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阿澈，他说你原本不是人
一觉睡的昏天黑地，恨不得地老天荒。
睡时大梦三千，光怪陆离。
醒来悲欢离合，日子得努力往下过。
我在哭声中醒来。
脑子里“嗡嗡”的。
谁睡觉睡一半被人从梦里面哭醒脑子都不会太清醒。
我睁开一线眼睛偷偷看。
坐在我床边痛哭流涕的不是别个，正是小狐狸阿蕊。
我脑子便也跟浆糊一样瞬间乱作一团。
她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心里面却有着按耐不住的一丝欣喜和期望。
喜的是，她终于还是来找我了。
期望...
那就期望这一刻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就挺卑微的。
其实我当时还是太年轻了，硬是没想到我这么直挺挺的睡着，她坐在我旁边痛哭流涕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不大吉利。
她哭了一会儿，便停了。
我偷偷张开一丝眼睛看她。
阿蕊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瞪我。
对，咬牙切齿。
我顿时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脑子里转了转，寻思我干什么了她这么仇恨我？
老槐树那里是她扔下我自己跑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心下却突然怜惜起来。
真是鬼使神差，对着她我就硬是没什么脾气。
哭这个事情其实是个体力活，小狐狸也不晓得哭了多久，这会应该是累了吧。
只是不知道她饿不饿，这会我有钱，两个人吃顿好的应该没问题。
想起吃食，我的肚子忍不住“咕噜”了一声。
阿蕊瞪大眼睛盯着我。
我无奈，只好慢慢睁开眼。
阿蕊见我睁开眼睛，一下子就跳起来，一把伸手拉住我：“你跟我走！”
我一手按住被子：“且慢！”
一手赶紧摸了摸身上。
还好，我和衣而睡，不至于被她看光了。
然而这丫头人虽小力气却大得很，硬是一掀被窝就想将我从被窝里拉出来。
我坐起身来：“你干什么？”
小狐狸一跺脚，语无伦次：“岩哥…岩哥他…”
唉。
岩哥...又是岩哥。
心里一片悲伤逆流成河。
我从梦中醒来，美女在身侧却叫的是别个男人的名字。
长叹一声，我懒懒散散的倒了回去，冷冷道：“却不知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这没良心的死狐狸，老槐树那里扔下我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会儿为了个压根不在乎她的臭男人哭成这样，真是辜负了我一片心！
辜负...我的一片心吗？
我突然间愣住了。
我的心...
心...
我闭上眼。
真是早该发现。
无可救药。
我动心了。
对着一个小狐狸。
头脑简单的小狐狸哪里能够猜到我脑子里的念头，见我又躺了回去，急的直跺脚：“你你你，我…我…！”
吭哧了半天，吭哧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却是额头冒汗，脸憋得通红，眼瞅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真是怕了她。
我心里默默叹口气。
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坐起身开始穿鞋下床，嘴上却不想服软：“你怎么着？我劝你趁早别理我，我好吃晚饭去。”
阿蕊见我如此，倒是没了脾气。
咬着嘴唇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冲我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胡澈，对不住。
老槐树那会儿我见势不妙，情急之下没顾及你先跑了，这都是我不对。
后来...后来我遇见岩哥，刚好他能帮忙，就拉着他一起回去找你了。
只是那时院子里火势太大，我进去找了找怎么也没找到你，老和尚和岩哥又拉着我，我便只能离开。
你...”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一颤。
她竟然冲进大火里去找我么？
凝视她。
阿蕊的发梢的确有烧焦的痕迹，衣服上虽然用香露遮盖，却也能闻到依稀的焦糊味。
我的心按耐不住的开始狂跳。
然而一想到那个岩哥，我又开始不是个滋味。
终是长叹一声，我和风细雨的问她：“方才你拉着我要走到哪里去啊。”
阿蕊红了眼睛：“岩哥见我冲进火里找你，一生气，又走了。”
我一口气没倒上来，呛的咳嗽了两声。
这都什么玩意儿。
阿蕊小小声说：“你跟我一起去解释解释呗，他就在这个镇子上，还没离开呢。”
我穿上鞋站起身来：“解释什么，你眼下赶紧找他去呗，别一转眼他又跑了。”
阿蕊低头，摆弄衣带：“他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你。他说我提起你的时候跟待他完全不一样，我对他就只是习惯和依赖而已。”
阿蕊越说声音越小，眼泪就要开始往下流。
我一呆：“那我去还有什么用？”
阿蕊看着我，满眼的祈求之色：“我思前想后，我想，如果我跟你能一起去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也许就能挽回他了。”
我冷笑：“你想怎么解释？”
阿蕊拉着我的袖子，楚楚可怜：“就是从头解释嘛。从你在山上掐我脖子开始解释，说我们两个有仇，我跟着你，是为了报仇行不行。”
我被她气的都要笑了：“那你倒是报仇啊！这么久都没报仇，还要带着我在他跟前絮叨，你觉得他能怎么想？！”
要了命了，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脑子不清楚的笨姑娘。
