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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宝地

    是夜。

    整个丁公村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便是大丰之年的新年,亦是从未有过如此热闹。

    恭贺丁二斗成为圣选解元的宴席,就摆在村路之上,席如长龙,家家户户皆拿出最好的吃食与美酒,所有村民全笑容满面。

    这一夜丁二斗喝了很多酒,醉得趴在长桌上呼呼大睡。

    这一夜村中的酒缸几乎都被搬空,长街为席,天幕为被,笑得酣畅,睡得安然!

    与此同时,定州城,苏家。

    苏若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闺房外的池塘边,呆呆的看着夜空新月。

    丫鬟青莲站在一旁,轻声问:“小姐,你回来之后便一句话都不说,这次去清河县见到那个丁二斗了么?那婚约……”

    “青莲,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子,才值得托付一生?”苏若忽然问道。

    青莲一怔,犹豫着说:“小姐不是曾经说过么?你喜欢的男子,必定才华横溢,卓尔不群,不畏强权,顶天立地!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苏若怔怔的看着挂在天边的新月,弯弯的月亮便仿佛那人挂在嘴角边的轻笑……

    那人嬉笑怒骂皆是文章,难道不正是才华横溢?那人得三刻圣光为圣选之才,难道不算卓尔不群?那人直斥八骏才子,一诗废当朝六品,快意恩仇,自是不畏强权,怎不算顶天立地?

    可却怎么偏偏是他?他却怎会早早便是我的文定之人?难道上天早已给我安排好了良缘,我却并不自知?

    就在苏若心中无数念头升起,脑海中一片纷乱之际。

    青莲忽然噘嘴说道:“要是说起这丁二斗,也着实的可恶!他竟早早便做好了绝情诗给小姐,却偏偏要等考中解元之后才宣扬出来!这不是在故意羞辱小姐么!哼!”

    “绝情诗?”苏若闻言一怔。

    青莲取出一张纸,道:“便是这首,据说是今日拜圣之后,自清河县衙流传出来的!我听人说起,便抄录了一份!”

    此事自然是清河县令马铎所为,他之前替丁二斗保密,是担心这首诗惹毛苏家,从而给丁二斗惹来大祸。

    如今丁二斗乃是圣选之才,别说苏家,就算是李家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去对付丁二斗,这首诗当然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苏若展开诗文,美眸流转轻声读着:“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青莲撇嘴道:“小姐你说说,这个丁二斗,是不是够无耻的!”

    苏若没有理会青莲,目光盯着手中诗文,轻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句话,写的真好。”

    翌日清晨,丁二斗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郁闷把趴在自己脑袋上正说梦话的三斗扔到地上,随后长长伸了一个懒腰。

    “丁先生醒啦?”旁边响起一个村妇的声音。

    丁二斗吓得顿时一激灵,急忙翻身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不是床铺,而是昨晚摆在村路上的长桌。

    那个正在收拾桌子的村妇笑道:“昨晚大家看丁先生睡得香甜,便没敢动您,只是给您盖了床被子!先生每日苦读,想必好久没这么睡过了吧?”

    “呵呵,是啊……”虚惊一场的丁二斗,咧嘴干笑着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昨天晚上酒后乱那啥了呢!

    此刻同样趴在长桌旁边睡觉的其他村民,也全都陆续醒来,纷纷笑着和丁二斗打招呼。

    “先生,您这次中了解元,肯定是要去当大官了吧?”柱子憨笑着问道。

    丁二斗整理了一下衣服,跳下长桌活动筋骨,摇头道:“也不一定!朝廷用人是要选拔的,再说我现在刚考过了乡试,为官不能超过八品,做官没多大意义。倒不如进书院继续读书考取会试,若是通过了会试,便可以做七品以上的差事了。”

    “七品?那不就是县太爷了吗!先生真厉害!”柱子瞪大眼睛说道。

    此时三叔公拄着拐杖走过来,道:“我听说咱们定州府有三大书院,先生欲要去哪一座?”

    丁二斗笑道:“这个我倒是还没想好,稍后我也想听听马大人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对了,官府的人来了么?”

    三叔公一愣:“官府的人?”

    “是啊!昨天马大人和我说了一件事,想必今天便会派人来咱们村……三斗别睡了!快起来帮忙收拾桌子!”丁二斗说着顺便踹了一脚三斗,这家伙从桌子上掉下来非但没醒,反而呼噜打的更响了!

    在全村人的忙活下,一地的狼藉终于全都收拾干净。

    也正在这时,村口方向忽然响起了杂乱的车轮和马蹄声!

    “丁先生!那个家伙又来了!”柱子从村口跑回来,喘着粗气说道。

    丁二斗挑了挑眉毛:“谁又来了?”

    柱子喘了口气说:“就是之前来找过你的那个……那个定州丁家的小子!这次他带了好多人,又是坐车又是骑马的!现在已经到村口了!”

    定州丁家的小子?丁宏逸?

    丁二斗略微沉吟,便已经隐约猜到了丁家宗族的来意。

    之前丁二斗作出了五色传世文,丁家宗族便要来招揽,如今他中了解元,又是圣选之才,丁家宗族当然更坐不住了!

