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的造化
今天修理店难得歇业。
王姨拎揣着四张面盆大的薄饼子看着大门紧闭的信得过修理店愣了半晌。
这饼子一张是给店里新来的乖巧伙计姜愚的，三张是给大块头林抱山的，然而现在却好像都不太能派得上用场了。
虽然那个叫姜愚的年轻人同样老实乖巧，热心助人，但她却不太喜欢那个面相，倒也不是说长的不帅或者表现的不好还是怎么样，只是总感觉隐隐的有一种不安定的因子活跃其中。
野心。
文化程度不高的王姨虽然一时半会联系不到这个词上，但意思也还是那个意思。
反正感觉上就差了林抱山很多。
所以一方面是区别对待，一方面也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否则，一人两块饼，让本就吃不完的姜愚主动让给林抱山一块岂不是更妙？
而且还能显得她王姨会做人。
不过无论怎么样，
印象里这家修理店近年来好像极少关门歇业。
按理来说，随着那个同样能干的瘦小伙子的到来，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自然也更没有彻底关门的道理。
那这是咋回事呢？
团建？
那抠搜的老货估计也没这善心。
王姨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只可惜这刚出炉的烙饼了。
......
连市井小民王姨都能看得出姜愚心里的那股子野心，那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徐巍自然也早就看出来了，十几年如一日装疯卖傻而且真把别人骗得团团转的林抱山更不用说。
那如何不着痕迹地从此等狼子野心之辈手里掏出点真宝贝呢？
于是，在疲惫不堪的姜愚转头回房间休息之后，徐巍也是破天荒的讨论起了不是闭门造车，却更像关门打狗的计划来。
和谁讨论？
当然是和他的宝贝徒弟林抱山。
徐巍之前在夜里闲聊的没吹牛，他年轻时真去过7号城市。
甚至不止是7号城市，联邦九座人类城，他几乎走了个遍。
他也确实给过李家一些恩惠，从他们手里学到了八式开门拳，并且获得了自由传授的资格。
说上去很简单，但真正懂行的人清楚，这资格到底有大的含金量。
那可是联邦的五个庞然大物之一啊......
但他这些年也没仗着那份恩情将人家的独门之谜大肆传播，那不地道。
所以迄今为止，也才教了一个半人。
一个自然是林抱山。
半个则是很多年前的另一个当时看得很顺眼的年轻人，只不过那个家伙十几年前不自量力，想着掺和一手总统大选，不知道给哪个财团的人做掉了。
若是没死，如今估计也有三十来岁了。
那年轻人命也很好，只是不懂惜福，挺可惜的。
比姜愚好得多，只比林抱山差一点。
但徐巍今天看了那神神鬼鬼的姜愚小伙子那几下子，真像是小刀剌屁股，给他开了眼。
刚才打出来的这套拳法，分明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不及《开门》简洁，但在完善程度方面却远胜不止一筹。
仿佛这套拳法才是《开门》应该有的样子。
颇具古风。
这是见多识广的徐巍下意识想到的评价。
在这个圈子里，古老的，往往不一定是落后的。
更何况，古风，也并不等于古老。
他思索了半天，难道李家那边又冒出了些个惊才艳艳的家伙，给老祖宗的这手绝活改良了？
好像也没什么道理，他之前帮衬着看过那群所谓年轻才俊的命数，压根儿没那般人间太岁神似的人物。
那这几下子是哪儿来的？
虽然似是而非，不过分明也还是师出同源呐。
......
......
“反正我觉得小姜那几招架子很适合你，学了有好处。”
后院某座姜愚从未走进过的房间里，徐巍一脸严肃道，此时他没戴墨镜。
已经交流了很久了，但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主要讨论的观点在“强取”与“豪夺”之间摇摆不定。
此时坐在徐巍对面的林抱山却是不再挂着那终年不变的伪装色笑容，反而眉头紧锁，他没看过姜愚摆弄的那几下子，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今天老板要如此慎之又慎的讲这些。
“老板，不是说很适合就非得套在身上的。”沉思片刻，林抱山缓缓开口：“况且，就算我愿意学，那人家就一定会愿意教吗？”
“愿不愿意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古话说，君子可欺之以方，虽然小姜现在还懵懵懂懂的，但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君子的苗头的。”徐巍听出了林抱山微松的语气，揉了揉小眼睛，疲惫道。
林抱山有些无语，什么叫欺之以方，分明就是强行给人戴了顶君子的高帽，不过这也确实是他老板徐巍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本就是亦正亦邪。
林抱山苦笑道：“他最近几个月一直老实本分，之前给他算得也基本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我觉得也没必要这么欺负人家。”
徐巍撇了撇嘴，也是听出了徒弟的言下之意，命理天机他沉浸了这么多年，虽说拳怕少壮，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肯定还是比年轻人要懂得多，道：“又不是非得强取豪夺，他对气那块也很感兴趣，挑点合适的教一教不就得了，也没说让他吃亏。”
“挑点合适的教一教......”林抱山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那老板你说，咱们有什么是适合他的？”
这下倒是把徐巍问住了，小老头顿时尴尬了起来。
正如他夜里对姜愚说的那样，姜愚遇见他还是太晚了，虽然现在也才十七岁的骨龄，但那些真正高妙的法子，哪个不是得靠“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十几年浸泡出来的水磨功夫？
天机、开门、念头、古劳、道藏......
