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华秉晟：不对劲不对劲
“什么？”陈医生掏了掏耳朵，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怎么会有人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有病这种话。
就像以前在街头做过的趣味测验，要求路上的行人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大多数正常人当然不愿意证明，或者说，没必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在他们看来就像“证明自己是自己”一样离谱；只有少部分人才会认真地思考如何证明，这部分人却让测验举办者敬而远之。
真有病还是假有病？
注射过针剂的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好奇地看向依然举着手的青年。孟惊蝉的神情平静，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真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疾病或异变，正在困扰着他。
陈医生质疑的视线对上孟惊蝉认真的眼神，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顺着他的话问：“小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眼睛，我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
陈主任走上前，扒开他的上下眼睑，粗略地检查一番：“表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内部，就不得而知了。
“小哥啊，变异的几率并没有那么大，可能只是你刚才看了这人发生了变异，心里紧张了，心理作用罢了，或者是在休眠舱里躺了太久，还没有缓过来。”
“注射了针剂之后，任何躯体的变异都能平复的。”
陈医生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想请问下，干细胞针……”
“第一针是免费的，但后面就要钱了，每针一万贡献点，你知道的，避难所的物资有限，每一根干细胞针都弥足珍贵。”
陈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明白了。”孟惊蝉理解地点点头，“感谢您的解答。”他转头，快步跟上正要离开的人群，准备坐电梯前往201层。
陈医生和周围的医护人员目送着这批五十个人离开，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旁边一名护士才大着胆子发问道：“主任，不需要给他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吗？”
“没必要，避难所的能源紧缺，每一天的能源供给都是有限度的，没必要在一个人身上投入更多的资源。”
“至于干细胞针……”他挥挥手：“反正上头都标出价格了，他要是真能存够钱，合法交易，谁也不能挑我们的毛病。”
“年轻人，叫孟惊蝉是吧？名字气度不凡，可惜人不对劲。”
……
在这栋楼层结构的地下避难所内，不同功能的楼层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块，通向不同区域的电梯是彼此分开的，位于楼层的不同区域。当然，同一楼层的区域之间是相通的，就像200层的休眠区和复苏医疗区。
197和198层合并为是医疗专区，面向对象是除了第一天复苏者以外的所有公民，199层是管理区块，201层往下则是居住区块，如连接200层和居住区块的电梯分布在200层的B区和C区，而中枢电梯则连接了198、199、200层。
B区相对开阔，集中安装着十部电梯，这里的电梯只能通往201层往下的居住区，不需要权限就能通行。
很快，孟惊蝉便和周围人一起搭上了一班电梯，也许是缘分，身边正好有在他之后苏醒的、油头粉面的青年人。
名字是，华秉晟？
华秉晟自来熟地搭话：“哥们，什么情况啊？你也变异了？”
而同时，电梯内的其他人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在这个陌生的避难所内，他们这些同一批次的人，终归是要比避难所的工作人员更亲近些，当然得抱团取暖。
“小孟啊，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去检查啊！虽然我们都打了针，但辐射毕竟是大问题，让人心里慌兮兮的。”
“小孟这伢儿，毛可怜的……”
孟惊蝉是当着他们的面复苏的，年龄又是这群男人里面较小的几个，赢得了众多的关注，这个气宇轩昂的名字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谢谢各位的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孟惊蝉笑道。
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人们这才纷纷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要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随后便开始相互交谈，以排除初来乍到心里的紧张感。
孟惊蝉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他真的有病。
