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
冰冷，抖动……
黎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节火车车厢里，位置在车厢尾部的右侧。
车厢的布局和配置像经典硬座绿皮车，三加二的座位，乘客对向而坐，中间有一张桌子。稍微有点奇怪的是，三人座、双人座都只有一个人坐着，甚至有不少座位空无一人。
铁窗吱嘎嘎地响着，架子上的行李不断颤动；遥远的地方传来怪异的吼叫，车厢里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抽泣声。
汗臭味和香水味一同钻入黎暗的鼻子里，让他本就不清醒的头脑又添了几分烦躁。
他掩着口鼻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打起精神。不过，还不待他继续观察，坐在他对面的人就主动开口向他搭话了。
“你醒了？我看你睡得那样沉，还以为你死了。”
黎暗抬头望去，桌子对面说话的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面容十分精致，衣着也很考究，与这简陋的车厢格格不入。
尽管刚刚说了相当不礼貌的话，她的面色却很自然，像是在进行寻常的问候。
黎暗微微皱眉，说：“我们认识吗？”
“谁知道呢。”金发少女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要不你回忆一下？”
黎暗迟钝的大脑缓缓转动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糟糕的事实：大脑完全一片空白，这里是哪、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这些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回忆时并没有影视剧里常见的头疼袭来，缺失的记忆就像本来就不存在一样毫无痕迹。
黎暗不得不又做了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对金发少女说：“我不记得了。”
“好吧，看来你不是例外。”少女无奈地说。
黎暗试探着说：“你也失忆了？”
“大家都失忆了。”对方摊了摊手，并说，“我们全都一头雾水。”
“嗯……”黎暗扫视了一圈，车厢里的人果然都神情茫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金发少女又提醒道：“你身上应该有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黎暗依言翻找起来，很快在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光泽奇异的卡牌。卡上写着两行字：
【姓名：黎暗】
【职业：无】
黎暗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半晌，毫无面对自己的名字的熟悉感。
他怀疑道：“怎么证明这是我的真名？”
金发少女耸了耸肩，说：“无法证明。如果你想，可以自己现取一个新名字。另外，我的名字是库珀·碧塔。”
“……我的名字是黎暗。”黎暗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名字。
库珀说：“那职业呢？我是间谍。”
“无。我说，你这职业好像不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吧？”黎暗吐槽道。
“无？”间谍少女若有所思地看了黎暗一眼，说，“是心存顾虑吗？你看看窗外吧。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以往的职业无论是什么都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黎暗心知她误会了，不过没有立刻解释。因为，当他下意识地顺着库珀的话望向窗外的时候，大脑又一次陷入了当机状态。
空无一物的黑暗……不，是虚空，倒映在他的眼中。
很难形容“虚空”和“黑暗”的区别，但黎暗十分确信这并不是在穿越隧道。这里不仅缺乏光，还缺乏某些更基本的东西。他一时间说不上来，但这里绝非平日所见的现实世界。
这辆吱嘎作响的绿皮火车并非行驶在铁道上，而是行驶在无垠虚空之中。
库珀适时地出声，把他拉回现实：“刚刚的吼声你应该听到了，我不认为能在这种地方存活的野兽会是普通的豺狼虎豹。我们随时可能遭遇危险，互通有无、精诚合作是很有必要的。”
黎暗仍然注视着虚空，说：“我们合不合作对结果真的有影响吗？在这超乎想象的伟力面前？”
库珀前倾身体，离他更近，说：“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黎暗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他回头与金发少女面对面，说：“我想，在我醒来之前，你们应该已经交流过了？”
