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阿六
赖二瞪着眼支支吾吾半天，道：“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豆腐称准了。”
他又转向阿六道：“我也不难为你，你就给我切一块儿，来个一斤的，不能多也不能少。”
阿六道：“中。”
阿六说完挽起袖子，从箩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这把刀又长又薄没有开刃，说它是刀却更像一把尺子。
他先用一块干净的湿布擦了一下刀身，然后在豆腐上长长划了一刀，接着一刀而下切了一块豆腐下来，他用荷叶包好递给赖二。
赖二提着称也不接那豆腐，他摆头示意阿六将那块豆腐放在称盘上。
称杆平平稳稳正好一斤。
此时人群里有人发出啧啧赞叹声。
赖二却大呼：“不对！你这豆腐斤两不足！”
人群中也有人立刻明白过来，跟着道：“对，连同荷叶才一斤，这荷叶少说也有三四两。”
赖二抽掉荷叶，果然盘中的豆腐不足一斤。
赖二一脸得意的提着称让大家看，大声道：“大家可都看见了，这块豆腐是阿六放在称上的，我可碰都没有碰过，没有人能说我在这豆腐上动了手脚吧。”
他又冲阿六道：“君子一言，守诺重信，你切的这块豆腐不准，你的车和豆腐现在都是我的了。”
阿六不急不忙道：“且慢，刚才我这块豆腐的确不是一斤，而是一斤一两，加上荷叶总共是一斤四两，刚才你却只称出来一斤，那四两去哪里了？分明就是你的称不准！”
赖二急道：“你，你胡说！我这称是从申字号米店借的，这城里有谁敢说申三爷的称不准？”
众人听闻赖二说出申三爷的名字，一时间竟没有人再敢说话。
大家都知道申三爷是城里出名的大富商大善人，没有人会怀疑他家的称有问题。
人群中有一人道：“对呀，如果赖二真要在称上做手脚，应该是越称越重才对，哪里有越称越轻的道理？”
又一人道：“阿六，你莫不是堵输了不认帐？”
周通通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虽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痞子把阿六的车和豆腐抢走。
周通通站出人群道：“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我们可以再取一杆称，重新称一称这块豆腐，到时谁对谁错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赖二听后大气，将称盘里的豆腐用力掷到地上，又上去狠狠踩了两脚。
赖二气急败坏道：“不准就是不准，称多少次也都是一样。今天我就是要将这车豆腐推走！谁也别想拦着！”
说罢他弯腰抓住独轮车的车把摆了一个屎壳郎推粪球的姿势就要把车推走。
可是不管他如何使力推车竟无法动的独轮车分毫。
阿六就站在车子的旁边，他的面上还是一副憨憨的表情，他的一只手正放在独轮车的一根推把上。
赖二两手抓着车把不肯松手，他咬着牙使出全身吃奶的劲儿来。
噗嗤，
哎吆！
赖二突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笑声比之前的更大了。
原来就在他用脚踩豆腐时，脚底上粘了一些豆腐渣，刚才推车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滑就给摔倒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着换杆称来重新称。很快同意这个办法的人越来越多。
赖二眼看无法阻止却也不敢说话，只能干巴巴爬起来揉着屁股瞪了周通通两眼。
周通通丝毫不惧，他瞥见不远处的路边蹲着一个正在卖菜的老头，于是挤出人群来到卖菜的摊前，问道：“老人家，你这些菜我全要了，多少钱？”
老头伸着手指头道：“二十钱足够了。”
周通通掏出一颗碎银子丢给老头道：“我全买了。但是你的称得借我用一用，余钱就不用找了。”
老头卖了一辈子菜，还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事，忙不迭将那杆老称捧给周通通，生怕给迟了对方会改变主意。
周通通拿着称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又折返了回来。原来他不会用称，便拉着这个卖菜的老头和他一起去称豆腐。
周通通的言行大家都看的清楚，所以当他背着一筐青菜拉着卖菜老头过来时，人群自觉闪开了一条路让二人进到圈子里。
赖二还想继续耍赖，道：“你就算找来了称也没用，那块豆腐已经碎了。”
阿六道：“我可以再切一块。”
赖二道：“你再切多少块也都不是之前的那块了。又怎么能证明之前的那块豆腐有多重？”
周通通道：“现在不需要去证实那块豆腐有多重了，现在是要证明你手里的称到底有没有问题！”他又对老头道，“老人家，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你的称准不准？”