神经异变？辐射导致的变异？人体实验？脑内人工智能？或者是，系统……
总而言之，他已经与正常人产生了微妙的差异。
在孟惊蝉的视野中。
伴随着一声在脑中响起的嗡鸣，孟惊蝉眼前突然浮现一团团密密麻麻的文字，颜色随着视野的底色改变而转变，时刻保持着鲜明的对比，但又不会影响自己的视觉。文字自动排版，在孟惊蝉眼前连成段落。
【黄肤系人类（成年期）】
【哺乳类动物，灵长目人科人属，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动物，具有高度发达的大脑……】
【个体肾脏精气阴阳不足，建议适当运动以促进血液循环，通经活络……】
【个体无污染，可食用，无突变诱导，不建议融合基因，不注意保存可能导致感染朊病毒……】
听听这是人话吗？！孟惊蝉立刻闭上眼，下意识地让自己忘却阅读的文字。
短短几秒，这些无中生有，或是有案可稽的信息便充斥了孟惊蝉的脑海，让他对面前这个神色微妙的青年进行了全面的了解。
“系统？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孟惊蝉在内心呼唤，让他失望的是，网络小说中的主角系统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
那么，这些资料是怎么回事？
“哥……哥们，你没事吧？”
华秉晟看着眼前这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突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然后闭上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听不清的话，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孟惊蝉睁开眼，看着眼前神色略带惊慌的青年，想了想：“你是不是以前不太节制……我的意思是，你肾不行？”
华秉晟大惊，登时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节制不代表肾不行……外面的人这么热情开发……男人的事，怎么能说是不行呢？”引得周围男人脸上露出笑容，传达着男人都懂的意味，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孟惊蝉面上微笑，心中则是了然。资料是属实的，那么不能探究它的来源，至少这些资料、这种能力对自己来说不是坏事。
但如果暴露出去，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被避难所抓去切片研究。总之还是先隐瞒下来，自己慢慢探索吧。
正这样想着，电梯“叮”的一声，打断了孟惊蝉的思索。
201层到了。
……
201层以下为居住区，每层都分为ABCD四个区域，房间一个个紧紧挨着，蜂巢式的排列结构随处可见，C区和D区都是普通的集装箱式活动房，单人单间，设备简单，A区和B区有更能正式的、能称得上“房屋”的住所，也能多人合住，得多花贡献。自201层开始，每层都设有各自的食堂，每五层则有一座单独的活动中心，集管理、休闲娱乐、商店等功能于一身，是居住区内最大的建筑。
孟惊蝉等人要去的，就是201层的活动中心。
避难所内部为方便管理，参照公司制度将公民等级分为P序列和M序列，按照职业划分，P级为专业序列，从P1到P10，工作人员；M级为管理序列，M1到M5，如陈医生便是M1级的主管，管理200层复苏医疗A区。从活动中心的主管那分配到属于自己的钥匙卡后，孟惊蝉便成为了避难所的一名正式公民，暂列P0级，无业人员，享有500点贡献的补助，在避难所内的正式工作要等到明天，再次来到这里应聘。
“211层C区043房间。”孟惊蝉握紧钥匙卡，这枚钥匙卡便是他能在避难所内活动的依仗，与他的个人信息绑定，除了是房间的钥匙，还有贡献点的结算、授予权限等功能，就像是2027年的手机和身份证一样必不可少。
在陈医生的口中，地表崩坏，信号基站想必也逃不过毁灭的命运，至少在避难所内，孟惊蝉没见过任何人使用手机。手机这种事物，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留待人们怀念。
说起来，自复苏起，他便对现在的时间一无所知，直至刚才，他才从活动中心墙上挂着的时钟得知，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食堂会在六点开放，快点先去自己的房间看一看，再去同一层的食堂打饭，孟惊蝉想。
进入居住区后通行就方便了许多，电梯可以直达居住区的所有楼层，不用中转。
到达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很顺利，C区和D区没有建筑的概念，分配给公民的只有房间，而不是房屋。孟惊蝉在211层走了一阵，便通过标识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它与左右、对面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水泥浇筑的外墙上砌着一层美化用的陶瓷砖，深灰色的金属防盗门上挂着一把纯黑色的电子锁。
左手捏着钥匙卡打开锁，孟惊蝉用另一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宽2米、深3米、高2.5米的房间，光是那张单人床便将房间的一半空间占去，房间的另一角是一张方形木桌，而最后剩下的就是开关门预留的空间了。
一张床，一张木桌，床上是一个棉花枕头，枕头下面压着一叠棉被，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木桌上放着薄薄一本《公民手册和避难所注意事项》，还未风干的字迹和刺鼻的油墨味无不彰显它刚刚赶制出来的身份。
