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村调查

    “意志力不错。”叶湑收回手，递给她一张纸。

    “谢、谢谢……”郝付付白着脸道谢。正当她想问问叶湑刚刚自己怎么了的时候，她注意到黑丝女人无意识地张着嘴半跌在地上，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身边的村长早就不知何踪。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里的两个学生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双手死死地掐着对方的脖子！

    而圆木桌前，丁书记、林依依和两个男生围在电脑前毫无察觉地交谈，大裤衩和何萧睡得鼾声连连。明明都在客厅里，大家却仿佛不在一个空间。郝付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地想出声叫醒大家。

    “嘘！”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了郝付付的嘴，叶湑贴在郝付付的耳边低声说，“不要叫。”

    郝付付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点头。见郝付付冷静下来，叶湑起身从每个人身边不经意地走过。直到每个人都躺在地上发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后，他才原地静默了一会，回到郝付付旁边坐下。

    “这是……怎么了？”郝付付小声问道。

    叶湑加了把柴，把炉子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些：“强行叫醒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他们，脑子会坏掉。”顿了顿，叶湑偏头看向郝付付，“不稳定的两个空间被你那一叫，可能会撞在一起。”

    明明每个字自己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的意思却让郝付付更加迷茫：“两个……空间？”

    “不是注意到了吗。”叶湑的眸子深邃了几分，轻轻扫视了一眼郝付付。

    “注意到什……”郝付付皱着眉刚问出口，就带着诧异猛地扭过头看向黑丝女人、女学生和书记他们，“他们刚刚真的，不在一个空间……不是我的错觉。”

    叶湑没有说话，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有看错，这个孩子，对空间波动很敏感。

    郝付付歇了会，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转身查看背后的墙。身后的黑色墙壁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微微向内隆起。郝付付摸了摸隆起的轮廓，似乎是一张脸。脸的中央裂了一条缝，一抹黑色带着甜腻腥味的液体半凝固在裂缝中间。

    “叮叮叮——”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响起，林依依从地上弹起来关掉闹钟，“好了，大家都起来干活了！”

    几个人不情不愿地慢慢爬起来，何萧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翻了个身继续趴着：“啊……不想起。”

    林依依掀开何萧的毯子：“事情干完了回去随便睡，快起来！”

    郝付付看着毫无异样的大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默默地跟在叶湑身后，一声不吭。叶湑都不打算说，自己何必凑这个热闹。而且，他们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自己毫无根据地说出来只会引起恐慌和质疑。

    抱着平板坐在木凳子上，郝付付还在想刚刚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能发出跟弟弟一模一样的声音，差点就真以为是弟弟也被拉进这个鬼地方了。回想着那张鬼脸，郝付付不敢想象当时自己要是信了会遭遇怎样的事情。

    “小妹妹？小妹妹？”温润的女声连着喊了好几次，郝付付才回过神来。

    “哦哦，不好意思啊姐姐。”郝付付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着这个怀里抱着个孩子，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大姐姐点点头，“唔，刚刚问到……”

    “医疗。”叶湑淡淡地开口。

    “哦对。”郝付付点开暗下去的平板，“姐姐，你们平时生病了一般去哪里看病？”

    “村长家呀。”女人轻轻拍打着手里的婴儿，“平时生病了就去村长家拿点药吃，我们村里的人都不生什么大病的。”

    “村长家？”郝付付盯着这个问题的几个选项愣住了。A、村卫生院B、镇卫生院C、乡镇级以上医院

    “您家是有五口人对吧？您丈夫和您，还有三个孩子？”郝付付点开第九十八户的资料问道。

    “对。”女人点点头。

    “能问下您和您丈夫双方的父母是……分开住的吗？”郝付付看着父母一片空白的页面，试探性地问道。

    “父母？”女人脸上闪过不解，“我和我丈夫的父母都死了。”

    啊？郝付付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您今年是34岁对吧？”

    “没关系，是的。”女人好脾气地回道。

    “您丈夫是2……”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这是送您的小礼物。”叶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将手中的礼品塞给女人。

    “已经是第七家了……都是一问到生病就说是去村长家吃药，问到父母就说去世了。”郝付付蹲在路边翻着资料，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喃喃道，“却又都说村里的人不生什么大病……吃点药就好了。前面几个四五十岁了，父母去世还比较正常，但是这家…也太年轻了吧？这个村里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

    “不早了，先回去。”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叶湑说道。

    郝付付这才注意到橘色的夕阳，她把目光从奇怪的调查资料上挪开：“这个村里……怎么没见到老人？”

    日暮降临，冬播的村民们扛着农具赶回家吃饭。一路走过去，郝付付心中的疑团更大了，这些人……全是青壮年！他们的手腕上还都系这着一只小袜子，显得另类极了。郝付付看了好几眼，直到有个壮汉横了一眼过来，才悻悻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