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村祭
嗖——
一点剑光穿过，随后拉起一道流光。
举步万里浮云路，抬杯十千梅子酒。
云端上，一位青年汉子举杯畅饮，驾云西去，身旁一把宝剑缠绕些许暗红色的血气，仿佛刚刚屠尽千万生灵的修罗兵刃。
“剑兄，对饮一杯否？”
言毕，那汉子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剑身轻颤，发出声声嗡鸣，似乎有些不满。
汉子啧啧两声，似对此有灵的兵刃感到奇异，满上一杯，向剑上倒去，那酒水遇刃而尽，如剑在饮酒。
汉子收回视线，看向下方，拿出一枚玉符。
“是这里不错了，剑兄，待你煞气散尽，我们再下去吧。”
……
“你们好，我叫茅正思，你们可以叫我阿茅。”
……
西洲对人族来说，本就是偏远之地，然而这偏远之地的一处偏远之处，却是罕见的有一个村子，一个人族聚集之地。
村子四面皆是高险之山，与外地绝通。除了那个被称作阿茅的男人，从来没有其他人到达过此地。
夏风走过，留下清凉的气息，四面环山，导致气候变化不大，很是宜人。
阿茅来了两年了，村民们都不知道从哪里来，又是如何跨过高险山岭，来到此地，但大家对他很不错。
“村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田里的涨势？”
阿茅问道。村长点了点头，这里无人偷抢，田里的事其实不必太过操心，阿茅是想和自己说说话。
村长率先问道：“在这里待的可好？”
“村民们很热心，我一直很好。”
“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的，缴粮后也挺足的。”
自从阿茅来了后，教导他们如何去照顾那些农作物，并在他们没有闲暇时去帮忙，庄稼的收成好了许多。
村子的正中有一座神殿，上有不知多少年也未褪色的彩绘，在村子里的单色调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本是去看庄稼的，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此地。
“最近村民们似乎有些心慌。”
村长先是漠然，然后有些惨兮兮的笑道：“惯例了，自古如此。”
阿茅点了点头，两人向回走去。
阿茅不是普通人，这点村长一直知道，他自己也不是，只是他一直看不透这个男人。
看不透好，看不透好，可……是真的好吗？
村长摇摇头，事情从来都不是他所能掌控，他所能做的，只有接受。
太阳星稍稍偏斜，已是到了每日参拜神像的时辰了。
事实上，村民大多时间都是跪在那神殿之中，向一尊尊金涂银造的神像参拜着，祈祷着。
望诸位神灵大人事事顺心如意。
望神灵大人赐下更多粮食，以保佑村中不需要挨饿。
望神灵大人保佑无病无灾。
望神灵大人保佑……
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并不与大人们一同向神明祷告，他们正聚在村长家中，与阿茅聊天。
阿茅是个有趣的人，有刀有剑，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神奇故事，与阿茅聊天是这些孩子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阿茅，你这剑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就一会儿，保证不会弄坏的！”
其他男孩子都点了点头，一个个拍胸脯打着包票。
女孩子也有些好奇的望向那把颇有韵味的宝剑，只可惜仍然是以往所见的那副未出鞘模样。
村里的孩子当然并非就这么有礼貌，只是似乎近在咫尺，却又数年不得，便会去想方设法的去完成这个执念罢了。
汉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们也不失望，毕竟每日都是这个结果，阿茅平时很好说话，但却总是不愿让他们去碰那把剑，明明那把刀不是多难便被他们取过玩耍数次，不过过于重了些，很快大家就失去了兴趣。
但那剑可稀奇了，据阿茅说，和那把刀一样，好像是与其他人争斗的作用，但他们并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用这般物件争斗，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争斗？
但能提着一把刀剑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威风的事。
当然大家见过了真刀不少次，也就觉得剑更好一些。
“阿茅，从来没见过你耍剑，是不是你也是看了别人的剑，也做了个假货？”
孩子们耍不到真的便央求大人们做些木剑，也就是“假货”，当然，还要比拼谁的假货更逼真。
当第一位禁不住孩子央求的父亲开始动手做木剑时，那个记忆中从来不离开神殿的祭祀出了殿门，来到了村长家中，与阿茅对视了好长一会，最后又默默蜷缩回了那个好不辉煌的神殿。
茅正思一眼看破孩子拙劣的激将法，笑了笑，
“阿二，你想看吗？”
“是的，我也想看看。”
阿二如实答道，他是村长的儿子，也是想看但却从不闹腾的两个孩子之一，另一个是阿正。
