发烦躁,看着还在默不作声的石兰,心情本就不好的李夜终是沉不住气,再次质问道;
“我问你石兰,你为什么要说谎?而石碑上这些的名字,他们...究竟是何人!”
李夜说到这石兰迟迟没有动静。在李夜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这时石兰终于是开口了。
“对不起,枸大哥,我的确是欺骗了你。但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枸大哥你的。”
“不是有意?”
“倘若人人说谎都能用一句不是有意来盖过,那只怕是世上从此就没有谎言了。好,那你既然是不愿说为什么要撒谎,那你告诉我这石碑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更好的一群人。”
石兰的声音很轻柔,可传入李夜耳中却显得极其的刺耳,他的心中已然勃然大怒,任由石兰继续讲下去。
“三十年前,大陆中央战火纷飞。生活在贫瘠偏远之地的人家本以为战火不会触及于此,可谁能想到这场战争能整整打了二十年,战火早就漫延到了所有地方。”
“官府征粮、献禽这让本不富裕的百姓更加能以生活。如此,百姓仍还是坚持生活在在那里,到最后官府找上门来竟是要人去打仗。一无所有的人们终于忍无可忍流走离开故乡,在战火纷飞的大陆上寻找一块净土。”
“在路途上,他们遇到了越来越多因为战争而流走在四方之人,于是他们为了同个目的一同结行。”
“随着人员越来越壮大,官府终于是注意到了这支队伍。官府自然是不会任由他们就此发展下去,遂派人呢去缉拿他们。这些群流民虽然队伍庞大,可他们大多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且还因为野兽、强盗常常遭遇危险,哪会有反抗的力量。”
“就在这危机的关头,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突然出现,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山林丛生之地,并设立阵法让此地不被外人所察觉,那处地方便是此地——石月村。”
“百姓古道热肠,但世道不公。路途之上少不了他人恩惠,更是少不了牺牲。这刻在石碑上的名字,便就是在路上所谓的牺牲者。他们之中有亲人,有朋友,甚至还有一些素不相识、不知道姓名的人。”
听到石兰讲完,李夜终于睁开了他一直眯着的双眼。
何几时他的眼睛就连眼白都变为鲜红色。
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深褐色的瞳孔肉眼可见暗了下来,最终凝结成猩红的模样。
而唯一正常的瞳孔,在此时只是大海里的一帆孤舟,形单影只的保持着原本的漆黑。
李夜双目死死盯着石兰的背影,脸上泛起了和李沐霖威胁他当时一样的眼神,但此时李夜比李沐霖当时杀意更浓。
“你...讲完了吗?”
李夜嘴里分明说的是很正常的话语,石兰却在那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低声应道:
“嗯。”
“那我问你,按你的话说,意思是这些人对于村民很重要,这里是村子里一个神圣的地方对吗?”
“嗯...”
“那我就有一个疑问了,你口中如此神圣的地方,可石兰你却邀请我和雪儿来这里,而且还允许我们触碰他们,这是因为什么?”
“这是因为...”
看到石兰踌躇了起来,这更加助长他心中的那堆火焰,对石兰夸赞道:
“石兰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如果当时没有说过那句话,我十有八九就轻信你的话了。”
“那句话?”
“呵,果然你撒谎撒多了,你连哪一句露馅了都不知道。”
“我没有撒谎!”
“好,那姑且就当是如此。”
“那我问你。你当时是不是说过村子的人都是所谓的好人是吗?”
“嗯...”
“那你是傻子吗?”
“不是!”
“那你一定觉得我是傻子?”
“没有...”
“我之前在村子里面走了走,村子里面起码上百户,你能保证这...”
“三百三十七户。”
“闭嘴!”
“对,对不起...”
“你能保证这上百户的村民都是你所谓的好人吗?况且,我和村子里村民并也不是没有交际,那你一定是猜测不到我遇到的人,竟然与你那席话全然相反。”
“不可能...那一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一次两次算误会,可三次四次怎么可能算得上是误会。就所谓你说的那些更好的人,在我看来确实比留下来的这些人要好,至少他们不会做坏事,不会让人感到如此的恶心。”
“人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说不定...”
“运气不好?这分明就是个人与个人的事情,那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我错意,都是我的错吗!?”
