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吴元璨的审讯
高婉，陈圆舒。
这两个名字使得姜愚联想到了三一学派的小高和陈姐。
下意识目光微闪。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姜愚平静回答。
“不，你认识，我给你提个醒，昨晚，铁荆棘街，太阳酒吧。”听到这话，双手枕头靠着椅背上的吴元璨歪了歪脑袋，伸手抽出身前的一张监控照片打印纸甩给姜愚。
接过打印纸，姜愚看见了高曝光下昏暗酒桌旁清晰的人脸，他，小高，陈姐。
眼皮微跳，喉结滚动，果然......
“我提醒一下，最好不要让我面前的纸用完，否则，可能会发生一些，你我都不愿意看见的情形。”
把姜愚一切神色变幻尽收眼底的吴元璨依旧微笑温和、
但和善笑容之下连续停顿的语气却充满了无法掩盖的森然与冷漠。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和高婉、陈圆舒，是什么关系。”
姜愚心中了然，眼前年轻的管理层十有八九完全掌握了自己昨天所有动向，包括酒吧喝酒，护卫队押送，以及遭遇机械厂那支失踪的巡查队。
甚至具体细节知道的还更多。
思索片刻，姜愚先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然后微微颤抖的拿起面前的打印纸，
依次指着说道：“这个人自称小高，这个人自称陈姐，她们是三一学派的人，但我不知道她们具体叫高婉和陈圆舒。”
吴元璨抬了抬眉梢，不可置否，只是继续盯着面前的姜愚，却也不多言。
一边拿着手里的打印纸指认，一边敏锐观察到对方表情的姜愚察觉到了吴元璨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不悦与怒火，立刻主动补充，
“昨晚我在铁荆棘街玩，遇见了这两个人，”
“她们邀请我去喝一杯，我知道她们是三一学派的人，咱们厂最近在严打他们，所以准备拒绝，但她们人多，强行拉我进去了......”
“很好！先停！”吴元璨突然打断姜愚的话，慢条斯理地从衣服口袋掏出来一个黑色的本子。
现在他不再轻松写意的倚靠着椅背，而是俯于案前，
一脸认真的在本子上写了几笔。
然后微笑着看向姜愚：“你继续。”
看着吴元璨始终保持微笑的模样，姜愚心中一阵恶寒。
毒蛇还是笑面虎？
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姜愚定了定神，继续道。
“她俩的力气非常大，我反抗不了，直接被拽了进去。”
“进酒吧之后，发现周围坐的全是三一学派的人。”
“这地方可能是他们的大本营。”
“反正来都来了，我准备看看他们是个什么路数，能不能了解更多情报然后带回厂里......”
“好！再停！”吴元璨再次叫停，然后继续在那个黑色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片刻后，笑意盈盈地抬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愚心中的寒意更深了，脸上却还是平静依旧。
“她们请我吃了些酒食，但始终没有讲三一学派的情况。”
“耽搁了很久，我感觉得到情报的机会不大，就试着提出能不能放我走。”
“她们没有过多为难，就直接让我离开了，然后......”
“好！停！”吴元璨继续叫停，飞快的在本子上又写了几笔之后，不再继续听姜愚的故事，而是随手把本子丢到了双方都够得着的地方。
深深呼吸了几口，又伸了个懒腰。
仿佛刚才的简短交流其实是完成了某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极为耗费心神。
他微笑和声道：“有点累了，我出去抽根烟，你先看看我记得对不对，一会我回来你再讲讲后面的事。”
说完，也不理会姜愚的神情，只是扭了扭头，起身大步走出了小房间的门。
扬长而去。
姜愚心中微凛，将面前的本子拨到自己身前。
黑色封面的本子标注着“工作笔记”。
翻在夹着黑笔的那一页，左上角标题是，“23年818审问记录”。
最下方女子般娟秀的字体工整地写着三行字。
“K9527员工姜鱼说，三一学派，人非常多，条件很难拒绝。”
“K9527员工姜鱼说，三一学派，实力很强，我们反抗不了。”
“K9527员工姜鱼说，三一学派，都是好人，不会为难我们。”
......