“阿正呢？”
“我……”
阿正有些犹豫，但其他孩子都盯着他，毕竟这是最接近“剑”的一次，人就是这样，其实事物本身并不是让人感兴趣的源头，好奇心才是。
阿正点了点头。
茅正思稍作思量，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说的做不得准，不过会有那一天的，等着就是了。”
“咦——唏——”
孩子们嫌弃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同样的话，阿茅每天都说。
茅正思自是不与孩子们置气，只是在心中祈祷着：李圣人保佑，希望一切顺利！
然后看向一旁的阿正和阿二，在心中决定着什么。
“不给剑看，就再讲个故事吧？”
每天能从阿茅这里听一个故事，也是不少孩子来的原因。
“好，那就讲一个《妖大王大闹梧州，山中人剑斩妖邪》”
茅正思轻轻笑道。
故事不短，孩子们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每次听到那持剑山中人舍身救梧州，凡夫俗子持锄砸妖助山人时，总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好像是高兴，又好像不是。
阿茅说，那是激动，是感同身受。
讲故事的声音缓缓散去，阳光已经没了正午的耀武扬威，只余一缕斜阳，展现自己织造的火烧霞衣。
已经过了平常祭拜的时间点，大人们却都还未离开。
广阔的神殿中，数百人跪于一尊尊神像之前，念诵着什么，神像之下，一位干枯如死树一般的老人立于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突然，那老人睁开眼睛扫视下方，众人都开始有些紧张，莫名的感觉不幸或许降临在自己身上。
“回去吧。”
声音淡淡响起，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吱呀——
“你回来了。”
村长点了点头，
“它，说话了。应该，没多少时间了”
“嗯，我知道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阿正真的不幸被……你会怎么选择。”
“不会的，对方没有出手，就是默认了此次交涉。”
村长又问道：“若是阿二没被选中？”
茅正思抬起头，四目相对，只看到了一双混浊的无光的眼眸。
“唉！”
“对不起，你知道的，不可能的。”
“你明明可以再带走一个，而且它们……它们会同意的！”
茅正思低下头，他其实是为了阿二来到这里，当他看到阿正的时候，他也很有把握带走两个。
但现在……
“……，对不起，我带不走他。”
他看向西方，那个方向，曾泄露过一缕令他心惊的气息，那是在告诉他，他赌不起。
事实上，他很想带走阿二，或者说，阿二才是他一开始的目标。
他不知道那一天，他敢不敢赌，会不会赌。
但，他不敢做出承诺。
村长死死盯住他，他下意识的躲闪着，不想和村长对视。
但以他的不凡，也以另一种方式看到了那双有些泛红的，混浊的，含着泪的眼睛。
村长张开嘴，嚅嗫了一会，变成了大口喘着粗气，不知心中到底想着些什么。
远远的，神殿中的干枯老人视线如同跨越重重阻碍，落在了茅正思身上。
既然双方都默认了，那，就开始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大家仿佛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有一天，村长在神殿前站了许久，最终，他松开了捏住的拳头，扭头离开了。
当天夜里，他去见了阿茅，不知说了些什么，最终似乎有些释然了。
村长有些醉，那是阿茅的酒——村子里没酒的，粮食都不够吃。
村长醉了，却一夜未眠，假醉？真醉？
他也不知道。
或许酒浇愁字，就是醉的感觉吧。
这一日，金风自西北而来，翻山越岭，催的村里的大人奇奇打了个寒颤。
初秋的风，也是有些冻人。
早以寒暑不侵的茅正思，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不由得握紧那把剑。
“剑兄，剑兄～”
这天，孩子们很兴奋，他们没有如寻常一般要一赌宝剑真颜。
有不少孩子兴奋的告诉阿茅，要村祭了，二十年一次的村祭要开始了。
每次村祭，将会有十位孩子被选中，其中九位，获得侍奉神明的机会。
而最敬神明，最心诚的那位，将会回来，成为神明的代行，也就是下一任村长的人选。
村祭要开始了！
村祭要开始了！
茅正思心里有些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虽不是出生在最战乱的时代，却也早就成为人族中一员悍将。
这么慌乱，是因为自己的无助吗？是因为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吗？
他默默想到，深吸一口气，握紧杀剑。
“剑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可能再次蒙尘。”
剑身轻颤，表达被轻视的不满。
宝剑不破敌，安能叫作宝剑。
宝剑的意识其实很淡，但本能告诉它，那些是他要杀戮的敌人。
茅正思轻抚宝剑。
辉煌庄严的神殿中，枯瘦的老怪物宣布了村祭的名单。
一点剑光穿过，随后拉起一道流光。