老头激动道：“我张老汉卖了四十年的菜，我的称从来没有不准过。”
周通通道：“阿六，你还是切一块一斤的豆腐出来。”
阿六手起刀落又切出一块豆腐，这次没有再用荷叶包着，他将豆腐放进张老头的称盘上。
张老头扯着破锣嗓子高声道：“一斤整，不多不少。”
等众人再去寻赖二时，发现他连人带称都已经不见了。
原来就在刚才老头称豆腐的时候，赖二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半月后赖二的尸体被人在郊外河沟里发现，当时尸体已开始腐烂，至少死了十多天。最后官府判定是赖二自己喝醉酒栽进沟里溺死的。
其实赖二溜走的时候周通通早就看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当场揭穿，放赖二走好过跟这种人撕破脸。
毕竟这卖菜的和卖豆腐的以后还要继续在这里做生意，他们都是普通人，对那些地痞流氓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周通通道：“很好。大家都听好了。现在有谁要买豆腐的，报一个斤数出来。如果切的不对豆腐白拿走，但是如果切准了可就要给钱。谁先来？”
话音刚落，众人开始争抢着要买豆腐。一会儿的功夫一箩豆腐全都卖完了。
阿六用荷叶包了最后一块豆腐送到周通通的手里，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多谢你。”
周通通手里拿着豆腐看着正在收拾摊子的阿六，忽然想起问路的事来，于是问道：“阿六，你可知道那条路能到金钱帮？”
阿六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周通通反问道：“你去金钱帮做什么？那里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
周通通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是金钱帮的弟子。”
“金钱帮能有好人么？”阿六说完又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他自语道：“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你说你是金钱帮的弟子，却不知道去金钱帮的路。”
他又转向阿六道：“我也不难为你，你就给我切一块儿，来个一斤的，不能多也不能少。”
阿六道：“中。”
阿六说完挽起袖子，从箩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这把刀又长又薄没有开刃，说它是刀却更像一把尺子。
他先用一块干净的湿布擦了一下刀身，然后在豆腐上长长划了一刀，接着一刀而下切了一块豆腐下来，他用荷叶包好递给赖二。
赖二提着称也不接那豆腐，他摆头示意阿六将那块豆腐放在称盘上。
称杆平平稳稳正好一斤。
此时人群里有人发出啧啧赞叹声。
赖二却大呼：“不对！你这豆腐斤两不足！”
人群中也有人立刻明白过来，跟着道：“对，连同荷叶才一斤，这荷叶少说也有三四两。”
赖二抽掉荷叶，果然盘中的豆腐不足一斤。
赖二一脸得意的提着称让大家看，大声道：“大家可都看见了，这块豆腐是阿六放在称上的，我可碰都没有碰过，没有人能说我在这豆腐上动了手脚吧。”
他又冲阿六道：“君子一言，守诺重信，你切的这块豆腐不准，你的车和豆腐现在都是我的了。”
阿六不急不忙道：“且慢，刚才我这块豆腐的确不是一斤，而是一斤一两，加上荷叶总共是一斤四两，刚才你却只称出来一斤，那四两去哪里了？分明就是你的称不准！”
赖二急道：“你，你胡说！我这称是从申字号米店借的，这城里有谁敢说申三爷的称不准？”
众人听闻赖二说出申三爷的名字，一时间竟没有人再敢说话。
大家都知道申三爷是城里出名的大富商大善人，没有人会怀疑他家的称有问题。
人群中有一人道：“对呀，如果赖二真要在称上做手脚，应该是越称越重才对，哪里有越称越轻的道理？”
又一人道：“阿六，你莫不是堵输了不认帐？”
周通通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虽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痞子把阿六的车和豆腐抢走。
周通通站出人群道：“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我们可以再取一杆称，重新称一称这块豆腐，到时谁对谁错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赖二听后大气，将称盘里的豆腐用力掷到地上，又上去狠狠踩了两脚。
赖二气急败坏道：“不准就是不准，称多少次也都是一样。今天我就是要将这车豆腐推走！谁也别想拦着！”
