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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暗示后土

    后土神见纤阿道人厚着脸皮要自己打开宝箱,却是只觉得奇怪。

    她想起冥河道人路上所说,这纤阿道人是彭娇尸所化,最爱宝物,只当她是在心疼送出的灵宝。

    于是便要开口,给纤阿留下一口宝箱,她自己拿两口宝箱就够了。

    却是不想,正要说话,阴宫上界又是传来一阵鸡鸣之声。

    只是这次鸡鸣却是没有之前的清脆嘹亮之感,倒是透着一股子疲惫不堪的衰弱感。

    纤阿只抬头一看,就突然说了一句:“又要日出了。”

    后土神闻言一愣,只觉得心中隐隐不安,忙疑惑得问道:

    “怎得又是日出,我二人刚来之时不就是日出吗?”

    纤阿道人笑道:“我这鬼国,乃是海外仙山所化,上有仙桃一株,金鸡一只,下有阴河一条,矿母一座。

    那仙桃、金鸡、阴河道友该是见过了才是,可那矿母,乃是大地子宫所在,深埋地底,孕育无数宝矿,与那妖庭的星母,一在上一在下,繁衍无尽玄奥。

    因这矿母受我神通照拂许久,生出神异,衍生百矿。因此我这鬼国日夜不定,日长则夜短,夜短则日长,时间上与那洪荒上界却是不通,有时外界百年,鬼国只有一夜,有时外界不过花开,鬼国已然春秋。”

    可即便纤阿道人如此解释,后土神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只是她并非刨根问底之人,纤阿即便给的她答复似是而非,她也不会轻言推翻对方。

    于是只得按下心头,开起宝箱来。

    当先开的便是她自己在那九口宝箱里随意选中的一口。

    随着那宝箱上的符咒被她揭去,一股浓郁的腥味从中窜出。

    这腥味奇奇怪怪,像是羊膻味,又像是鱼腥味,更像是那雨时土地传来的土腥味,仔细一闻,还有些棺木腐朽的糜烂味。

    只混在一起,虽不让人酸痛的睁不开眼,却也让人不想喘气。

    用手一掀箱子,箱子还没完全打开,红彤彤的妖光就已经闪烁起来。

    后土神伸手将那物拿了起来,却是一块头颅大小的红黑矿物。

    那矿物六方双锥状,一端多头却又紧靠,一段平滑却又分散。

    虽透明却不无色,像人工却是天生。

    上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火气,只拿在手中就有金戈劈石的异响。

    后土一掏出这物,就连终日藏在地底血海,见多识广的冥河道人都懵了一瞬。

    纤阿却是接过此物,脸上不知是开心还是扭曲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丝庆幸:

    “这是天魔妖矿,昔日日月大婚举行宗室之仪时,我本想把此物进献,当做贺仪,但又顾及这矿物名声不佳,所以不曾进献。

    如此许久,我这阴宫之地,守着这矿母也不过只得了两块,虽比不得幽冥灵宝金贵,但也是这世间唯二的宝物。”

    说罢又将妖矿递还给后土神,只催促她再开宝物。

    后土神虽然不明白纤阿道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开起宝箱,但顾及这箱中之物本就是她的,也不好推辞。

    只得又揭开了一枚符咒。

    这次取出的宝物却是一枚拳头大小的球状水团。

    水团浑浊,虽转动不停,却一片死寂。

    且这水团黄而浑浊,虽无明显异味,却也泛着一股子房屋长久不住人的霉味。

    对着光一看,里面好像还有丝丝缕缕的白黄二色的固体杂质,直让人作呕。

    纤阿道人只看了一眼,就盯着冥河道人不说话。

    等快把他看的不好意思、心里直发毛时,才听纤阿道人开口说道:

    “这是黄泉,阴世九泉之一。”

    寥寥十个字,便不肯再多说一句。

    可后土神只听了这一句,就心中更是无端烦闷的不行,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此时又听到冥河道人不知为何,也督促自己赶紧打开剩下的第三个宝箱。

    后土神却是当即想也没想,直接回嘴说道:

    “为何道友不开自己的宝箱?”

    冥河道人只得惺惺一笑,不再言语。

    谁知这时,那树顶的金鸡却是突然再次打鸣。

    声嘶力竭,俨然有了最后一次、气若游丝之感。

    后土神当即再不废话,直接挑明心中疑虑,开口说道:“两位道友到底在图谋什么?”

