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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夜半惨叫

    “唉,小郎君,你们走吧!晚了恐会有杀生之祸呀!”

    院坝中,恢复些生气的梁老汉,挣扎着爬起身,绝望地看了眼刘义真,有气无力地提醒了句。便任由儿子搀扶着,步履沉重地回到了堂屋。

    他的老妻也由儿媳扶着,呜咽着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隐约间,刘义真听到堂屋里头传来其老妻地抱怨和无助地哭泣:“他们打了李郎君,一走了之,我们一家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显然,刘义真说他认识宋公帐下将军子弟,家中长辈识得王修之事,梁老汉一家子因为惊吓,已经全部抛诸脑后了。

    现在的他们只剩恐惧和绝望。

    “桂阳公!”

    刘乞看了眼堂屋里悲观绝望地一家人,于心不忍地问道:“就这般不管了吗?”

    “哼!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而已!”

    刘义真眼中划过一抹寒芒,语气森寒地说道:“这梁村里正一家,若真出了事,我定然奏请阿父,杀之以儆效尤!”

    听到刘义真如此杀气凛然地话,刘乞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不愧是宋公的儿子,年纪虽小,处事却异常的果决狠辣。

    出得梁村,两队骑兵已经在官道上集结等候。

    细雨纷纷,氤氲朦胧。

    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在这秋风细雨中,仿若一副被墨色渲染的山水画卷。

    重新披上蓑衣,跨上战马的刘义真,戴起斗笠,扭头看了眼梁村,而后夹紧马腹,握紧手中缰绳,猛地一甩马鞭,坐下战马吃痛之下,四蹄翻飞,长鬃飞扬,载着刘义真向西疾驰。

    刘乞率百余骑兵连忙跟上。

    顿时,百余骑发出山崩海啸般的轰响,在风雨中呼啸奔腾。

    从长安至鄠县邑,百二十里,纵马飞驰,即使下雨路滑,最慢两个时辰便能到。

    奈何刘义真等出得长安之时已是午时过后,又在梁村耽搁了个把时辰,临近鄠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桂阳公!”

    刘乞看了看天色,打马近到刘义真跟前,神情凝重地说道:“天色以晚,今夜怕是进不了城,我等恐是要在城外过夜。”

    说着,刘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关中刚定,匪寇纵横,加之上林苑一带矮丘密集,树林茂密,常有虎狼出没伤人,由不得他不打起万分精神。

    幸得雨越下越小,骑兵才能从马鞍边上挂着的油毡包内取出浸了火油的火把,点燃之后,方圆数丈之类顿时亮如白昼。

    有了光,刘乞稍稍放心了些。

    唯有远处的群山仿若被巨大的远古巨兽所笼罩,漆黑而神秘。偶有几声野兽地嘶吼,在寂静的黑夜中传得很远很远。

    “再往前走走!”

    刘义真倒是脸色不变,语气淡淡地对刘乞说道:“此处距鄠县邑不远了,沿途应有庄园逆旅,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便是。”

    “诺!”

    刘乞当即领着十数名骑兵在前头探路,很快一名骑兵就打马回来,朝刘义真禀报道:“桂阳公,前头有座庄园。典卫问是否就在此庄园借宿歇息?”

    “可!”刘义真应了声。

    几名骑兵当即举着火把在前头引路。

    行了一阵,几名骑兵从官道拐入了旁边的田垄,沿着田垄又向前行了数十丈,抬眼望去,摇曳的火光中,一道高大的门楣出现在了刘义真的视线中。

    大门的门梁上挂着两盏迎风飘曳的灯笼,两侧是黄土夯实的丈余高的围墙。

    听到马蹄声响,正在大门前同庄中管事交涉的刘乞,连忙迎向在骑兵护卫下而来的刘义真。

    “二郎!”

    刘乞在刘义真示意下未敢直接喊刘义真的爵位,而是以二郎称呼,说道:“庄中管事的人说,他去通知了庄中主人,他们大妇同意我们借宿。”

    “但他们大妇喜静,不愿被打扰。虽可以借我们住宿,随行人马却只能住在西侧的果林,那边有供人居住的棚户。”

    刘义真听得点点头道:“是我们打扰人家,能给住宿已是好心,你派人跟着庄中管事下去安排便是。”

    “诺!”

    很快,刘乞跟骑兵两名队正商量好后,领了四个好手护着刘义真,在一名庄中仆从的引领下走进了庄园。

    入了庄园刘义真才发现,这个庄园除了大,布置得还很有雅调。

    里头激流水注,构石为山,屋舍徘徊连属,重阁修廊。如此手笔,能够想象这个庄园的主人定是这关中数得着的豪右郡望。

    刘义真并未询问其庄中主人之事,只是在刘乞和四名侍卫护卫下,跟着庄中僮仆来到了一处阁楼。

    “二位郎君!”

    那僮仆朝着刘义真和刘乞微微躬身道:“此处便是给二位借宿之地,只是离着庄园中主人家的楼阁不远,还请两位约束好下人莫要乱走,若惊了庄中小主,恐是不善!”

    “好!”

    刘乞很郑重地点了下头。

    入了阁楼,奔波大半日的刘义真显得很是疲惫,稍作洗漱之后便和衣躺到了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刘乞则领着四名侍卫在阁楼内外轮流值守。

    “啊!”

    半夜之时,庄园中突然响起一声凄厉地惨叫,接着便是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睡梦中,刘义真刚被那声惨叫惊醒。

    刘乞就已经神情警惕地领着两名侍卫手持长刀,紧张地护在了刘义真的床前,细耳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另外两名侍卫则快速前往阁楼门口,凝神戒备。

    “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

    “求求你们,别打了,放过我夫主,呜呜呜......”

    “放过我阿耶,不要打了,呜呜呜......不要打了......”

    “......”

    坐在床沿的刘义真微蹙着眉头,听这惨叫,外面被打的似乎是家里的男主人,哭泣的当是其媳妇和儿子。

    就是不知为何会被打?难道是庄园里的主人教训庄中不听话的佃户家庭?

    不对!

    刘义真皱着眉头突然从床沿站了起来,那声音有些熟悉。

    “走,去看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刘义真蹙着眉头套上鞋履,大步出了楼阁。

    刘乞连忙领着四名侍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