都是要从娃娃抓起，即使他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现在再起步，也还是太晚了。
就算挑点外门功夫教一教，且不说哪门哪派的粗浅货色比得上李家那八招绝活的升级版，而且哪怕真花大力气去学了，估计闹了半天最后大概率也还没法跟那帮长枪短炮过过招。
徐巍是过来人，他自然清楚得很，若是没那一口气，单纯拳脚功夫真的还是差点意思，最多打打街边的地痞流氓，可那又有啥用，说出去都丢人。
但林抱山不一样，从小跟自己打熬这么久，早就是身兼内外。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自己的核心体系主要走的阴狠路线，好是好，但林抱山的根骨，本来也更适合走刚猛路子一些，虽然李家那八招算是契合，从小到大也没落下，但若是得了这套至刚至猛的拳法，自然也是如虎添翼，何乐而不为呢。
两者完全不是个层次的。
终归还是欠了人家的情。
一片唉声叹气，终于，临近中午时分，徐巍心一横，决定还是搞得简单点，没必要太复杂。
自家徒弟能遇见这从天上掉下来的姜愚，本就是他那六两二钱好命的福缘之体现！
有啥好纠结的？
是机缘，就要抓住！
否则不是白瞎了老天赏的脸？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干就完了！
到时候看看姜愚的反应，再慢慢调整就是。
念及于此，徐巍叹了口气，走向了另一间屋子里的灶台。
他今天准备亲自下厨，给那小子搞顿好的，然后再送他安心上...
不，送他一场造化！
王姨拎揣着四张面盆大的薄饼子看着大门紧闭的信得过修理店愣了半晌。
这饼子一张是给店里新来的乖巧伙计姜愚的，三张是给大块头林抱山的，然而现在却好像都不太能派得上用场了。
虽然那个叫姜愚的年轻人同样老实乖巧，热心助人，但她却不太喜欢那个面相，倒也不是说长的不帅或者表现的不好还是怎么样，只是总感觉隐隐的有一种不安定的因子活跃其中。
野心。
文化程度不高的王姨虽然一时半会联系不到这个词上，但意思也还是那个意思。
反正感觉上就差了林抱山很多。
所以一方面是区别对待，一方面也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否则，一人两块饼，让本就吃不完的姜愚主动让给林抱山一块岂不是更妙？
而且还能显得她王姨会做人。
不过无论怎么样，
印象里这家修理店近年来好像极少关门歇业。
按理来说，随着那个同样能干的瘦小伙子的到来，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自然也更没有彻底关门的道理。
那这是咋回事呢？
团建？
那抠搜的老货估计也没这善心。
王姨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只可惜这刚出炉的烙饼了。
......
连市井小民王姨都能看得出姜愚心里的那股子野心，那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徐巍自然也早就看出来了，十几年如一日装疯卖傻而且真把别人骗得团团转的林抱山更不用说。
那如何不着痕迹地从此等狼子野心之辈手里掏出点真宝贝呢？
于是，在疲惫不堪的姜愚转头回房间休息之后，徐巍也是破天荒的讨论起了不是闭门造车，却更像关门打狗的计划来。
和谁讨论？
当然是和他的宝贝徒弟林抱山。
徐巍之前在夜里闲聊的没吹牛，他年轻时真去过7号城市。
甚至不止是7号城市，联邦九座人类城，他几乎走了个遍。
他也确实给过李家一些恩惠，从他们手里学到了八式开门拳，并且获得了自由传授的资格。
说上去很简单，但真正懂行的人清楚，这资格到底有大的含金量。
那可是联邦的五个庞然大物之一啊......