孟惊蝉刚将手探向公民手册，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一个人影在虚掩的房门边探头探脑。
看到孟惊蝉的那一刻，人头喜出望外。
“嘿哥们，咱俩真有缘啊！第一天就遇到了那么多次。”
下一秒，虚掩的房门就被推开，现出门外的人影，人影此时还用力挥着手臂，咧着嘴，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孟惊蝉对于华秉晟闯入自己房间的行为没有什么表示，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华秉晟：“我们不是有缘，我来和你解释一下，首先，我们这批人今天都是一起行动的，见面的次数当然会多，毕竟第一天你也不会遇见太多人吧，当然会对我印象深刻。”
“其次，你是紧挨着我复苏的，我们的编号应该是相邻的，而分配房间的顺序应该也是以编号为准，所以我们被分配到一个区域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呃……”
华秉晟一时语塞，“嗨，咱俩编号一前一后，不也是有缘嘛！交个朋友，毕竟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邻居。我就在你隔壁。”
“孟惊蝉，22岁，大学刚毕业，无业游民。”
“我叫华秉晟，和你同龄，不过我大学没读完，也不想继承家里的公司，和家里闹掰了，休学了一段时间。之前还在外面度假呢，突然被我老爹夺命连环call叫回国，刚下飞机没几天就就地休眠了……”
孟惊蝉握住华秉晟的手，诚恳道：“很高兴认识你。”
“呃……”
“你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
华秉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哥们，时候差不多了，晚饭一起去食堂吃？咱们这一层还有楼下几层是因为我们这批人复苏了才启用的，第一天食堂的伙食比平常时候都要好，别错过，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好的。”
孟惊蝉欣然应允，新结交的朋友消息挺灵通的，这是好事。
“在这之前，请问……我可以伤害你吗？”
“嗯？？”华秉晟一脸问号，看孟惊蝉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是哥们，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给你来一拳，作为代价，今天的晚饭我请了。”孟惊蝉一脸诚恳。
“……不至于不至于，没必要没必要，哥们，你玩得还挺花的……”
孟惊蝉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个测试自己能力的机会。
就像以前在街头做过的趣味测验，要求路上的行人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大多数正常人当然不愿意证明，或者说，没必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在他们看来就像“证明自己是自己”一样离谱；只有少部分人才会认真地思考如何证明，这部分人却让测验举办者敬而远之。
真有病还是假有病？
注射过针剂的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好奇地看向依然举着手的青年。孟惊蝉的神情平静，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真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疾病或异变，正在困扰着他。
陈医生质疑的视线对上孟惊蝉认真的眼神，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顺着他的话问：“小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眼睛，我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
陈主任走上前，扒开他的上下眼睑，粗略地检查一番：“表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内部，就不得而知了。
“小哥啊，变异的几率并没有那么大，可能只是你刚才看了这人发生了变异，心里紧张了，心理作用罢了，或者是在休眠舱里躺了太久，还没有缓过来。”
“注射了针剂之后，任何躯体的变异都能平复的。”
陈医生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想请问下，干细胞针……”
“第一针是免费的，但后面就要钱了，每针一万贡献点，你知道的，避难所的物资有限，每一根干细胞针都弥足珍贵。”
陈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明白了。”孟惊蝉理解地点点头，“感谢您的解答。”他转头，快步跟上正要离开的人群，准备坐电梯前往201层。
陈医生和周围的医护人员目送着这批五十个人离开，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旁边一名护士才大着胆子发问道：“主任，不需要给他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吗？”
“没必要，避难所的能源紧缺，每一天的能源供给都是有限度的，没必要在一个人身上投入更多的资源。”
