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幻泡影
一路走来，王员外两进的院子平平淡淡乏善可陈。
我边走边打哈欠，要说起来，老槐树精的宅子比这个院子来的要更有情调些。
阳光普照，清风徐来。
要不是王员外眉宇之间的黑气，此间哪里能让人想到有妖怪出没呢？
太阳有些大，我眯缝了眼睛。
想我昨天一宿没睡，今天又辛辛苦苦来捉妖，真是可怜可敬。
师父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夸我很有道心？
王员外突然停下来。
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也跟着停下脚步。
侧头看王员外，王员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怜惜。
顺着他的眼光看，前面两个少女正笑吟吟的拉着手坐在回廊上。
阳光下，两个小姑娘笑语嫣然，挺好的一副画面，为什么王员外就这么满脸痛惜？
我一头雾水的仔细看这两个小姑娘。
水红衣衫的少女身形瘦弱，脸色发青，眼底乌黑，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皆无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面对着另一个绿衫女子。
两个人手拉手正嘀嘀哝哝不知道在说什么。
绿衫子的女子背对着我，身影窈窕。
我皱了皱眉头，这绿衫女子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令人不安的稔熟感。
王员外长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小女了。”
我盯着绿衫女子的背影，嘴上随口回答：“是哪位？红衫子那个小姑娘还是绿衫女子？”
王员外听了我这话，顿时就是浑身一颤。
我转头看他，只见王员外脸色如土，目光惊疑不定的在我脸上和那两个小姑娘之间游移：“这这这，小女就一个人在廊上，哪里有什么绿衫女子？先生莫非是看花了眼？”
我看花了眼？
青天白日的，回廊上明明白白两个人嘛！
小爷我眼神好得很，错不了。
大概是我们两个说话声音大了些，回廊上两个少女貌似听见了，一起好奇朝我看过来。
听王员外那个意思，他女儿是那个穿红衣衫的小姑娘，倒也罢了。
那绿衫女子却也慢慢慢慢转过身来，慢慢慢慢抬眼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头顶如同风驰电骋般轰轰响。
这女子，我竟为何如此眼熟？
我的脸色变得和王员外一样怔忪不定。
就像是千年万年前，我执过她的手。
就像是不久以前，我那样深情地凝视过她。
她是谁？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我愣在当地，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就与那绿衣女子那样痴痴对望。
她一动也动也不动的盯着我，诧异惊喜娇羞怨怼种种情绪从那一双剪水秋眸中闪过。
那样细微的情绪，我明明离这么远却偏偏能够一一仔细的看到。
直到王小姐喊了一声：“爹。”
直到王员外回答了一声：“这是新请来的郎中先生。”
直到王小姐扯住绿衫女子的衣袖说：“姐姐，你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古怪吗？”
直到绿衫女子轻轻擦了擦眼泪。
我才发现她哭了。
泪染春衫，看得我莫名其妙的心疼。
王员外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声问我：“先生，你方才仔细又看了，没有绿衫女子对吧，是先生看花眼了对吧？”
我方才定了定神，收回目光回头看王员外：“你当真看不见小姐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
王员外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通红，一会儿黑绿，难看之极：“这里明明...我在这里明明就看到小女一个人，怎会...怎会...莫非...莫非...”
