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生
走到寺庙跟前的时候，慕东起手机的电量和他体内的能量一样，已经所剩不多。手机信号还是没有，那就正好少考虑很多问题。
对比较少游览宗教场所的慕东起来讲，这是一座巨大的寺庙，从正面看有两三百米宽。金黄色大门上的牌匾，是慕东起从未见过的语言。大门前两侧，坐落着一对神采奕奕的金色狮子雕塑。
跨过大门的门槛，穿过莲池环绕的长廊，慕东起沿着浅浅几步阶梯来到了寺庙的大厅。在大厅门口回头仰望，整座寺庙都修建在巨大的洞穴内部，金碧辉煌的建筑与头顶漆黑险峻的山石形成鲜明的反差。
继续往前，这里是寺庙的第一重院落，由两侧的钟楼鼓楼以及中间的天王殿组成。天王殿正中面对着慕东起的，是一个巨大的佛教雕塑。
在慕东起的记忆中，寺庙的天王殿内一般是弥勒佛以及四大天王的雕塑，然而这里正中却是一个瘦瘦的和尚，头戴金冠，黑须如刀，双目怒瞪，手持拿着一支金刚杵似是要刺向前方。
他青紫色的身体穿着华丽的金色盔甲。盔甲的金黄色里面，又透露着和井盖类似的墨绿色光芒。他高傲地站在形如流云的海蓝色大石头上，这块石头上还站着十来个饿鬼和盘荼，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慕东起端详良久，这个似乎是四大天王中的增长天王，照理说是应该站在弥勒佛身侧，现在却喧宾夺主，独占鳌头。这座奇怪的天王殿里，只有这一座醒目的雕塑，四周空空荡荡，空洞得让人害怕。
穿过天王殿，前面又是一条长廊，只是没有了莲池。
突然，慕东起意识到一个问题：光是从哪里来的？不管是寺庙还是走廊，都修建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之内，仰望上方，头顶是奇形怪状的石壁，并无通往外部的洞口或者裂缝。一路走来的肉眼可见之处从没出现过任何的光源，例如灯光、火炬。但为什么这里却能沐浴在一片暖和的祥光之中？
敏感的他此刻还感受到，这光芒在逐渐变暗。虽然这个过程很轻微缓慢，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得赶紧离开这里。
依次穿过几重殿堂，慕东起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寺庙。后续几个大殿、禅房和院落他来不及仔细观察，但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氛围。整个寺庙空无一人，佛经声究竟是谁在念诵？
往前走出寺庙，他又进入了和刚进入井底后一样的洞穴。身后的佛光和前方的黑暗不太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随着逐渐深入，渐渐狭窄的山洞再次被黑暗笼罩，佛经声也随之消逝。手机的电量所剩无几，慕东起用手表上的微型探照灯勉强照亮着前行的路径。他知道，这也撑不了太久。
山顶的小树林，依然是阳光普照。
黄毛看着手持全自动武器的蒙面队员们，沿着井壁的楼梯一个个爬了下去，一共下去了四人。剩下的四人站在余依影称呼“杨主任”的精瘦老人身后，紧握着乌黑的钢枪。
这阵势是要打仗吗？黄毛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却一个问题也没有提，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眼时不时瞄一眼余依影那紧身衣包裹着的前凸后翘绝美身材。
蒙面人的臂章上都有一个很明显的金色雄狮图案。黄毛在短短的从军生涯内，从来没听说过有哪支部队的标志是这样的。他们配备的自动步枪型号连曾在陆军王牌师服役的黄毛都没见过。既然他们这么神秘，那不该问的就最好别问。与其乱猜，不如好好欣赏下美人。
但是，余依影也跟随前面下井的四名蒙面队员爬了下去，她弯下腰时婀娜的姿态，让黄毛口水差点滑了出来。
地面上就只剩黄毛、杨主任和其余四名队员了。
黄毛看了看杨主任，意思很明显：我呢？我要下去吗？
杨主任一看眼神便懂，用低沉但铿锵有力的嗓音说：“黄班长，麻烦您在上面等待，他们下去即可。”随后，他便拿起对讲机，和已进入井中的队员们确认起通讯状况。
慕东起看了看时间，从下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隧道洞口般的强光，从视野的尽头射了过来。头疼早已消失无踪，神秘的话语也再没出现过，此刻的慕东起浑身是劲，做好了面对一切危险的准备。