要报仇你冲到火里找我干什么？
当你师哥是个傻的吗？
阿蕊一愣。
大眼睛眨巴着。
思考良久，期期艾艾憋出来一句：“那那那...那你让我当着他的面砍一刀成不？这这这...这总该是报仇了。”
什么？！
我呸！
我要被她气死了。
阿蕊见我脸色铁青，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来，献宝一样捧到我眼前：“就轻轻的砍一下，演给他看的。这是我青丘秘药，砍完你抹上伤口立刻就好，一点儿都不痛，而且连个疤都不会留，真的！”
我气的脑袋嗡嗡直响，从牙缝里挤出话：“万一你下手没轻没重，砍死我了呢？”
阿蕊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我手下有数的！”
我叉着腰，看着阿蕊。
迟早有一天我要被她给气死。
拿出术士应该有的气势，我严厉警告她：“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术士，你是妖，我不收你是我慈悲为怀，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孰料阿蕊看着我大眼睛转了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皱眉头：“你笑什么？”
阿蕊刮了刮脸：“你说这话羞也不羞！”
我一愣：“羞什么羞，我为什么要羞？”
阿蕊俏脸一板：“妖怎么了？你看不起妖？”
我故意傲然道：“人本万物之灵，妖何德何能跟人类相提并论，瞧不上自然是瞧不上。”
阿蕊皱了皱鼻子：“胡澈，可是那个老和尚告诉我你本来也不是人啊。老和尚能看穿前生今世，不信你当面问他。”
我真是结结实实被她气笑了。
小爷我是不是人我自己难道不清楚，还用得着旁人告诉我？！
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懒得理她，走过去几步打开房门。
屋外晚霞万丈，端的是好景色。
阿蕊咬了咬嘴唇，默默跟着我。
我不去看她。
径自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饭馆，坐下，大点四方。
小爷我现在身上揣了白银百两，能请她吃点好的。
阿蕊默默随我进来，悄悄坐在我对面。
眼珠转了转，抬眼看着我。
眼中竟有几许妩媚几许撩人。
我被茶水呛了一口。
这家伙。
不去看她，我专心拿起眼前的红烧大排啃得嘴角流油，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吃吧，不够再加菜。我现在身上有钱了。”
想起几天前跟她两个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辛辛苦苦挣两碗面吃的光景，我不由得微微笑了。
阿蕊见我肯跟她说话，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开心。
听话的伸手从盘子里捡了一块鸡腿啃，边吃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气氛倒是融洽。
我刚要开口，突然间阿蕊脸色一变，顾不上咽下嘴里的肉，奔出去扯住一个人喊道：“岩哥！”
睡时大梦三千，光怪陆离。
醒来悲欢离合，日子得努力往下过。
我在哭声中醒来。
脑子里“嗡嗡”的。
谁睡觉睡一半被人从梦里面哭醒脑子都不会太清醒。
我睁开一线眼睛偷偷看。
坐在我床边痛哭流涕的不是别个，正是小狐狸阿蕊。
我脑子便也跟浆糊一样瞬间乱作一团。
她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心里面却有着按耐不住的一丝欣喜和期望。
喜的是，她终于还是来找我了。
期望...
那就期望这一刻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就挺卑微的。
其实我当时还是太年轻了，硬是没想到我这么直挺挺的睡着，她坐在我旁边痛哭流涕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不大吉利。
她哭了一会儿，便停了。
我偷偷张开一丝眼睛看她。
阿蕊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瞪我。
对，咬牙切齿。
我顿时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脑子里转了转，寻思我干什么了她这么仇恨我？
老槐树那里是她扔下我自己跑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心下却突然怜惜起来。
真是鬼使神差，对着她我就硬是没什么脾气。
哭这个事情其实是个体力活，小狐狸也不晓得哭了多久，这会应该是累了吧。
只是不知道她饿不饿，这会我有钱，两个人吃顿好的应该没问题。
想起吃食，我的肚子忍不住“咕噜”了一声。
阿蕊瞪大眼睛盯着我。
我无奈，只好慢慢睁开眼。
阿蕊见我睁开眼睛，一下子就跳起来，一把伸手拉住我：“你跟我走！”
我一手按住被子：“且慢！”
一手赶紧摸了摸身上。
还好，我和衣而睡，不至于被她看光了。
然而这丫头人虽小力气却大得很，硬是一掀被窝就想将我从被窝里拉出来。
我坐起身来：“你干什么？”
小狐狸一跺脚，语无伦次：“岩哥…岩哥他…”
唉。
岩哥...又是岩哥。
心里一片悲伤逆流成河。
我从梦中醒来，美女在身侧却叫的是别个男人的名字。
长叹一声，我懒懒散散的倒了回去，冷冷道：“却不知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这没良心的死狐狸，老槐树那里扔下我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会儿为了个压根不在乎她的臭男人哭成这样，真是辜负了我一片心！
辜负...我的一片心吗？
我突然间愣住了。
我的心...
心...