“当然。虽然大家都不太乐观，但至少有合作的诚意。你的诚意……”
黎暗干脆地翻转手中的卡牌，使有字的一面朝向对面，说：“我的职业确实是无。”
库珀低头看清卡面，微微睁大了眼睛，旋即道：“我为我的怀疑向你道歉。但是，我刚刚的怀疑并非因为我对你有偏见，而是因为除你之外没有人的职业栏是‘无’。请你见谅。”
“原来如此，我是特例啊。”黎暗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库珀补充道：“我们的职业并非无意义的设定。尽管失去了记忆，但我们仍然保有职业技能。而且，在座各位都是各自领域的精英。”
说着，她指向车厢中的其他人，开始介绍：“那位是画家，可以在五分钟内画出接近照片的肖像画；那位是歌手，音域极其宽广，甚至能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波；那位是武道家，格斗能力十分惊人，能用手指击穿厚木板；那位是……”
其他人尽管一直没有插嘴，但显然也关注着最晚醒来的黎暗。库珀每指向一个人，那个人就向黎暗微微颔首致意。
黎暗听罢，心想这帮人怎么越吹越玄乎，这是人类能达到的职业水平吗？简直能称为超凡者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这么说只有我是废物？”
超凡间谍否定道：“不，我想，你可能才是真正的关键。”
“何以见得？”
“‘无’和‘虚空’不是很搭吗？”
这无厘头的理由让黎暗哑然失笑。他没理会这个玩笑，而是直奔主题：“给我讲讲已知的情报吧。”
间谍摆出专业的架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便签本，撕下一页递给了黎暗。
上面正记录着关于这趟列车的信息，黎暗仔细阅读起来。
1、无法去往其他车厢。
2、无法开窗。
3、每隔三十分钟会响起一次广播，不能互相交流广播内容。
4、独处是危险的，已经有人在厕所失踪了。
5、怪物离火车越来越近了。
黎暗看完，沉默片刻，说：“你这写得怪渗人的。”
“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现状就很渗人。”库珀说罢，敲了敲映着虚空的窗玻璃，表示事实如此。
黎暗又问道：“为什么不能交流广播内容？”
库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下一轮广播还有两分钟，听完你就明白了。”
黎暗不再说话，耐心地等待起来。同时，他看向周围，仔细观察起同车厢的乘客。
过道左侧，与黎暗同一排的座位上，坐着一名戴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他头发杂乱，胡茬明显，十分有流浪艺术家的气质，正是刚刚库珀介绍的画家。
歌手就坐在画家对面，是一名造型时尚的年轻女性。她大部分时候都低着头，不停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神情颇为不安。
左前方，和歌手背靠背的座位上是武道家。这是一个身体十分壮硕，肌肉像是将要爆炸一样鼓胀的男人。他的目光锐利无比，紧盯着窗外的虚空，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车厢里还有两个人。不过，在黎暗观察他们之前，两分钟时间就结束了。响起的广播声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请各位呆在原位，不要随意走动。我们会尽快派人来救……滋滋……杀死各位！请不要交流广播……滋滋……请随意交流！会造成污……滋滋得到幸福！”
广播结束后，车厢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库珀叹了口气，说：“越来越糟糕了。”
黎暗看了看窗外的虚空，又看了看车厢顶的喇叭，说：“我们能做什么？”
超凡间谍胸有成竹地说：“根据列车的行进和怪物的吼声，以及失踪者最后留下的信息，我有一些猜想，并制定了一个逃脱计划。首先——”
“吼！！！！”
忽然响起的、近在咫尺的吼声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车厢的外壁在巨大的轰隆声中骤然破碎。
轰隆隆隆隆隆——
狰狞恶兽的巨颅像是热刀切入黄油一样毫无阻滞地穿过了车厢，把间谍、画家、歌手、武道家全部撞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
黎暗很幸运地正好在巨兽路径的边缘。他没有被撞死，但被惯性甩入了虚空，像一条落水的狗一样无力地挣扎。
虚空的阻力比水大无数倍，所以他的挣扎徒劳无功；虚空的致命性也比水强无数倍，所以他很快就意识模糊、陷入了濒死。
但是，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一声大喝：“别怕，我来救你了！”
而后，光明劈开了虚空。
