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家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孙夫人移步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其中年龄稍长一点的那个上前亮出警官证道：“孙女士您好，我们是之前联系过您的公安。我叫林远，这位是李航。”
孙夫人轻微颔首，平静地将两人让进来：“您好，请进吧。”
小林和叶无双也点头回意，走进屋内。屋子不小，装修的并不豪华，算是比较普通的三口之家，从布局依稀可以看出以前的整洁，只不过现在，这份整洁已经添上了一份凌乱。
“孙夫人，您请节哀。”小林略表歉意安慰道，“我们是从市中分局刚刚调来负责此案的，其他同事已经把卷宗交给我们了，只是还有些事情，我们认为还是向本人了解比较好，所以如果有其他同事已经向您了解过的问题，还请您谅解，我先提前向您道歉了。”
“没事，请坐吧”孙夫人的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需要喝点什么吗？”
“您不用这么客气。”
“水就好了，谢谢。”
小林转过头在孙夫人看不见的角度诧异地瞪了叶无双一眼，又很快转过头来道：“我也喝水就好。”
孙夫人给二人倒上水，坐在沙发上盯着二人。
小林悄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其实这种工作让他来还是很紧张的，叶无双明显比他伪装起来更自然。奈何年龄差摆在这里，如果让两个人中年轻的那位做主导，恐怕对方会察觉到不自然，也许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叶无双不想让任何可能的意外干扰到计划。
“那么，首先确认一下，孙文静女士，您是孙悦的母亲对吧？”
孙夫人点头确认，小林再度开口道：“可以请您详细说一下孙悦失踪前后的经过吗？”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出门去上学，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问孙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没来上学，我那时还以为她只是逃课了，虽然担心但是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孙夫人说道这声音有些哽咽，身体也不禁有些颤抖。小林和叶无双心中一震：知道新闻里播报的死者恐怕就是孙悦了。
“您请节哀”小林安慰道，“那个，她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孙夫人摇了摇头：“那天是她父亲送她上学的，他正好要出差，本来应该送完孩子就出发去外地开会的，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联系上他，他恐怕也……”
两个假警察听完又是一惊，如果不是听家属说起这件事恐怕他们怎么也不会知道孙悦的父亲也失踪了。同时小林心里更是一阵后怕，这些东西照理说警方应该都有了解，而他们并不知情，只怕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漏出马脚。而且，谁说孙悦的父亲就一定失踪了，这些全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万一就是为了验证他们俩是不是真警察的话……
叶无双看出了小林的不安，在茶几下踢了小林一脚稳住他，同时开口道：“这个我们的同事已经在加急搜查了，请您暂时不要着急，同时暗害你女儿的凶手我们也会抓紧将其捉拿的。另外，再向您确认一下，孙悦父亲的名字是？”
“孙桦”
“我们了解了，情况和卷宗上的并无太大差异，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追查出凶手和您先生的下落的。”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叶无双说完，给小林递了个眼神，暗示该撤了。
“两位慢走”孙夫人把二人送到门口。
就在叶无双把手伸向门把的时候，一阵不安的情绪突然涌现，他下意识地把手缩回来，仿佛门的另一侧预示着危险一般。
小林不解看向叶无双，与此同时，一阵敲门声随之响起。
…………
“来啦！”伴随着一声应喝，陈思远的母亲打开了大门。
“思远回来啦？”
话音未落，陈母就看到了跟在陈思远身后的唐潇潇，不由得一愣。
“奶……阿姨好”唐潇潇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哟，你小子终于回来……”闻声而来的陈父也在一声问候中看到了唐潇潇的存在。
