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玉辰子赴会
与唐焕别过三日之后。这天一早，玉辰真人斜系剑带，背后多了一副剑鞘，函着长剑，现身村口路旁，客栈前面。
他步入客栈院中，径奔前厅，向柜上打听唐焕所在。才听说唐焕租了匹马，不知往何处去了。奇怪的是，预付的金钱还大大有余，也没说退房，店家觉得是临时有事，兴许去去就回？
当日明明说定，三日之后在此相见，同去华山。应该没什么歧义，或许就快回来了吧，玉辰决定在前厅等候，便拣了角落坐下。身无分文，也不好吭声，店家也是连一碗白水也没给端，干坐了半天，仍不见唐焕身影。
玉辰心里有些急，眼看日头要过中天。此去华山还有一百里路，纵是可以御剑，到了华山之后还要寻找拜访，一旦有些周折，就要拖入夜晚。唐焕就算临时有事，也不该过午不归！
玉辰真人隐隐觉得不对，叫来店家，带自己去唐焕房间看看。转入后房，店家打开房门，玉辰着眼一扫，只见屋中干干净净，没一件杂物。不禁问道：“怎么连个包袱衣物都不见？”
店家道：“客人走后，小老过来打扫，便已如此。想来是轻装简行，没什么行装吧。”
玉辰眼神一沉，怔怔自语道：“果然如此么……”
店家道：“小老绝没记错。这位客人的预付还大大有余，钱还在柜里没有返还呢。”
玉辰心里已有八九分，料定少年是提前动身去华山了。他莫不是要在自己之前，与张妙显搏命？张妙显万一有个不慎，死于非命，自己就问不出炼妖壶来历了。不知现在御剑，还能不能赶上少年。
“多谢店家，告辞了。”
“先生您客气……”
店家回头时，身旁术士模样的那位先生，声息皆无便已疾疾行出了院落，一瞬间只见身姿如同鹤行，轻衣化为烟岚。店家不觉一怔，如入梦幻，赶紧揉了揉双眼，心想：“刚才眼花了？怎么好像飘了一串残影？”
玉辰离开客栈。御剑飞行亦有禁忌，不可惊天子王侯，不可惊百官贤良，不可惊百姓信众，只能疾行转入树林，于无人之处踏剑腾空，向东直奔华山。
不出半个时辰，来到华山北峰脚下，一路走一路打听，才得知传遍远近的神壶会，是设在西峰。又赶到西峰，登至半山，终于遇见两名守在这里接引宾客的道人。听两位道人说，大会已经开始许久，赶来的道人游侠都聚在峰顶。
及登上山顶，又见两名接引道人，守在小径上迎候。上首这位连忙向玉辰行礼。
“小道人这边有礼了。敢问这位尊客，是从何方光降？”
玉辰道：“我从西昆仑来。”
“尊客远道而来，着实辛苦。想必尊客未曾接到师尊的手帖吧？”
玉辰眼神一闪，微摇了摇头，“没有。”
接引道人询问请帖，不过是想进一步打听身份，确认是否是师尊下帖邀请的重要宾客。见对方果然是不请自来，两道人不禁为之神色一松。
“这位尊客，您远道而来，师尊本应降阶相迎。只因师尊主持神壶大会，众多仙侠正在谈论，不得分身。远近朋友热心相助，都来帮忙参详，座无虚席，只能委屈这位尊客，入场后于末席之上，将就将就。”
玉辰闻言也是神情一缓，毫不介意道：“无妨无妨。”
上了山顶，每隔十几步，都有道人侍立，循着直往前走便好。
未闻宾客喧闹，先见一座高大石壁映入眼帘，有一间殿宇大小。众多与会宾客正层层围坐在石壁之下，火光点点，冠帽浮动。有人系着束发冠，有人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木簪，也有人戴着寻常的巾帽。
来到近前，玉辰轻轻入场，最外边连席位都没有，只是放置了一圈蒲团而已，还美称什么末席。赶紧拣个蒲团坐下，随即往人群深处着眼，只见两三层身影里面的那些位子，下铺坐席上置几案，摆齐了果品汤饮，才是名副其实的席位。
越过七八层背影，只见会场正中央，众所瞩目，是两位道人站着挡在条案前头。一个须发花白，一个须发乌黑正值壮年。长者频频拱手，谦逊礼让，壮者指点激昂，侃侃而谈。