......
“治安局那边怎么说？”
机械厂管理中心的某间办公室内，
一脸愤怒的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还在悠哉悠哉抽着烟的安全部部长崔华。
他是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厂现任执行厂长何宗涛，这片厂区唯一的S级大佬。
和崔华不同，何宗涛是土生土长的内城人，只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被迫下放到外城西区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磨练心智”，
按照计划，本来这两年干完就能回内城享清福了，结果眼瞅着任期结束，就在总部特派员要来这边检查工作的前两天，安全部的人却突然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本来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丢了点枪而已，都是淘汰了的老旧货色。
但在这节骨眼上，若是那些死对头们稍微运作运作，搞不好自己就真得在这破地方度过余生了。
很难猜测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崔华却无所谓，里面的花花肠子他清楚的很，反正大锅有领导背，自己最多也就处罚处罚，降个级，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这机械厂安全部上下，就算他崔华从D级被降到G级，不还是他的兵？
反正又没指望过去内城，他也不乐意去给那帮老爷们贴身当狗。
反正估计这辈子也到头了，作为一向不受总部那帮人待见的外城麻子，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也差不多得了，已经很可以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然上面的意志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
尤其是现在看见眼前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废物大领导无能狂怒的模样，
他感觉更开心了。
“呼~”瘫在那把柔软舒适的办公椅上轻轻吐出一个帅气的烟圈。
崔华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位还在怒火中烧的执行厂长悠然开口道：“据西区第七护卫队的说法，昨晚最后一次看见是在我们第十三机械厂门口那条旧厂街上。”
“这和我们厂区监控录像基本一致，但是那两个负责押送我们厂叫姜鱼的小朋友回来的护卫队员，说估摸着张磊他们也是向铁荆棘街那边过去了。”
张磊，就是昨晚失踪的巡查队队长的名字。
“但问题是旧厂街离铁荆棘街中间还有三个路口，一千多米，中间没有任何监控录像。”
“一直守在铁荆棘街口的护卫队没有看见张磊他们过去。”
“而送我们姜鱼小朋友回来的两个队员，也说返回的路上没看见张磊。”
这些报告，其实一大早就已经摆在大家的桌面上了。
都看过了。
何宗涛一脸阴翳道：“那你的意思是，治安局那边，还是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只能基本确定，张磊他们是在中间那段路上失踪的。”崔华耸耸肩，略带遗憾的补充，然后继续吞云吐雾。
又一轮无意义的交流让他感到烦躁。
何宗涛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要舒缓一下沉闷的肺压，他不嗜烟酒，崔华的办公室让他感到非常压抑。
沉默片刻，他忽然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仪态显得颇为无赖的男人说道，
“听着，姓崔的，我知道你们一直看我不顺眼，但这次的事情要是解决不了，我是没好果子吃，你们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之前你们那些事儿我懒得管，呵呵，但这次要是真的让我回不去，那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
听到执行厂长带着威胁的话语，崔华稍稍收敛起了玩世不恭，但还是隐隐有些不耐烦的道：“不用你说，都是厂子的事。”
“哼！”何宗涛冷哼一声，准备离开这个烟雾缭绕的办公室，他还是不信崔华，打算再去找点内城的资源帮衬帮衬。
旋即，临门一脚已经踏出去的何宗涛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停下询问道。
“我看有关三一学派的报告和治安局的报告都提到了一个叫姜鱼的员工，有专门拎出来查吗。”
“哦，交给吴元璨了。”
“吴元璨......”何宗涛脸色微变，不再多言，逃似的快步走出了崔华的办公室。
“砰！”
风吹大力的带门声音轰出巨响，懒洋洋窝在座位上的崔华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喃喃道。
“切，草包~什么东西。”
这两个名字使得姜愚联想到了三一学派的小高和陈姐。
下意识目光微闪。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姜愚平静回答。
“不，你认识，我给你提个醒，昨晚，铁荆棘街，太阳酒吧。”听到这话，双手枕头靠着椅背上的吴元璨歪了歪脑袋，伸手抽出身前的一张监控照片打印纸甩给姜愚。
接过打印纸，姜愚看见了高曝光下昏暗酒桌旁清晰的人脸，他，小高，陈姐。
眼皮微跳，喉结滚动，果然......
