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S级大人物
“哒、哒、哒。”
随着门外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姜愚立刻睁开了眼，停止思绪纷飞，翻身下床，
开始装模作样地整理刚才自己躺卧的床铺。
“呵呵，不急，再休息会吧。”
半小时之期已到，正是刚才那位王哥去而复返。
“嗯？”听到门口显得格外温和的声音，姜愚疑惑转头。
在他刚刚得到的记忆里，这副身体从小得到的救助来源，以及未来将近二十年的服务对象，都是这个在6号城市具有相当社会地位的回音石集团。
回音石集团在内的近乎所有大财团，都在严密细致的救助规则中一致设定了堪称严苛的“反自杀”条例，包括但不限于小组连坐、上级追责等等。
毕竟救助灰狗的本质，是为了获得更廉价的劳动力；
已经救助完毕的灰狗，相当于麦田里已经辛苦培育到成熟的麦穗，接下来的只需要不断的收获攫取价值即可；若是麦穗被野狗叼走，或是非正常死亡，对财团来说无异于一笔失败的投资。
而作为姜愚所在工作小组的主治医师王哥，王程秉，自然也是“财团资产流失”的首要责任人之一，刚才那几乎冷淡的态度其实算是愤怒之余的正常情绪。
但此时回到这个破旧病房的王程秉却是反常的和颜悦色，倒是让姜愚心里一阵没底，
王程秉人很好，
他本质是个地位远高于流水工人的野鸡医师，层级虽然比姜愚这些年轻人高两等，平时却很少摆出什么架子，
偶尔喜欢阴阳怪气，喜欢骂人。
但也经常以过来人老大哥的口吻给他们这些年轻员工提一些个人发展方面的建议，
也无愧于称呼后缀的那个“哥”字。
下午的投河，其实是非常对不起他的。
“王哥，对不起，我......”姜愚看见一身青灰色工装的王程秉笑意盈盈模样，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内疚之情，大部分记忆接收完毕，他此时已经带入了原身主姜鱼的角色当中。
“哎，已经没事了，小鱼，今天这事儿也不全赖你，以后啊，我看你还是少去外面接触那些该死的杂碎吧。”
“明白，明白，谢谢王哥。”
作为姜鱼这帮年轻人的前辈，王程秉自然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几个月，他们所在的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外的堕落街上，出现了一群自称“三一学派”的奇怪男女，
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给辛苦了一天，夜里出来放松一下的年轻灰狗们灌输一些财团基础教育课本里看不到的观点。
比如他们会请这些年轻人一杯酒，借机问一个类似于“小明压力过大连续喝酒死了，请问杀死小明的是酒精还是过去？”的问题。
然后在灰狗迷茫的眼神中一脸诡异的告诉他，“小明在过去和喝酒的时候都是活着的，所以杀死他的是未来”。
说完再大笑着告诉当场陷入震惊的灰狗说这只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不要多想，他们来自“三一教派”，期待双方的下一次相遇。
然后一来二去的又给灰狗们灌输很多与他们过往受到的教育截然不同的理论，
其中绝大部分都关于所谓的公平、正义、自由。
一连串的精心炮制下，懵懂却心怀梦想，期望早日提升层级，进入财团管理层大展宏图的年轻灰狗们哪儿经受得起这番极具煽动性的话语。
不少自认为“尘珠逢明”的家伙们秘密加入了“三一学派”；不少人“认清现实”，从此一蹶不振，无心工作；还有些极端的，就比如姜鱼这种非典型愤青，头脑一热直接就会选择轻生。
医师的职责所在，王程秉当然也很早就向上级反馈了相关问题，
这段时间一边等待着高层的处理，一边也或严肃，或阴阳的劝诫着身边这帮涉世未深的小年轻。
渐渐的，收到的反馈越来越多，察觉到苗头有些不对劲的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高层一方面当即重新声明了高压政策与灰狗们曾经签署的《救济宣言》，然后大棒甜枣般的火线提拔了部分优秀员工；
另一方面也组建了两支全副武装的巡逻队试图将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杂碎直接物理消灭。
