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洪荒之太阴帝君 » 84往日之景再现

84往日之景再现

    如此讲了许久,纤阿见后土神再不言语,也只当对方不欲再传道法。

    只得招呼对方,往园林后面宫殿而去。

    进入后房门,有许多鬼怪在这伺候,见纤阿道人带人前来了,便急忙归拢灵宝,安设桌椅。

    那宝珠天君拉来棺木矮榻,焚香之女点起柏实之香,冥河道人也去落座。

    纤阿道人自己在正面榻上虚虚躺着,两边各有四张桃木雕怪的空椅。

    冥河道人忙拉了后土神要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后土神倒是十分推让。

    纤阿道人脸色苍白,勉力笑道:

    “不必如此,道友刚刚在我鬼国布道,是有大德,且你又是客人,该是这样坐的。”

    后土神这才坐了。

    其他鬼王也按次序退下,前去准备进呈的幽冥之宝。

    旁边的丫鬟此时便端上几盏白茶,请坐椅的几人吃来,倒是纤阿道人杯中之物看起来有些不同。

    打开茶杯盖,黄黄白白的,冒着白气。

    大力咳嗽了几声的纤阿见那黄白之物端了上来,当即拿了过来,也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只一口吞下,混了个囫囵个。

    一旁伺候的丫鬟好似已然习以为常,也是一丝诧异的表情也无。

    深更半夜,体弱多病,在这阴地折腾一遭,寒气一侵,纤阿只觉得身上的伤口痛的不行。

    只是她心宽,躺在榻上,用了一盏帝流浆混合金、珠、玉研磨成的茶汤来调养身体。

    正要闭着眼睛引导药力。

    却是不想,有殿外侍女前来禀报,直言有鬼怪不安分,偷盗了本该安置在库中的幽冥之宝。

    纤阿迷迷糊糊之间,正要答应,却是听到此言,当即睁开眼来。

    望着那跪在殿中低眉顺首的侍女,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问道:

    “丢了什么宝物。”

    那侍女哆哆嗦嗦,在众人目光中,打着颤,眼看就要维持不住人形,显出落魄鬼样。

    还是后土神慈悲,随手挥了对方一道真气。

    那女鬼这才镇静下来,低头回复道:“是大力鬼王进献的还魂崖。”

    纤阿道人当即大怒,将那桌上刚刚倒满的茶盏直接摔了出去:

    “混账!盗宝之人呢!”

    “已然拿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盗宝之人就是,就是那大力鬼王的同伙,且宝物已然丢失。”

    不说还好,一说纤阿道人更是来气,监守自盗,鱼目混珠,这种伟业蛀虫最是可恶。

    “混账东西!人都拿住了东西还能丢!要你们有什么用,滚下去!把那孽障给我带上来!”

    事急从权,现如今本就是纤阿道人用计谋取各方功德、气运、灵宝之时。

    尤其是这后土神之事,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自己所做之事被天道修正,纤阿道人不得不将直白之事扭曲了十八个弯。

    哪里能料到,昔日盗宝之景重现,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在自己身上。

    纤阿只觉得身上的伤势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眼看纤阿道人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后土神和冥河道人对视一眼,当先开口道:“道友莫要生气,若是并不方便,此事也可作罢。”

    这说的却是纤阿道人答应的赠宝一事。

    冥河道人却是不赞同:“这怎么可以,事关重大,便是打杀了对方也是无碍。”

    冥河道人却是以为后土神劝阻重点是要纤阿道人莫要怪罪盗贼、侍从,是善心不合时宜的大发这才开口阻止。

    二人侧重点倒是不同。

    纤阿道人勉力撑起身子,又用了一盏茶汤,方才教人去将那大力鬼王带到正殿,又将于那大力鬼王近来关系亲切的炎光鬼王、青花鬼伯全都叫了过来。

    而那大力鬼王一出现,纤阿道人道先被便吓了一跳。

    那大力鬼王早先虽然模样不算俊秀,可也算的是个孔武有力、板板正正的模样,但他此时脸上瘦脱了相,眼底青黑,精神萎靡,就连那头上的角也折断了一根,浑身破破烂烂的,宛若遭到了毒打一般。

    进来时,脚下虚浮,与其说是走进来,倒不如说全靠两個鬼王鬼伯把他架着拖了进来。

    那炎光鬼王和青花鬼伯一撒手,他便直接瘫在了地上,披散着头发,跪不成跪,坐不成坐的,仿佛丢了魂一般,只口中留着口水,目光呆滞,不行礼也不说话。

    就连那冥河道人和后土神见他这般模样,亦是惊异不已。

    两人直勾勾的看着纤阿道人,好似她折磨人确实有一手一般。

    纤阿道人收起惊讶,看向那跪在左侧的炎光鬼王,问道:

    “你们已然用过刑了?”

    炎光鬼王只低着头,否认道:“禀殿下,还没有用刑。”

    炎光鬼王此话一出,纤阿更是不待见这大力鬼王,只觉得对方如此行事,是为了恶心自己。

    “那他这般模样是给谁看?”