“我提醒一下，最好不要让我面前的纸用完，否则，可能会发生一些，你我都不愿意看见的情形。”
把姜愚一切神色变幻尽收眼底的吴元璨依旧微笑温和、
但和善笑容之下连续停顿的语气却充满了无法掩盖的森然与冷漠。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和高婉、陈圆舒，是什么关系。”
姜愚心中了然，眼前年轻的管理层十有八九完全掌握了自己昨天所有动向，包括酒吧喝酒，护卫队押送，以及遭遇机械厂那支失踪的巡查队。
甚至具体细节知道的还更多。
思索片刻，姜愚先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然后微微颤抖的拿起面前的打印纸，
依次指着说道：“这个人自称小高，这个人自称陈姐，她们是三一学派的人，但我不知道她们具体叫高婉和陈圆舒。”
吴元璨抬了抬眉梢，不可置否，只是继续盯着面前的姜愚，却也不多言。
一边拿着手里的打印纸指认，一边敏锐观察到对方表情的姜愚察觉到了吴元璨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不悦与怒火，立刻主动补充，
“昨晚我在铁荆棘街玩，遇见了这两个人，”
“她们邀请我去喝一杯，我知道她们是三一学派的人，咱们厂最近在严打他们，所以准备拒绝，但她们人多，强行拉我进去了......”
“很好！先停！”吴元璨突然打断姜愚的话，慢条斯理地从衣服口袋掏出来一个黑色的本子。
现在他不再轻松写意的倚靠着椅背，而是俯于案前，
一脸认真的在本子上写了几笔。
然后微笑着看向姜愚：“你继续。”
看着吴元璨始终保持微笑的模样，姜愚心中一阵恶寒。
毒蛇还是笑面虎？
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姜愚定了定神，继续道。
“她俩的力气非常大，我反抗不了，直接被拽了进去。”
“进酒吧之后，发现周围坐的全是三一学派的人。”
“这地方可能是他们的大本营。”
“反正来都来了，我准备看看他们是个什么路数，能不能了解更多情报然后带回厂里......”
“好！再停！”吴元璨再次叫停，然后继续在那个黑色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片刻后，笑意盈盈地抬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愚心中的寒意更深了，脸上却还是平静依旧。
“她们请我吃了些酒食，但始终没有讲三一学派的情况。”
“耽搁了很久，我感觉得到情报的机会不大，就试着提出能不能放我走。”
“她们没有过多为难，就直接让我离开了，然后......”
“好！停！”吴元璨继续叫停，飞快的在本子上又写了几笔之后，不再继续听姜愚的故事，而是随手把本子丢到了双方都够得着的地方。
深深呼吸了几口，又伸了个懒腰。
仿佛刚才的简短交流其实是完成了某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极为耗费心神。
他微笑和声道：“有点累了，我出去抽根烟，你先看看我记得对不对，一会我回来你再讲讲后面的事。”
说完，也不理会姜愚的神情，只是扭了扭头，起身大步走出了小房间的门。
扬长而去。
姜愚心中微凛，将面前的本子拨到自己身前。
黑色封面的本子标注着“工作笔记”。
翻在夹着黑笔的那一页，左上角标题是，“23年818审问记录”。
最下方女子般娟秀的字体工整地写着三行字。
“K9527员工姜鱼说，三一学派，人非常多，条件很难拒绝。”
“K9527员工姜鱼说，三一学派，实力很强，我们反抗不了。”
“K9527员工姜鱼说，三一学派，都是好人，不会为难我们。”
......