“至于干细胞针……”他挥挥手：“反正上头都标出价格了，他要是真能存够钱，合法交易，谁也不能挑我们的毛病。”
“年轻人，叫孟惊蝉是吧？名字气度不凡，可惜人不对劲。”
……
在这栋楼层结构的地下避难所内，不同功能的楼层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块，通向不同区域的电梯是彼此分开的，位于楼层的不同区域。当然，同一楼层的区域之间是相通的，就像200层的休眠区和复苏医疗区。
197和198层合并为是医疗专区，面向对象是除了第一天复苏者以外的所有公民，199层是管理区块，201层往下则是居住区块，如连接200层和居住区块的电梯分布在200层的B区和C区，而中枢电梯则连接了198、199、200层。
B区相对开阔，集中安装着十部电梯，这里的电梯只能通往201层往下的居住区，不需要权限就能通行。
很快，孟惊蝉便和周围人一起搭上了一班电梯，也许是缘分，身边正好有在他之后苏醒的、油头粉面的青年人。
名字是，华秉晟？
华秉晟自来熟地搭话：“哥们，什么情况啊？你也变异了？”
而同时，电梯内的其他人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在这个陌生的避难所内，他们这些同一批次的人，终归是要比避难所的工作人员更亲近些，当然得抱团取暖。
“小孟啊，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去检查啊！虽然我们都打了针，但辐射毕竟是大问题，让人心里慌兮兮的。”
“小孟这伢儿，毛可怜的……”
孟惊蝉是当着他们的面复苏的，年龄又是这群男人里面较小的几个，赢得了众多的关注，这个气宇轩昂的名字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谢谢各位的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孟惊蝉笑道。
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人们这才纷纷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要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随后便开始相互交谈，以排除初来乍到心里的紧张感。
孟惊蝉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他真的有病。
神经异变？辐射导致的变异？人体实验？脑内人工智能？或者是，系统……
总而言之，他已经与正常人产生了微妙的差异。
在孟惊蝉的视野中。
伴随着一声在脑中响起的嗡鸣，孟惊蝉眼前突然浮现一团团密密麻麻的文字，颜色随着视野的底色改变而转变，时刻保持着鲜明的对比，但又不会影响自己的视觉。文字自动排版，在孟惊蝉眼前连成段落。
【黄肤系人类（成年期）】
【哺乳类动物，灵长目人科人属，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动物，具有高度发达的大脑……】
【个体肾脏精气阴阳不足，建议适当运动以促进血液循环，通经活络……】
【个体无污染，可食用，无突变诱导，不建议融合基因，不注意保存可能导致感染朊病毒……】
听听这是人话吗？！孟惊蝉立刻闭上眼，下意识地让自己忘却阅读的文字。
短短几秒，这些无中生有，或是有案可稽的信息便充斥了孟惊蝉的脑海，让他对面前这个神色微妙的青年进行了全面的了解。
“系统？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孟惊蝉在内心呼唤，让他失望的是，网络小说中的主角系统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
那么，这些资料是怎么回事？
“哥……哥们，你没事吧？”
华秉晟看着眼前这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突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然后闭上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听不清的话，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孟惊蝉睁开眼，看着眼前神色略带惊慌的青年，想了想：“你是不是以前不太节制……我的意思是，你肾不行？”
华秉晟大惊，登时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节制不代表肾不行……外面的人这么热情开发……男人的事，怎么能说是不行呢？”引得周围男人脸上露出笑容，传达着男人都懂的意味，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孟惊蝉面上微笑，心中则是了然。资料是属实的，那么不能探究它的来源，至少这些资料、这种能力对自己来说不是坏事。
但如果暴露出去，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被避难所抓去切片研究。总之还是先隐瞒下来，自己慢慢探索吧。
正这样想着，电梯“叮”的一声，打断了孟惊蝉的思索。
201层到了。
……
201层以下为居住区，每层都分为ABCD四个区域，房间一个个紧紧挨着，蜂巢式的排列结构随处可见，C区和D区都是普通的集装箱式活动房，单人单间，设备简单，A区和B区有更能正式的、能称得上“房屋”的住所，也能多人合住，得多花贡献。自201层开始，每层都设有各自的食堂，每五层则有一座单独的活动中心，集管理、休闲娱乐、商店等功能于一身，是居住区内最大的建筑。
