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苏家
西山别院，坐落首都翠龙山脚下，东向开门，一条高标公路直通市中心，其余三处尽都为参天大树环绕，甚是清幽。
两百年来，苏家世代居住于此，西山别院因此成了知情人士口中苏家的代名词。
每逢周末，是苏家最热闹的时刻。
别院东侧，原本厢房改造而成的茶室内，此刻，苏家地位最高的六位男人正环绕而坐，年龄最小的苏光航熟练地操作着茶具，时不时给长辈和堂兄们添茶保温。
“最近，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苏长志说着，眼神缓缓扫视众人，“说我们苏家这几年太着急了。”
气氛很安静，些许压抑，众人皆是不语。
“老二，你说一下！”
苏长志端起茶杯，并没有喝，凝神看着杯中茶。
“好的，我说一下吧！”右侧紧挨而坐的苏长龙从怀中取出一张做工精美的纸片，三寸见方，约莫小孩巴掌大小，放在桌上，“这张纸，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
见众人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为了这么一张纸，这两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枉送性命。”
“前天，有三拨人来找大哥和我，说外面小道消息盛行，很多人直指我们苏家拿了太多份额，要求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
“二叔，能告诉我都是谁么？”
苏家二代中，老大苏光耀先开口了。
在父辈们有意逐渐隐退的情况下，这几年，苏家的对外经营策略基本上都是他牵头做主的。那些人上门不找他，保不准是到父亲面前告状。然而多年来早已根深蒂固的对父亲威严的敬畏，令他不敢主动向苏长志提问。
却不知，每每他下意识的敬畏，让苏长志心中愈发失望。
“谁说的，并不重要。即便没有张三，也有李四王五。”
看着苏光耀，苏长龙又道，“我们苏家做事，从来不寄希望于别人的评价，只问心中无愧，占不占理！”
“老二说得好，心中无愧！”苏长志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这个大儿子，“光耀，你说说，我们苏家现在究竟占不占理？”
面对父亲的询问，苏光耀没有立刻回答，沉思片刻后，抬头看着父亲，说道：
“三年前，也在这里，您和二叔对我们兄弟几个的教诲，我们苏家几百年的家训，我们苏家的原则，这三年，我们都谨记心中。”
“每每有要事，我们四兄弟都是共同协商后做出决定，包括刚才二叔提到的能源份额的事情，我们苏家，是绝对占理的，即便上面过来查，我们也是心中坦荡的！”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商场如战场，总有起起落落，他们没本事守住江山，总也不能责怪我们有本事赚钱，说白了，还是他们几家没有眼光，顾此失彼。”
“再说，我们打下的地盘，可是花了大代价的，退回去，凭什么！”
苏光耀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他知道父亲的性格，杀伐果断，所以这时候强硬就是没错。
“说得好，那为什么有风声说我们苏家太着急了？”
“父亲，这我知道，听到了些消息！”第二代的老四，苏长志最小的儿子苏光荣开口了。
“你说！”
“是杨家，还有欧阳家！根据内幕消息，这两家得了漂亮国几个大家族的承诺，加上我们这次吃进的能源份额几乎都是这两家丢的，所以是他们幕后操作四处放出风声。”
“再加上曾家一直以来跟我们势均力敌，这次突然压他们一头，肯定不甘心，就暗地里支持，撺掇几个家族联合对我们施压！”
“不错，看来你也是用心思考了的！”苏长志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拉，眼神犀利，看着在座的二代四兄弟，“那么，谁能告诉我，这几个月来，有那么多人泼脏水，甚至跑到我们家里张牙舞爪，我们秦家又做了什么？”
“这……”
苏光耀张口无言。
茶室内，又成一片死寂。
“父亲，二叔，我也说一下吧，”苏光启开口了。
二十年前，因为爱情搬到钱塘省后，感受到其他三兄弟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疏远，家族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理会了，尤其这几年他掌管的基金屡屡创出佳绩后，老大苏光耀对他的生分就更明显了。
对此，苏光启也不在意，当时选择南下，就已经做好了独立的准备，家族的生意，他虽然也有股份，但没有回来的意思，没想着与老大苏光耀一争长短，参加家族会议基本不表态，不说话。