——在旗下每个工厂的周边三个街区，财团们都拥有联邦法律许可的“管辖权”。
“王哥，嗯...上面怎么说？”犹豫了片刻，姜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指的是自己的下午投河那事。
“问题不大了已经，据说下周集团总部有个天大的高层要来咱们十三机械厂视察工作，所以这段时间，一切从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着，王程秉胡茬稀疏的油脸上露出了眉飞色舞的激动神情，
“不过近几天厂里应该会再组织一批力量，狠狠地把那帮杂碎再干一回。”
显然，他得到了不少来自上面的内部消息，并且在有心隐瞒之下，今天姜愚的“大逆不道”也被归结为“小事化了”的范畴。
姜愚听到这话，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领导视察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对他这个最底层的K级员工来说，
但凡是总部过来的，肯定都是一只手指就能碾死自己的大佬。
而且每次来巡查工作，前前后后厂里厂外往往各方面条件还都会有一些明显的提升。
“搞这么隆重？有多高啊？”看着王程秉的样子，姜愚好奇心也上来了。
只见王程秉悄悄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大概率是S级。”
“嘶~”姜愚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联邦财团分级制度基本统一，按“ASDFGHJKL”的字母顺序依次排列，像姜愚这种签订过《救济宣言》，从小在回音石集团的耳濡目染下长大的灰狗，进入财团旗下工厂之后基本由K级初级劳动者开始做起。
一般而言，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普通的灰狗到头来二十年的拼搏大部分最多也就能达到H级，成为高级劳动者，
而少数类似王程秉这种医师，属于同属H级的特殊劳动者。
而G级以上，对于普通厂区而言就是管理层，非做出重大贡献，表现极为突出者不可得之，同时这个层级也对应回音石集团总部的普通员工。
至于S级......
这座足足有两万各级员工的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只有执行厂长一人属于S级，两位副厂长和部长们都是D级，
在回音石集团总部，S级也是决策层之下的管理者能达到的最高等级。
那可是总部啊......
按照身体原主人姜鱼的记忆，他从未去过那个憧憬了十多年的回音石集团总部所在的内城——那是真正意义上的“6号城市”。
事实上，在这个以财团为真正主导力量的联邦社会，统一的财团分级也对应着其真实的社会分级，
按照联邦法律规定，G级以下的公民，一生只有一次进入内城的机会，时间不超过两天48小时，
而只有达到G级及以上，才有无次数限制与时间限制的进城资格。
那座高墙的内外，承载了太多的拼搏与梦想。
“G级以下的人，也叫公民吗...还真是赤裸裸啊。”
一边按照记忆本色出演着王哥眼里刻板的形象，姜愚一边在心中无声的嘲讽。
人格本无贵贱，在这个世界却被清清楚楚的分出了三六九等。
看着姜愚憧憬与敬畏交织的模样，王程秉自然对自己“灵通的消息”带来的效果也非常满意，
走上前来拍了拍姜愚的肩膀，再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医师也很忙。
6号城市的内城，在近乎所有进去过一次的外城人嘴里，都被描绘成了天堂的模样，
至于移居其他城市？
据说城与城直接的距离，远的让人窒息，而且无边的荒野潜藏着无限的危机，若是没有重工厂打造的强硬交通工具，凡人之躯亦如羊入虎口。
漫长的岁月里不是没人尝试过，但鲜有人完整归来。
外城人没有获得交通工具的可能，城际车票也仅在内城售卖，
终其一生，千千万万的外城人们都是逃不出这座遮天蔽日铁笼的麻雀。
这是个虚伪的世界。
难道，只有在这种地方，才存在驱动轩辕剑这类神器运转的能量吗？
姜愚坐在床边沉思了起来。