“臭小子！我让你带个姑娘回来，没让你带个小姑娘回来，人家成年了吗！”
“你神经病啊爸，正常人都会觉得是朋友的孩子吧！”陈思远不甘示弱地喝回去。
一旁地陈母对父子俩的拌嘴习以为常，用擀面杖在两人脑袋上各敲一棍，道：“一天到晚净吵吵，人小姑娘还在门口站着呢，快快先进来。”说完就拉起唐潇潇的手把她拉进屋内。
“所以，这是你们科那个高进的女儿？”饭桌上，陈父重复着陈思远的说辞，“那怎么不跟她爹姓高呢？”
“领养的，领养的。”陈思远擦着汗应付到，他看了一眼唐潇潇，后者此时一副乖巧模样安静地坐在桌边，一言不发，还好自己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和她统一了口径。
“菜都上齐了，开吃吧！”陈母这时端来一条大鱼上桌。
陈思远看着桌上的鱼，又回忆起了她第一次跟自己来父母家的时候……
“叔叔阿姨，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知道思远爱吃鱼，特意学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把鱼端上桌，二老则是笑赞着，各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陈思远看到，入口的一瞬间，二老的表情都有些凝滞。女孩背着手，紧张地期待着评价。
只是一瞬，二老就恢复过来，对着鱼夸赞不已，只是那条鱼，最后却被陈思远一人吃光了。
其实那鱼并不好吃，只是在二老看不见的地方，陈思远看到了她背后的双手上，贴满了棕色的创可贴。
“愣着干嘛啊，你不动筷子人家好意思吃吗？”
陈思远被陈母的一句话拉回现实，连忙夹菜开动，大家也纷纷动筷开饭。不得不说陈思远妈妈做的饭确实好吃，连平时较为挑剔的唐潇潇居然也吃了两碗饭。而陈思远虽然饭量未减，桌上的那条鱼，他则是一口未动。
“对了，你怎么还给我和你妈带那么多东西回来？”陈父提起陈思远拎来家里的诸多保健品和茶叶。
“都是小林给你们的，我今天开他车过来的。”
“我们俩哪用的了那么多，你回头抽空给你舅舅送点过去吧，你也好久没去看他了吧？”陈母插嘴到。
“嗯……”
饭后，二老拒绝了陈思远要来厨房帮忙收拾的意思，把他赶去客厅陪唐潇潇聊天，两人则钻进了厨房。
“阿姨做饭还是挺好吃的”，唐潇潇靠在沙发上没话找话般评价道，“那条鱼你怎么没吃啊？不喜欢吃鱼？”
陈思远没有说话，他倚在沙发上，半响，才点燃一支烟缓缓开口道。
“在我二十多岁那年，曾经有一个女朋友，或者说，未婚妻更贴切。我们感情良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知道我喜欢吃鱼，虽然她自己很受不了海鲜的味道，但是为了我，她还是愿意一遍一遍去尝试，克服她自己的厌恶，虽然也会把自己的手弄得伤痕累累。”
“但是最终，她做出来的鱼，能让小林赞不绝口。”
“那你们……”唐潇潇尝试提问。
“十二年前，她出了一场车祸，八根肋骨断裂，肝脏肺部都被骨头创伤，内脏多处大出血。”
“那场手术，是我主刀……”
“我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她。”
唐潇潇听后沉默不语，陈思远叹了口气继续道。
“从那以后，我不愿再面对手术台，手术也频频出现失误，好在没有酿成更大的错误。”
“再后来我花了四年时间学习其他科室的内容，跟我的导师申请调去了肿瘤科。”
“……”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事的。”唐潇潇有些愧疚。
“没事”，陈思远把烟掐灭，“都过去了。”
“那你舅舅他？”唐潇潇试图转移话题。
陈思远自嘲的一笑：“我从小跟我的舅舅一家感情特别好，我和我的表妹就好像亲兄妹一样，我后来能从医也是受了她的影响。”
“为什么这么说？”
“我表妹在十岁那年因为白血病去世，没过几个月，我舅妈也因为承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
“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成为医生的话，也许就不会看着自己的家人在痛苦被折磨中而束手无策了。”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
“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还抽烟呢？”陈母的出现及时中断了话题。
“啊，忘了，不好意思。”陈思远冲唐潇潇歉意一笑，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母将一盘水果放在桌上，“来吃点水果吧”，她和蔼地看着唐潇潇。
“不了，阿姨我……”唐潇潇有些受宠若惊。
陈思远的电话适时响起，是小林的来电。
“喂？”
“陈思远先生你好”，电话中响起的陌生声音却不是小林，“小林和叶无双在我们这里。”
