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琐碎之事
我记事起，我和弟弟就被卖到一户有钱人家里，弟弟还小不识事，所以他们选择培养弟弟，而我，对他们来说只是附赠品。
“想吃饭？先去把活干了！”
既然我是附赠品，那些保姆和保安从来不正眼看我，时不时打我发泄，让我帮他们干活，他们对弟弟则是尊称少爷，毕恭毕敬。
反正买我的那对夫妇从不在乎我，不如说，他们没把我扔掉还给我一口饭吃就很不错了。
他能够过的好就可以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血脉相连。
我是下人中的下人，但不代表我会接受这个身份，随着年龄增长，那些欺负我的人变本加厉，我好几次都按捺不住想用拳头招呼他们。
他们没人打得过我，因为在外头，就算拿着小刀的穷凶极恶的混混都会被我按在地上求饶。
按理来说我会越走越歪，变成和混混一样不入流的东西，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因为我有个会和我绘声绘色讲书上故事的弟弟，让我知道了世界并不只有灰暗这一种颜色。
能看到弟弟健康的成长，我就很高兴，在他眼中，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吧。
“喂，过来！”保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面黄肌瘦的他塞给我一沓钱和一张纸条说道：“去上面写的地方，把东西带给我，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去干别的事，当心我揍死你。”
我斜眼看他，就他这样，被揍死的人应该是他吧？但是我也懒得揍他，就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吧。“
大哥大哥，这边请。”这条街巷混的人没一个不认识我，我用实力换来了他们的尊敬。
“这是什么地方？”我把纸条递给一个混混说。
他看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大哥对这玩意感兴趣呀，就在附近的街道上，不过大哥要小心点，那边的混蛋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是这座城市里最让人恶心的地方。”
能让眼前这个非主流打扮，成天不正经走路和干事的混混说出恶心这两个词来，我确是对那个地方有了点兴趣。
随处可见的围着苍蝇的垃圾，破败的低矮房屋，摇摇欲坠的电线杆，坐在路边无神念叨的中年人，眼神飘忽不定的小孩子，看起来是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妇女，以及纹着刺青的大汉。
相比起来我们那边确实好很多了……我这么想着，那个小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不小心撞了我一下，他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就要离开。
“手不干净啊，你这家伙。”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放开我！”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想偷我钱，你还早着呢，看看你兜里的是什么钱吧。”我把他放了下来。
他翻了一下口袋，里面的钱，都是冥币！他愤怒地瞪着我，是看我没比他大多少岁才敢发怒的吧？
“那是跟小弟拿的冥币，我也不刁难你，滚吧。”
那孩子愣了一下，表情更加扭曲了，还没等他动手，我就一拳打在旁边没人住的房子的墙上，那危房的墙轰然倒塌。
孩子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要是真动手的话，可能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了，这条街上最不被看重的，就是人命。
“小，小的谢过大哥！”他立刻五体投地，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很多淤青和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
如果我们没被买的话，现在弟弟可能也和他一样吧……“
走吧走吧，那冥币至少还能当废纸卖。”我说完就转身走了。
……
“娃子啊，给人使唤着来呀，拿完赶紧回去吧。”弓着身子的老头说。
“里面是什么？”我把钱交给老头，老头则递给我一个布包。
老头嘴角不住地上扬道：“这玩意啊，是能让人兴奋的！”
不用他多解释我就理解那是什么了，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了，以一种不舒服的方式。这条街，是这座城市里最猖狂的街，有这个也不稀罕。
“这个现在归我了对吧？”我说。
老头点燃一根烟说：“那是，你给钱，自然是你的。”
我把布包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跟上一脚踢进臭水沟里。
老头稍微震惊了一下，叹了口气，青烟随着叹气从嘴里喷了出来，他说：“懂事的娃子，知道这玩意不好，像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出不来了……”
我的脸紧绷着，怒气显而易见：“在我们被带离那个家的时候，我最后看到的，是那个畜生在吸用卖我们换来的这东西，表情还很享受！”我攥紧了拳头。
老头打量了我一下，把烟掐灭，从那沓钱抽出一张给我说：“我勉强也是个做生意的，能给你的也就这点了。”
“为什么要给我？”
“就当是教育费了，记得你在外头教训的那小子吗，那是我的孙子。”老头看向断瓦缝隙中的外面，眼神略过一点悲伤。
