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业障与新生
过去的一两个小时里，
来自那面红旗之下的沧桑灵魂除了细细体悟着其身之痛，还一直在默默倾听着自己穿越附身而上，实际早已死去的年轻灰狗最后的呢喃。
没有感人肺腑的哀诗冷调，只有一声声泣血含泪的哭诉，毕竟他只是个勉强识字的廉价劳动力。
在冰冷中，在饥饿中，在委屈中，在不甘中。
最终，那个孩子的意识还是消散了，
直到这一刻。
那个惶恐于自由与忠诚之间的姜鱼，才算彻底死去了。
刹那间，姜愚感受到了这两天来前所未有地清明。
他明白，自己现在终于成为了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虽然或许至始至终所谓灰狗姜鱼的人格灵魂，都只是吸收记忆带来影响的缩影。
但是随着昔日家人的反戈一击，本就支离破碎的死而不僵终究彻底崩碎。
终于，找回那个遗落在混沌中的自己了。
终于，彻底是好事了。
但怅然若失的姜愚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今天亲眼看见一个残酷的上位者，用难以自洽的逻辑道理，加上自己的恶趣味，将一个无辜的底层员工逼上绝路。
暴力，私刑，侮辱，毫无人权可言。
他还看见一个看似整洁的工厂，却让为之服务的工人们每天工作超过12小时，而且只肯支付区区200元的月薪。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G级管理人员，这只是虚伪时代的小小缩影！
6号城市的西区，还有千千万万的所谓“公民”，正在回往甚至无法起身的那狭小如抽屉的宿舍；
还有千千万万的年轻人，被压榨着生命，践踏着尊严！
空旷的房间内，姜愚闭上了刺痛的双眼。
这...就是就业障吗。
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于虚幻与真实交界之处，他看见四周有一层淡淡的猩红薄雾飘散。
如同火烧一般，熏烤地让他那脆弱的双眼感到无比酸涩。
微微勾起嘴角，他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使命？
责任？
姜愚的右手轻轻抚在了左手手背上。
......
......
晚间会议室，
包括吴元璨，以及被重点培养的柳鸿福在内的安全部小头目们再次汇聚一堂
“情况如何？”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看着吴元璨问道，他是安全部目前的三把手，F级管理者。
吴元璨面无表情道：“他就是个小角色，浪费我的时间，先安排进内奸名单吧。”
“是！”坐在末尾的文员立刻应声，然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姜鱼二字。
三把手眉头微皱，显然他觉得吴元璨这般回答有点过于嚣张了，但碍于这家伙神秘的背景，他也不再多言。
他是机械厂安全部部长崔华的心腹之一，
虽然崔华没有明确的告诉他这个叫吴元璨的青年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但他也明白很多事情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都是内城的大佬，不管是谁自己都惹不起。
柳鸿福见没有异议，便开口道：“现在初步定下的一共是六个，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各车间直播处刑。”
“另外今晚开始宵禁，工作结束后，全员禁止外出。”
其他汇报完毕的小头目们也纷纷颔首，表示对这项杀鸡儆猴的计划没有任何不满，
当然，他们也清楚，宵禁是面向所有人的，也包括他们这些普通管理层。
但鉴于当前非同一般的局面，自然也不容特立独行，否则丢的可就不只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爬上的层级了。
片刻后，吴元璨再次补充道：“我建议送那些人上路之前最好清洗一下，我怕有的同僚审讯的时候手底下不太干净，还是体面一点。”
说着，淡笑着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
目光对视之下，自然也是有几个人尴尬一笑。
不过倒也不碍事，暴力审讯嘛，很正常，大家都干过，早就习惯了。
有人立刻再补充：“认罪书做好后随便签个名就行，到时候也没必要让他们亲口认罪，直播嘛，也不用搞得太麻烦。”
当即，又是赞同声一片。
“清洗的时候也得依次分开进行，不要让他们两两碰上了，麻烦事能少则少。”
......