    冥河道人惊愕地抬头看她。

    空气一时似乎都凝住了。

    一阵阴风从门外吹进,将那第三口宝箱的符咒吹的呼呼作响,好似下一秒符咒就要被吹掉一般。

    纤阿道人眯着眼看着后土神,一言不发。

    冥河道人则是右手虚握,只打算后土神一有异动就立刻抽出自己的两柄灵宝。

    三人视线对上,你看我来我看你。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但实际上连一次鸡鸣声都没过去。

    后土神看着二人,冷静地说道:“桃木金鸡,为天下报晓,又负责召集度朔山群鬼回国,这是冥河道人之前所说。

    可如今不过片刻已然二度复晓,我虽然不知你这鬼国时光转动之秘,却也知道这世间没有月落何来日升的道理。

    且你二人一环又扣一环,自我赴宴而来就设计引我入内,又用经文石碑将我引到血海,一路上只看那鬼怪苦楚。

    明明说的是鬼国有宴,要借席宴请我来,却不知为何除了我来便是一位外地之神也无?

    现如今又三番五次催促我打开宝箱。”

    后土神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天一符咒,平静的下了定论:

    “只怕这箱中之物才是你二人所求之物吧。”

    冥河道人闻言抬头一看,只觉得后土神眼前的模样才该是掌管一处鬼国、三处人间巫国的大地女神。

    他惊恐地睁大眼,颤颤巍巍的说:“你怎么能——”

    纤阿道人却是不再赞同冥河道人的做戏。

    “好了,冥河道友,后土道友既然已然猜出事情经过,我二人也就不用再演戏了。”

    说罢纤阿道人再不强撑身体,直接躺回了那张矮榻。

    只一瞬间,纤阿道人就没了人形,直接变成了一只牛头人腿的怪虫。

    而那张矮榻也瞬间坍塌,一阵烟雾过后,变成了一枚二丈长的,青白闪着银光的玉简。

    后土神只觉得这张巨大的玉简有些眼熟,可还没等她看清,那玉简底部就生出十二道青白光华。

    光华内敛,由外合内,如同莲瓣一般层层叠叠,将人带简全都包在了一起。

    冥河道人默契地接过话头,不用纤阿道人特地交待,对后土神就说了起来。

    “道友可知外界现如今是何光景?”

    后土神闻言,眉头一皱,并不明白冥河道人在说什么。

    只听那冥河道人继续说道:

    “道友何必装作不知。度朔山为附生血海的鬼国之一,加之纤阿道人与我交好,她这鬼国与我那血海,不久之前都已然现出变动。你为幽都之主,难不成还会感知不道外界的变动不成?”

    这话语他虽说的轻轻松松,但却令后土神心中一惊。

    她立马意识到了那可能是什么,当即就要抬起头来。

    可那冥河道人此时却是不知怎的,突然嗤笑出了声。

    后土神只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说的前后矛盾、行事疏忽大意,当即情绪上头,只一口咬死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冥河道人也不与她争辩,只继续开口道:

    “不久之前,那妖庭的十太子彻底化形出世了。”

    说罢,他一指那度朔山鬼门,当即就有巨响凭空震动。

    有声自西北上空而来,地面草房死木一时之间,前俯后仰,从山顶至地者,接二连三,全都一颤即倾。

    鬼门关口有田舍、民房、村落、寺观,一时具都倒如平地。

    接着就有值日神官、鬼王显出神威,以合力再次推开鬼门。

    鬼门大开,外界之光自然直射阴地。

    后土放眼望去,只见那高空之上日月同辉,高居天穹。

    太阳于空中游走不定,却迟迟不得法门落下。

    只有地面仙神,招来云朵,催生树木,勉力替自己道场遮掩一二,庇护一地生灵。

    而那无主之地,河流断流者不计其数,湖泊干涸者,数不胜数。

    红炎落地,如同水波,波及各处。

    “金乌太子。”

    后土神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个名字。

    看到纤阿道人不管不顾和冥河道人一脸打趣的模样,后土神当即怒笑道:

    “不过是些三足孽畜!你这是什么意思!”

    冥河道人听了这话,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

    妖庭太子的血脉,对待这盘古血裔来说却是没有什么,但和他们这些天生地养的先天之神一比,却是丝毫不差,甚至要远远超过一大部分。

    而后土神或许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愤恨之话,一来人家血统确实高贵,二来也是巫妖分乱,她二族本就是敌对之族,生杀之事自然发生了不知多少次,哪里会顾及什么他妖庭太子的身份。

    可冥河道人自己可就不一样了。

    除非自己日后只躲在血海再不出门,但是要暴露于日月之下,就少不得有天降报应。

    只是金鸡哀鸣,若似啼血。

    如同催促后土神即刻行事一般。

    后土神再怎么愤恨也得压下心中不满。

    冥河道人:“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会只以为那是妖庭的金乌太子。”

    后土神狠狠道:“不是那些三足孽障、妖庭太子又是什么?难不成是些什么对付我们的神兵利器不成。”

    冥河道人抬起头看着对方,嘴角勾起,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出他话里的这一股子的幸灾乐祸:

    “希望他们是你说的那样吧。天道如此偏爱他们,能以日月同辉来昭示他们的特殊,又用锦上添花一般的气运加持来护佑平安。

    却是不知,气运如此此消彼长,你巫族该是如何自处。

    你说,他们就只是几只简单的三足孽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