在他遥远的身后，寺庙的神秘光芒渐渐散去，黑暗从两端的洞穴逐渐向中间会和，将本来佛光璀璨的寺庙也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余依影和队员们刚下到井底不久，五道惨白的探照灯光线在狭窄的洞穴里交错着。余依影看了看手表，氧气含量正常。
黄毛矗立在车旁，心情越来越焦灼。
杨主任看到他拿在手里玩耍的弹簧秤，好奇地走了过来。黄毛看到他目光注视之处，撅了噘嘴说：“起哥叫我拿上来的，也不知道还用不用得上。”
“还叫你拿了些啥？”
“一套砝码，一桶水，都在后备箱里放着呢。”
杨主任听到这个清单，心头一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表，转过身示意剩下的四名队员也一起下井，还叮嘱了一句：“遭遇危险可随时采用一切必要手段，不用请示！”
此刻的黄毛，突然想起了独自下山后慕东起给自己发的三条信息。
第一条是工具的清单和规格。
第二条是：如果你感觉到空气浓度变了，就代表工具不需要了。
第三条是：我未归，你莫来，鱼老师自然会来。
和最后一条短信一起发过来的，是井口和井盖的照片。
恰好此刻，黄毛感觉到了空气逐渐稀薄起来。他看了看杨主任，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正在用弹簧秤测量着每个砝码的重量。
黄毛开始思考这三条信息。
第一条简单地说了工具规格，看不出什么异常。
第二条的意思，黄毛现在大概猜到了。工具的作用，也清晰了起来。这一条的遣词造句也很正常。
第三条文绉绉的，看着就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说话？而且鱼老师到底是谁？是不是指的余依影，慕东起误把“余”打成了“鱼”？但是严谨的他平时几乎没有这样打过错别字。
在上山的路上，黄毛问余依影：“你的姓是多余的余还是于是的于？”
余依影想了想回答：“余音绕梁的余。”
黄毛心里琢磨着这个“鱼”字，侧眼看着杨主任手里的弹簧秤，原来越觉得他手里拿的像是一个钓具，勾上挂着的是明码标价的鱼儿。
杨主任走到树林外的空地，又拿一个个砝码测量了起来。
黄毛摸了摸衣兜里，慕东起叫他带的第四件工具。
先行下井的余依影和四名队员，走到了那座寺庙跟前。此时的寺庙已和洞穴的其他位置一样漆黑。靠着探照灯光，队员们四处搜索着寺庙的各个角落。
当天王殿佛像那怒张的巨口出现在灯光里时，余依影吓得打了个冷战。巨型铜铃般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她，余依影赶紧将灯光照向其他地方，不想再看这吓人的雕塑。
但是灯光移开后，雕塑的双目怎么还是各有一点微小的白光呢？
摄像头！余依影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赶紧将灯光再次射向雕塑，准备仔细查看一下这个奇怪的东西。
“余队，背后！”一名队员的厉呼响起，在这不算广阔的空间宛如一颗炸雷。
余依影条件反射地往前大跨一步拉开距离，随即转身往回看。一扫而过的探照灯光映射到了一个高大壮实的人影。
一秒钟内，四道探照灯光齐刷刷射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脸上。
出现在灯光里的，是一个月白色的面具，将这名可称为巨人的壮汉整个头部包裹起来。双眼的位置用晶莹墨绿的材料填满了两个椭圆形小洞，应该是单向透明的材质，从外部看不到里面。鼻子和嘴唇的位置开了若干小孔，明显是供呼吸用。这个形象，让余依影想到了《十三号星期五》里的杰森，面具的形状不同但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名队员的灯光上下扫射中，余依影看出这个壮汉身高两米左右，魁梧的身形包裹在同样月白色的不明材料盔甲中，关节等部位是深黑色的软质材料，宛如《星球大战》中的克隆人士兵。
余依影略显瘦弱的身躯，站在眼前白色盔甲的高大怪人和背后神秘莫测的巨大佛像之间，浑身的毫毛都立了起来。
还好她也算身经百战，经过瞬间的惊慌之后立即冷静了下来，用严厉的语气问到：“你是谁！”
白色的怪人没有说话，用并不算很迅捷的速度抬起右手，将手中的一支形状奇特的长柄武器指向余依影，形状恰似。
余依影也不是泛泛之辈，闪身避向一旁。