他是对没能照顾好孙子感到很愧疚吧？然而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
“喂，我要的东西呢？”保安拦住了我说。
“哦——”我装作若有所思地说，“在——这呢！”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扫腿把他绊倒。
“你这*****”保安破口大骂，想起身打我，但是腰部又被狠狠踢了一脚，疼得他翻滚着嚎叫。
“吸啊？继续吸啊？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了是吧？”我伏低身子，对着他身体多来了几拳。
“你等着，****，等我去叫人来把你杀了！”保安还在嘴硬。
“你看看，这附近现在有人吗？”我冷笑道。
保安这才发觉这里是最偏僻的后院，为了找我都没有注意到。
临近傍晚，枯树剩下的叶子被风吹着哗啦啦的落到地上，没什么灯光，周围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黑色的。
这个地方，家主也几乎不会来，因为没人注意，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做脏事的地方！
“现在才明白？”我把一块破布塞进保安嘴里不让他叫，“晚了！”
我把这些年他对我撒过的气全部还了回去，直到他晕厥，我用绳子捆住他，丢在垃圾堆里。
我可不会杀人，但我也不会让我讨厌的人少吃苦头。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等保安醒来他肯定会去报信，这个地方，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家的主人，买我们的那对夫妇，跟黑帮有很深联系。
“白道黑道都要沾一点是吧……”我洗了洗手，把肮脏的血污洗掉。
在保安醒来之前，就在今夜，离开这里。
在我悄悄收拾东西的时候，不速之客来访了，我警觉地看向宿舍门口，握紧了拳头，该出手的时候不能留情，得多谢这个家里的人渣教会了我。
看清来人后，我有点惊讶，是他。
“……哥，”他看到我收拾的东西，几件衣服，一把小刀，我实在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要走？”
我们每周末都会偷偷见面聊天，我居然忘了今天是周末。
“嗯，我已经没法继续待在这了。”我把装衣服的袋子打结提在手上。
“我也和你走。”他说。
我从没想过这话会从他嘴里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啥吗？”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走是因为那些渣滓肯定会报复我，我不想杀人，那就只能走了！而你又没做错什么，吃喝不愁，至少……不用担心活不下去。”我揉了揉额角，有点发热。
“……”他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被我说服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闪着光。
“是，待在这个家里确实吃喝不愁，不用担心活不下去，但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们安排的一堆课业和训练！他们要把我养成接班人，我已经偷偷调查过了，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亲生父母，我们是他们买来的！为了赶上他们的要求，每天都得熬夜，我已经……受不了了……”他低声说着，但是却像是吼出来的。
我呆住了，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我就一厢情愿认为他过的很好，看到他的黑眼圈还假装不高兴的要他不要熬夜早点睡。
我果然，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走。”我说。
他抬抬手，我这才看到，他手里也是装着几件衣服的袋子。
“我们要走远一点，他们的消息路子很广，至少要离开这座城市。”我说。
“嗯。”
经过之前来的那条街的时候，我心里一动，让弟弟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自己进去找那个老头。
在交易的断瓦砖墙那，没有老头的身影，地上一血迹。
“喂，那老头呢？”我问路过的男人。
“早些时候给打死了。”男人说。
“咋给打死了？”
“该溜子们说他拿到的那笔钱少了，一口咬定他吞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死了，那惨状啧啧，”男人稍微回忆了一下说，“不过挺离谱的，老头断气前还呵呵地笑着，怪瘆人的。”
是解脱吧？男人走了，我盯着血迹，隐约能想象出他临死前的画面。
他给的钱，我到死都没用过。
清和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那是……梦吗？
“醒了啊，清和。”旁边有人说。
清和缓缓坐了起来，视线慢慢地聚焦，这才看清，守在她旁边的是陈建平。
“哟，看起来外面没事了，能说几句话不？”陈建平倒了杯温水放在床边。
“能说话的话就和筱汐说吧，我去把她叫过来，她可担心你了。”他转身离开房间。
清和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喝着温度合适的水。
……
“清和！”筱汐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孩。
“我……我没事，筱汐姐。”清和拍了拍筱汐的头说。
“可是，可是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沾满泥土，湿漉漉的，眼神就像死了一样……”
清和沉默了。
