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干将莫邪
“这是你第二次来到这里，多少已经不贪恋景色怡人。”邓亭与路景嫣一身马商的布衣便装。
邓亭喝了一口清茶，“你且看，定州港，由东面起，万象寺灯塔与鱼骨庙灯塔，共四座；再到西面，净礼寺灯塔与开元寺灯塔共四座。由东到西的中间，则是纵横两大行的夜航灯。”
“这些灯，象征着什么意思吗？”路景嫣问道。
“这些灯塔和夜航灯，象征着，吴国三百多年，对定州港的重视。我华夏界，在吴国统治的三百多年里，唯定州港长久难衰，路家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一点，某，很是钦佩。”邓亭说罢又喝一口茶。
“这个…我真不曾知道”路景嫣看着海岸上繁华的海贸，显得有些陌生。
“直到你祖父路侑之那一代，已经是吴国末年。那时的边界四大港，有两大港因倭患被迫暂停，呈半开状态。而知州港，全凭丰富的渔业才勉强支撑。”
“路侑之在那时，已经是吴、冯两国通贿。你看，这是近五十年的航图，你看这里，这是洪治十年，路家人，运的第一批黄金路线，我想从那时候开始，你们路家，就开始了筹划。”邓亭拿出曾经赵甲乙保存的两张航图的其中一张，递给路景嫣。
“这…这是我祖父的黄鱼印章…”路景嫣看到航图左下角的标记。
“没错，这张图，是你祖父找人一手绘画的。”
“你还能记起那日香满园给我图的男人么？”
“嗯…有些印象”路景嫣回忆道。
“我曾经的身份是一名杀手，他想让我杀一个人，作为酬劳，就是这两幅航图。而定州首富赵甲乙，也是他杀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路景嫣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不用多想，谁拿到图，其实凶手就是谁。”邓亭站起身看向远处人群。
“那里发生什么了？”路景嫣起身望去。
邓亭看了看那搜船不禁一愣，“不好！”邓亭急忙下楼。
“等等我…”
……
“这是又死了人…”
“发生了什么…”
众人纷纷议论，市舶司的人在现场进行勘探，并搬运尸体。
“啊！…”邓亭仿佛感受到周围一切都停滞了，一共六具尸体，其中一具，是那位老剑客。
“…”邓亭眼睛血丝渐渐布满，双手紧握。
路景嫣看到双臂微微颤抖的邓亭，轻轻握住邓亭的手臂，路景嫣也认出来那位老剑客。
“邓亭，邓亭，你随我来…”路景嫣见邓亭不动，踮起脚尖，用手轻轻捂住邓亭的双眼。
此刻邓亭感觉眼睛一阵清凉，这是路景嫣的手，那怒气渐渐的缓和下来。
“走…”路景嫣拉着邓亭来到海市街坊。
“如若那日我与他一起去…说不定就能看清真相，他就不用死了…”邓亭自言自语道。
“那你昨日…为何又回来找我？”路景嫣的双手稍微用力，握着邓亭的手臂。
“我…”邓亭不知该如何开口，如若开口，路景嫣会信自己说的话么？
“最近你牵扯甚多，担心你的安危。”邓亭只好以此为理由。
“哦…”路景嫣低下头，脸颊微红，踢踢墙边的小绿草。
“也不曾见过你有如此力气。”邓亭半举手臂，见路景嫣的手紧紧握着。
“对不起…”路景嫣急忙松开。
“我本是来带你观察情形，让你了解一下大概，没想到…看来是有人提前算计好了。”邓亭说道。
“那说明了什么？”路景嫣随即问道。
“不必心慌追问，你们路家人，嫌疑最大。”
“昨晚你走后，我让小石拿着那天那名粟特人的画像，去保他周全，而恰巧，那天我们偷听了路侑之和路慎言的对话。小石一去就中了圈套，而现在那名粟特人竟然无了踪影。”
“…”路景嫣想了想，不禁心生胆怯，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一直敬仰的祖父和阿父到底干出了什么。
“而且消息竟然传达如此之快，幕后定有人手。路家人在定州商贸独大多年，朝堂之上，定有皇族依靠…”
“那现在…去哪里证明？”路景嫣问道。
“找那位悄悄来定州不久的国师。”
……
隐水观
“师父，徒儿给您画了一副图，这幅图名为三秋。”松数说道。
“哦？哪三秋？”左清霄问道。
“一秋，名为人间清醒，
二秋，名为爱民之道，
三秋，名为清廉之水。”松数解释。
“这清廉之水，为何水？”柏数说道。
“清廉水，为仁者水，君子水，回甘水也。”松数解释。
“天下之水，以火炖开，皆可回甘，重在人心是否渴望这水，如若渴望，自可回甘。”左清霄说道。
“师父所说意在人为。”柏数敬礼。
“徒儿受教”松数敬礼。
“正好，柏数，你提壶来。松数，你放杯，看看这刚煮之水，是否回甘。”