我拍拍王员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看这女子不像有什么恶意，你且莫担心。”
王员外的神色稍微镇定了点。
不断颤抖的手却一把拉住我：“先生，既然如此，那请先生劝她离开我女儿吧。这毕竟算是...算是妖邪对吧。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也不知从哪里招惹上这么一位。再这么下去，不光我女儿，我们全家怕是都要毁在她手里了，如果她实在不肯离开的话…”
说着，王员外偷眼看我。
我苦笑：“那我就打死她？”
王员外给我唱了个大诺：“如果能够换我王家家宅清净，我愿出纹银百两。”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肚子就也回了个大诺，响的震彻云霄。
那绿衫女子含着泪，却“噗嗤”一声笑了。
阳光下，端的是明艳动人。
王员外尴尬的直搓手：“是我怠慢，只顾着跟先生说话，还没请先生稍微歇息用些饭菜点心。”
我微笑不语。
俗话说吃饱饭方好干活，这道理我懂他也懂。
王员外生怕耽误时间，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那绿衫女子从刚才起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见我往前走，自然便也起身跟着我走。
她这一动，那穿红衣衫的王小姐也立刻站起身来跟着我们走。
王员外看了看女儿，低声吩咐：“清儿你别跟着，回房间去，爹爹请先生吃个饭再来找你。”
王小姐犹豫一下，却没看王员外，只是抬眼看着绿衫女子。
绿衫女子却只顾着朝我走过来，脚底下丝毫不带犹豫。
王小姐犹豫半晌，一咬牙，不顾王员外劝阻，步伐坚定的也跟了上来，竟是寸步不想离开绿衫女子。
我看在眼里，心里着实诧异。
看这光景，倒不是绿衫女子迷惑了王小姐，而是王小姐黏着这绿衫女子。
真是奇怪哉也。
不过此时言说孰是孰非到底还早，再看看吧。
然而王员外眼中，他看不见绿衫女子，却满眼是自家女儿见了青年男子就腻了上来挪不开步子，不由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着我尴尬的直搓手：“让先生见笑了。”
我倒是没啥笑的。
心思也没放在这些事情上。
这绿衫女郎太过古怪。
仔细回想，我这一辈子极其简单，除了跟师父学东西，在山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眼下我这是头一遭下山，除了小狐狸阿蕊，从没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子的呢？
如果不认识没见过，那她的脸又为何如此熟悉？
我脚上走着，脑子里将这一辈子的人和事仔细翻来又复去的想。
终于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脑中闪了一下。
然而就这么一闪而过，无法扑捉，肚子却再次咕噜起来，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饭桌上。
王员外催促着下人赶紧上菜，那绿衫女郎目光不离我半分，却也紧挨着我坐下。
她有些幽怨的低声问我：“公子不记得奴家了？”
我边走边打哈欠，要说起来，老槐树精的宅子比这个院子来的要更有情调些。
阳光普照，清风徐来。
要不是王员外眉宇之间的黑气，此间哪里能让人想到有妖怪出没呢？
太阳有些大，我眯缝了眼睛。
想我昨天一宿没睡，今天又辛辛苦苦来捉妖，真是可怜可敬。
师父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夸我很有道心？
王员外突然停下来。
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也跟着停下脚步。
侧头看王员外，王员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怜惜。
顺着他的眼光看，前面两个少女正笑吟吟的拉着手坐在回廊上。
阳光下，两个小姑娘笑语嫣然，挺好的一副画面，为什么王员外就这么满脸痛惜？
我一头雾水的仔细看这两个小姑娘。
水红衣衫的少女身形瘦弱，脸色发青，眼底乌黑，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皆无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面对着另一个绿衫女子。
两个人手拉手正嘀嘀哝哝不知道在说什么。
绿衫子的女子背对着我，身影窈窕。
我皱了皱眉头，这绿衫女子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令人不安的稔熟感。
王员外长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小女了。”
我盯着绿衫女子的背影，嘴上随口回答：“是哪位？红衫子那个小姑娘还是绿衫女子？”
王员外听了我这话，顿时就是浑身一颤。
我转头看他，只见王员外脸色如土，目光惊疑不定的在我脸上和那两个小姑娘之间游移：“这这这，小女就一个人在廊上，哪里有什么绿衫女子？先生莫非是看花了眼？”
我看花了眼？
青天白日的，回廊上明明白白两个人嘛！
小爷我眼神好得很，错不了。
大概是我们两个说话声音大了些，回廊上两个少女貌似听见了，一起好奇朝我看过来。