三言两语之间，粗糙的计划渐渐血肉丰满地完善了起来，颇有万无一失之意。
制定完处理内奸计划，还要制定针对三一学派的反击计划，
今晚大家的任务都很繁重。
终于。
讨论结束，踏出会议室大门时，已经又到了午夜时分。
吴元璨解开领口的扣子，伸了个懒腰，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其实很反感这种看似民主的集中会议。
有啥好讨论来讨论去的，挑一个聪明点的直接把计划定好，然后分配工作开始做事不就得了？
早点搞定早点休息嘛。
他觉得那个姓柳的就挺机灵的，
实在不行，他自己也可以贡献贡献啊。
反正也是在这边上班，让他出出力也不是不行。
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个端坐正中间的中年人油腻的肥脸，顿时又是一顿恶心。
怎么话语权都在蠢货手里。
吴元璨在心中暗骂几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谁，然后哼着歌走向了他那好几百平的双层公寓，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毕竟开会真的太累了。
至于姜鱼？
那是谁？
有事吗？
真不熟。
......
......
重车间外的某个禁闭室，姜愚眼中冰寒一片。
自从下午把自己关进这里的家伙离开后，这个房间再无人问津。
而且这几次和那个叫吴元璨的青年交流下来，他很清楚这个人嘴里的“友善”方向的话语，基本都得反着听。
今晚，就是他逃跑的机会。
不能再等了！
轻抚左手手背上的轩辕剑印记。
他在内心喃喃道：“业障我已经找到了，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利用，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虽然先前轩辕剑分魂姬子只是说，威力很大，可以在危险关头救命。
但却没机会详细说到底威力有多大，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不过也没办法了，三次出剑是自己的最后底牌，
底牌就是要在这种时候掀开的！
也不必瞻前顾后，哪怕一次性全部用完，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姜愚的眼神愈发坚定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养精蓄锐，静等今晚的变化发生，
他觉得，以安全部那帮人的作风，必不可能把他安安静静的放在这里，肯定还有后招。
死水升起波澜，便是机会。
若无后招，自己还可以于黎明发动。
最困顿的时刻，亦是机会。
两套方案飞快的在脑中形成。
疼痛未散，苦中作乐。
姜愚闭起眼睛，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记忆深处的曲调。
“听的有人将我赶。”
“想是那阎罗他将我传。”
“天无路地无门我难逃劫难。”
“紧闭双眼我听命由天。”
却没注意到此时手背上的印记，在那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红雾笼罩之下已经微微泛起了光。
来自那面红旗之下的沧桑灵魂除了细细体悟着其身之痛，还一直在默默倾听着自己穿越附身而上，实际早已死去的年轻灰狗最后的呢喃。
没有感人肺腑的哀诗冷调，只有一声声泣血含泪的哭诉，毕竟他只是个勉强识字的廉价劳动力。
在冰冷中，在饥饿中，在委屈中，在不甘中。
最终，那个孩子的意识还是消散了，
直到这一刻。
那个惶恐于自由与忠诚之间的姜鱼，才算彻底死去了。
刹那间，姜愚感受到了这两天来前所未有地清明。
他明白，自己现在终于成为了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虽然或许至始至终所谓灰狗姜鱼的人格灵魂，都只是吸收记忆带来影响的缩影。
但是随着昔日家人的反戈一击，本就支离破碎的死而不僵终究彻底崩碎。
终于，找回那个遗落在混沌中的自己了。
终于，彻底是好事了。
但怅然若失的姜愚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今天亲眼看见一个残酷的上位者，用难以自洽的逻辑道理，加上自己的恶趣味，将一个无辜的底层员工逼上绝路。
暴力，私刑，侮辱，毫无人权可言。
他还看见一个看似整洁的工厂，却让为之服务的工人们每天工作超过12小时，而且只肯支付区区200元的月薪。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G级管理人员，这只是虚伪时代的小小缩影！
6号城市的西区，还有千千万万的所谓“公民”，正在回往甚至无法起身的那狭小如抽屉的宿舍；
还有千千万万的年轻人，被压榨着生命，践踏着尊严！
空旷的房间内，姜愚闭上了刺痛的双眼。
这...就是就业障吗。
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于虚幻与真实交界之处，他看见四周有一层淡淡的猩红薄雾飘散。
如同火烧一般，熏烤地让他那脆弱的双眼感到无比酸涩。
微微勾起嘴角，他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使命？
责任？
姜愚的右手轻轻抚在了左手手背上。
......
......
