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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哈利的小小愿望

    在这个废土世界里,萨里镇真的是个顶可爱的地方了。据说五千年前发生了一场毁灭了整个世界的大战,那一场毁灭是如此彻底,以至于那个世界连一点残渣都没有遗留下来,只留下大片的荒漠覆盖了整片大陆。无垠的沙漠里,一座座绿洲又重新繁衍成一座座聚居地,再发展成城镇、甚至城市。萨里镇就是这些城镇中顶可爱的一座。不过对于萨里镇的居民来说,五千年前的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更关注的是镇口的公共打水机好像又锈了,打出来的水不像之前那么清澈了,他们更关注镇子南面的林子里好像来了只熊,得管住小孩子们不要往那边乱跑。

    就在这座小镇里的一座两层楼、绿屋顶、白漆墙面、带着一个小花园的漂亮砖石小屋的屋顶上,哈利·波特正在想着心事。

    现在是4081年6月30日的早晨,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还有一个月就到哈利的十一岁生日了。

    作为一名即将十一岁的孩子,哈利惊人的瘦小。正常的男孩,十一岁时应该已经长到快一米七了(比方说比哈利大一个月的表哥达力,现在身高整一米七)哈利却只有一米五出头,细胳膊细腿。他甚至还戴着近视眼镜!近视,多稀罕呐,安鲁人怕不是几万人里也不会有一个近视的。他这幅眼镜还是一年前一名流浪商人经过镇子时姨妈给他配的,考虑到下次再遇到能配近视眼镜的商人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特意给他配了副超大的(总归将来还是要长个子的嘛)于是现在就只能用绳子拴住镜腿,不然松松垮垮的眼镜很容易就滑落下来。

    四五年前,哈利的身高问题逐渐显现的时候,镇上人也悄悄议论过,这个瘦弱的孩子怕不是活不长,邻居卡尔波家的小孙子当初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没到三岁便夭折了。但哈利虽然瘦小,却在其他方面都非常健康,他从不生病,胃口很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只是个子依然长得慢,镇上人便又开始议论——德思礼家怕不是不让哈利吃饱,不然表兄弟俩怎么身高会差这么多。

    佩妮·德思礼,哈利的姨妈,哈利母亲的亲姐姐,一个高瘦的女人,对此非常的不喜欢。每当听到这样的传言,她本就颇长的马脸就拖的更长了。但生性阴沉的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一边伺候花草一边伸长耳朵偷听邻居的谈话,所以每个月总难免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拉长了脸,哈利瞧着只觉得好玩。

    邻居口中哈利的表兄,佩妮自己的儿子,达力·德思礼,很好的遗传了他父亲的体格,高高壮壮,非常壮硕,可以轻易的把哈利举起来挂在篱笆上(达力也确实很喜欢这样做,这总能逗得他格格直笑,因为不知怎么回事,哈利总能有办法从篱笆上下来,而达力用其他小孩试过,一旦被挂上去根本没办法挣扎下来,这让他更喜欢把哈利挂在篱笆上,但是哈利很快学会了爬到屋顶上来躲避他们,身体粗重的达力不善攀爬,就拿哈利没什么办法了),他可是佩妮的心头肉,总能让佩妮阴沉的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笑容,引来她心肝甜心宝贝的夸奖,虽然没把侄子养好惹人闲话,但是她自己的儿子可实实在在是个健壮的好小伙!

    至于达力的父亲,佩妮的丈夫,哈利的姨父,弗农·德思礼,萨里镇一带最大的钻机商人,他年轻时也是个精壮的好小伙,他曾是萨里镇最好的钻井匠,但颇具商业头脑的他抓住了机会,将攒下的第一桶金投入了钻机投资与售卖事业上,成功的由蓝领工人一跃而成一名富足的商人,虽然经营规模不大,但多年不再亲自下工地后,弗农曾经的一身肌肉也难以避免被厚厚的脂肪包裹,现在已经是一名肥胖油腻、整天盘算着钻机生意的中年男人了。

    十年前,佩妮姨妈收养了父母在一场事故中丧生的哈利,对他不能说视若己出吧,至少得说没让他饿着,事实上因为哈利的身高问题,佩妮每次总是一再要哈利多吃点,哈利在7岁发现近视后,9岁那年佩妮也给他配了眼镜。不过除此之外,光看哈利现在穿的是达力两年前的衣服,而且还得再卷一卷袖口裤腿,就大概能想象哈利的生活水平了。

    不过哈利对此倒很看得开,他是个整天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小男孩,只要能吃饱,穿啥用啥他其实并不在乎,而且达力那个肌肉棒子憨憨的非常好懂,达力喜欢把哈利挂到篱笆上,哈利也喜欢骗达力去捅个马蜂窝什么的,去年哈利还让达力被一只大蛇咬了一口呢!