原本今天，也抱着只听听不说话的打算。但身为秦家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陷入困境，从刚才父亲二叔和几位兄弟的言语中，所有人可能陷入了一个致命误区。
“前几天，我在钱塘省的时候，一个我曾经救过一命的朋友，报答了我一个消息，说我们秦家吃下了几块诱饵。”
“诱饵？”
听到苏光启这么说，苏光耀窃笑了一声，能源份额的事情，如此复杂，如此机密，老二一个局外人，他的朋友又能知道多少。
很可能，是借着父亲对自己不满的机会，想表现表现，不过别到时候圆不了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想到这里，他偷偷看了一眼父亲苏长志。
果然，苏长志表情冷淡已久，只是轻轻动了两下嘴唇：
“继续说！”
“我那朋友是灰镜的高层……”
“灰镜？是那个把漂亮国月球计划公布在天网上，被漂亮国通缉三次，至今无恙的那个黑客组织？”正倒着工夫茶的苏光航失声问道。
灰镜两字，如雷贯耳，去年一整年都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
因为灰镜的曝光，在全球压力之下，漂亮国不得不屈服，去年下半年到现在，但凡有点实力的国家都被允许加入了月球计划，都在月球上或大或小开辟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片外星领地。
除了漂亮国，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和国民都在天网上表达了对灰镜组织的谢意。
很多人猜测，因为这个，灰镜组织才在漂亮国无孔不入的渗透监控下至今无恙。
“是的，他告诉我，上个星期，他们灰镜例行演练，路过罗斯家族服务器的时候，顺手截到一份情报，漂亮国的罗斯家族、霓虹国的井下家族、普鲁国的洛克家族，还有我们华夏的曾家、许家，已经私下结盟，成立洋中能源同盟，最终目的是洋中能源带的所有能源开采份额纳入这五个家族的口袋里，从而在波月球开发浪潮中狠狠捞上一笔。”
“许家？”
苏长志看着苏光启，眼中看不出惊讶，却有悲哀。
“是的！”
看着父亲，苏光启感同身受。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刺，无论是谁，都心里无法接受。
但是，越到高层，事业越大，就越知道，在利益面前，任何的承诺和感情都是纸糊的。
两百年来，苏家世代居住于此，西山别院因此成了知情人士口中苏家的代名词。
每逢周末，是苏家最热闹的时刻。
别院东侧，原本厢房改造而成的茶室内，此刻，苏家地位最高的六位男人正环绕而坐，年龄最小的苏光航熟练地操作着茶具，时不时给长辈和堂兄们添茶保温。
“最近，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苏长志说着，眼神缓缓扫视众人，“说我们苏家这几年太着急了。”
气氛很安静，些许压抑，众人皆是不语。
“老二，你说一下！”
苏长志端起茶杯，并没有喝，凝神看着杯中茶。
“好的，我说一下吧！”右侧紧挨而坐的苏长龙从怀中取出一张做工精美的纸片，三寸见方，约莫小孩巴掌大小，放在桌上，“这张纸，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
见众人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为了这么一张纸，这两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枉送性命。”
“前天，有三拨人来找大哥和我，说外面小道消息盛行，很多人直指我们苏家拿了太多份额，要求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
“二叔，能告诉我都是谁么？”
苏家二代中，老大苏光耀先开口了。
在父辈们有意逐渐隐退的情况下，这几年，苏家的对外经营策略基本上都是他牵头做主的。那些人上门不找他，保不准是到父亲面前告状。然而多年来早已根深蒂固的对父亲威严的敬畏，令他不敢主动向苏长志提问。
却不知，每每他下意识的敬畏，让苏长志心中愈发失望。
“谁说的，并不重要。即便没有张三，也有李四王五。”
看着苏光耀，苏长龙又道，“我们苏家做事，从来不寄希望于别人的评价，只问心中无愧，占不占理！”
“老二说得好，心中无愧！”苏长志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这个大儿子，“光耀，你说说，我们苏家现在究竟占不占理？”
面对父亲的询问，苏光耀没有立刻回答，沉思片刻后，抬头看着父亲，说道：
“三年前，也在这里，您和二叔对我们兄弟几个的教诲，我们苏家几百年的家训，我们苏家的原则，这三年，我们都谨记心中。”