晚间会议室，
包括吴元璨，以及被重点培养的柳鸿福在内的安全部小头目们再次汇聚一堂
“情况如何？”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看着吴元璨问道，他是安全部目前的三把手，F级管理者。
吴元璨面无表情道：“他就是个小角色，浪费我的时间，先安排进内奸名单吧。”
“是！”坐在末尾的文员立刻应声，然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姜鱼二字。
三把手眉头微皱，显然他觉得吴元璨这般回答有点过于嚣张了，但碍于这家伙神秘的背景，他也不再多言。
他是机械厂安全部部长崔华的心腹之一，
虽然崔华没有明确的告诉他这个叫吴元璨的青年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但他也明白很多事情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都是内城的大佬，不管是谁自己都惹不起。
柳鸿福见没有异议，便开口道：“现在初步定下的一共是六个，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各车间直播处刑。”
“另外今晚开始宵禁，工作结束后，全员禁止外出。”
其他汇报完毕的小头目们也纷纷颔首，表示对这项杀鸡儆猴的计划没有任何不满，
当然，他们也清楚，宵禁是面向所有人的，也包括他们这些普通管理层。
但鉴于当前非同一般的局面，自然也不容特立独行，否则丢的可就不只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爬上的层级了。
片刻后，吴元璨再次补充道：“我建议送那些人上路之前最好清洗一下，我怕有的同僚审讯的时候手底下不太干净，还是体面一点。”
说着，淡笑着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
目光对视之下，自然也是有几个人尴尬一笑。
不过倒也不碍事，暴力审讯嘛，很正常，大家都干过，早就习惯了。
有人立刻再补充：“认罪书做好后随便签个名就行，到时候也没必要让他们亲口认罪，直播嘛，也不用搞得太麻烦。”
当即，又是赞同声一片。
“清洗的时候也得依次分开进行，不要让他们两两碰上了，麻烦事能少则少。”
......
三言两语之间，粗糙的计划渐渐血肉丰满地完善了起来，颇有万无一失之意。
制定完处理内奸计划，还要制定针对三一学派的反击计划，
今晚大家的任务都很繁重。
终于。
讨论结束，踏出会议室大门时，已经又到了午夜时分。
吴元璨解开领口的扣子，伸了个懒腰，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其实很反感这种看似民主的集中会议。
有啥好讨论来讨论去的，挑一个聪明点的直接把计划定好，然后分配工作开始做事不就得了？
早点搞定早点休息嘛。
他觉得那个姓柳的就挺机灵的，
实在不行，他自己也可以贡献贡献啊。
反正也是在这边上班，让他出出力也不是不行。
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个端坐正中间的中年人油腻的肥脸，顿时又是一顿恶心。
怎么话语权都在蠢货手里。
吴元璨在心中暗骂几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谁，然后哼着歌走向了他那好几百平的双层公寓，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毕竟开会真的太累了。
至于姜鱼？
那是谁？
有事吗？
真不熟。
......
......
重车间外的某个禁闭室，姜愚眼中冰寒一片。
自从下午把自己关进这里的家伙离开后，这个房间再无人问津。
而且这几次和那个叫吴元璨的青年交流下来，他很清楚这个人嘴里的“友善”方向的话语，基本都得反着听。
今晚，就是他逃跑的机会。
不能再等了！
轻抚左手手背上的轩辕剑印记。
他在内心喃喃道：“业障我已经找到了，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利用，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虽然先前轩辕剑分魂姬子只是说，威力很大，可以在危险关头救命。
但却没机会详细说到底威力有多大，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不过也没办法了，三次出剑是自己的最后底牌，
底牌就是要在这种时候掀开的！
也不必瞻前顾后，哪怕一次性全部用完，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姜愚的眼神愈发坚定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养精蓄锐，静等今晚的变化发生，
他觉得，以安全部那帮人的作风，必不可能把他安安静静的放在这里，肯定还有后招。
死水升起波澜，便是机会。
若无后招，自己还可以于黎明发动。
最困顿的时刻，亦是机会。
两套方案飞快的在脑中形成。
疼痛未散，苦中作乐。
姜愚闭起眼睛，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记忆深处的曲调。
“听的有人将我赶。”
“想是那阎罗他将我传。”
“天无路地无门我难逃劫难。”
“紧闭双眼我听命由天。”
却没注意到此时手背上的印记，在那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红雾笼罩之下已经微微泛起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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