随即响起的，是弹头脱离弹壳，进入弹膛，喷涌而出的声音。原来这个像单齿鱼叉一样的武器，还有发射子弹的功能。
子弹没有命中敏捷的余依影，在接触巨大金属雕像的表面后反弹，命中了旁边一名队员的手臂。
受伤的队员一声惨叫传来，其余三名队员的自动步枪同时射向怪人，一时间火光四起，枪声震耳欲聋。
稳下身形的余依影一边掏出手枪，心里一边嘀咕：我没让他们装曳光弹呀！
一轮齐射完毕，弹壳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逐渐散去，硝烟弥漫在紧张的空气中。探照灯光中的怪人，全身上下竟然连一个弹孔都没有留下。
队员们短暂的换弹时间，怪人发起了攻势。这次他没有再使用武器，而是以闪电般的步伐冲向最靠前的一名队员，以他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挥舞右拳击向头部。
硬吃一拳的队员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瘫倒向一旁。趁着怪人这一拳挥毕的瞬间，一直没有出手的余依影连续射出三发子弹，分别打向怪人的两只眼睛和呼吸处的孔洞。
射向眼睛的两颗子弹全都精准地命中目标，随即无力地掉在了地上。第三颗子弹被怪人用右手接住，拇指和食指将他捏成了粉末。
这种比子弹还快的速度，和堪比重型机械的力量，让余依影和其他队员被巨大的绝望感盖得严严实实。
随着弹头的粉末从手指滑落，怪人的面具后发出了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我，是，无，生。”
黄毛躺在自己心爱的跑车里，看着窗外的杨主任。他正在用对讲机呼叫下井的队员，但似乎一直没有人回应。
空气更加稀薄了，这在仅有1200米海拔的望城山上很不正常。虽然黄毛强健的身体能够承受更强烈的高原现象，但不适感依然非常明显。
年迈的杨主任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现象有任何反应，嗓音依然铿锵有力。
黄毛的手机响了一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弹了出来：快逃！
对比较少游览宗教场所的慕东起来讲，这是一座巨大的寺庙，从正面看有两三百米宽。金黄色大门上的牌匾，是慕东起从未见过的语言。大门前两侧，坐落着一对神采奕奕的金色狮子雕塑。
跨过大门的门槛，穿过莲池环绕的长廊，慕东起沿着浅浅几步阶梯来到了寺庙的大厅。在大厅门口回头仰望，整座寺庙都修建在巨大的洞穴内部，金碧辉煌的建筑与头顶漆黑险峻的山石形成鲜明的反差。
继续往前，这里是寺庙的第一重院落，由两侧的钟楼鼓楼以及中间的天王殿组成。天王殿正中面对着慕东起的，是一个巨大的佛教雕塑。
在慕东起的记忆中，寺庙的天王殿内一般是弥勒佛以及四大天王的雕塑，然而这里正中却是一个瘦瘦的和尚，头戴金冠，黑须如刀，双目怒瞪，手持拿着一支金刚杵似是要刺向前方。
他青紫色的身体穿着华丽的金色盔甲。盔甲的金黄色里面，又透露着和井盖类似的墨绿色光芒。他高傲地站在形如流云的海蓝色大石头上，这块石头上还站着十来个饿鬼和盘荼，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慕东起端详良久，这个似乎是四大天王中的增长天王，照理说是应该站在弥勒佛身侧，现在却喧宾夺主，独占鳌头。这座奇怪的天王殿里，只有这一座醒目的雕塑，四周空空荡荡，空洞得让人害怕。
穿过天王殿，前面又是一条长廊，只是没有了莲池。
突然，慕东起意识到一个问题：光是从哪里来的？不管是寺庙还是走廊，都修建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之内，仰望上方，头顶是奇形怪状的石壁，并无通往外部的洞口或者裂缝。一路走来的肉眼可见之处从没出现过任何的光源，例如灯光、火炬。但为什么这里却能沐浴在一片暖和的祥光之中？
敏感的他此刻还感受到，这光芒在逐渐变暗。虽然这个过程很轻微缓慢，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得赶紧离开这里。
依次穿过几重殿堂，慕东起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寺庙。后续几个大殿、禅房和院落他来不及仔细观察，但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氛围。整个寺庙空无一人，佛经声究竟是谁在念诵？