“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你的刀上也都是泥土，还留着血污。”陈建平把洗净的刀收回刀鞘。
清和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回忆起自己毕生难忘的画面：亲手把喜欢的人埋葬。
“距离我被你们发现已经过去多久了？”她问。
“三天，那之后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好在身体没什么大碍。”筱汐说。
清和整理好思绪，把和筱汐他们分开后的经历告诉了他们。
“这样啊，齐玉那么强，居然也会……”筱汐说。
“是谁杀了齐玉？”陈镜问。
清和摇了摇头，“齐玉是被自己的诅咒杀死的，他没有理由自杀，他最后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远离楚秦。”
现在应该就是说出来的时候了吧？
清和把和楚秦认识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连带那拯救世界的说辞。
“齐玉说的确实没错，那个男人很危险。”陈镜突然说。
“怎么说？”陈建平问。
“根据清和说的，可以猜测齐玉是被楚秦用反弹之类的诅咒杀死的，毕竟诅咒这种东西，我们知之甚少。”
“而且，表面上看他一直在帮助引导清和，但是换个角度想，他这是是推动甚至是操控清和去达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和浑身一颤，想起楚秦那令人不舒服的笑容，那不是想表达友善的笑，而是对着小白鼠微笑。
“那他说的什么拯救世界的都是骗人的咯？”陈建平说。
“拯救世界确实是虚言，但是从这个说辞上往前推，加上他不可能无理由杀死齐玉的猜测，那就是，他是世界变成现在这样的推动人，而且背后可能有真正的始作俑者！”
其他人都震惊了。
“楚秦只找过我，也就是说，他的‘小白鼠’就是我。”清和说。
“这些事，我等下去找老张和他说一下。”陈镜起身离开。
“好好休息一下吧清和。”陈建平说完跟着陈镜走了。
只剩两个女生在房间里发呆。
“对不起……要是当时我在你身边就好了。”筱汐耷拉着头说。
“这不是你的错，过去的事无法改变，我们只能一直向前。”
“你一定，很难过吧？”筱汐反倒有点哭哭啼啼地说。
清和一愣：“是啊……那时候我很难过，但是现在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像是一块木头。”
她下床，拾起靠着墙边的刀。
村燕出鞘，厉声与冷辉一瞬间填满屋子，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无论以前，现在，亦或是将来，我会把所有让我不幸的人……通通杀尽！”
清和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筱汐看着清和，她的眼神坚毅，仿佛真的在燃烧着，但是那燃烧着的，是凶狠的戾光。
唯有杀戮，才能斩断悲剧的命运吗？
“想吃饭？先去把活干了！”
既然我是附赠品，那些保姆和保安从来不正眼看我，时不时打我发泄，让我帮他们干活，他们对弟弟则是尊称少爷，毕恭毕敬。
反正买我的那对夫妇从不在乎我，不如说，他们没把我扔掉还给我一口饭吃就很不错了。
他能够过的好就可以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血脉相连。
我是下人中的下人，但不代表我会接受这个身份，随着年龄增长，那些欺负我的人变本加厉，我好几次都按捺不住想用拳头招呼他们。
他们没人打得过我，因为在外头，就算拿着小刀的穷凶极恶的混混都会被我按在地上求饶。
按理来说我会越走越歪，变成和混混一样不入流的东西，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因为我有个会和我绘声绘色讲书上故事的弟弟，让我知道了世界并不只有灰暗这一种颜色。
能看到弟弟健康的成长，我就很高兴，在他眼中，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吧。
“喂，过来！”保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面黄肌瘦的他塞给我一沓钱和一张纸条说道：“去上面写的地方，把东西带给我，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去干别的事，当心我揍死你。”
我斜眼看他，就他这样，被揍死的人应该是他吧？但是我也懒得揍他，就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吧。“
大哥大哥，这边请。”这条街巷混的人没一个不认识我，我用实力换来了他们的尊敬。
“这是什么地方？”我把纸条递给一个混混说。
他看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大哥对这玩意感兴趣呀，就在附近的街道上，不过大哥要小心点，那边的混蛋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是这座城市里最让人恶心的地方。”
能让眼前这个非主流打扮，成天不正经走路和干事的混混说出恶心这两个词来，我确是对那个地方有了点兴趣。
随处可见的围着苍蝇的垃圾，破败的低矮房屋，摇摇欲坠的电线杆，坐在路边无神念叨的中年人，眼神飘忽不定的小孩子，看起来是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妇女，以及纹着刺青的大汉。
相比起来我们那边确实好很多了……我这么想着，那个小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不小心撞了我一下，他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就要离开。