柏数握布提壶，松数摆杯，清澈的水慢慢流进杯里。
“师父慢喝”松数弯腰将杯递过去。
左清霄接杯，小吸一口，不禁点头。
“师父，如何？”
“可回甘”
“为何加一可字？”柏数问道。
“因这世道，还未真正回甘。”
“何为真正？”松数问道。
“真正回甘，乃民有食，工有力，商尽善，这是人间清醒也；官能廉，君有为，此乃爱民之道也；综上，可为清澈之水。”左清霄摸摸胡子看着杯中开水说道。
“徒儿受教”松数、柏数敬礼。
“柏数，你呢？”左清霄问道。
“徒儿给师父准备了前朝吴国曾通行的战币。”
“哦？”左清霄接过战币。
“此战币乃是当年吴国遭受各国侵犯，付家将，付铭枫向崇帝举荐的一个货币政策。”
“付铭枫…付小平之父…”左清霄看着这枚战币不禁出神。
“师父？”
“你且讲”
“付铭枫武将之身，却敢议论国币，此为通政。”
“柏数，通政之想，乃崇帝在位时强盛的原因之一，你深意何为？”左清霄问道。
“通政，乃举国上下，凡有意者，皆可议政论政，有污蔑者，皆不可误杀，而是拿实据上报官府以求解决。通政之根本，在于经济。”柏数解释道。
“前有三帝铺垫，才有了崇帝时期的经济繁荣。经济繁荣，民可多生智，民多生智，则国兴也。所以，徒儿以此币为鉴，经济，乃一切之根本。”
“很好，很好。你二人今年皆算过关。”左清霄满意的点头。
松数柏数相视一笑。
“国师，有人求见…”一位看门人过来说道。
“可道明身份？”
“说是，邓亭。”
“请他进来。”
邓亭与路景嫣走了进来，
“嗯？杀气？！”松数柏数皆挡在左清霄前面。
“二位，何意？”邓亭淡淡说道。
此刻，身穿白衣，面目清秀的两位少年警惕的看着邓亭。
“阁下杀气难消，最好还是不要靠近我家师父。”柏数说道。
“那我，偏要呢？”邓亭眼睛微张。
松数柏数提剑面向邓亭，
邓亭一个箭步冲上去，速度极快。
松数柏数来不及反应，剑鞘格挡猛地后退。
左清霄不语，举起双手拖住松数柏数的后背，用力一震，邓亭微微后退。
邓亭握握自己的手，功力已经不如摆渡人的时候了，随着诅咒的压制，内功消减了太多。
“为何…每次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呢？”路景嫣看着眼前骄傲且不可一世的邓亭无奈道。
松数柏数拔剑，
“干将莫邪？”邓亭识出双剑。
……
邓亭喝了一口清茶，“你且看，定州港，由东面起，万象寺灯塔与鱼骨庙灯塔，共四座；再到西面，净礼寺灯塔与开元寺灯塔共四座。由东到西的中间，则是纵横两大行的夜航灯。”
“这些灯，象征着什么意思吗？”路景嫣问道。
“这些灯塔和夜航灯，象征着，吴国三百多年，对定州港的重视。我华夏界，在吴国统治的三百多年里，唯定州港长久难衰，路家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一点，某，很是钦佩。”邓亭说罢又喝一口茶。
“这个…我真不曾知道”路景嫣看着海岸上繁华的海贸，显得有些陌生。
“直到你祖父路侑之那一代，已经是吴国末年。那时的边界四大港，有两大港因倭患被迫暂停，呈半开状态。而知州港，全凭丰富的渔业才勉强支撑。”
“路侑之在那时，已经是吴、冯两国通贿。你看，这是近五十年的航图，你看这里，这是洪治十年，路家人，运的第一批黄金路线，我想从那时候开始，你们路家，就开始了筹划。”邓亭拿出曾经赵甲乙保存的两张航图的其中一张，递给路景嫣。
“这…这是我祖父的黄鱼印章…”路景嫣看到航图左下角的标记。
“没错，这张图，是你祖父找人一手绘画的。”
“你还能记起那日香满园给我图的男人么？”
“嗯…有些印象”路景嫣回忆道。
“我曾经的身份是一名杀手，他想让我杀一个人，作为酬劳，就是这两幅航图。而定州首富赵甲乙，也是他杀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路景嫣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不用多想，谁拿到图，其实凶手就是谁。”邓亭站起身看向远处人群。
“那里发生什么了？”路景嫣起身望去。
邓亭看了看那搜船不禁一愣，“不好！”邓亭急忙下楼。
“等等我…”
……
“这是又死了人…”
“发生了什么…”
众人纷纷议论，市舶司的人在现场进行勘探，并搬运尸体。
“啊！…”邓亭仿佛感受到周围一切都停滞了，一共六具尸体，其中一具，是那位老剑客。
“…”邓亭眼睛血丝渐渐布满，双手紧握。
路景嫣看到双臂微微颤抖的邓亭，轻轻握住邓亭的手臂，路景嫣也认出来那位老剑客。
“邓亭，邓亭，你随我来…”路景嫣见邓亭不动，踮起脚尖，用手轻轻捂住邓亭的双眼。