黎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节火车车厢里，位置在车厢尾部的右侧。
车厢的布局和配置像经典硬座绿皮车，三加二的座位，乘客对向而坐，中间有一张桌子。稍微有点奇怪的是，三人座、双人座都只有一个人坐着，甚至有不少座位空无一人。
铁窗吱嘎嘎地响着，架子上的行李不断颤动；遥远的地方传来怪异的吼叫，车厢里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抽泣声。
汗臭味和香水味一同钻入黎暗的鼻子里，让他本就不清醒的头脑又添了几分烦躁。
他掩着口鼻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打起精神。不过，还不待他继续观察，坐在他对面的人就主动开口向他搭话了。
“你醒了？我看你睡得那样沉，还以为你死了。”
黎暗抬头望去，桌子对面说话的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面容十分精致，衣着也很考究，与这简陋的车厢格格不入。
尽管刚刚说了相当不礼貌的话，她的面色却很自然，像是在进行寻常的问候。
黎暗微微皱眉，说：“我们认识吗？”
“谁知道呢。”金发少女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要不你回忆一下？”
黎暗迟钝的大脑缓缓转动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糟糕的事实：大脑完全一片空白，这里是哪、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这些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回忆时并没有影视剧里常见的头疼袭来，缺失的记忆就像本来就不存在一样毫无痕迹。
黎暗不得不又做了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对金发少女说：“我不记得了。”
“好吧，看来你不是例外。”少女无奈地说。
黎暗试探着说：“你也失忆了？”
“大家都失忆了。”对方摊了摊手，并说，“我们全都一头雾水。”
“嗯……”黎暗扫视了一圈，车厢里的人果然都神情茫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金发少女又提醒道：“你身上应该有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黎暗依言翻找起来，很快在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光泽奇异的卡牌。卡上写着两行字：
【姓名：黎暗】
【职业：无】
黎暗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半晌，毫无面对自己的名字的熟悉感。
他怀疑道：“怎么证明这是我的真名？”
金发少女耸了耸肩，说：“无法证明。如果你想，可以自己现取一个新名字。另外，我的名字是库珀·碧塔。”
“……我的名字是黎暗。”黎暗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名字。
库珀说：“那职业呢？我是间谍。”
“无。我说，你这职业好像不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吧？”黎暗吐槽道。
“无？”间谍少女若有所思地看了黎暗一眼，说，“是心存顾虑吗？你看看窗外吧。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以往的职业无论是什么都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黎暗心知她误会了，不过没有立刻解释。因为，当他下意识地顺着库珀的话望向窗外的时候，大脑又一次陷入了当机状态。
空无一物的黑暗……不，是虚空，倒映在他的眼中。
很难形容“虚空”和“黑暗”的区别，但黎暗十分确信这并不是在穿越隧道。这里不仅缺乏光，还缺乏某些更基本的东西。他一时间说不上来，但这里绝非平日所见的现实世界。
这辆吱嘎作响的绿皮火车并非行驶在铁道上，而是行驶在无垠虚空之中。
库珀适时地出声，把他拉回现实：“刚刚的吼声你应该听到了，我不认为能在这种地方存活的野兽会是普通的豺狼虎豹。我们随时可能遭遇危险，互通有无、精诚合作是很有必要的。”
黎暗仍然注视着虚空，说：“我们合不合作对结果真的有影响吗？在这超乎想象的伟力面前？”
库珀前倾身体，离他更近，说：“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黎暗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他回头与金发少女面对面，说：“我想，在我醒来之前，你们应该已经交流过了？”
“当然。虽然大家都不太乐观，但至少有合作的诚意。你的诚意……”
黎暗干脆地翻转手中的卡牌，使有字的一面朝向对面，说：“我的职业确实是无。”