“什么！？”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其中年龄稍长一点的那个上前亮出警官证道：“孙女士您好，我们是之前联系过您的公安。我叫林远，这位是李航。”
孙夫人轻微颔首，平静地将两人让进来：“您好，请进吧。”
小林和叶无双也点头回意，走进屋内。屋子不小，装修的并不豪华，算是比较普通的三口之家，从布局依稀可以看出以前的整洁，只不过现在，这份整洁已经添上了一份凌乱。
“孙夫人，您请节哀。”小林略表歉意安慰道，“我们是从市中分局刚刚调来负责此案的，其他同事已经把卷宗交给我们了，只是还有些事情，我们认为还是向本人了解比较好，所以如果有其他同事已经向您了解过的问题，还请您谅解，我先提前向您道歉了。”
“没事，请坐吧”孙夫人的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需要喝点什么吗？”
“您不用这么客气。”
“水就好了，谢谢。”
小林转过头在孙夫人看不见的角度诧异地瞪了叶无双一眼，又很快转过头来道：“我也喝水就好。”
孙夫人给二人倒上水，坐在沙发上盯着二人。
小林悄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其实这种工作让他来还是很紧张的，叶无双明显比他伪装起来更自然。奈何年龄差摆在这里，如果让两个人中年轻的那位做主导，恐怕对方会察觉到不自然，也许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叶无双不想让任何可能的意外干扰到计划。
“那么，首先确认一下，孙文静女士，您是孙悦的母亲对吧？”
孙夫人点头确认，小林再度开口道：“可以请您详细说一下孙悦失踪前后的经过吗？”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出门去上学，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问孙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没来上学，我那时还以为她只是逃课了，虽然担心但是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孙夫人说道这声音有些哽咽，身体也不禁有些颤抖。小林和叶无双心中一震：知道新闻里播报的死者恐怕就是孙悦了。
“您请节哀”小林安慰道，“那个，她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孙夫人摇了摇头：“那天是她父亲送她上学的，他正好要出差，本来应该送完孩子就出发去外地开会的，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联系上他，他恐怕也……”
两个假警察听完又是一惊，如果不是听家属说起这件事恐怕他们怎么也不会知道孙悦的父亲也失踪了。同时小林心里更是一阵后怕，这些东西照理说警方应该都有了解，而他们并不知情，只怕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漏出马脚。而且，谁说孙悦的父亲就一定失踪了，这些全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万一就是为了验证他们俩是不是真警察的话……
叶无双看出了小林的不安，在茶几下踢了小林一脚稳住他，同时开口道：“这个我们的同事已经在加急搜查了，请您暂时不要着急，同时暗害你女儿的凶手我们也会抓紧将其捉拿的。另外，再向您确认一下，孙悦父亲的名字是？”
“孙桦”
“我们了解了，情况和卷宗上的并无太大差异，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追查出凶手和您先生的下落的。”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叶无双说完，给小林递了个眼神，暗示该撤了。
“两位慢走”孙夫人把二人送到门口。
就在叶无双把手伸向门把的时候，一阵不安的情绪突然涌现，他下意识地把手缩回来，仿佛门的另一侧预示着危险一般。
小林不解看向叶无双，与此同时，一阵敲门声随之响起。
…………
“来啦！”伴随着一声应喝，陈思远的母亲打开了大门。
“思远回来啦？”
话音未落，陈母就看到了跟在陈思远身后的唐潇潇，不由得一愣。
“奶……阿姨好”唐潇潇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哟，你小子终于回来……”闻声而来的陈父也在一声问候中看到了唐潇潇的存在。
“臭小子！我让你带个姑娘回来，没让你带个小姑娘回来，人家成年了吗！”
“你神经病啊爸，正常人都会觉得是朋友的孩子吧！”陈思远不甘示弱地喝回去。
一旁地陈母对父子俩的拌嘴习以为常，用擀面杖在两人脑袋上各敲一棍，道：“一天到晚净吵吵，人小姑娘还在门口站着呢，快快先进来。”说完就拉起唐潇潇的手把她拉进屋内。