此刻邓亭感觉眼睛一阵清凉，这是路景嫣的手，那怒气渐渐的缓和下来。
“走…”路景嫣拉着邓亭来到海市街坊。
“如若那日我与他一起去…说不定就能看清真相，他就不用死了…”邓亭自言自语道。
“那你昨日…为何又回来找我？”路景嫣的双手稍微用力，握着邓亭的手臂。
“我…”邓亭不知该如何开口，如若开口，路景嫣会信自己说的话么？
“最近你牵扯甚多，担心你的安危。”邓亭只好以此为理由。
“哦…”路景嫣低下头，脸颊微红，踢踢墙边的小绿草。
“也不曾见过你有如此力气。”邓亭半举手臂，见路景嫣的手紧紧握着。
“对不起…”路景嫣急忙松开。
“我本是来带你观察情形，让你了解一下大概，没想到…看来是有人提前算计好了。”邓亭说道。
“那说明了什么？”路景嫣随即问道。
“不必心慌追问，你们路家人，嫌疑最大。”
“昨晚你走后，我让小石拿着那天那名粟特人的画像，去保他周全，而恰巧，那天我们偷听了路侑之和路慎言的对话。小石一去就中了圈套，而现在那名粟特人竟然无了踪影。”
“…”路景嫣想了想，不禁心生胆怯，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一直敬仰的祖父和阿父到底干出了什么。
“而且消息竟然传达如此之快，幕后定有人手。路家人在定州商贸独大多年，朝堂之上，定有皇族依靠…”
“那现在…去哪里证明？”路景嫣问道。
“找那位悄悄来定州不久的国师。”
……
隐水观
“师父，徒儿给您画了一副图，这幅图名为三秋。”松数说道。
“哦？哪三秋？”左清霄问道。
“一秋，名为人间清醒，
二秋，名为爱民之道，
三秋，名为清廉之水。”松数解释。
“这清廉之水，为何水？”柏数说道。
“清廉水，为仁者水，君子水，回甘水也。”松数解释。
“天下之水，以火炖开，皆可回甘，重在人心是否渴望这水，如若渴望，自可回甘。”左清霄说道。
“师父所说意在人为。”柏数敬礼。
“徒儿受教”松数敬礼。
“正好，柏数，你提壶来。松数，你放杯，看看这刚煮之水，是否回甘。”
柏数握布提壶，松数摆杯，清澈的水慢慢流进杯里。
“师父慢喝”松数弯腰将杯递过去。
左清霄接杯，小吸一口，不禁点头。
“师父，如何？”
“可回甘”
“为何加一可字？”柏数问道。
“因这世道，还未真正回甘。”
“何为真正？”松数问道。
“真正回甘，乃民有食，工有力，商尽善，这是人间清醒也；官能廉，君有为，此乃爱民之道也；综上，可为清澈之水。”左清霄摸摸胡子看着杯中开水说道。
“徒儿受教”松数、柏数敬礼。
“柏数，你呢？”左清霄问道。
“徒儿给师父准备了前朝吴国曾通行的战币。”
“哦？”左清霄接过战币。
“此战币乃是当年吴国遭受各国侵犯，付家将，付铭枫向崇帝举荐的一个货币政策。”
“付铭枫…付小平之父…”左清霄看着这枚战币不禁出神。
“师父？”
“你且讲”
“付铭枫武将之身，却敢议论国币，此为通政。”
“柏数，通政之想，乃崇帝在位时强盛的原因之一，你深意何为？”左清霄问道。
“通政，乃举国上下，凡有意者，皆可议政论政，有污蔑者，皆不可误杀，而是拿实据上报官府以求解决。通政之根本，在于经济。”柏数解释道。
“前有三帝铺垫，才有了崇帝时期的经济繁荣。经济繁荣，民可多生智，民多生智，则国兴也。所以，徒儿以此币为鉴，经济，乃一切之根本。”
“很好，很好。你二人今年皆算过关。”左清霄满意的点头。
松数柏数相视一笑。
“国师，有人求见…”一位看门人过来说道。
“可道明身份？”
“说是，邓亭。”
“请他进来。”
邓亭与路景嫣走了进来，
“嗯？杀气？！”松数柏数皆挡在左清霄前面。
“二位，何意？”邓亭淡淡说道。
此刻，身穿白衣，面目清秀的两位少年警惕的看着邓亭。
“阁下杀气难消，最好还是不要靠近我家师父。”柏数说道。
“那我，偏要呢？”邓亭眼睛微张。
松数柏数提剑面向邓亭，
邓亭一个箭步冲上去，速度极快。
松数柏数来不及反应，剑鞘格挡猛地后退。
左清霄不语，举起双手拖住松数柏数的后背，用力一震，邓亭微微后退。
邓亭握握自己的手，功力已经不如摆渡人的时候了，随着诅咒的压制，内功消减了太多。
“为何…每次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呢？”路景嫣看着眼前骄傲且不可一世的邓亭无奈道。
松数柏数拔剑，
“干将莫邪？”邓亭识出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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