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溺水身亡 临终心愿
“呈树，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在车上看护周雅的教兽跑来时，我和霞安还在对峙着。
“慌慌张张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老天爷呀……呈树，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办呀……”口才一向很利索的教兽，说起话居然磕磕巴巴起来，就像刚遭遇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我被吓得心里一沉：“别吞吞吐吐，快说呀！”
“医院……医院打来电话，说是警方在洛阳桥附近发现了一具溺亡的尸体，在水里面泡的太久了，无……无法辨认。唯一能确定的是……是病号服上的编号，与……与失踪的乔治一致……”
“什么？！”我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这不可能！”霞安尖叫。
我震惊的声音和霞安吓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发生了奇怪的混合。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我轻微晃了晃，险些跌倒。
霞安也是摇摇欲倒，我一把扶住了她。
“周雅知道吗？”
“她的酒还没有醒，是我替她接的电话。”
教兽粗重的喘息着。
“周雅现在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沉重打击，我没敢叫醒她。”
玉晶先前有事已经被接走了，只留下了那个开房车的司机。
所以，这半天都是教兽一个人在照看周雅。
我彻底被这个残酷的消息打乱了方寸。
“那现在怎么办？”我双手颤抖着准备点上一支烟，烟却掉到了地上。
“人命关天，除了直系家属，我们无权做出任何决定。”霞安此刻反而比我们两个大男人表现得更冷静。“无论多么残酷的现实，周雅都必须面对。马上叫醒周雅，告诉她真相。”
四十多分钟后，三院的太平间。
脸色惨白的周雅，揭开盖尸布只看了一眼，便晕厥了过去……
……
经过警方鉴定：死者系自杀溺亡，请家属确认死者身份。若有异议，可申请做DNA签定，费用自理……
周雅麻木的在直系亲属栏签了字：无异议，同意火化。
乔治的尸体被火化后，他的妹妹才从许昌赶来，抱着骨灰盒哭成了泪人……
乔治的哥哥与父母都不知道，周雅可能会找个理由一直隐瞒下去……
我太累了……
从西安连夜坐火车到洛阳，一直到乔治被火化，两天两夜的时间，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这两天两夜，就像过去了两个世纪。
我最好的朋友，在我见过最后一面之后，竟然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么突然，这么仓促，这么让人意外，就像做梦一样。
我宁愿这是一场噩梦，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一趟。
我无法安然入睡，因为一闭眼，感觉满屋子到处都是乔治的影子，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就站在我的床前。
“呈树，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平治又打电话催我回去，儿子也说想妈妈了。”
夜里，霞安来到我的房间向我道别。
经历过乔治的事情之后，霞安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又变成了我所认识的霞安。
“你是来寻找当年的答案吗？”
“不，答案对我已经不重要了。”霞安摇摇头，“乔治的死，让我感受到了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呈树，所有的一切和生命消逝比起来，有什么意义呢？”
“生命……”我疲惫的双眼都已经快睁不开了，但我仍然惦记着霞安，“小安，你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只剩下几个月了？”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霞安笑的有些凄美，“这真的很重要吗？”
她随之加重了语气，向前一步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如果是真的，你有勇气抛开一切和我在一起吗？”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释然一笑，目光又渐渐的恢复平静，“当然，就算你有这样的勇气，我也不会接受。因为我绝不会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毁了你的生活。”
“小安……”
“如果不是真的，你肯定又会像从前那样待我，对我不闻不问。”霞安根本不想听我说话，自嘲似的苦笑。
“自从你抛弃了我，我活着和死了就已经没有区别。因为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这一生，总有一种寂寞。”
“或许，我从平治（霞安的老公）身上获得的关怀并不少，但我接受的心情太过感恩——我心里总认为自己尝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恩情，从不是让人承受得理所当然的夫妻之情。”
“因为我这样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一个受了伤不会再爱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接受他这样的宠爱。”
“所以，纵使我再受宠爱，却总有一种生活在别处的孤独，萦绕在心。”
我被霞安的话惊到了，纵是再没常识，也不可能还不理解霞安在暗示什么了。
我沉重的喘息了一声，点了一支烟。
