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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火盆

    陈越家的牛是拿来耕地的,他坚决不同意在雪天拉车,要是伤了牛,来年的土地耕种就会少牛。所以,四人是等到张家的牛车到后,才离开的大田庄。

    在送走了两位老媪,陈越和张彭祖二人才上路。

    可因为是在下雪,本来是不能够出行的,但张彭祖以雪不大的理由要求继续赶路。路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要是让陈越赶路,他绝对不知道怎么找路,发现各处都一样,全是白的。

    “郎君,不用担心。”赶车的仆人听了陈越的感慨后,轻轻挥动着鞭子,大声地说道,“仆下,近些年在雪天驾车在池阳与杜县之间来回不下数十趟,熟悉得很,郎君不用担。”

    牛车,又是大雪天,所以不可能走很快,偶尔车轮还要陷在泥土里,陈越等人还要下车帮忙推车,不过张彭祖下车后一般都是站一旁的。

    牛车是四处透风的,要不是离开前,陈越拿一个火盆上车,车内的两人也会冻的像狗一样,特别是陈越,没有大氅遮盖头脸,只是几块麻布,根本不抵用,他只得不停的转动位置,让穿得厚实的张彭祖一直位于上风位。

    牛车内部是平整的,两人在车内都只是各坐了一个垫子,而火盆的摆放就十分困难了,特别是牛车在上坡下坡的时候,火盆前后的滑动,有时候还要抖落一些炭火,还得赶紧清理,要不然会有引燃牛车的可能。

    好在是雪地,平路没有颠簸,否则颠簸起来更可怕。

    “阿越,有了火盆,虽然不怎么冷了,炭灰这么大就不说了,可这炭火经常跳出盆外,刚才还差点落在我的大氅上面,不如丢了算了。”张彭祖从炭火第一次跳出来后,就在躲着火盆。

    陈越没有多说话,他刚才从车夫那儿找了一条绳子,他准备把火盆固定在车上,刚才他也是被火盆烫了一下,不过他决不同意丢弃火盆。

    火盆绑好后,果然不再乱动了,陈越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筒,在火盆上方较高处,不停地炙烤着,不一会手被烤的受不了了,又换成一根木棍挑着炙烤。

    牛车上没有碗,陈越只能对着竹筒嘴喝水,不过他看见张彭祖羡慕地看着他,就只好把水递给对方,让张彭祖先饮用。

    当然,为了防止刚烤过的竹筒烫手,陈越是用麻布包着的。

    张彭祖喝了一大口水后,感觉到浑身都热了起来,然后递给陈越说:“阿越,你这方法真好,我也叫人给我做一个竹筒,装着水带着。”

    陈越乘水还没有降温,赶紧喝了两大口。这两口水下去,陈越感觉全身的血液又快速地运动了起来,身体也明显变得暖和了不少,特别是小腹和胸口处不再寒冷。

    看水没有多少了,张彭祖又拿去喝了一口,陈越就将竹筒递给车夫,让他也喝一口。

    车夫喝完后,千恩万谢的将竹筒递还给陈越,收拾好竹筒后。

    陈越想了想说道:“要是在马车内制作一个专门位放置火盆的位置,再打制一块铁板盖在火盆上,在车里放上陶壶和小碗,以后冷天出门,你就带上水就行了。陶壶里面装一大半水,就放在盖在火盆上方的铁板上,炭火在烤热铁板时候,自然也能烤热陶壶中的水,只要水带得足够多,走多远的路也能有热水喝,还因为有为盆一路也不会冷。”

    张彭祖听后,一把将陈越拖到他身旁,然后再手不停地在陈越头的乱摸,嘴里还说道:“我看看你脑袋是不是长得与别人不一样,为何如此聪彗。”

    当然,陈越的脑袋与他人没有区别,张彭祖胡乱地扒拉陈越的脑袋,害得陈越头发全部散落,只得怒气冲冲地重新绑上。

    陈越没有办法,身体没有张彭祖强壮,力气没有对方的大,搞阴谋诡计可能骗得到对方一时,但只要对方对手了,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别以为古代的纨绔就如同电视里面演得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从小都会锻炼身体,还有的跟着家里的护院或长辈还学过几招的,因为他们虽然是纨绔子弟,但天下并不太平,外出玩耍没有一技傍身,随时可能被人绑票的。

    不仅纨绔子弟,文人也是一样的。只是到了宋朝后,重文轻武,不说普通的读书人,就连武将子弟也想去考功名,所以那时候开始文人和纨绔子弟,就慢慢地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了。