随着门外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姜愚立刻睁开了眼，停止思绪纷飞，翻身下床，
开始装模作样地整理刚才自己躺卧的床铺。
“呵呵，不急，再休息会吧。”
半小时之期已到，正是刚才那位王哥去而复返。
“嗯？”听到门口显得格外温和的声音，姜愚疑惑转头。
在他刚刚得到的记忆里，这副身体从小得到的救助来源，以及未来将近二十年的服务对象，都是这个在6号城市具有相当社会地位的回音石集团。
回音石集团在内的近乎所有大财团，都在严密细致的救助规则中一致设定了堪称严苛的“反自杀”条例，包括但不限于小组连坐、上级追责等等。
毕竟救助灰狗的本质，是为了获得更廉价的劳动力；
已经救助完毕的灰狗，相当于麦田里已经辛苦培育到成熟的麦穗，接下来的只需要不断的收获攫取价值即可；若是麦穗被野狗叼走，或是非正常死亡，对财团来说无异于一笔失败的投资。
而作为姜愚所在工作小组的主治医师王哥，王程秉，自然也是“财团资产流失”的首要责任人之一，刚才那几乎冷淡的态度其实算是愤怒之余的正常情绪。
但此时回到这个破旧病房的王程秉却是反常的和颜悦色，倒是让姜愚心里一阵没底，
王程秉人很好，
他本质是个地位远高于流水工人的野鸡医师，层级虽然比姜愚这些年轻人高两等，平时却很少摆出什么架子，
偶尔喜欢阴阳怪气，喜欢骂人。
但也经常以过来人老大哥的口吻给他们这些年轻员工提一些个人发展方面的建议，
也无愧于称呼后缀的那个“哥”字。
下午的投河，其实是非常对不起他的。
“王哥，对不起，我......”姜愚看见一身青灰色工装的王程秉笑意盈盈模样，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内疚之情，大部分记忆接收完毕，他此时已经带入了原身主姜鱼的角色当中。
“哎，已经没事了，小鱼，今天这事儿也不全赖你，以后啊，我看你还是少去外面接触那些该死的杂碎吧。”
“明白，明白，谢谢王哥。”
作为姜鱼这帮年轻人的前辈，王程秉自然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几个月，他们所在的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外的堕落街上，出现了一群自称“三一学派”的奇怪男女，
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给辛苦了一天，夜里出来放松一下的年轻灰狗们灌输一些财团基础教育课本里看不到的观点。
比如他们会请这些年轻人一杯酒，借机问一个类似于“小明压力过大连续喝酒死了，请问杀死小明的是酒精还是过去？”的问题。
然后在灰狗迷茫的眼神中一脸诡异的告诉他，“小明在过去和喝酒的时候都是活着的，所以杀死他的是未来”。
说完再大笑着告诉当场陷入震惊的灰狗说这只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不要多想，他们来自“三一教派”，期待双方的下一次相遇。
然后一来二去的又给灰狗们灌输很多与他们过往受到的教育截然不同的理论，
其中绝大部分都关于所谓的公平、正义、自由。
一连串的精心炮制下，懵懂却心怀梦想，期望早日提升层级，进入财团管理层大展宏图的年轻灰狗们哪儿经受得起这番极具煽动性的话语。
不少自认为“尘珠逢明”的家伙们秘密加入了“三一学派”；不少人“认清现实”，从此一蹶不振，无心工作；还有些极端的，就比如姜鱼这种非典型愤青，头脑一热直接就会选择轻生。
医师的职责所在，王程秉当然也很早就向上级反馈了相关问题，
这段时间一边等待着高层的处理，一边也或严肃，或阴阳的劝诫着身边这帮涉世未深的小年轻。
渐渐的，收到的反馈越来越多，察觉到苗头有些不对劲的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高层一方面当即重新声明了高压政策与灰狗们曾经签署的《救济宣言》，然后大棒甜枣般的火线提拔了部分优秀员工；
另一方面也组建了两支全副武装的巡逻队试图将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杂碎直接物理消灭。
——在旗下每个工厂的周边三个街区，财团们都拥有联邦法律许可的“管辖权”。