说罢他弯腰抓住独轮车的车把摆了一个屎壳郎推粪球的姿势就要把车推走。
可是不管他如何使力推车竟无法动的独轮车分毫。
阿六就站在车子的旁边，他的面上还是一副憨憨的表情，他的一只手正放在独轮车的一根推把上。
赖二两手抓着车把不肯松手，他咬着牙使出全身吃奶的劲儿来。
噗嗤，
哎吆！
赖二突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笑声比之前的更大了。
原来就在他用脚踩豆腐时，脚底上粘了一些豆腐渣，刚才推车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滑就给摔倒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着换杆称来重新称。很快同意这个办法的人越来越多。
赖二眼看无法阻止却也不敢说话，只能干巴巴爬起来揉着屁股瞪了周通通两眼。
周通通丝毫不惧，他瞥见不远处的路边蹲着一个正在卖菜的老头，于是挤出人群来到卖菜的摊前，问道：“老人家，你这些菜我全要了，多少钱？”
老头伸着手指头道：“二十钱足够了。”
周通通掏出一颗碎银子丢给老头道：“我全买了。但是你的称得借我用一用，余钱就不用找了。”
老头卖了一辈子菜，还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事，忙不迭将那杆老称捧给周通通，生怕给迟了对方会改变主意。
周通通拿着称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又折返了回来。原来他不会用称，便拉着这个卖菜的老头和他一起去称豆腐。
周通通的言行大家都看的清楚，所以当他背着一筐青菜拉着卖菜老头过来时，人群自觉闪开了一条路让二人进到圈子里。
赖二还想继续耍赖，道：“你就算找来了称也没用，那块豆腐已经碎了。”
阿六道：“我可以再切一块。”
赖二道：“你再切多少块也都不是之前的那块了。又怎么能证明之前的那块豆腐有多重？”
周通通道：“现在不需要去证实那块豆腐有多重了，现在是要证明你手里的称到底有没有问题！”他又对老头道，“老人家，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你的称准不准？”
老头激动道：“我张老汉卖了四十年的菜，我的称从来没有不准过。”
周通通道：“阿六，你还是切一块一斤的豆腐出来。”
阿六手起刀落又切出一块豆腐，这次没有再用荷叶包着，他将豆腐放进张老头的称盘上。
张老头扯着破锣嗓子高声道：“一斤整，不多不少。”
等众人再去寻赖二时，发现他连人带称都已经不见了。
原来就在刚才老头称豆腐的时候，赖二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半月后赖二的尸体被人在郊外河沟里发现，当时尸体已开始腐烂，至少死了十多天。最后官府判定是赖二自己喝醉酒栽进沟里溺死的。
其实赖二溜走的时候周通通早就看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当场揭穿，放赖二走好过跟这种人撕破脸。
毕竟这卖菜的和卖豆腐的以后还要继续在这里做生意，他们都是普通人，对那些地痞流氓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周通通道：“很好。大家都听好了。现在有谁要买豆腐的，报一个斤数出来。如果切的不对豆腐白拿走，但是如果切准了可就要给钱。谁先来？”
话音刚落，众人开始争抢着要买豆腐。一会儿的功夫一箩豆腐全都卖完了。
阿六用荷叶包了最后一块豆腐送到周通通的手里，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多谢你。”
周通通手里拿着豆腐看着正在收拾摊子的阿六，忽然想起问路的事来，于是问道：“阿六，你可知道那条路能到金钱帮？”
阿六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周通通反问道：“你去金钱帮做什么？那里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
周通通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是金钱帮的弟子。”
“金钱帮能有好人么？”阿六说完又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他自语道：“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你说你是金钱帮的弟子，却不知道去金钱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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