    这件事是哈利的秘密,或者准确的说,秘密之一。那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达力十岁生日后一周,哈利十岁生日前一个月,一只马戏团来到了萨里镇。达力自然是要去的,弗农本不想带哈利去,但哈利太懂达力了,他只是暗示他会趁达力不在的时候取偷玩达力生日礼物中那套漂亮的迷你蒸汽小火车(萨里镇去年火车刚刚通车,商店里进了不少火车模型,达力的这套是有轨道甚至有岔道口的高级货),就顺利的获得了和达力一道前往马戏团的机会。

    那次马戏团令达力非常失望,因为它又破又小,表演一点都不精彩,主舞台下面又杂乱的摆着几个摊子,又给人算命的,有让小孩用弹弓射气球的。引起哈利注意的是一个裹着巨大缠头、身披斗篷的瘦老头,他虽然比哈利高,可是在一众大人中,也瘦小的像是个侏儒,他的摊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但哈利注意到那老头一直盯着自己微笑。

    发现哈利也注意到了他,瘦老头温和笑着,向哈利招了招手。

    哈利靠近了他的摊子:“你好。”

    瘦老头微笑着,从袖子里拉出一根细木棍,轻轻向他伸过来。哈利有点困惑,这老头为什么不说话,他是哑巴吗?这棍子又是什么,他的导盲杖吗?难道这老头又哑又瞎?他犹豫了一会,正想要不要伸手去抓那根木棍的时候,老头已经收回了木棍。然后老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哈利从没见过的东西,像是一根在葫芦里插上一根管子,然后老头开始吹奏,原来那是一种乐器。呜呜哑哑的音乐声响起,这次,从老头的袖子里钻出来了一条蛇!

    那蛇鳞甲乌黑发亮,脑袋和哈利的脑袋几乎一般大,哈利震惊的盯着它,不知道它是怎么藏进瘦老头的袖子里的。蛇也盯着哈利,间或不耐烦的吐下信子。哈利几乎开始感到尴尬,却不是害怕,鬼使神差的,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然后对蛇说:“你好。”

    哈利发誓他看到那条蛇皱起了眉头:“你好。”,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哈利心里响起。

    哈利更震惊了:“你会说话?”

    那个声音继续响:“你会说话?”

    哈利的震惊变成迷糊:“你在学我说话吗?”

    那个声音继续:“不。我是说你居然会说话?”

    哈利:“我是人,当然会说话,可你是蛇,居然也会说话?”

    那个声音继续:“蛇当然会说话,可是人居然也会说话?人不是只会发出奇怪的短促嚎叫吗?那只老的人就不会说话,他用手里那东西发出悠长的声音跟我沟通。”

    哈利:“哇哦~那你以前从来没跟人讲过话?你会讲话,那你识字吗?”

    那个声音:“你说什么?你的话后半截又变成人类那种奇怪的短促嚎叫了。我没跟人说过话,其他人只会叫,你是第一个会说话的人——”

    对话被突然扑过来的达力打断了,达力一把挤开哈利,兴奋得脸涨的通红:“哇!好大的蛇!它会跳舞吗?让它跳舞!是传说中的会跳舞的蛇吗!”

    哈利被撞的头晕脑胀,有点恼怒的想:“这么兴奋,我希望你被蛇咬的时候别哭。”

    刚刚那个声音:“你想我咬他吗?可以呀。”

    然后那条蛇就突然探头,在达力手上咬了一口。

    后面就是好一场大戏,达力嗷嗷乱叫着把蛇甩飞,马戏团的帐篷被骚动的人群挤塌,差点发生踩踏事故,混乱中,哈利只感觉被瘦老头用斗篷罩住,再看见亮时已经是在帐篷外,而瘦老头已经不知所踪。再找到德思礼一家时,达力正捧着流血的手掌大呼小叫“我被蛇咬了!我要死了吗!”,弗农姨父正在向马戏团小丑疯狂咆哮“你们团长呢!让能负责的人出来!”,而佩妮姨妈则在哀哀哭叫“我的心肝宝贝!谁来救救他!”,马戏团小丑一边抹着脑袋上的汗,把满脸油彩擦的乱七八糟,一边向弗农姨父解释他们团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爬虫表演”,他们也不认识有个“裹着锅盖缠头的老乞丐”。混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镇上的医生兼理发师赶来,确认达力虽然“心跳的像奔跑后的马儿一样,这是燥热过度的表现”,但是他的手并不发青肿胀,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会死于蛇毒的样子,所以大概咬他的不是条毒蛇,而且一般体型巨大的蛇有毒的较少,因为巨蟒通常都是直接通过绞杀使猎物窒息而死,而不像小蛇那样更倾向于依赖蛇毒捕食,所以最终医生割开了达力的伤口,又让他的宝贝水蛭饱饱的吸了一肚子血,就宣布达力已经痊愈了。最后马戏团赔了弗农姨父一笔钱,而那个瘦老头就这么消失了,没有人再见过他。

    被放了不少血的达力昏睡了一整天,但是之后的整整两个月里,达力都在他那群小伙伴里骄傲的举起用纱布裹成馒头的手,宣称自己是被最毒最毒的毒蛇咬中,差一点就嗝屁了,但最终他强壮的生命力和顽强的意志打败了蛇毒,所以他是一个掌握着自己命运的勇者(这句词是哈利帮他想的),收获了小伙伴们的许多惊叹。

    哈利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事实上从小他就发现自己有些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除了他总是长不高之外。他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些他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东西,他感觉那些东西能响应他的意念,虽然很多时候他只能制造出一阵拂过脸庞的微风,但有时候,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他也能鼓起能把自己吹起来的风,当他被达力挂在篱笆上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跳下来的,当达力追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爬上屋顶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超能力,他在达力的漫画书上看到过,那些有超能力的英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向他们学习,等他长大后,他要去大城市,蒙上面具,白天工作,晚上做一个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不,还有更好的选择,他要做一名治安官,白天在法律下打击邪恶,夜晚他就做超级英雄,在黑暗下继续打击邪恶!

    是的,这就是哈利的小小愿望,一个月后就是他的十一岁生日,过完这个暑假,他就可以报考郡里的拉格比公学,那是一所军校,如果考取了,他既能获得助学补助,还有机会进入治安体系,在未来他也许真的能成为萨里镇甚至卡尔比郡的治安官!

    小男孩坐在屋顶上幻想着,他绝不知道一个月后等待着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