    想到这,丁二斗淡淡一笑,对乡亲们拱了拱手道:“各位不用担心,我先去招呼一下。”

    正如柱子所说,这一次丁家宗族的阵仗可不小。光是两匹马拉的马车便足有十余辆,其余丁家的年轻一代,以及护卫更是骑马而来。

    丁二斗来到村口之时,丁家的车马都已经停下。

    村路狭小,若是这么多马车全都进村,村里就不用走人了。

    还没等丁二斗站定,骑马而来的丁宏逸顿时便跳下马,快步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小舅舅!您还记得我吗?”

    丁二斗扫了丁宏逸一眼,勾起嘴角笑道:“记得,上次你不是说,我这穷酸不配当你亲戚么?”

    “呃……”丁宏逸被噎得一窒,随后干笑道:“小舅舅您误会了,上次我那是和您开玩笑呢!您是我堂弟丁二斗的舅舅,那就是我舅舅!这可是实在亲戚!”

    丁二斗懒得和他废话,淡淡道:“行了!说正事吧!”

    丁宏逸松了口气,笑道:“回小舅舅的话,我是来找堂弟丁二斗的!这次我们可是诚意十足!我大伯都亲自来了!只要我堂弟答应回宗族认祖归宗,包括小舅舅您的名字,我们都写在家谱上!呵呵……”

    丁二斗闻言挑了挑眉毛,这还真是,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既然你们家主已经来了,那便让我见见吧!”丁二斗说着,便向为首那辆最豪华的马车走去。

    丁宏逸急忙道:“小舅舅您别急啊!我大伯要见的是丁二斗……”

    “我就是。”

    “啊?”丁宏逸一脸懵逼的看着丁二斗。

    丁二斗微微一笑,直接绕过了丁宏逸,来到那辆马车之前。

    此刻马车车帘已经撩开,一个面目威严,生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向丁二斗问:“你便是丁二斗?”

    丁二斗并未行礼,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就是丁二斗。”

    中年男人一皱眉,道:“既然是我丁家之人,见我为何不拜?”

    此刻才缓过神的丁宏逸亦是急忙跑过来,道:“小……哦不!二斗堂弟!这位就是我大伯,我们丁家的家主,现为定州府兵五品都统,丁安国!”

    对于丁安国的官位,丁二斗也只是略知一二。

    如今闻言,他亦抱拳拱手道:“贤士丁二斗,见过都统大人。”

    丁安国见丁二斗只说自己的官职,却不说他在丁家的家主之位,不禁瞪眼愠怒道:“小辈放肆,你难道不是我丁家之人?”

    此话一出,周围那些丁家族人,以及护卫顿时全都虎视眈眈的看了过来!要知道丁家人大多行伍,自有军中威严,周围霎时间般涌起一片刀兵之意!

    但丁二斗却仿佛视若无睹一眼,坦然直视丁安国道:“在都统大人眼中,落魄书生丁二斗不配做丁家人,圣选解元丁二斗便可做丁家人了?”

    “你……”丁安国又岂能听不出丁二斗此话之中的讥讽之意,顿时被噎得一窒!

    片刻之后,丁安国忽然吐了一口气,道:“也罢!我不与你这晚辈口舌之争,想来你父母早丧,这穷乡僻壤之中,没人教过你规矩!”

    岂料丁二斗闻言,却忽然冷笑了一声:“都统大人觉得,丁公村是穷乡僻壤?”

    丁安国冷哼道:“此地三面环山,地区区百亩,人不足百户,山野村夫布衣褴褛,毫无教化!难不成还是宝地?呵呵,可笑!”

    “的确可笑。”丁二斗忽然轻轻点头,神情似笑非笑。

    丁安国见状怒道:“丁二斗,你这般神情,难道是在嘲笑于我?简直放肆!”

    而就在这个时候!

    村口外远处的山路之上,忽然再次响起了密集的车马之声!

    紧接着一匹快马便飞驰而至,骑在马上的正是清河县衙捕头于贵!

    “见过丁先生!”于贵跳下马对丁二斗躬身施礼,随后说道:“在下奉马大人之命,带能工巧匠三百人来丁公村建学堂,修道路,盖屋舍!”

    丁二斗点头道:“马大人倒是言而有信,这么多人,怕是把整个县城的工匠都派来了吧?”

    于贵笑着说:“丁先生有所不知,您为丁公村赠诗三首之后,丁公村才气旺盛之名已然传遍周边各县!大人征调令一出,城内能工巧匠尽皆争先恐后,唯恐家中子弟得不到村内学堂的名额!而且这三百人亦只是第一批,周围各县乃至定州府城的工匠,亦都百里奔袭星夜赶来!”

    说到这,于贵又恭恭敬敬从背囊里取出一只卷轴,道:“钦差田大人昨夜亦是向王庭请命,王庭鱼传尺素特赐‘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八字!责成田大人亲自监工立碑于丁公村口,以示此方宝地!”

    全府工匠百里奔袭星夜而至,只为丁公村学堂名额?

    王庭亲赐八字,钦差亲自监工!这又是何等尊崇殊荣!

    听到于贵的话,周围那些丁家族人顿时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刚还一脸轻蔑之色的丁安国闻言,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脸皮瞬间涨得如同红布一般!

    丁二斗恭敬的接过于贵手里的卷轴,随后笑呵呵的看向丁安国道:“还得烦劳都统大人让家里的车马都靠边一些,免得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