“所以，这是你们科那个高进的女儿？”饭桌上，陈父重复着陈思远的说辞，“那怎么不跟她爹姓高呢？”
“领养的，领养的。”陈思远擦着汗应付到，他看了一眼唐潇潇，后者此时一副乖巧模样安静地坐在桌边，一言不发，还好自己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和她统一了口径。
“菜都上齐了，开吃吧！”陈母这时端来一条大鱼上桌。
陈思远看着桌上的鱼，又回忆起了她第一次跟自己来父母家的时候……
“叔叔阿姨，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知道思远爱吃鱼，特意学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把鱼端上桌，二老则是笑赞着，各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陈思远看到，入口的一瞬间，二老的表情都有些凝滞。女孩背着手，紧张地期待着评价。
只是一瞬，二老就恢复过来，对着鱼夸赞不已，只是那条鱼，最后却被陈思远一人吃光了。
其实那鱼并不好吃，只是在二老看不见的地方，陈思远看到了她背后的双手上，贴满了棕色的创可贴。
“愣着干嘛啊，你不动筷子人家好意思吃吗？”
陈思远被陈母的一句话拉回现实，连忙夹菜开动，大家也纷纷动筷开饭。不得不说陈思远妈妈做的饭确实好吃，连平时较为挑剔的唐潇潇居然也吃了两碗饭。而陈思远虽然饭量未减，桌上的那条鱼，他则是一口未动。
“对了，你怎么还给我和你妈带那么多东西回来？”陈父提起陈思远拎来家里的诸多保健品和茶叶。
“都是小林给你们的，我今天开他车过来的。”
“我们俩哪用的了那么多，你回头抽空给你舅舅送点过去吧，你也好久没去看他了吧？”陈母插嘴到。
“嗯……”
饭后，二老拒绝了陈思远要来厨房帮忙收拾的意思，把他赶去客厅陪唐潇潇聊天，两人则钻进了厨房。
“阿姨做饭还是挺好吃的”，唐潇潇靠在沙发上没话找话般评价道，“那条鱼你怎么没吃啊？不喜欢吃鱼？”
陈思远没有说话，他倚在沙发上，半响，才点燃一支烟缓缓开口道。
“在我二十多岁那年，曾经有一个女朋友，或者说，未婚妻更贴切。我们感情良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知道我喜欢吃鱼，虽然她自己很受不了海鲜的味道，但是为了我，她还是愿意一遍一遍去尝试，克服她自己的厌恶，虽然也会把自己的手弄得伤痕累累。”
“但是最终，她做出来的鱼，能让小林赞不绝口。”
“那你们……”唐潇潇尝试提问。
“十二年前，她出了一场车祸，八根肋骨断裂，肝脏肺部都被骨头创伤，内脏多处大出血。”
“那场手术，是我主刀……”
“我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她。”
唐潇潇听后沉默不语，陈思远叹了口气继续道。
“从那以后，我不愿再面对手术台，手术也频频出现失误，好在没有酿成更大的错误。”
“再后来我花了四年时间学习其他科室的内容，跟我的导师申请调去了肿瘤科。”
“……”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事的。”唐潇潇有些愧疚。
“没事”，陈思远把烟掐灭，“都过去了。”
“那你舅舅他？”唐潇潇试图转移话题。
陈思远自嘲的一笑：“我从小跟我的舅舅一家感情特别好，我和我的表妹就好像亲兄妹一样，我后来能从医也是受了她的影响。”
“为什么这么说？”
“我表妹在十岁那年因为白血病去世，没过几个月，我舅妈也因为承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
“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成为医生的话，也许就不会看着自己的家人在痛苦被折磨中而束手无策了。”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
“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还抽烟呢？”陈母的出现及时中断了话题。
“啊，忘了，不好意思。”陈思远冲唐潇潇歉意一笑，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母将一盘水果放在桌上，“来吃点水果吧”，她和蔼地看着唐潇潇。
“不了，阿姨我……”唐潇潇有些受宠若惊。
陈思远的电话适时响起，是小林的来电。
“喂？”
“陈思远先生你好”，电话中响起的陌生声音却不是小林，“小林和叶无双在我们这里。”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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