往前走出寺庙，他又进入了和刚进入井底后一样的洞穴。身后的佛光和前方的黑暗不太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随着逐渐深入，渐渐狭窄的山洞再次被黑暗笼罩，佛经声也随之消逝。手机的电量所剩无几，慕东起用手表上的微型探照灯勉强照亮着前行的路径。他知道，这也撑不了太久。
山顶的小树林，依然是阳光普照。
黄毛看着手持全自动武器的蒙面队员们，沿着井壁的楼梯一个个爬了下去，一共下去了四人。剩下的四人站在余依影称呼“杨主任”的精瘦老人身后，紧握着乌黑的钢枪。
这阵势是要打仗吗？黄毛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却一个问题也没有提，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眼时不时瞄一眼余依影那紧身衣包裹着的前凸后翘绝美身材。
蒙面人的臂章上都有一个很明显的金色雄狮图案。黄毛在短短的从军生涯内，从来没听说过有哪支部队的标志是这样的。他们配备的自动步枪型号连曾在陆军王牌师服役的黄毛都没见过。既然他们这么神秘，那不该问的就最好别问。与其乱猜，不如好好欣赏下美人。
但是，余依影也跟随前面下井的四名蒙面队员爬了下去，她弯下腰时婀娜的姿态，让黄毛口水差点滑了出来。
地面上就只剩黄毛、杨主任和其余四名队员了。
黄毛看了看杨主任，意思很明显：我呢？我要下去吗？
杨主任一看眼神便懂，用低沉但铿锵有力的嗓音说：“黄班长，麻烦您在上面等待，他们下去即可。”随后，他便拿起对讲机，和已进入井中的队员们确认起通讯状况。
慕东起看了看时间，从下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隧道洞口般的强光，从视野的尽头射了过来。头疼早已消失无踪，神秘的话语也再没出现过，此刻的慕东起浑身是劲，做好了面对一切危险的准备。
在他遥远的身后，寺庙的神秘光芒渐渐散去，黑暗从两端的洞穴逐渐向中间会和，将本来佛光璀璨的寺庙也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余依影和队员们刚下到井底不久，五道惨白的探照灯光线在狭窄的洞穴里交错着。余依影看了看手表，氧气含量正常。
黄毛矗立在车旁，心情越来越焦灼。
杨主任看到他拿在手里玩耍的弹簧秤，好奇地走了过来。黄毛看到他目光注视之处，撅了噘嘴说：“起哥叫我拿上来的，也不知道还用不用得上。”
“还叫你拿了些啥？”
“一套砝码，一桶水，都在后备箱里放着呢。”
杨主任听到这个清单，心头一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表，转过身示意剩下的四名队员也一起下井，还叮嘱了一句：“遭遇危险可随时采用一切必要手段，不用请示！”
此刻的黄毛，突然想起了独自下山后慕东起给自己发的三条信息。
第一条是工具的清单和规格。
第二条是：如果你感觉到空气浓度变了，就代表工具不需要了。
第三条是：我未归，你莫来，鱼老师自然会来。
和最后一条短信一起发过来的，是井口和井盖的照片。
恰好此刻，黄毛感觉到了空气逐渐稀薄起来。他看了看杨主任，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正在用弹簧秤测量着每个砝码的重量。
黄毛开始思考这三条信息。
第一条简单地说了工具规格，看不出什么异常。
第二条的意思，黄毛现在大概猜到了。工具的作用，也清晰了起来。这一条的遣词造句也很正常。
第三条文绉绉的，看着就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说话？而且鱼老师到底是谁？是不是指的余依影，慕东起误把“余”打成了“鱼”？但是严谨的他平时几乎没有这样打过错别字。
在上山的路上，黄毛问余依影：“你的姓是多余的余还是于是的于？”
余依影想了想回答：“余音绕梁的余。”
黄毛心里琢磨着这个“鱼”字，侧眼看着杨主任手里的弹簧秤，原来越觉得他手里拿的像是一个钓具，勾上挂着的是明码标价的鱼儿。
杨主任走到树林外的空地，又拿一个个砝码测量了起来。
黄毛摸了摸衣兜里，慕东起叫他带的第四件工具。
先行下井的余依影和四名队员，走到了那座寺庙跟前。此时的寺庙已和洞穴的其他位置一样漆黑。靠着探照灯光，队员们四处搜索着寺庙的各个角落。