“手不干净啊，你这家伙。”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放开我！”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想偷我钱，你还早着呢，看看你兜里的是什么钱吧。”我把他放了下来。
他翻了一下口袋，里面的钱，都是冥币！他愤怒地瞪着我，是看我没比他大多少岁才敢发怒的吧？
“那是跟小弟拿的冥币，我也不刁难你，滚吧。”
那孩子愣了一下，表情更加扭曲了，还没等他动手，我就一拳打在旁边没人住的房子的墙上，那危房的墙轰然倒塌。
孩子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要是真动手的话，可能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了，这条街上最不被看重的，就是人命。
“小，小的谢过大哥！”他立刻五体投地，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很多淤青和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
如果我们没被买的话，现在弟弟可能也和他一样吧……“
走吧走吧，那冥币至少还能当废纸卖。”我说完就转身走了。
……
“娃子啊，给人使唤着来呀，拿完赶紧回去吧。”弓着身子的老头说。
“里面是什么？”我把钱交给老头，老头则递给我一个布包。
老头嘴角不住地上扬道：“这玩意啊，是能让人兴奋的！”
不用他多解释我就理解那是什么了，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了，以一种不舒服的方式。这条街，是这座城市里最猖狂的街，有这个也不稀罕。
“这个现在归我了对吧？”我说。
老头点燃一根烟说：“那是，你给钱，自然是你的。”
我把布包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跟上一脚踢进臭水沟里。
老头稍微震惊了一下，叹了口气，青烟随着叹气从嘴里喷了出来，他说：“懂事的娃子，知道这玩意不好，像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出不来了……”
我的脸紧绷着，怒气显而易见：“在我们被带离那个家的时候，我最后看到的，是那个畜生在吸用卖我们换来的这东西，表情还很享受！”我攥紧了拳头。
老头打量了我一下，把烟掐灭，从那沓钱抽出一张给我说：“我勉强也是个做生意的，能给你的也就这点了。”
“为什么要给我？”
“就当是教育费了，记得你在外头教训的那小子吗，那是我的孙子。”老头看向断瓦缝隙中的外面，眼神略过一点悲伤。
他是对没能照顾好孙子感到很愧疚吧？然而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
“喂，我要的东西呢？”保安拦住了我说。
“哦——”我装作若有所思地说，“在——这呢！”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扫腿把他绊倒。
“你这*****”保安破口大骂，想起身打我，但是腰部又被狠狠踢了一脚，疼得他翻滚着嚎叫。
“吸啊？继续吸啊？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了是吧？”我伏低身子，对着他身体多来了几拳。
“你等着，****，等我去叫人来把你杀了！”保安还在嘴硬。
“你看看，这附近现在有人吗？”我冷笑道。
保安这才发觉这里是最偏僻的后院，为了找我都没有注意到。
临近傍晚，枯树剩下的叶子被风吹着哗啦啦的落到地上，没什么灯光，周围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黑色的。
这个地方，家主也几乎不会来，因为没人注意，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做脏事的地方！
“现在才明白？”我把一块破布塞进保安嘴里不让他叫，“晚了！”
我把这些年他对我撒过的气全部还了回去，直到他晕厥，我用绳子捆住他，丢在垃圾堆里。
我可不会杀人，但我也不会让我讨厌的人少吃苦头。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等保安醒来他肯定会去报信，这个地方，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家的主人，买我们的那对夫妇，跟黑帮有很深联系。
“白道黑道都要沾一点是吧……”我洗了洗手，把肮脏的血污洗掉。
在保安醒来之前，就在今夜，离开这里。
在我悄悄收拾东西的时候，不速之客来访了，我警觉地看向宿舍门口，握紧了拳头，该出手的时候不能留情，得多谢这个家里的人渣教会了我。
看清来人后，我有点惊讶，是他。
“……哥，”他看到我收拾的东西，几件衣服，一把小刀，我实在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要走？”
我们每周末都会偷偷见面聊天，我居然忘了今天是周末。
“嗯，我已经没法继续待在这了。”我把装衣服的袋子打结提在手上。
“我也和你走。”他说。
我从没想过这话会从他嘴里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啥吗？”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走是因为那些渣滓肯定会报复我，我不想杀人，那就只能走了！而你又没做错什么，吃喝不愁，至少……不用担心活不下去。”我揉了揉额角，有点发热。
“……”他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被我说服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闪着光。