......
“治安局那边怎么说？”
机械厂管理中心的某间办公室内，
一脸愤怒的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还在悠哉悠哉抽着烟的安全部部长崔华。
他是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厂现任执行厂长何宗涛，这片厂区唯一的S级大佬。
和崔华不同，何宗涛是土生土长的内城人，只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被迫下放到外城西区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磨练心智”，
按照计划，本来这两年干完就能回内城享清福了，结果眼瞅着任期结束，就在总部特派员要来这边检查工作的前两天，安全部的人却突然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本来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丢了点枪而已，都是淘汰了的老旧货色。
但在这节骨眼上，若是那些死对头们稍微运作运作，搞不好自己就真得在这破地方度过余生了。
很难猜测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崔华却无所谓，里面的花花肠子他清楚的很，反正大锅有领导背，自己最多也就处罚处罚，降个级，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这机械厂安全部上下，就算他崔华从D级被降到G级，不还是他的兵？
反正又没指望过去内城，他也不乐意去给那帮老爷们贴身当狗。
反正估计这辈子也到头了，作为一向不受总部那帮人待见的外城麻子，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也差不多得了，已经很可以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然上面的意志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
尤其是现在看见眼前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废物大领导无能狂怒的模样，
他感觉更开心了。
“呼~”瘫在那把柔软舒适的办公椅上轻轻吐出一个帅气的烟圈。
崔华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位还在怒火中烧的执行厂长悠然开口道：“据西区第七护卫队的说法，昨晚最后一次看见是在我们第十三机械厂门口那条旧厂街上。”
“这和我们厂区监控录像基本一致，但是那两个负责押送我们厂叫姜鱼的小朋友回来的护卫队员，说估摸着张磊他们也是向铁荆棘街那边过去了。”
张磊，就是昨晚失踪的巡查队队长的名字。
“但问题是旧厂街离铁荆棘街中间还有三个路口，一千多米，中间没有任何监控录像。”
“一直守在铁荆棘街口的护卫队没有看见张磊他们过去。”
“而送我们姜鱼小朋友回来的两个队员，也说返回的路上没看见张磊。”
这些报告，其实一大早就已经摆在大家的桌面上了。
都看过了。
何宗涛一脸阴翳道：“那你的意思是，治安局那边，还是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只能基本确定，张磊他们是在中间那段路上失踪的。”崔华耸耸肩，略带遗憾的补充，然后继续吞云吐雾。
又一轮无意义的交流让他感到烦躁。
何宗涛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要舒缓一下沉闷的肺压，他不嗜烟酒，崔华的办公室让他感到非常压抑。
沉默片刻，他忽然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仪态显得颇为无赖的男人说道，
“听着，姓崔的，我知道你们一直看我不顺眼，但这次的事情要是解决不了，我是没好果子吃，你们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之前你们那些事儿我懒得管，呵呵，但这次要是真的让我回不去，那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
听到执行厂长带着威胁的话语，崔华稍稍收敛起了玩世不恭，但还是隐隐有些不耐烦的道：“不用你说，都是厂子的事。”
“哼！”何宗涛冷哼一声，准备离开这个烟雾缭绕的办公室，他还是不信崔华，打算再去找点内城的资源帮衬帮衬。
旋即，临门一脚已经踏出去的何宗涛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停下询问道。
“我看有关三一学派的报告和治安局的报告都提到了一个叫姜鱼的员工，有专门拎出来查吗。”
“哦，交给吴元璨了。”
“吴元璨......”何宗涛脸色微变，不再多言，逃似的快步走出了崔华的办公室。
“砰！”
风吹大力的带门声音轰出巨响，懒洋洋窝在座位上的崔华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喃喃道。
“切，草包~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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