库珀低头看清卡面，微微睁大了眼睛，旋即道：“我为我的怀疑向你道歉。但是，我刚刚的怀疑并非因为我对你有偏见，而是因为除你之外没有人的职业栏是‘无’。请你见谅。”
“原来如此，我是特例啊。”黎暗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库珀补充道：“我们的职业并非无意义的设定。尽管失去了记忆，但我们仍然保有职业技能。而且，在座各位都是各自领域的精英。”
说着，她指向车厢中的其他人，开始介绍：“那位是画家，可以在五分钟内画出接近照片的肖像画；那位是歌手，音域极其宽广，甚至能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波；那位是武道家，格斗能力十分惊人，能用手指击穿厚木板；那位是……”
其他人尽管一直没有插嘴，但显然也关注着最晚醒来的黎暗。库珀每指向一个人，那个人就向黎暗微微颔首致意。
黎暗听罢，心想这帮人怎么越吹越玄乎，这是人类能达到的职业水平吗？简直能称为超凡者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这么说只有我是废物？”
超凡间谍否定道：“不，我想，你可能才是真正的关键。”
“何以见得？”
“‘无’和‘虚空’不是很搭吗？”
这无厘头的理由让黎暗哑然失笑。他没理会这个玩笑，而是直奔主题：“给我讲讲已知的情报吧。”
间谍摆出专业的架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便签本，撕下一页递给了黎暗。
上面正记录着关于这趟列车的信息，黎暗仔细阅读起来。
1、无法去往其他车厢。
2、无法开窗。
3、每隔三十分钟会响起一次广播，不能互相交流广播内容。
4、独处是危险的，已经有人在厕所失踪了。
5、怪物离火车越来越近了。
黎暗看完，沉默片刻，说：“你这写得怪渗人的。”
“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现状就很渗人。”库珀说罢，敲了敲映着虚空的窗玻璃，表示事实如此。
黎暗又问道：“为什么不能交流广播内容？”
库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下一轮广播还有两分钟，听完你就明白了。”
黎暗不再说话，耐心地等待起来。同时，他看向周围，仔细观察起同车厢的乘客。
过道左侧，与黎暗同一排的座位上，坐着一名戴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他头发杂乱，胡茬明显，十分有流浪艺术家的气质，正是刚刚库珀介绍的画家。
歌手就坐在画家对面，是一名造型时尚的年轻女性。她大部分时候都低着头，不停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神情颇为不安。
左前方，和歌手背靠背的座位上是武道家。这是一个身体十分壮硕，肌肉像是将要爆炸一样鼓胀的男人。他的目光锐利无比，紧盯着窗外的虚空，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车厢里还有两个人。不过，在黎暗观察他们之前，两分钟时间就结束了。响起的广播声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请各位呆在原位，不要随意走动。我们会尽快派人来救……滋滋……杀死各位！请不要交流广播……滋滋……请随意交流！会造成污……滋滋得到幸福！”
广播结束后，车厢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库珀叹了口气，说：“越来越糟糕了。”
黎暗看了看窗外的虚空，又看了看车厢顶的喇叭，说：“我们能做什么？”
超凡间谍胸有成竹地说：“根据列车的行进和怪物的吼声，以及失踪者最后留下的信息，我有一些猜想，并制定了一个逃脱计划。首先——”
“吼！！！！”
忽然响起的、近在咫尺的吼声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车厢的外壁在巨大的轰隆声中骤然破碎。
轰隆隆隆隆隆——
狰狞恶兽的巨颅像是热刀切入黄油一样毫无阻滞地穿过了车厢，把间谍、画家、歌手、武道家全部撞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
黎暗很幸运地正好在巨兽路径的边缘。他没有被撞死，但被惯性甩入了虚空，像一条落水的狗一样无力地挣扎。
虚空的阻力比水大无数倍，所以他的挣扎徒劳无功；虚空的致命性也比水强无数倍，所以他很快就意识模糊、陷入了濒死。
但是，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一声大喝：“别怕，我来救你了！”
而后，光明劈开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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