我闭上眼。
真是早该发现。
无可救药。
我动心了。
对着一个小狐狸。
头脑简单的小狐狸哪里能够猜到我脑子里的念头，见我又躺了回去，急的直跺脚：“你你你，我…我…！”
吭哧了半天，吭哧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却是额头冒汗，脸憋得通红，眼瞅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真是怕了她。
我心里默默叹口气。
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坐起身开始穿鞋下床，嘴上却不想服软：“你怎么着？我劝你趁早别理我，我好吃晚饭去。”
阿蕊见我如此，倒是没了脾气。
咬着嘴唇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冲我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胡澈，对不住。
老槐树那会儿我见势不妙，情急之下没顾及你先跑了，这都是我不对。
后来...后来我遇见岩哥，刚好他能帮忙，就拉着他一起回去找你了。
只是那时院子里火势太大，我进去找了找怎么也没找到你，老和尚和岩哥又拉着我，我便只能离开。
你...”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一颤。
她竟然冲进大火里去找我么？
凝视她。
阿蕊的发梢的确有烧焦的痕迹，衣服上虽然用香露遮盖，却也能闻到依稀的焦糊味。
我的心按耐不住的开始狂跳。
然而一想到那个岩哥，我又开始不是个滋味。
终是长叹一声，我和风细雨的问她：“方才你拉着我要走到哪里去啊。”
阿蕊红了眼睛：“岩哥见我冲进火里找你，一生气，又走了。”
我一口气没倒上来，呛的咳嗽了两声。
这都什么玩意儿。
阿蕊小小声说：“你跟我一起去解释解释呗，他就在这个镇子上，还没离开呢。”
我穿上鞋站起身来：“解释什么，你眼下赶紧找他去呗，别一转眼他又跑了。”
阿蕊低头，摆弄衣带：“他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你。他说我提起你的时候跟待他完全不一样，我对他就只是习惯和依赖而已。”
阿蕊越说声音越小，眼泪就要开始往下流。
我一呆：“那我去还有什么用？”
阿蕊看着我，满眼的祈求之色：“我思前想后，我想，如果我跟你能一起去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也许就能挽回他了。”
我冷笑：“你想怎么解释？”
阿蕊拉着我的袖子，楚楚可怜：“就是从头解释嘛。从你在山上掐我脖子开始解释，说我们两个有仇，我跟着你，是为了报仇行不行。”
我被她气的都要笑了：“那你倒是报仇啊！这么久都没报仇，还要带着我在他跟前絮叨，你觉得他能怎么想？！”
要了命了，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脑子不清楚的笨姑娘。
要报仇你冲到火里找我干什么？
当你师哥是个傻的吗？
阿蕊一愣。
大眼睛眨巴着。
思考良久，期期艾艾憋出来一句：“那那那...那你让我当着他的面砍一刀成不？这这这...这总该是报仇了。”
什么？！
我呸！
我要被她气死了。
阿蕊见我脸色铁青，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来，献宝一样捧到我眼前：“就轻轻的砍一下，演给他看的。这是我青丘秘药，砍完你抹上伤口立刻就好，一点儿都不痛，而且连个疤都不会留，真的！”
我气的脑袋嗡嗡直响，从牙缝里挤出话：“万一你下手没轻没重，砍死我了呢？”
阿蕊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我手下有数的！”
我叉着腰，看着阿蕊。
迟早有一天我要被她给气死。
拿出术士应该有的气势，我严厉警告她：“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术士，你是妖，我不收你是我慈悲为怀，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孰料阿蕊看着我大眼睛转了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皱眉头：“你笑什么？”
阿蕊刮了刮脸：“你说这话羞也不羞！”
我一愣：“羞什么羞，我为什么要羞？”
阿蕊俏脸一板：“妖怎么了？你看不起妖？”
我故意傲然道：“人本万物之灵，妖何德何能跟人类相提并论，瞧不上自然是瞧不上。”
阿蕊皱了皱鼻子：“胡澈，可是那个老和尚告诉我你本来也不是人啊。老和尚能看穿前生今世，不信你当面问他。”
我真是结结实实被她气笑了。
小爷我是不是人我自己难道不清楚，还用得着旁人告诉我？！
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懒得理她，走过去几步打开房门。
屋外晚霞万丈，端的是好景色。
阿蕊咬了咬嘴唇，默默跟着我。
我不去看她。
径自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饭馆，坐下，大点四方。
小爷我现在身上揣了白银百两，能请她吃点好的。
阿蕊默默随我进来，悄悄坐在我对面。
眼珠转了转，抬眼看着我。
眼中竟有几许妩媚几许撩人。
我被茶水呛了一口。
这家伙。
不去看她，我专心拿起眼前的红烧大排啃得嘴角流油，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吃吧，不够再加菜。我现在身上有钱了。”
想起几天前跟她两个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辛辛苦苦挣两碗面吃的光景，我不由得微微笑了。
阿蕊见我肯跟她说话，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开心。
听话的伸手从盘子里捡了一块鸡腿啃，边吃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气氛倒是融洽。
我刚要开口，突然间阿蕊脸色一变，顾不上咽下嘴里的肉，奔出去扯住一个人喊道：“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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