举步万里浮云路，抬杯十千梅子酒。
云端上，一位青年汉子举杯畅饮，驾云西去，身旁一把宝剑缠绕些许暗红色的血气，仿佛刚刚屠尽千万生灵的修罗兵刃。
“剑兄，对饮一杯否？”
言毕，那汉子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剑身轻颤，发出声声嗡鸣，似乎有些不满。
汉子啧啧两声，似对此有灵的兵刃感到奇异，满上一杯，向剑上倒去，那酒水遇刃而尽，如剑在饮酒。
汉子收回视线，看向下方，拿出一枚玉符。
“是这里不错了，剑兄，待你煞气散尽，我们再下去吧。”
……
“你们好，我叫茅正思，你们可以叫我阿茅。”
……
西洲对人族来说，本就是偏远之地，然而这偏远之地的一处偏远之处，却是罕见的有一个村子，一个人族聚集之地。
村子四面皆是高险之山，与外地绝通。除了那个被称作阿茅的男人，从来没有其他人到达过此地。
夏风走过，留下清凉的气息，四面环山，导致气候变化不大，很是宜人。
阿茅来了两年了，村民们都不知道从哪里来，又是如何跨过高险山岭，来到此地，但大家对他很不错。
“村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田里的涨势？”
阿茅问道。村长点了点头，这里无人偷抢，田里的事其实不必太过操心，阿茅是想和自己说说话。
村长率先问道：“在这里待的可好？”
“村民们很热心，我一直很好。”
“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的，缴粮后也挺足的。”
自从阿茅来了后，教导他们如何去照顾那些农作物，并在他们没有闲暇时去帮忙，庄稼的收成好了许多。
村子的正中有一座神殿，上有不知多少年也未褪色的彩绘，在村子里的单色调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本是去看庄稼的，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此地。
“最近村民们似乎有些心慌。”
村长先是漠然，然后有些惨兮兮的笑道：“惯例了，自古如此。”
阿茅点了点头，两人向回走去。
阿茅不是普通人，这点村长一直知道，他自己也不是，只是他一直看不透这个男人。
看不透好，看不透好，可……是真的好吗？
村长摇摇头，事情从来都不是他所能掌控，他所能做的，只有接受。
太阳星稍稍偏斜，已是到了每日参拜神像的时辰了。
事实上，村民大多时间都是跪在那神殿之中，向一尊尊金涂银造的神像参拜着，祈祷着。
望诸位神灵大人事事顺心如意。
望神灵大人赐下更多粮食，以保佑村中不需要挨饿。
望神灵大人保佑无病无灾。
望神灵大人保佑……
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并不与大人们一同向神明祷告，他们正聚在村长家中，与阿茅聊天。
阿茅是个有趣的人，有刀有剑，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神奇故事，与阿茅聊天是这些孩子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阿茅，你这剑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就一会儿，保证不会弄坏的！”
其他男孩子都点了点头，一个个拍胸脯打着包票。
女孩子也有些好奇的望向那把颇有韵味的宝剑，只可惜仍然是以往所见的那副未出鞘模样。
村里的孩子当然并非就这么有礼貌，只是似乎近在咫尺，却又数年不得，便会去想方设法的去完成这个执念罢了。
汉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们也不失望，毕竟每日都是这个结果，阿茅平时很好说话，但却总是不愿让他们去碰那把剑，明明那把刀不是多难便被他们取过玩耍数次，不过过于重了些，很快大家就失去了兴趣。
但那剑可稀奇了，据阿茅说，和那把刀一样，好像是与其他人争斗的作用，但他们并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用这般物件争斗，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争斗？
但能提着一把刀剑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威风的事。
当然大家见过了真刀不少次，也就觉得剑更好一些。
“阿茅，从来没见过你耍剑，是不是你也是看了别人的剑，也做了个假货？”
孩子们耍不到真的便央求大人们做些木剑，也就是“假货”，当然，还要比拼谁的假货更逼真。
当第一位禁不住孩子央求的父亲开始动手做木剑时，那个记忆中从来不离开神殿的祭祀出了殿门，来到了村长家中，与阿茅对视了好长一会，最后又默默蜷缩回了那个好不辉煌的神殿。
茅正思一眼看破孩子拙劣的激将法，笑了笑，
“阿二，你想看吗？”
“是的，我也想看看。”
阿二如实答道，他是村长的儿子，也是想看但却从不闹腾的两个孩子之一，另一个是阿正。
“阿正呢？”
“我……”
阿正有些犹豫，但其他孩子都盯着他，毕竟这是最接近“剑”的一次，人就是这样，其实事物本身并不是让人感兴趣的源头，好奇心才是。
阿正点了点头。
