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黎春莼、全砡（5）

    五

    周日下午他又赶回了第一中学，晚上去上晚自习的时间他前排的大眼睛女同学黎春莼问他，“小峰，周末是否又回家取馒头去了？”他说，“是。”她又说，“被雨淋着了吧？下雨了能不回家吗？”两年多的时间姬远峰觉得自己的性格越来越沉默了，爸爸和妈妈整天忙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已经十六七岁了，很少和爸爸妈妈聊天了，哥哥姐姐已经考上技校中专了，他们已经开始谈男女朋友了，他们也没有上过高中，寒暑假和他们聊天共同话题太少了，哥哥姐姐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好学习，咱们整个家族还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呢。白天在班里他说话不多，晚上晚自习后他还要学习一会才回宿舍睡觉，和同宿舍的同学说话也不多，和宿舍里军工厂的同学说话更少了，军工厂的同学中只有一个性格开朗的男生问过他几次题而已。在班里的女生面前他不像高一入学时那样羞涩窘迫了，但却不知道说什么，而和自己前排的女同学黎春莼却能说不少的话，在她面前自己不会感到拘束。

    黎春莼是城里面的学生，到高三了还没有近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双眼皮，漂亮极了，又黑又浓的头发扎着一个马尾辫或独辫快到腰部了，活泼的性格，经常咯咯大笑。高三文理分科之前黎春莼和姬远峰并不在同一个班，黎春莼在一班，和姬远峰的二班隔壁。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后姬远峰就认识了黎春莼，与其说姬远峰认识了黎春莼，还不如说黎春莼认识了姬远峰。当姬远峰考了全年级第二名的时间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就有同学指点着说他，其他班的同学也有专门跑到二班教室来认姬远峰的，男生无所谓，但有几个女生趴在窗户上认他的时间他很窘迫，知道她们在窗户上看他指点着说他，但他不敢抬头看她们，当然她们绝没有什么恶意和轻蔑的感觉。其中有三个女生总是在一起，姬远峰称之为“铁三角”，其中就有黎春莼，另一个是亚妮，后来黎春莼和亚妮都成了全年级的“名人”，黎春莼出名是因为她学习很好，亚妮则是因为她十分开朗的性格，不但别人称呼她为“女疯子”，她自己也这样自称，隔着好几个班都能听到亚妮的大笑声，另一个女生名叫李莉。

    黎春莼不但学习很好，性格也很开朗，在自己高一和黎春莼还不是一个班也不认识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姬远峰后黎春莼主动第一次说话了，她和姬远峰说的第一句话是问他，“你就是姬远峰啊，你学习好认真啊，我们在窗户上看你你都不抬头。”说话的时间满脸的笑容姬远峰至今都没有忘记，其实姬远峰是窘迫地不敢抬头而不是在学习。自从高三文理分科后他两分到了一个班，黎春莼就在姬远峰前排，渐渐地他两熟悉多了，黎春莼也已经习惯叫他小峰而不叫全名了。

    现在高三了，黎春莼为了节省时间在女生宿舍申请了一个床位也住校了，这样除了白天上课在一起外，晚上的自习课他两也会在一起。他两会互相问问题，晚上自习的时间除了学习，说学习上的事情外，黎春莼也问姬远峰其他方面的事情，比如他的家庭，周末他干什么，所以黎春莼知道姬远峰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取馒头。在班里黎春莼看到姬远峰有时间和女生说话脸红她会善意的笑话他，“看，小峰脸又红了！”虽然黎春莼开他的玩笑，但姬远峰却感觉很温馨。黎春莼的马尾辫又黑又长又粗，她转过身和姬远峰说完话后回身的时间偶尔会甩着姬远峰的脸，她自己会乐的咯咯大笑，姬远峰则什么也不说，感觉又尴尬又好笑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