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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 不许换防

    一连几天,李近仁都带着鱼玄机在长安附近游玩。李梅灵来咸宜观根本就看不到鱼玄机,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对李漼道:“阿耶,我觉得玄机姐姐就是个骗子,明明说好过两天来找她玩,她倒好,这几天人影都不见。”

    最郁闷的莫过于李漼,他得回去装病呢,虽然也可以说喝了韩宗劭的药睡不着觉,以此为借口出去继续游宴听曲,但皇帝好不容易想出来玩会儿却没人陪,这在他的人生中几乎没可能发生的事如今发生在他身上,他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李漼心情抑郁得很,正好徐州那边报信说,被派发到桂州的徐州军要换防,要求回徐州来。

    李漼把徐州兵派到桂州去的根本原因是,徐州的银刀军太厉害了,当时他想派温璋去徐州做刺史,好好地镇压一回。但是,徐州兵听说是被称为“活阎王”的温璋过来,抵触情绪很大。温璋还在路上,他们已经在想各种法子驱逐温璋。最后,温璋刚到徐州不久,就被气得回了京城。

    这样一支徐州军,不服朝廷管理,就算再厉害,那也是一柄朝廷用不上的刀。

    因此,李漼打算分散他们的力量,正好南诏大军攻陷安南并不断侵扰桂林,于是,借此机会,李漼下令征调一批徐州军进驻桂林防戍,等到边境安定了让其他军队替换而归。

    按理,按照唐朝的规定,南戍之军三年一轮换,徐州军在桂林戍守已经远远超过三年,这时要求回徐州换防乃是一合理要求。

    但是,皇帝不高兴,就更不高兴戍守桂林的徐州兵回徐州,那不还是骄横无形的徐州银刀军,与几年前有何区别。

    正巧桂林牙将尹堪和教练使杜璋等以军费不足为由,让徐州军再驻守桂林一年,而岭南西道节度使崔彦曾采纳了这个建议,并向皇帝上书。

    李漼一见,大手一挥同意了,说:“那就让徐州军再守桂林一年吧。”

    皇帝一句话说得轻松,这可苦坏了戍守桂林的徐州军。要知道,桂林属于岭南之地,在当时是瘴疠肆虐之地。

    当时那些当官的被贬到岭南去,比如说杨炎,韦执谊,还有李德裕,他们的结局基本上都很悲凉。杨炎更是对岭南地区发出了“崖州何处是,生渡鬼门关”的感慨,他在还没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便承受不住自杀了。

    这是贬官人的下场。北方去往岭南戍守的士兵生活则更为悲惨。他们生活条件和作战环境都十分恶劣,很多士兵因为水土不服而死。

    皇帝的这一纸令下,在桂林戍守的将士得到消息后认为皇帝根本不顾戍卒的死活,于是非常的愤慨。愤怒的徐州军失去理智,他们在许佶、赵可立等几名军将的率领下,正式发动兵变,这些人杀死崔彦曾的部将王仲甫,共推粮料官庞勋为首领,冲入监军院,夺取兵甲粮食,然后踏上了返回徐州的归途。

    于是桂林发生兵变。

    鱼玄机终于从外面游玩回来,时节已经进入冬天。回来后咸宜观的女道们告诉她,那个儒雅的王爷和他的郡主女儿又来找了她好几次,得知她一直没有回来,郡主还向她们抱怨了好久。

    鱼玄机这才想起,自己无意间是好像说了那么一句,“过两天再来玩。”

    鱼玄机拍着脑袋道:“哎呀,这却没想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女道们又道:“韦家小郎送了好几次便笺来。”

    李近仁连忙道:“拿过来。”

    鱼玄机顿觉不妙,果然,李近仁拿了便笺就全部撕了,嘴里道:“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一天到晚往道观里传纸条。”

    女道们笑得要死,道:“我们观主夫君这是吃醋了。”

    李近仁很喜欢这观主夫君的称号,让女道们劝着观主还俗,这样他才能做一个名符其实的观主夫君。

    转眼就临近年终,李近仁说好要过了年才走,却突然接到命令说必须赶往天兵军队,因为有些突生变故,部队里急需他回去。

    这突然的命令打得李近仁和鱼玄机措手不及。

    屋檐上的积雪厚厚的,足有一尺多厚。屋檐上吊着长长的冰棱。寒风吹打着门窗,吹过冰雪遍布的小路。

    李近仁已经收拾停当,向鱼玄机走过来。鱼玄机坐在镜前梳妆,看着镜子里的如花容颜,鱼玄机心情痛苦而复杂。

    多少次的离别,多少次的依恋与不舍。

    李近仁从背后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道:“阿薇,我也不想走。”

    鱼玄机反身抱着李近仁道:“那就别去了,别去了好不好?”

    此时,两人心中都很痛苦。李近仁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你,最后一次,我会跟莫鲜夜说好,这次不管多难的任务,我都会做好,然后从军中退出来,从此以后陪你浪迹天涯。”

    鱼玄机点头,道:“你说好的,可不许反悔。”

    “我发誓,绝不反悔。”李近仁承诺道。

    “好好保护自己。”

    “嗯。”

    “我说真的,你若出事,我就在这咸宜观的树上挂上绿头牌,给你带无数顶绿帽。”鱼玄机语带威胁道。

    李近仁笑了,摸了摸鱼玄机的头道:“别说这种话,我要真死了,你敢这样做的话,我就变成厉鬼,把你一并带下去。”

    鱼玄机道:“那也行,反正我在这里得到的温暖也不够多,你若真出了事,我就宁肯你把我带下去。”

    “傻瓜,胡说八道,说到底还是对你好的人多,你看看你周围,绿翘差点为你死了,还有我,你不要我,我便去投奔了军营。正因为有我们守护在你身边,你才引来那么多嫉恨。没有人可以把所有的好处都占尽,当然也没有人会一直霉运到底,大多数人都是有好有坏。你要看到这个。”

    鱼玄机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你说得有道理,主要是你太好了,有钱又有颜,关键还对我这么好,你说,他们怎么能不嫉妒呢?”

    “你终于想明白了,那等我回来一定要嫁给我,让那些嫉恨你的人嫉恨得心里发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