霞安的神情忽然不安了，甚至是惶恐。
她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又停住了：“对不起，呈树……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我已嫁人，你已娶妻。我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又都是善良的人，不愿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所以根本不愿意，也不能改变什么……”
眼看着霞安离开，一股侵入骨髓的寂寞感袭来。
我感觉心在颤抖，熟悉的痛苦和难受的颤抖。
与霞安在一起，我经常这样。
我其实最害怕寂寞，却又一直逃不开这种发自内心的沉寂。
身在喧闹的繁华世界，却没有风景能走进我心里。
直到霞安重新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声音和她的身影让我的世界再次鲜活起来。
原来，我还爱着她。
原来，爱上一个人真是无法改变的，而且与时间无关。
十几年来，再次有风景走进了我心里——霞安的一言一行都是美妙的风景线。
一如当年。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颠沛流离的情感有了归宿。
我无法一如既往地宠辱不惊，也不能再无动于衷地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
无法心平气和，无法心无所期。
因为人海茫茫之中，忽然有个叫霞安的女人住进了我的心房。
准确的说，她一直就住在那里，只是被我刻意的遗忘了。
为了她，我可以不计较后果，不介意代价。
见到她，我会心痛，会不舍，会担心她黯然离去。
想起她，我的心情会苦涩泛滥……
“小安，我当年之所以会发那样的短信，是因为你母亲跪到了我面前，乞求我放过你。”
我的声音不大，但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安静，我确信霞安能听得很清楚。
“你母亲当时已经到了尿毒症晚期，她想在临终之前看到你嫁人。而且那个人不能是我，否则，她会死不瞑目。”
我的亲嫂子，是霞安的小姨。
霞安的母亲，和我亲嫂子是伯属姐妹——就是她俩有一个共同的爷爷，比亲姐妹的血缘关系远一步。
虽然这层关系并不是特别重要，我认识霞安的时候也并不知道这些，但这层关系，却成了我和霞安之间最大的障碍。
霞安的母亲死活不同意，我嫂子也是极力反对，最终也招致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
双方父母之间，数次隔空交锋确认态度，使得我们两家关系陷入恶性循环……
我和霞安曾商量好，一走了之。
准备离开伤心地，出外谋生，却又担心双方父母受不了，一直坚持着。
直到霞安患重病的母亲找到我……
“我真傻，早就应该猜到，却在心里恨了你这么多年。”霞安的声音很平静，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一定是在无声的哭泣。
在车上看护周雅的教兽跑来时，我和霞安还在对峙着。
“慌慌张张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老天爷呀……呈树，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办呀……”口才一向很利索的教兽，说起话居然磕磕巴巴起来，就像刚遭遇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我被吓得心里一沉：“别吞吞吐吐，快说呀！”
“医院……医院打来电话，说是警方在洛阳桥附近发现了一具溺亡的尸体，在水里面泡的太久了，无……无法辨认。唯一能确定的是……是病号服上的编号，与……与失踪的乔治一致……”
“什么？！”我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这不可能！”霞安尖叫。
我震惊的声音和霞安吓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发生了奇怪的混合。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我轻微晃了晃，险些跌倒。
霞安也是摇摇欲倒，我一把扶住了她。
“周雅知道吗？”
“她的酒还没有醒，是我替她接的电话。”
教兽粗重的喘息着。
“周雅现在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沉重打击，我没敢叫醒她。”
玉晶先前有事已经被接走了，只留下了那个开房车的司机。
所以，这半天都是教兽一个人在照看周雅。
我彻底被这个残酷的消息打乱了方寸。
“那现在怎么办？”我双手颤抖着准备点上一支烟，烟却掉到了地上。
“人命关天，除了直系家属，我们无权做出任何决定。”霞安此刻反而比我们两个大男人表现得更冷静。“无论多么残酷的现实，周雅都必须面对。马上叫醒周雅，告诉她真相。”
四十多分钟后，三院的太平间。
脸色惨白的周雅，揭开盖尸布只看了一眼，便晕厥了过去……
……
经过警方鉴定：死者系自杀溺亡，请家属确认死者身份。若有异议，可申请做DNA签定，费用自理……
周雅麻木的在直系亲属栏签了字：无异议，同意火化。
乔治的尸体被火化后，他的妹妹才从许昌赶来，抱着骨灰盒哭成了泪人……
乔治的哥哥与父母都不知道，周雅可能会找个理由一直隐瞒下去……
我太累了……
从西安连夜坐火车到洛阳，一直到乔治被火化，两天两夜的时间，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这两天两夜，就像过去了两个世纪。
我最好的朋友，在我见过最后一面之后，竟然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么突然，这么仓促，这么让人意外，就像做梦一样。
我宁愿这是一场噩梦，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一趟。