忽有一抹铜绿，令无数光影顿时失色，赫然入目，正是条案上所陈列的那件青铜方壶。
那张条案背靠石壁，置于石台之上。左右各侍立一名道人，看起来面白无痕，颇为年轻。
玉辰居于末席，离得太远，青铜方壶在他眼里比一颗果子还小，只看清个颜色形状，其上下纹路还不能辨认。
想要凝神细看，双眼却不听使唤地闪躲，左躲右躲，显得倒是那抹铜绿，像火苗一样飘忽起来。睹物思人，临事情怯，愈发是心神不宁，念头混乱起来。暗想：“那是炼妖壶，炼妖壶果然在这里……东道主叫什么来着，谁是东道主……”
中央那位壮年道人，正指挥谈笑，讲些祭炼法宝的事。不知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此时正洋洋得意，滔滔不绝。
“不只是我有这般体悟，大凡祭炼法宝的道友，所见大抵略同。我闲时游山玩水，访遍江湖朋友，草草算来也观赏过二十几件法宝，亲手把玩过十几件。有些朋友与我亲善，也曾将法宝借我使用，虽然不是我亲手祭炼，但以念力加之，一样能有所感应。如果再配合祭炼法宝时的咒语口诀，运用得法，那施展出来的威力，并不输法宝主人太多。我想大多数法宝都是此理，何况炼妖壶是上古神器，其灵性又非一般法宝可比，只要用些念力，总能感应一二。张真人您说不管如何感应，炼妖壶都如凡物一般，毫无响应，按理来说，实在不该如此。”
玉辰来到神壶会时，刚刚有些暮色，那些火把火盆，只是有些焰头，不见什么光芒。不知何时青空失色，云间黯然，山顶已被浅夜紧紧笼住。周围那些火光蓦然闪耀起来，把条案前二人映得棱角分明。
不知不觉中，玉辰身旁身后又落座了数人，原来他还不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仍有游侠隐士稀稀落落地赶来，只能屈居末席。想是闻讯太晚，听到炼妖壶现世，山高路远也要赶来一见，才会如此。
他步入客栈院中，径奔前厅，向柜上打听唐焕所在。才听说唐焕租了匹马，不知往何处去了。奇怪的是，预付的金钱还大大有余，也没说退房，店家觉得是临时有事，兴许去去就回？
当日明明说定，三日之后在此相见，同去华山。应该没什么歧义，或许就快回来了吧，玉辰决定在前厅等候，便拣了角落坐下。身无分文，也不好吭声，店家也是连一碗白水也没给端，干坐了半天，仍不见唐焕身影。
玉辰心里有些急，眼看日头要过中天。此去华山还有一百里路，纵是可以御剑，到了华山之后还要寻找拜访，一旦有些周折，就要拖入夜晚。唐焕就算临时有事，也不该过午不归！
玉辰真人隐隐觉得不对，叫来店家，带自己去唐焕房间看看。转入后房，店家打开房门，玉辰着眼一扫，只见屋中干干净净，没一件杂物。不禁问道：“怎么连个包袱衣物都不见？”
店家道：“客人走后，小老过来打扫，便已如此。想来是轻装简行，没什么行装吧。”
玉辰眼神一沉，怔怔自语道：“果然如此么……”
店家道：“小老绝没记错。这位客人的预付还大大有余，钱还在柜里没有返还呢。”
玉辰心里已有八九分，料定少年是提前动身去华山了。他莫不是要在自己之前，与张妙显搏命？张妙显万一有个不慎，死于非命，自己就问不出炼妖壶来历了。不知现在御剑，还能不能赶上少年。
“多谢店家，告辞了。”
“先生您客气……”
店家回头时，身旁术士模样的那位先生，声息皆无便已疾疾行出了院落，一瞬间只见身姿如同鹤行，轻衣化为烟岚。店家不觉一怔，如入梦幻，赶紧揉了揉双眼，心想：“刚才眼花了？怎么好像飘了一串残影？”
玉辰离开客栈。御剑飞行亦有禁忌，不可惊天子王侯，不可惊百官贤良，不可惊百姓信众，只能疾行转入树林，于无人之处踏剑腾空，向东直奔华山。
不出半个时辰，来到华山北峰脚下，一路走一路打听，才得知传遍远近的神壶会，是设在西峰。又赶到西峰，登至半山，终于遇见两名守在这里接引宾客的道人。听两位道人说，大会已经开始许久，赶来的道人游侠都聚在峰顶。