“每每有要事，我们四兄弟都是共同协商后做出决定，包括刚才二叔提到的能源份额的事情，我们苏家，是绝对占理的，即便上面过来查，我们也是心中坦荡的！”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商场如战场，总有起起落落，他们没本事守住江山，总也不能责怪我们有本事赚钱，说白了，还是他们几家没有眼光，顾此失彼。”
“再说，我们打下的地盘，可是花了大代价的，退回去，凭什么！”
苏光耀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他知道父亲的性格，杀伐果断，所以这时候强硬就是没错。
“说得好，那为什么有风声说我们苏家太着急了？”
“父亲，这我知道，听到了些消息！”第二代的老四，苏长志最小的儿子苏光荣开口了。
“你说！”
“是杨家，还有欧阳家！根据内幕消息，这两家得了漂亮国几个大家族的承诺，加上我们这次吃进的能源份额几乎都是这两家丢的，所以是他们幕后操作四处放出风声。”
“再加上曾家一直以来跟我们势均力敌，这次突然压他们一头，肯定不甘心，就暗地里支持，撺掇几个家族联合对我们施压！”
“不错，看来你也是用心思考了的！”苏长志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拉，眼神犀利，看着在座的二代四兄弟，“那么，谁能告诉我，这几个月来，有那么多人泼脏水，甚至跑到我们家里张牙舞爪，我们秦家又做了什么？”
“这……”
苏光耀张口无言。
茶室内，又成一片死寂。
“父亲，二叔，我也说一下吧，”苏光启开口了。
二十年前，因为爱情搬到钱塘省后，感受到其他三兄弟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疏远，家族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理会了，尤其这几年他掌管的基金屡屡创出佳绩后，老大苏光耀对他的生分就更明显了。
对此，苏光启也不在意，当时选择南下，就已经做好了独立的准备，家族的生意，他虽然也有股份，但没有回来的意思，没想着与老大苏光耀一争长短，参加家族会议基本不表态，不说话。
原本今天，也抱着只听听不说话的打算。但身为秦家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陷入困境，从刚才父亲二叔和几位兄弟的言语中，所有人可能陷入了一个致命误区。
“前几天，我在钱塘省的时候，一个我曾经救过一命的朋友，报答了我一个消息，说我们秦家吃下了几块诱饵。”
“诱饵？”
听到苏光启这么说，苏光耀窃笑了一声，能源份额的事情，如此复杂，如此机密，老二一个局外人，他的朋友又能知道多少。
很可能，是借着父亲对自己不满的机会，想表现表现，不过别到时候圆不了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想到这里，他偷偷看了一眼父亲苏长志。
果然，苏长志表情冷淡已久，只是轻轻动了两下嘴唇：
“继续说！”
“我那朋友是灰镜的高层……”
“灰镜？是那个把漂亮国月球计划公布在天网上，被漂亮国通缉三次，至今无恙的那个黑客组织？”正倒着工夫茶的苏光航失声问道。
灰镜两字，如雷贯耳，去年一整年都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
因为灰镜的曝光，在全球压力之下，漂亮国不得不屈服，去年下半年到现在，但凡有点实力的国家都被允许加入了月球计划，都在月球上或大或小开辟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片外星领地。
除了漂亮国，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和国民都在天网上表达了对灰镜组织的谢意。
很多人猜测，因为这个，灰镜组织才在漂亮国无孔不入的渗透监控下至今无恙。
“是的，他告诉我，上个星期，他们灰镜例行演练，路过罗斯家族服务器的时候，顺手截到一份情报，漂亮国的罗斯家族、霓虹国的井下家族、普鲁国的洛克家族，还有我们华夏的曾家、许家，已经私下结盟，成立洋中能源同盟，最终目的是洋中能源带的所有能源开采份额纳入这五个家族的口袋里，从而在波月球开发浪潮中狠狠捞上一笔。”
“许家？”
苏长志看着苏光启，眼中看不出惊讶，却有悲哀。
“是的！”
看着父亲，苏光启感同身受。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刺，无论是谁，都心里无法接受。
但是，越到高层，事业越大，就越知道，在利益面前，任何的承诺和感情都是纸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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