孟惊蝉等人要去的，就是201层的活动中心。
避难所内部为方便管理，参照公司制度将公民等级分为P序列和M序列，按照职业划分，P级为专业序列，从P1到P10，工作人员；M级为管理序列，M1到M5，如陈医生便是M1级的主管，管理200层复苏医疗A区。从活动中心的主管那分配到属于自己的钥匙卡后，孟惊蝉便成为了避难所的一名正式公民，暂列P0级，无业人员，享有500点贡献的补助，在避难所内的正式工作要等到明天，再次来到这里应聘。
“211层C区043房间。”孟惊蝉握紧钥匙卡，这枚钥匙卡便是他能在避难所内活动的依仗，与他的个人信息绑定，除了是房间的钥匙，还有贡献点的结算、授予权限等功能，就像是2027年的手机和身份证一样必不可少。
在陈医生的口中，地表崩坏，信号基站想必也逃不过毁灭的命运，至少在避难所内，孟惊蝉没见过任何人使用手机。手机这种事物，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留待人们怀念。
说起来，自复苏起，他便对现在的时间一无所知，直至刚才，他才从活动中心墙上挂着的时钟得知，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食堂会在六点开放，快点先去自己的房间看一看，再去同一层的食堂打饭，孟惊蝉想。
进入居住区后通行就方便了许多，电梯可以直达居住区的所有楼层，不用中转。
到达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很顺利，C区和D区没有建筑的概念，分配给公民的只有房间，而不是房屋。孟惊蝉在211层走了一阵，便通过标识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它与左右、对面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水泥浇筑的外墙上砌着一层美化用的陶瓷砖，深灰色的金属防盗门上挂着一把纯黑色的电子锁。
左手捏着钥匙卡打开锁，孟惊蝉用另一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宽2米、深3米、高2.5米的房间，光是那张单人床便将房间的一半空间占去，房间的另一角是一张方形木桌，而最后剩下的就是开关门预留的空间了。
一张床，一张木桌，床上是一个棉花枕头，枕头下面压着一叠棉被，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木桌上放着薄薄一本《公民手册和避难所注意事项》，还未风干的字迹和刺鼻的油墨味无不彰显它刚刚赶制出来的身份。
孟惊蝉刚将手探向公民手册，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一个人影在虚掩的房门边探头探脑。
看到孟惊蝉的那一刻，人头喜出望外。
“嘿哥们，咱俩真有缘啊！第一天就遇到了那么多次。”
下一秒，虚掩的房门就被推开，现出门外的人影，人影此时还用力挥着手臂，咧着嘴，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孟惊蝉对于华秉晟闯入自己房间的行为没有什么表示，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华秉晟：“我们不是有缘，我来和你解释一下，首先，我们这批人今天都是一起行动的，见面的次数当然会多，毕竟第一天你也不会遇见太多人吧，当然会对我印象深刻。”
“其次，你是紧挨着我复苏的，我们的编号应该是相邻的，而分配房间的顺序应该也是以编号为准，所以我们被分配到一个区域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呃……”
华秉晟一时语塞，“嗨，咱俩编号一前一后，不也是有缘嘛！交个朋友，毕竟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邻居。我就在你隔壁。”
“孟惊蝉，22岁，大学刚毕业，无业游民。”
“我叫华秉晟，和你同龄，不过我大学没读完，也不想继承家里的公司，和家里闹掰了，休学了一段时间。之前还在外面度假呢，突然被我老爹夺命连环call叫回国，刚下飞机没几天就就地休眠了……”
孟惊蝉握住华秉晟的手，诚恳道：“很高兴认识你。”
“呃……”
“你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
华秉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哥们，时候差不多了，晚饭一起去食堂吃？咱们这一层还有楼下几层是因为我们这批人复苏了才启用的，第一天食堂的伙食比平常时候都要好，别错过，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好的。”
孟惊蝉欣然应允，新结交的朋友消息挺灵通的，这是好事。
“在这之前，请问……我可以伤害你吗？”
“嗯？？”华秉晟一脸问号，看孟惊蝉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是哥们，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给你来一拳，作为代价，今天的晚饭我请了。”孟惊蝉一脸诚恳。
“……不至于不至于，没必要没必要，哥们，你玩得还挺花的……”
孟惊蝉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个测试自己能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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