“是，待在这个家里确实吃喝不愁，不用担心活不下去，但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们安排的一堆课业和训练！他们要把我养成接班人，我已经偷偷调查过了，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亲生父母，我们是他们买来的！为了赶上他们的要求，每天都得熬夜，我已经……受不了了……”他低声说着，但是却像是吼出来的。
我呆住了，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我就一厢情愿认为他过的很好，看到他的黑眼圈还假装不高兴的要他不要熬夜早点睡。
我果然，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走。”我说。
他抬抬手，我这才看到，他手里也是装着几件衣服的袋子。
“我们要走远一点，他们的消息路子很广，至少要离开这座城市。”我说。
“嗯。”
经过之前来的那条街的时候，我心里一动，让弟弟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自己进去找那个老头。
在交易的断瓦砖墙那，没有老头的身影，地上一血迹。
“喂，那老头呢？”我问路过的男人。
“早些时候给打死了。”男人说。
“咋给打死了？”
“该溜子们说他拿到的那笔钱少了，一口咬定他吞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死了，那惨状啧啧，”男人稍微回忆了一下说，“不过挺离谱的，老头断气前还呵呵地笑着，怪瘆人的。”
是解脱吧？男人走了，我盯着血迹，隐约能想象出他临死前的画面。
他给的钱，我到死都没用过。
清和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那是……梦吗？
“醒了啊，清和。”旁边有人说。
清和缓缓坐了起来，视线慢慢地聚焦，这才看清，守在她旁边的是陈建平。
“哟，看起来外面没事了，能说几句话不？”陈建平倒了杯温水放在床边。
“能说话的话就和筱汐说吧，我去把她叫过来，她可担心你了。”他转身离开房间。
清和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喝着温度合适的水。
……
“清和！”筱汐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孩。
“我……我没事，筱汐姐。”清和拍了拍筱汐的头说。
“可是，可是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沾满泥土，湿漉漉的，眼神就像死了一样……”
清和沉默了。
“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你的刀上也都是泥土，还留着血污。”陈建平把洗净的刀收回刀鞘。
清和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回忆起自己毕生难忘的画面：亲手把喜欢的人埋葬。
“距离我被你们发现已经过去多久了？”她问。
“三天，那之后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好在身体没什么大碍。”筱汐说。
清和整理好思绪，把和筱汐他们分开后的经历告诉了他们。
“这样啊，齐玉那么强，居然也会……”筱汐说。
“是谁杀了齐玉？”陈镜问。
清和摇了摇头，“齐玉是被自己的诅咒杀死的，他没有理由自杀，他最后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远离楚秦。”
现在应该就是说出来的时候了吧？
清和把和楚秦认识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连带那拯救世界的说辞。
“齐玉说的确实没错，那个男人很危险。”陈镜突然说。
“怎么说？”陈建平问。
“根据清和说的，可以猜测齐玉是被楚秦用反弹之类的诅咒杀死的，毕竟诅咒这种东西，我们知之甚少。”
“而且，表面上看他一直在帮助引导清和，但是换个角度想，他这是是推动甚至是操控清和去达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和浑身一颤，想起楚秦那令人不舒服的笑容，那不是想表达友善的笑，而是对着小白鼠微笑。
“那他说的什么拯救世界的都是骗人的咯？”陈建平说。
“拯救世界确实是虚言，但是从这个说辞上往前推，加上他不可能无理由杀死齐玉的猜测，那就是，他是世界变成现在这样的推动人，而且背后可能有真正的始作俑者！”
其他人都震惊了。
“楚秦只找过我，也就是说，他的‘小白鼠’就是我。”清和说。
“这些事，我等下去找老张和他说一下。”陈镜起身离开。
“好好休息一下吧清和。”陈建平说完跟着陈镜走了。
只剩两个女生在房间里发呆。
“对不起……要是当时我在你身边就好了。”筱汐耷拉着头说。
“这不是你的错，过去的事无法改变，我们只能一直向前。”
“你一定，很难过吧？”筱汐反倒有点哭哭啼啼地说。
清和一愣：“是啊……那时候我很难过，但是现在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像是一块木头。”
她下床，拾起靠着墙边的刀。
村燕出鞘，厉声与冷辉一瞬间填满屋子，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无论以前，现在，亦或是将来，我会把所有让我不幸的人……通通杀尽！”
清和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筱汐看着清和，她的眼神坚毅，仿佛真的在燃烧着，但是那燃烧着的，是凶狠的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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