唰~
在李夜情绪激动反驳的时候,却未曾想到石兰会很快站起身,李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满脸愕然连忙往后退出数步,拿着凶器的手藏置于身后摆起架势。
石兰双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摆正身子,月光照在她脸上,眼眶中的泪还未凝结成珠就被坚定的眼皮斩下,消失在天地之间。
月光的反射下双目宛如一支银色的箭矢,直接射入李夜眸中,大声道:
“那绝对不是你的错!”
虽说是别动,但听到那是李夜的声音,石兰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去。
发现李夜的身子正好挡住灯笼,整个面庞和身子都被黑暗掩盖,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石兰刚要起身就被李夜呵斥道:
“我叫你别扭过来!”
她没想到之前性格温和的李夜会突然呵斥一声,瞬间被吓了一大跳,感受着后颈处的刺痛,以及从那里流下的温热,石兰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
石兰并没有恐惧,心里感到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能理解李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强装镇定问道:
“枸大哥,这突然这是怎么了?”
站在阴影的李夜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眼神变得无比漠然,似乎他现在身前的石兰并非人类,而是什么禽兽一般,冷声道:
“现在,石姑娘能告诉我真相了吗?”
“真相?”听到李夜突如其来的质问,石兰脸上立马摆出疑惑的表情疑惑道。
“对,真相。”
李夜在克制,一直克制着自己。
自发他从村子里醒来,随着时间、随着历经的种种,那份克制就越发薄弱,直到有一个契机终于是爆发出来。
那个契机就是,一直监视他的人——不见了。
自他出门的起每一分、每一秒起,都一直是受着一个男人的监视,因为将自身藏匿的十分隐秘的缘故,李夜始终是找不到那人的踪影,只能勉强知道那人是名男性。
他不清楚对方是何人,也不知道对方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他确信对方是村子里的人。
在没有搞清对方有什么目的的情况、还摸不到对方行踪的情况下,李夜没有选择轻举妄动,只是装作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直试探着那人的来意。
可现在那人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
李夜本来还对着给他包扎的石兰有稍微好感,可如今石兰的样子,却因为拙劣的谎言而变得异常厌恶了起来。
他很好奇石兰会是什么原因要说谎,好奇谎言被拆穿,石兰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
此刻,正是揭开谜题的大好时机。
“石大哥...何出此言?”
李夜看着石兰还在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脸色越发黑了起来,沉着声质问道:
“事到如今,石姑娘还要装下去吗?”
“装?枸大哥你在说什么?”
“石姑娘之前说过这些石碑是普通的石碑。可是,我接触之后发现并不是这一回事,这些石碑实在是太过于随便了。石料,高低,大小,甚至字迹都各不相同。而就是如此随便的石碑,表面上竟连一点划痕和破损都没有,排列方式却意外的规整,随便到了极致那就是讲究。”
“并且上面的雕刻的内容太奇怪了。我从进村子到现在,认识到的人虽然少,但几乎都全姓石,而这一众石碑之上却连一个姓石的都没有,来自的地方都各不相同,这不免太过于奇怪了。后来我又想到这些石碑,可能是对于村子做出贡献的商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村民们就连第一次见面的我都抱着敌意,更何况这些石碑上的人?”李夜看着石兰的侧脸自嘲道。
“枸大哥,不是这样子...”
李夜见石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呵斥了一声。
“闭嘴!”
石兰整个人直接是害怕的缩成了一团,李夜看着石兰瑟瑟发抖的身子,就在他内心产生了几分动摇的时候。
那层极其厚重而又无法反抗的藤蔓再次蔓延开来,直接化作一层厚重的石壳覆盖在他每一寸皮肤上,只留下一张难以喘息的脸庞。
无法活动的身子使他内心越发烦躁,看着还在默不作声的石兰,心情本就不好的李夜终是沉不住气,再次质问道;
“我问你石兰,你为什么要说谎?而石碑上这些的名字,他们...究竟是何人!”
李夜说到这石兰迟迟没有动静。在李夜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这时石兰终于是开口了。
“对不起,枸大哥,我的确是欺骗了你。但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枸大哥你的。”
“不是有意?”