茅正思稍作思量，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说的做不得准，不过会有那一天的，等着就是了。”
“咦——唏——”
孩子们嫌弃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同样的话，阿茅每天都说。
茅正思自是不与孩子们置气，只是在心中祈祷着：李圣人保佑，希望一切顺利！
然后看向一旁的阿正和阿二，在心中决定着什么。
“不给剑看，就再讲个故事吧？”
每天能从阿茅这里听一个故事，也是不少孩子来的原因。
“好，那就讲一个《妖大王大闹梧州，山中人剑斩妖邪》”
茅正思轻轻笑道。
故事不短，孩子们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每次听到那持剑山中人舍身救梧州，凡夫俗子持锄砸妖助山人时，总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好像是高兴，又好像不是。
阿茅说，那是激动，是感同身受。
讲故事的声音缓缓散去，阳光已经没了正午的耀武扬威，只余一缕斜阳，展现自己织造的火烧霞衣。
已经过了平常祭拜的时间点，大人们却都还未离开。
广阔的神殿中，数百人跪于一尊尊神像之前，念诵着什么，神像之下，一位干枯如死树一般的老人立于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突然，那老人睁开眼睛扫视下方，众人都开始有些紧张，莫名的感觉不幸或许降临在自己身上。
“回去吧。”
声音淡淡响起，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吱呀——
“你回来了。”
村长点了点头，
“它，说话了。应该，没多少时间了”
“嗯，我知道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阿正真的不幸被……你会怎么选择。”
“不会的，对方没有出手，就是默认了此次交涉。”
村长又问道：“若是阿二没被选中？”
茅正思抬起头，四目相对，只看到了一双混浊的无光的眼眸。
“唉！”
“对不起，你知道的，不可能的。”
“你明明可以再带走一个，而且它们……它们会同意的！”
茅正思低下头，他其实是为了阿二来到这里，当他看到阿正的时候，他也很有把握带走两个。
但现在……
“……，对不起，我带不走他。”
他看向西方，那个方向，曾泄露过一缕令他心惊的气息，那是在告诉他，他赌不起。
事实上，他很想带走阿二，或者说，阿二才是他一开始的目标。
他不知道那一天，他敢不敢赌，会不会赌。
但，他不敢做出承诺。
村长死死盯住他，他下意识的躲闪着，不想和村长对视。
但以他的不凡，也以另一种方式看到了那双有些泛红的，混浊的，含着泪的眼睛。
村长张开嘴，嚅嗫了一会，变成了大口喘着粗气，不知心中到底想着些什么。
远远的，神殿中的干枯老人视线如同跨越重重阻碍，落在了茅正思身上。
既然双方都默认了，那，就开始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大家仿佛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有一天，村长在神殿前站了许久，最终，他松开了捏住的拳头，扭头离开了。
当天夜里，他去见了阿茅，不知说了些什么，最终似乎有些释然了。
村长有些醉，那是阿茅的酒——村子里没酒的，粮食都不够吃。
村长醉了，却一夜未眠，假醉？真醉？
他也不知道。
或许酒浇愁字，就是醉的感觉吧。
这一日，金风自西北而来，翻山越岭，催的村里的大人奇奇打了个寒颤。
初秋的风，也是有些冻人。
早以寒暑不侵的茅正思，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不由得握紧那把剑。
“剑兄，剑兄～”
这天，孩子们很兴奋，他们没有如寻常一般要一赌宝剑真颜。
有不少孩子兴奋的告诉阿茅，要村祭了，二十年一次的村祭要开始了。
每次村祭，将会有十位孩子被选中，其中九位，获得侍奉神明的机会。
而最敬神明，最心诚的那位，将会回来，成为神明的代行，也就是下一任村长的人选。
村祭要开始了！
村祭要开始了！
茅正思心里有些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虽不是出生在最战乱的时代，却也早就成为人族中一员悍将。
这么慌乱，是因为自己的无助吗？是因为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吗？
他默默想到，深吸一口气，握紧杀剑。
“剑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可能再次蒙尘。”
剑身轻颤，表达被轻视的不满。
宝剑不破敌，安能叫作宝剑。
宝剑的意识其实很淡，但本能告诉它，那些是他要杀戮的敌人。
茅正思轻抚宝剑。
辉煌庄严的神殿中，枯瘦的老怪物宣布了村祭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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