“王哥，嗯...上面怎么说？”犹豫了片刻，姜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指的是自己的下午投河那事。
“问题不大了已经，据说下周集团总部有个天大的高层要来咱们十三机械厂视察工作，所以这段时间，一切从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着，王程秉胡茬稀疏的油脸上露出了眉飞色舞的激动神情，
“不过近几天厂里应该会再组织一批力量，狠狠地把那帮杂碎再干一回。”
显然，他得到了不少来自上面的内部消息，并且在有心隐瞒之下，今天姜愚的“大逆不道”也被归结为“小事化了”的范畴。
姜愚听到这话，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领导视察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对他这个最底层的K级员工来说，
但凡是总部过来的，肯定都是一只手指就能碾死自己的大佬。
而且每次来巡查工作，前前后后厂里厂外往往各方面条件还都会有一些明显的提升。
“搞这么隆重？有多高啊？”看着王程秉的样子，姜愚好奇心也上来了。
只见王程秉悄悄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大概率是S级。”
“嘶~”姜愚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联邦财团分级制度基本统一，按“ASDFGHJKL”的字母顺序依次排列，像姜愚这种签订过《救济宣言》，从小在回音石集团的耳濡目染下长大的灰狗，进入财团旗下工厂之后基本由K级初级劳动者开始做起。
一般而言，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普通的灰狗到头来二十年的拼搏大部分最多也就能达到H级，成为高级劳动者，
而少数类似王程秉这种医师，属于同属H级的特殊劳动者。
而G级以上，对于普通厂区而言就是管理层，非做出重大贡献，表现极为突出者不可得之，同时这个层级也对应回音石集团总部的普通员工。
至于S级......
这座足足有两万各级员工的回音石集团第十三机械加工厂，只有执行厂长一人属于S级，两位副厂长和部长们都是D级，
在回音石集团总部，S级也是决策层之下的管理者能达到的最高等级。
那可是总部啊......
按照身体原主人姜鱼的记忆，他从未去过那个憧憬了十多年的回音石集团总部所在的内城——那是真正意义上的“6号城市”。
事实上，在这个以财团为真正主导力量的联邦社会，统一的财团分级也对应着其真实的社会分级，
按照联邦法律规定，G级以下的公民，一生只有一次进入内城的机会，时间不超过两天48小时，
而只有达到G级及以上，才有无次数限制与时间限制的进城资格。
那座高墙的内外，承载了太多的拼搏与梦想。
“G级以下的人，也叫公民吗...还真是赤裸裸啊。”
一边按照记忆本色出演着王哥眼里刻板的形象，姜愚一边在心中无声的嘲讽。
人格本无贵贱，在这个世界却被清清楚楚的分出了三六九等。
看着姜愚憧憬与敬畏交织的模样，王程秉自然对自己“灵通的消息”带来的效果也非常满意，
走上前来拍了拍姜愚的肩膀，再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医师也很忙。
6号城市的内城，在近乎所有进去过一次的外城人嘴里，都被描绘成了天堂的模样，
至于移居其他城市？
据说城与城直接的距离，远的让人窒息，而且无边的荒野潜藏着无限的危机，若是没有重工厂打造的强硬交通工具，凡人之躯亦如羊入虎口。
漫长的岁月里不是没人尝试过，但鲜有人完整归来。
外城人没有获得交通工具的可能，城际车票也仅在内城售卖，
终其一生，千千万万的外城人们都是逃不出这座遮天蔽日铁笼的麻雀。
这是个虚伪的世界。
难道，只有在这种地方，才存在驱动轩辕剑这类神器运转的能量吗？
姜愚坐在床边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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