“倘若人人说谎都能用一句不是有意来盖过,那只怕是世上从此就没有谎言了。好,那你既然是不愿说为什么要撒谎,那你告诉我这石碑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更好的一群人。”
石兰的声音很轻柔,可传入李夜耳中却显得极其的刺耳,他的心中已然勃然大怒,任由石兰继续讲下去。
“三十年前,大陆中央战火纷飞。生活在贫瘠偏远之地的人家本以为战火不会触及于此,可谁能想到这场战争能整整打了二十年,战火早就漫延到了所有地方。”
“官府征粮、献禽这让本不富裕的百姓更加能以生活。如此,百姓仍还是坚持生活在在那里,到最后官府找上门来竟是要人去打仗。一无所有的人们终于忍无可忍流走离开故乡,在战火纷飞的大陆上寻找一块净土。”
“在路途上,他们遇到了越来越多因为战争而流走在四方之人,于是他们为了同个目的一同结行。”
“随着人员越来越壮大,官府终于是注意到了这支队伍。官府自然是不会任由他们就此发展下去,遂派人呢去缉拿他们。这些群流民虽然队伍庞大,可他们大多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且还因为野兽、强盗常常遭遇危险,哪会有反抗的力量。”
“就在这危机的关头,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突然出现,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山林丛生之地,并设立阵法让此地不被外人所察觉,那处地方便是此地——石月村。”
“百姓古道热肠,但世道不公。路途之上少不了他人恩惠,更是少不了牺牲。这刻在石碑上的名字,便就是在路上所谓的牺牲者。他们之中有亲人,有朋友,甚至还有一些素不相识、不知道姓名的人。”
听到石兰讲完,李夜终于睁开了他一直眯着的双眼。
何几时他的眼睛就连眼白都变为鲜红色。
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深褐色的瞳孔肉眼可见暗了下来,最终凝结成猩红的模样。
而唯一正常的瞳孔,在此时只是大海里的一帆孤舟,形单影只的保持着原本的漆黑。
李夜双目死死盯着石兰的背影,脸上泛起了和李沐霖威胁他当时一样的眼神,但此时李夜比李沐霖当时杀意更浓。
“你...讲完了吗?”
李夜嘴里分明说的是很正常的话语,石兰却在那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低声应道:
“嗯。”
“那我问你,按你的话说,意思是这些人对于村民很重要,这里是村子里一个神圣的地方对吗?”
“嗯...”
“那我就有一个疑问了,你口中如此神圣的地方,可石兰你却邀请我和雪儿来这里,而且还允许我们触碰他们,这是因为什么?”
“这是因为...”
看到石兰踌躇了起来,这更加助长他心中的那堆火焰,对石兰夸赞道:
“石兰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如果当时没有说过那句话,我十有八九就轻信你的话了。”
“那句话?”
“呵,果然你撒谎撒多了,你连哪一句露馅了都不知道。”
“我没有撒谎!”
“好,那姑且就当是如此。”
“那我问你。你当时是不是说过村子的人都是所谓的好人是吗?”
“嗯...”
“那你是傻子吗?”
“不是!”
“那你一定觉得我是傻子?”
“没有...”
“我之前在村子里面走了走,村子里面起码上百户,你能保证这...”
“三百三十七户。”
“闭嘴!”
“对,对不起...”
“你能保证这上百户的村民都是你所谓的好人吗?况且,我和村子里村民并也不是没有交际,那你一定是猜测不到我遇到的人,竟然与你那席话全然相反。”
“不可能...那一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一次两次算误会,可三次四次怎么可能算得上是误会。就所谓你说的那些更好的人,在我看来确实比留下来的这些人要好,至少他们不会做坏事,不会让人感到如此的恶心。”
“人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说不定...”
“运气不好?这分明就是个人与个人的事情,那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我错意,都是我的错吗!?”
唰~
在李夜情绪激动反驳的时候,却未曾想到石兰会很快站起身,李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满脸愕然连忙往后退出数步,拿着凶器的手藏置于身后摆起架势。
石兰双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摆正身子,月光照在她脸上,眼眶中的泪还未凝结成珠就被坚定的眼皮斩下,消失在天地之间。
月光的反射下双目宛如一支银色的箭矢,直接射入李夜眸中,大声道:
“那绝对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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