我无法安然入睡，因为一闭眼，感觉满屋子到处都是乔治的影子，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就站在我的床前。
“呈树，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平治又打电话催我回去，儿子也说想妈妈了。”
夜里，霞安来到我的房间向我道别。
经历过乔治的事情之后，霞安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又变成了我所认识的霞安。
“你是来寻找当年的答案吗？”
“不，答案对我已经不重要了。”霞安摇摇头，“乔治的死，让我感受到了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呈树，所有的一切和生命消逝比起来，有什么意义呢？”
“生命……”我疲惫的双眼都已经快睁不开了，但我仍然惦记着霞安，“小安，你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只剩下几个月了？”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霞安笑的有些凄美，“这真的很重要吗？”
她随之加重了语气，向前一步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如果是真的，你有勇气抛开一切和我在一起吗？”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释然一笑，目光又渐渐的恢复平静，“当然，就算你有这样的勇气，我也不会接受。因为我绝不会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毁了你的生活。”
“小安……”
“如果不是真的，你肯定又会像从前那样待我，对我不闻不问。”霞安根本不想听我说话，自嘲似的苦笑。
“自从你抛弃了我，我活着和死了就已经没有区别。因为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这一生，总有一种寂寞。”
“或许，我从平治（霞安的老公）身上获得的关怀并不少，但我接受的心情太过感恩——我心里总认为自己尝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恩情，从不是让人承受得理所当然的夫妻之情。”
“因为我这样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一个受了伤不会再爱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接受他这样的宠爱。”
“所以，纵使我再受宠爱，却总有一种生活在别处的孤独，萦绕在心。”
我被霞安的话惊到了，纵是再没常识，也不可能还不理解霞安在暗示什么了。
我沉重的喘息了一声，点了一支烟。
霞安的神情忽然不安了，甚至是惶恐。
她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又停住了：“对不起，呈树……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我已嫁人，你已娶妻。我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又都是善良的人，不愿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所以根本不愿意，也不能改变什么……”
眼看着霞安离开，一股侵入骨髓的寂寞感袭来。
我感觉心在颤抖，熟悉的痛苦和难受的颤抖。
与霞安在一起，我经常这样。
我其实最害怕寂寞，却又一直逃不开这种发自内心的沉寂。
身在喧闹的繁华世界，却没有风景能走进我心里。
直到霞安重新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声音和她的身影让我的世界再次鲜活起来。
原来，我还爱着她。
原来，爱上一个人真是无法改变的，而且与时间无关。
十几年来，再次有风景走进了我心里——霞安的一言一行都是美妙的风景线。
一如当年。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颠沛流离的情感有了归宿。
我无法一如既往地宠辱不惊，也不能再无动于衷地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
无法心平气和，无法心无所期。
因为人海茫茫之中，忽然有个叫霞安的女人住进了我的心房。
准确的说，她一直就住在那里，只是被我刻意的遗忘了。
为了她，我可以不计较后果，不介意代价。
见到她，我会心痛，会不舍，会担心她黯然离去。
想起她，我的心情会苦涩泛滥……
“小安，我当年之所以会发那样的短信，是因为你母亲跪到了我面前，乞求我放过你。”
我的声音不大，但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安静，我确信霞安能听得很清楚。
“你母亲当时已经到了尿毒症晚期，她想在临终之前看到你嫁人。而且那个人不能是我，否则，她会死不瞑目。”
我的亲嫂子，是霞安的小姨。
霞安的母亲，和我亲嫂子是伯属姐妹——就是她俩有一个共同的爷爷，比亲姐妹的血缘关系远一步。
虽然这层关系并不是特别重要，我认识霞安的时候也并不知道这些，但这层关系，却成了我和霞安之间最大的障碍。
霞安的母亲死活不同意，我嫂子也是极力反对，最终也招致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
双方父母之间，数次隔空交锋确认态度，使得我们两家关系陷入恶性循环……
我和霞安曾商量好，一走了之。
准备离开伤心地，出外谋生，却又担心双方父母受不了，一直坚持着。
直到霞安患重病的母亲找到我……
“我真傻，早就应该猜到，却在心里恨了你这么多年。”霞安的声音很平静，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一定是在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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