但他这些年也没仗着那份恩情将人家的独门之谜大肆传播，那不地道。
所以迄今为止，也才教了一个半人。
一个自然是林抱山。
半个则是很多年前的另一个当时看得很顺眼的年轻人，只不过那个家伙十几年前不自量力，想着掺和一手总统大选，不知道给哪个财团的人做掉了。
若是没死，如今估计也有三十来岁了。
那年轻人命也很好，只是不懂惜福，挺可惜的。
比姜愚好得多，只比林抱山差一点。
但徐巍今天看了那神神鬼鬼的姜愚小伙子那几下子，真像是小刀剌屁股，给他开了眼。
刚才打出来的这套拳法，分明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不及《开门》简洁，但在完善程度方面却远胜不止一筹。
仿佛这套拳法才是《开门》应该有的样子。
颇具古风。
这是见多识广的徐巍下意识想到的评价。
在这个圈子里，古老的，往往不一定是落后的。
更何况，古风，也并不等于古老。
他思索了半天，难道李家那边又冒出了些个惊才艳艳的家伙，给老祖宗的这手绝活改良了？
好像也没什么道理，他之前帮衬着看过那群所谓年轻才俊的命数，压根儿没那般人间太岁神似的人物。
那这几下子是哪儿来的？
虽然似是而非，不过分明也还是师出同源呐。
......
......
“反正我觉得小姜那几招架子很适合你，学了有好处。”
后院某座姜愚从未走进过的房间里，徐巍一脸严肃道，此时他没戴墨镜。
已经交流了很久了，但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主要讨论的观点在“强取”与“豪夺”之间摇摆不定。
此时坐在徐巍对面的林抱山却是不再挂着那终年不变的伪装色笑容，反而眉头紧锁，他没看过姜愚摆弄的那几下子，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今天老板要如此慎之又慎的讲这些。
“老板，不是说很适合就非得套在身上的。”沉思片刻，林抱山缓缓开口：“况且，就算我愿意学，那人家就一定会愿意教吗？”
“愿不愿意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古话说，君子可欺之以方，虽然小姜现在还懵懵懂懂的，但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君子的苗头的。”徐巍听出了林抱山微松的语气，揉了揉小眼睛，疲惫道。
林抱山有些无语，什么叫欺之以方，分明就是强行给人戴了顶君子的高帽，不过这也确实是他老板徐巍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本就是亦正亦邪。
林抱山苦笑道：“他最近几个月一直老实本分，之前给他算得也基本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我觉得也没必要这么欺负人家。”
徐巍撇了撇嘴，也是听出了徒弟的言下之意，命理天机他沉浸了这么多年，虽说拳怕少壮，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肯定还是比年轻人要懂得多，道：“又不是非得强取豪夺，他对气那块也很感兴趣，挑点合适的教一教不就得了，也没说让他吃亏。”
“挑点合适的教一教......”林抱山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那老板你说，咱们有什么是适合他的？”
这下倒是把徐巍问住了，小老头顿时尴尬了起来。
正如他夜里对姜愚说的那样，姜愚遇见他还是太晚了，虽然现在也才十七岁的骨龄，但那些真正高妙的法子，哪个不是得靠“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十几年浸泡出来的水磨功夫？
天机、开门、念头、古劳、道藏......
都是要从娃娃抓起，即使他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现在再起步，也还是太晚了。
就算挑点外门功夫教一教，且不说哪门哪派的粗浅货色比得上李家那八招绝活的升级版，而且哪怕真花大力气去学了，估计闹了半天最后大概率也还没法跟那帮长枪短炮过过招。
徐巍是过来人，他自然清楚得很，若是没那一口气，单纯拳脚功夫真的还是差点意思，最多打打街边的地痞流氓，可那又有啥用，说出去都丢人。
但林抱山不一样，从小跟自己打熬这么久，早就是身兼内外。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自己的核心体系主要走的阴狠路线，好是好，但林抱山的根骨，本来也更适合走刚猛路子一些，虽然李家那八招算是契合，从小到大也没落下，但若是得了这套至刚至猛的拳法，自然也是如虎添翼，何乐而不为呢。
两者完全不是个层次的。
终归还是欠了人家的情。
一片唉声叹气，终于，临近中午时分，徐巍心一横，决定还是搞得简单点，没必要太复杂。
自家徒弟能遇见这从天上掉下来的姜愚，本就是他那六两二钱好命的福缘之体现！
有啥好纠结的？
是机缘，就要抓住！
否则不是白瞎了老天赏的脸？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干就完了！
到时候看看姜愚的反应，再慢慢调整就是。
念及于此，徐巍叹了口气，走向了另一间屋子里的灶台。
他今天准备亲自下厨，给那小子搞顿好的，然后再送他安心上...
不，送他一场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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