    “前些日子里他捕杀先天阴阳之属时,就常常偷奸耍滑,我等近侧军属督促他,让他快快行事,他也只一个劲的说自己有谋算,我等又将富裕的阴阳之气给他,他也推脱不要,只说自己用不了许多东西。”炎光鬼王余光扫了一眼大力鬼王,道,“只是如今看来,许是他那时候就已然有了盗宝之心,这才推脱不断,唯恐灵宝复真了不好下手才是。”

    所以这大力鬼王日夜颠倒,白天悄摸摸的费尽心思给人通风报信,晚上假模假样的亲自看守、掩人耳目,如此寸步不离灵宝,这才教他那同伙得了幽冥之宝的消息,里应外合,偷走宝物,无人发现。

    纤阿道人:“既如此,为何当时不直接杀了他。”

    青光鬼伯:“我等只得合力拿住他后,扭送阴宫,进呈尊上。盖因他身上有那鬼王神位,我等打杀不得,且总该给尊上一个交待才是。”

    “交待?你们就是这么给我交待的?我倒情愿他即刻死了的好!平白的来恶心我。”

    那大力鬼王虽看起来恹恹的,精神萎靡,不过总算是醒着的,也不像能耽误正事儿的样儿。

    纤阿坐在矮榻上,看着那不甚清白的大力鬼王,道:

    “抬起头来,我也不想与你废话,予你两个选择,即刻认罪,交出盗走的幽冥之宝,我允你痛快去死;或者打入鬼国做工,由那昔日由你处罚的罪鬼看守,日夜受那剥皮、剜骨、抽筋之苦,直至你阴寿灭绝。

    我如今再问你一遍,你是作何选择?”

    可那大力鬼王充耳不闻,坐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地面。

    纤阿道人再难忍耐,对着那炎光鬼王说道:“既然他如此迷糊,你便帮他清醒清醒。”

    炎光鬼王闻言,当即就要用手摸那大力鬼王的脸颊,可那双手,刚要碰到大力鬼王的脸,他便猛地抬起头,狠狠地将炎光鬼王推倒在地。

    大力鬼王不愧是以力气得神位的鬼怪,只一个推搡,就让炎光鬼王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跌了一跤,坐在地上。

    那不小心按在地上的双手就直接将地面按出了两个焦黑的手印,手印内里还有红彤彤的浆水。

    却是地面都被炎光鬼王的双手点燃了。

    也怪不得大力鬼王如此反应。

    青石都能作焦土,那要是摸到自己的脸,只怕能直接把自己活生生疼死过去。

    一旁的青花鬼伯见状一惊,立即就去扶炎光鬼王,却也是小心翼翼不敢碰他的手臂。

    冥河道人倒是一脸的不屑,直接将杯中的白茶泼到了那地面的手印上。

    那焦土手印得了冥河道人一杯茶水,当即就像是枯木遇火,猛的烟火缭绕了起来。

    只是缭绕了没两下,就憋不出来烟尘,自顾自的熄灭了。

    接着结霜,平复,焕然一新。

    纤阿道人看着那一惊一乍的大力鬼王,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再不想和他废话,直接道:

    “炎光,还不动手,是打算让我替伱们做事嘛?”

    青花鬼伯扶着炎光鬼王站起来,怜悯地看向大力鬼王。

    大力鬼王像是是被青花鬼伯的眼神惊醒了一般,不复先前的呆怔,疯狂的胡扯起来。

    语气里倒是有一股子的诡异的狂热:

    “你们这群疯子,要毁坏先天阴阳之属,逆转五行,不可能的,做不到的,你们都是要遭报应的!”

    “放肆!”炎光鬼王气愤,当即就要一巴掌扇上去。

    青花鬼伯倒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莫要在殿下面前无状,打伤打残了他,恐怕都要污了贵客眼界,还是出去的好。”

    炎光鬼王攥紧拳头,狠狠地踹了大力鬼王一脚,这才勉强压下气。

    可那大力鬼王即便被踹倒在地,仍然在念念叨叨,还说什么“丹鸟,寄化冲天风火院”“挥霍妖魔皆绝减”之类的话,险些又将炎光鬼王激怒。

    只幸亏被青花鬼伯按了下来。

    纤阿在旁冷眼旁观,只觉得这大力鬼王不知是被谁迷惑了心智。

    居然当众疯魔起来了,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当真是一刻也不让自己安宁。

    纤阿慢腾腾地开口:“原本我还想看在几位贵客的面子上,给你个体面的死法,可看你这样倒也不用了。”

    说罢,也不顾及坐在自己下首的冥河道人和后土神了。

    只冷冷地开口说道:“即刻行刑吧!我要那些心思不安分的都好好看着!再敢有坏我好事,只得更难!”

    说完纤阿道人接过侍女重新端上来的茶碗,轻飘飘道:“开始吧。”

    “是,殿下。”

    炎光鬼王正等着纤阿发话呢,一听到他的吩咐,当即挣开青花鬼伯的手就要掌嘴。

    那大力鬼王知道对方手上炎光,下意识地就往后躲。

    眼看着纤阿道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青花鬼伯只得老实上前,帮炎光鬼王死死按住大力鬼王。

    两人如此协作,若不是那大力鬼王如今相貌粗鄙,倒更像是个恶霸强迫老实农夫似的。

    纤阿道人见青花鬼伯出了手,微微点头,像是终于确定了这二人的忠心一样。

    自己反倒是像个不忍心为恶的一般,抬手虚虚遮了下眼,道:

    “可怜见的,倒教人不忍心。”

    青花鬼伯闻言,还以为她要改变主意了,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下。

    炎光鬼王却是极其清醒,明白上首之人的为人,根本不管,直接掐住了他的下巴,不让大力鬼王出声。

    这时,纤阿道人的声音才慢悠悠地传了下来:

    “既让人不忍心,便先挖了他的心吧。想来如此,倒也不会让人心中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