及登上山顶，又见两名接引道人，守在小径上迎候。上首这位连忙向玉辰行礼。
“小道人这边有礼了。敢问这位尊客，是从何方光降？”
玉辰道：“我从西昆仑来。”
“尊客远道而来，着实辛苦。想必尊客未曾接到师尊的手帖吧？”
玉辰眼神一闪，微摇了摇头，“没有。”
接引道人询问请帖，不过是想进一步打听身份，确认是否是师尊下帖邀请的重要宾客。见对方果然是不请自来，两道人不禁为之神色一松。
“这位尊客，您远道而来，师尊本应降阶相迎。只因师尊主持神壶大会，众多仙侠正在谈论，不得分身。远近朋友热心相助，都来帮忙参详，座无虚席，只能委屈这位尊客，入场后于末席之上，将就将就。”
玉辰闻言也是神情一缓，毫不介意道：“无妨无妨。”
上了山顶，每隔十几步，都有道人侍立，循着直往前走便好。
未闻宾客喧闹，先见一座高大石壁映入眼帘，有一间殿宇大小。众多与会宾客正层层围坐在石壁之下，火光点点，冠帽浮动。有人系着束发冠，有人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木簪，也有人戴着寻常的巾帽。
来到近前，玉辰轻轻入场，最外边连席位都没有，只是放置了一圈蒲团而已，还美称什么末席。赶紧拣个蒲团坐下，随即往人群深处着眼，只见两三层身影里面的那些位子，下铺坐席上置几案，摆齐了果品汤饮，才是名副其实的席位。
越过七八层背影，只见会场正中央，众所瞩目，是两位道人站着挡在条案前头。一个须发花白，一个须发乌黑正值壮年。长者频频拱手，谦逊礼让，壮者指点激昂，侃侃而谈。
忽有一抹铜绿，令无数光影顿时失色，赫然入目，正是条案上所陈列的那件青铜方壶。
那张条案背靠石壁，置于石台之上。左右各侍立一名道人，看起来面白无痕，颇为年轻。
玉辰居于末席，离得太远，青铜方壶在他眼里比一颗果子还小，只看清个颜色形状，其上下纹路还不能辨认。
想要凝神细看，双眼却不听使唤地闪躲，左躲右躲，显得倒是那抹铜绿，像火苗一样飘忽起来。睹物思人，临事情怯，愈发是心神不宁，念头混乱起来。暗想：“那是炼妖壶，炼妖壶果然在这里……东道主叫什么来着，谁是东道主……”
中央那位壮年道人，正指挥谈笑，讲些祭炼法宝的事。不知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此时正洋洋得意，滔滔不绝。
“不只是我有这般体悟，大凡祭炼法宝的道友，所见大抵略同。我闲时游山玩水，访遍江湖朋友，草草算来也观赏过二十几件法宝，亲手把玩过十几件。有些朋友与我亲善，也曾将法宝借我使用，虽然不是我亲手祭炼，但以念力加之，一样能有所感应。如果再配合祭炼法宝时的咒语口诀，运用得法，那施展出来的威力，并不输法宝主人太多。我想大多数法宝都是此理，何况炼妖壶是上古神器，其灵性又非一般法宝可比，只要用些念力，总能感应一二。张真人您说不管如何感应，炼妖壶都如凡物一般，毫无响应，按理来说，实在不该如此。”
玉辰来到神壶会时，刚刚有些暮色，那些火把火盆，只是有些焰头，不见什么光芒。不知何时青空失色，云间黯然，山顶已被浅夜紧紧笼住。周围那些火光蓦然闪耀起来，把条案前二人映得棱角分明。
不知不觉中，玉辰身旁身后又落座了数人，原来他还不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仍有游侠隐士稀稀落落地赶来，只能屈居末席。想是闻讯太晚，听到炼妖壶现世，山高路远也要赶来一见，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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