当天王殿佛像那怒张的巨口出现在灯光里时，余依影吓得打了个冷战。巨型铜铃般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她，余依影赶紧将灯光照向其他地方，不想再看这吓人的雕塑。
但是灯光移开后，雕塑的双目怎么还是各有一点微小的白光呢？
摄像头！余依影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赶紧将灯光再次射向雕塑，准备仔细查看一下这个奇怪的东西。
“余队，背后！”一名队员的厉呼响起，在这不算广阔的空间宛如一颗炸雷。
余依影条件反射地往前大跨一步拉开距离，随即转身往回看。一扫而过的探照灯光映射到了一个高大壮实的人影。
一秒钟内，四道探照灯光齐刷刷射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脸上。
出现在灯光里的，是一个月白色的面具，将这名可称为巨人的壮汉整个头部包裹起来。双眼的位置用晶莹墨绿的材料填满了两个椭圆形小洞，应该是单向透明的材质，从外部看不到里面。鼻子和嘴唇的位置开了若干小孔，明显是供呼吸用。这个形象，让余依影想到了《十三号星期五》里的杰森，面具的形状不同但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名队员的灯光上下扫射中，余依影看出这个壮汉身高两米左右，魁梧的身形包裹在同样月白色的不明材料盔甲中，关节等部位是深黑色的软质材料，宛如《星球大战》中的克隆人士兵。
余依影略显瘦弱的身躯，站在眼前白色盔甲的高大怪人和背后神秘莫测的巨大佛像之间，浑身的毫毛都立了起来。
还好她也算身经百战，经过瞬间的惊慌之后立即冷静了下来，用严厉的语气问到：“你是谁！”
白色的怪人没有说话，用并不算很迅捷的速度抬起右手，将手中的一支形状奇特的长柄武器指向余依影，形状恰似。
余依影也不是泛泛之辈，闪身避向一旁。
随即响起的，是弹头脱离弹壳，进入弹膛，喷涌而出的声音。原来这个像单齿鱼叉一样的武器，还有发射子弹的功能。
子弹没有命中敏捷的余依影，在接触巨大金属雕像的表面后反弹，命中了旁边一名队员的手臂。
受伤的队员一声惨叫传来，其余三名队员的自动步枪同时射向怪人，一时间火光四起，枪声震耳欲聋。
稳下身形的余依影一边掏出手枪，心里一边嘀咕：我没让他们装曳光弹呀！
一轮齐射完毕，弹壳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逐渐散去，硝烟弥漫在紧张的空气中。探照灯光中的怪人，全身上下竟然连一个弹孔都没有留下。
队员们短暂的换弹时间，怪人发起了攻势。这次他没有再使用武器，而是以闪电般的步伐冲向最靠前的一名队员，以他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挥舞右拳击向头部。
硬吃一拳的队员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瘫倒向一旁。趁着怪人这一拳挥毕的瞬间，一直没有出手的余依影连续射出三发子弹，分别打向怪人的两只眼睛和呼吸处的孔洞。
射向眼睛的两颗子弹全都精准地命中目标，随即无力地掉在了地上。第三颗子弹被怪人用右手接住，拇指和食指将他捏成了粉末。
这种比子弹还快的速度，和堪比重型机械的力量，让余依影和其他队员被巨大的绝望感盖得严严实实。
随着弹头的粉末从手指滑落，怪人的面具后发出了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我，是，无，生。”
黄毛躺在自己心爱的跑车里，看着窗外的杨主任。他正在用对讲机呼叫下井的队员，但似乎一直没有人回应。
空气更加稀薄了，这在仅有1200米海拔的望城山上很不正常。虽然黄毛强健的身体能够承受更强烈的高原现象，但不适感依然非常明显。
年迈的杨主任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现象有任何反应，嗓音依然铿锵有力。
黄毛的手机响了一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弹了出来：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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