    雪天赶路慢不少,他们晚上是住在阳陵邑,阳陵是汉景帝的皇陵,阳陵邑的主要人口是皇陵守幕人居住之处。

    守护帝陵一般都有上千户人家,再加上这些年人口的不停出身,此时的阳陵邑居住的人口最少也有三五万,所以非常热闹,比池阳县城人口还多。

    唐伯虎的《桃花庵诗》有一句是为“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他里面的五陵就是指西汉五个皇帝的陵墓,它们分别是汉高祖刘邦的长陵,惠帝刘盈安陵,景帝刘启的阳陵,武帝刘彻的茂陵,昭帝刘弗陵的平陵。

    当然,此时平陵还在修建中。而长安城就是靠着周围的陵邑和县城供养着,长安城除了东西市外,仅有尚冠里是生活区,其余的不是办公区就是宫殿。

    她不仅与几百年后的唐代长安不在同一位置,也没有唐长安那么热闹,相对很是冷清。东西市的设立也是为了她的卫星城市将各类生活物资送进来,仅是供皇宫内或大臣工作期间的休息区尚冠里采购。

    大臣们在休沐日,或节假日一般都会离开长安城,回到周边县城家里休息,尚冠里的房屋都不属于个人,只属于皇家。你要是被辞职或安排带外地任职,基本上就要让出在尚冠里的房屋,当然那可不能叫房屋,而是叫官廨,也有叫官邸的。

    陈越很想去见识一下阳陵,可他是一个无职无权,连民爵都没有的一个白的不能再白的白丁,不说进去参观,连拜祭都没有资格,只得远远看一眼。虽然没有下雪了,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第二天,雪虽然停了,可天气变得更冷了,赶路更慢了,众人只得在文帝刘恒的霸陵邑再次休息一晚后,才出发向杜县前进。

    张彭祖进杜县县城,如同回家一样,守门的兵丁看见他家的车子后,主动让开一条路,恭敬地目送牛车入城。

    杜县县城位于长安城以南,因其位置的关系,所以又被人们称为叫下杜城。

    下杜城内,没有多少百姓,占主导地位的贵族和官员并不是城内最大的人群,占人数最多的都是各贵族和官员的仆人。主要是因为下杜城位于上林苑范围内,根本不允许有普通百姓在此居住,上林苑是皇家别苑,所有的土地和和土地上的附着物都是皇帝家的。

    张家是因为有大量的土地在上林苑的边缘地带,所以将家安置在了下杜城。

    张家在下杜城房子有多大,陈越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进去后,地上几乎没有白雪,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各个廊道都摆有少许绿色的植物,建筑样式也差不多。所以,他只知道牛车是从侧门赶进去的,然后他下车后随着张彭祖左右拐了几下,就忘记出去的路了,主要是没有刻意地去记路。

    张彭祖进入家门后,就立即放飞自我。一路上昂首挺胸不说,仆中给他打招呼的,除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外,他就没理一个人。

    “少郎君,此次外出游玩可以收获?”管家讨好的问道。

    此人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比张彭祖矮了一些,再弓着身子,身材与张彭祖比起显得瘦弱,活脱脱人旁站了个大马猴。

    陈越只所以认出他是管家之流,主要是从他的穿着上看出来的,此人虽穿的是麻衣,但很明显得看得出来内衬有帛衣服,因为他头上的襥头就是绢布制成的。

    “当然有了。”张彭祖停下脚步,看着落在后面的陈越对管家说道,“这就是我带回来的高人,从此以入冬以后,再也不会睡那冰冷的床铺了。对了,牛鼻牵引法也是他弄的,还有耕作法等,太多了。”

    大马猴,不,是管家向陈越客气地点点头,面部表情无喜无悲,可眼神里面却有着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是乎把陈越当着仇敌看待。

    陈越只是注意此人的面相了,没有注意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他只觉得这个管家虽然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但面相真的是尖嘴猴腮的,怎么看都像大马猴。

    “真是高人啊!”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越,声音里带着别样的情绪说,“不知高人接下来有何安排?我等仆下,必听高人调遣。”

    陈越这就听出来了,此人对自己带有敌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通,第一次见面就会这样,自己又没有得罪他,也没有要抢他管家的位置,最多只心里面认为他是大马猴,也没有说出口。

    难道此人有读心术?陈越自己心里就否定了,要是有读心术,此人绝不可能还窝成张家当个下等的仆人,虽是管家可身份还是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