听王员外那个意思，他女儿是那个穿红衣衫的小姑娘，倒也罢了。
那绿衫女子却也慢慢慢慢转过身来，慢慢慢慢抬眼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头顶如同风驰电骋般轰轰响。
这女子，我竟为何如此眼熟？
我的脸色变得和王员外一样怔忪不定。
就像是千年万年前，我执过她的手。
就像是不久以前，我那样深情地凝视过她。
她是谁？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我愣在当地，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就与那绿衣女子那样痴痴对望。
她一动也动也不动的盯着我，诧异惊喜娇羞怨怼种种情绪从那一双剪水秋眸中闪过。
那样细微的情绪，我明明离这么远却偏偏能够一一仔细的看到。
直到王小姐喊了一声：“爹。”
直到王员外回答了一声：“这是新请来的郎中先生。”
直到王小姐扯住绿衫女子的衣袖说：“姐姐，你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古怪吗？”
直到绿衫女子轻轻擦了擦眼泪。
我才发现她哭了。
泪染春衫，看得我莫名其妙的心疼。
王员外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声问我：“先生，你方才仔细又看了，没有绿衫女子对吧，是先生看花眼了对吧？”
我方才定了定神，收回目光回头看王员外：“你当真看不见小姐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
王员外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通红，一会儿黑绿，难看之极：“这里明明...我在这里明明就看到小女一个人，怎会...怎会...莫非...莫非...”
我拍拍王员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看这女子不像有什么恶意，你且莫担心。”
王员外的神色稍微镇定了点。
不断颤抖的手却一把拉住我：“先生，既然如此，那请先生劝她离开我女儿吧。这毕竟算是...算是妖邪对吧。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也不知从哪里招惹上这么一位。再这么下去，不光我女儿，我们全家怕是都要毁在她手里了，如果她实在不肯离开的话…”
说着，王员外偷眼看我。
我苦笑：“那我就打死她？”
王员外给我唱了个大诺：“如果能够换我王家家宅清净，我愿出纹银百两。”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肚子就也回了个大诺，响的震彻云霄。
那绿衫女子含着泪，却“噗嗤”一声笑了。
阳光下，端的是明艳动人。
王员外尴尬的直搓手：“是我怠慢，只顾着跟先生说话，还没请先生稍微歇息用些饭菜点心。”
我微笑不语。
俗话说吃饱饭方好干活，这道理我懂他也懂。
王员外生怕耽误时间，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那绿衫女子从刚才起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见我往前走，自然便也起身跟着我走。
她这一动，那穿红衣衫的王小姐也立刻站起身来跟着我们走。
王员外看了看女儿，低声吩咐：“清儿你别跟着，回房间去，爹爹请先生吃个饭再来找你。”
王小姐犹豫一下，却没看王员外，只是抬眼看着绿衫女子。
绿衫女子却只顾着朝我走过来，脚底下丝毫不带犹豫。
王小姐犹豫半晌，一咬牙，不顾王员外劝阻，步伐坚定的也跟了上来，竟是寸步不想离开绿衫女子。
我看在眼里，心里着实诧异。
看这光景，倒不是绿衫女子迷惑了王小姐，而是王小姐黏着这绿衫女子。
真是奇怪哉也。
不过此时言说孰是孰非到底还早，再看看吧。
然而王员外眼中，他看不见绿衫女子，却满眼是自家女儿见了青年男子就腻了上来挪不开步子，不由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着我尴尬的直搓手：“让先生见笑了。”
我倒是没啥笑的。
心思也没放在这些事情上。
这绿衫女郎太过古怪。
仔细回想，我这一辈子极其简单，除了跟师父学东西，在山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眼下我这是头一遭下山，除了小狐狸阿蕊，从没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子的呢？
如果不认识没见过，那她的脸又为何如此熟悉？
我脚上走着，脑子里将这一辈子的人和事仔细翻来又复去的想。
终于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脑中闪了一下。
然而就这么一闪而过，无法扑捉，肚子却再次咕噜起来，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饭桌上。
王员外催促着下人赶紧上菜，那绿衫女郎目光不离我半分，却也紧挨着我坐下。
她有些幽怨的低声问我：“公子不记得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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